《80后--睡在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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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睡在东莞-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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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老板脸黑了。
  龟头马上鞠躬道:“对不起,说话说过了,请不要生气。我们是很仰慕中华古文明的。”
  渡边也踱了出来,看着桌面上的合同,勃然大怒道:“龟田君,你让七爷签什么合同?七爷是什么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必要签合同吗?以后不要这样了。中国是礼仪之邦,是不会不讲信用的。”
  留在客厅的石井隆摇摇头,用日语道:“只怕是礼仪之邦已经变成传说了,中国古文明和精神还能剩多少?”田中满脸笑容一字一顿翻译了出来。
  我鼓起勇气,望着牌匾,道:“渡边会长,你这字要换一换。金玉满堂不适合挂在客厅。”
  渡边虎目圆睁,道:“这字是我写的,不好吗?”
  实话实说,突然面对着一个黑道的大人物我还是有些哆嗦,我道:“字…字是好字,但金玉满堂不吉利,它来自于老子的《礼记》,原文是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且娇,自遗其咎。这兆头不好。”
  渡边爽朗地笑笑:“那就拆了吧,没想到还有中国的小朋友研究过《礼记》,我见大陆很多酒店大堂都挂这个了。中国还是有些玩意的,七爷,毛老板,以后世界时扁平的,酒店要吸引各国的来客,就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展现一个民族的特色,你们中国的话怎么说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也是我们比赛要设置展现文化艺术环节的目的。”
  毛老板和李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中国的大多数酒店还处在崇洋媚外、千篇一律、硬件豪华、服务雷同的阶段,而所谓的酒店管理就是徘徊在假装淫荡应付客人和假装清纯应付检查之间。这些形而上学东西想得很少,谁想谁被鄙视。
  渡边道:“在这个方面,我们有些经验。以后可以多合作,多沟通啊。毛老板,以你的人脉,加上日本积累的酒店管理的经验,包括晚上风俗娘先进的服务流程。如果我们在中国联手,中国这么大的一块市场,我们可以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渡边顺手拿起签好的协约,很自然地撕成了碎片。渡边道:“七爷不会毁约,我信。”
  蓝钻石,今夜无人入睡。
  烟鬼把房间再次精雕细琢,无论是做为中国式香闺、还是炮房,还是戏台,都充满了中国风的艺术感和情趣。参谋部一次又一次推敲着节目的细节,果冻、西蒙早晨四点半就起来帮众姑娘打扮,六指摩挲着精心订做的表演服饰,像摩挲自己的情人。
  顺便说一句,这次的服装价值不菲,表演服全部由高档面料订做,有些是苏州最好的丝绸,有些是成都最好的云锦,有些是从巴黎直接进口的内衣,最贵的两件给西施、罂粟准备着,光外套价格是二十五万八。连十五个囡囡平时穿的休闲装,都是统一的香奈儿牌,每件都是三万港币左右。一共需要多少钱,自己算吧。
  七爷坐在船头,望着北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在等一个人,
  毛老板陪着他道:“五分中至少要得两分,否则,延庆山庄就是小日本的了。”
  七爷淡定里带着焦虑,道:“没事,花魁就有两分,这两分,罂粟就可以帮我搞定。”
  毛老板吐着烟圈:“还没来吗?”
  七爷道:“已经动身了,明天下午平壤的飞机,反正这个比赛本轮要比三天,后天才是花魁比武,时间绰绰有余。”
  天已灰白,大海起了点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开始补觉。
  李鹰却坐立不安,跑上甲板对毛老板、七爷嚷道:“七爷、毛老板,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原圣爱不在这艘船上。”
  毛老板道:“地狱女神?”
  李鹰道:“是的,世界独一无二的地狱女神,日本圈内无上的神话!”
  七爷凶道:“李鹰,大战之前,不要危言耸听!再说,我们在二楼,日本队在四楼,我们根本就没有会过面,这游船上房间这么多,你一个个去过啊?你怎么知道那日本娘们不在?”
  李鹰抓着头发道:“一定不在,我感觉不到她的气场。如果她在,这艘船不是这个味道,绝对不是这个味道。”
  七爷道:“李鹰,你太累了,你去睡吧?”
  李鹰抬着头仰望天空,天空飘下了几点细雨,李鹰道:“她一定在上面某个角落。七爷、毛老板,我们一定在前三分里,抢到两分,不要对罂粟期望太高。否则我们会被杀个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七爷甩开李鹰,走上了二楼的宿舍。
  众美女都在假寐着,七爷东南西北中地摸了一圈,一边摸一边唱着京剧。“择夫婿原本要品学为上,彩楼面试选才郎”
  唱着,唱着,七爷突然停住了,摸了摸自己被划伤的脸,道:“四十七了!四十七了?怎么就奔五了呢?”七爷亲了一口鸢尾,竖起中指道:“如果老天能让我再活二十年,我一定让老天看看什么叫做老不正经。”
  首轮战罢,东方组里中国首战四比一胜了韩国,泰国展现了超一流的实力,居然以五比零完爆了中国澳门,俄罗斯四比一完爆了神秘之师印度,中华台北在薛子行的带领下顽强拼搏,无奈技不如人,二比三惜败给越南,但按照组委会的比赛规则,四强取成绩最好的三个,算小分越南也被淘汰。中、泰、俄三个国家携手出线,加上空出首轮的日本,东方四强尘埃落定。
  组委会给我们寄来了首轮的比赛录像,但我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查看与分析其他队的表现,我们的对手是没有露过面的日本。
  今日,明日,后日,三日里,中国烎队与日本名古屋代表队将在“日”字上一决高下,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上午九时,龟头在房间外升起了太阳旗,七爷在房间外升起了五星红旗。渡边与众裁判到位。
  上午九点十五分,欢送失败者下船,失败的队伍意兴阑珊,章程规定的离别演说也都是匆匆而过。薛子行带着台北众美女最后一个离开,离别前走到七爷处,满含深情地递过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七爷一激动就要悬挂,被西瓜抛去的眼神制止。
  毛老板上前感激道:“谢谢薛兄高义,帮了我们大忙,否则能不能闯过韩国这关都很难说。”
  薛子行望着七爷捏在手里的旗子,黯然伤神道:“不要客气,日本很强,保重。”
  毛老板拿过旗子,小心翼翼地折好,又双手捧着,叫出他的司机张叔拿出随身带着的保密包,当着众人输入的密码,将旗子收在包里面。毛老板道:“薛兄……去留肝胆两昆仑……保重!”
  只是一刹那,大海上只剩下一些寂寥的背影,和一群缓缓离开的冲锋艇,三分钟后,冲锋艇消失在一片蔚蓝的水天交界处,蓝钻石瞬间少了一半多的人,就如同他们从来就没有来过。中间有个印度锡克族的妹妹,明明到了大海深处,仍然回首望了一阵,那眸子,宛若把大海的水都聚到眶里,不舍地守望和不甘的委屈,炼萃成了望断秋水地明艳。
  猛然觉得人生就是很多场情节并不连贯的游戏,而每场游戏都有它的残酷,这艘游船就像人的一生,多少人兴冲冲地上来,勾心斗角地斗来斗去,然后又灰溜溜地下船“回家”,胜利或者失败,早点离开或者晚点离开,唯一注定的只有离别。
  望着这个眉宇间有个红点的印度女孩终于也消失成一个红点,我不仅吟唱着你们的泰戈尔写下的诗篇: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但它已经飞过。
  我们都会消失,对吧,渡边。我望着茫茫地大海,又望着渡边的虎目剑眉笑到,害怕的情绪第一次降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顿时充满了斗志,既然都要消失,就没理由沉迷在害怕之中,让人生短暂的精彩也蒙上颤抖的灰尘吧?
  上午十点,比赛开始,酒店环境设计环节与酒店服务技巧环节在第一天一起展示。
  中国队的房间还是烟鬼的手笔,彻底的中国风,跟与韩国比赛那场没有太大的区别,仍是古画,古琴,古桌,古床,只是在古琴边增了个青花瓷,这瓷是雍正年间的真品,那床上多镶了个大铜镜,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古物,镜边悬着两条红绳,全绳上下都是中国结。房外增了葡萄架,架上挂着个秋千,行家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它的,浴室和茶室都没有多少变化。在裁判检阅着,检阅着,都有兴奋的表情,尤其是看到花梨木石几,汝窑美人觚,玛瑙镶金便器时,不住的点头,这种和谐而古典的奢侈,即使在迪拜也很难找到。裁判刚欲出来,红玫瑰、蝴蝶兰、鸢尾和含香四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又往房间里抬进了一挺轿子,红玫瑰将轿子掀开,轿两边是两幅古代的春宫画,轿子上边,布满了古代的性器、有木制的“角先生”,有合欢椅,还有一张弹簧小床,会随着轿子的前行上下抖动。
  一个满头黄头发的里诺士酒店管理学院的教授评委惊呼道:“隋炀帝的逍遥车?”
  烟鬼竖起大拇指道:“本来想用羊开道,羊车和逍遥车是中国古代帝王级的荒淫机械,但羊晕船,上不了大海。只能用美人代替。”
  裁判还在震惊,红玫瑰、蝴蝶兰、鸢尾和含香,身后又走出了八个女子,妲己、云烟、毒药、双懿、甜妹、楚妖精、白素素、琴王一字排开,全部身着苏杭绸缎,以汉服衣襟为原型改造,着蓝布绣花小鞋,行万福之礼。
  从脚望到头,风流往上跑。从头望到脚,风流往下流。
  一精致小婢瓷娃娃款款关上了房门,评委才发现房门上用隶属书写着四个大字“太虚幻境”, 突然烟雾在大堂里腾起,一番邦绝色女子女子阿依古丽走出屏风,翻开了书桌上一个大的书册,书册名为警幻情榜。
  是的,我们在仿红楼梦的金陵十二钗。导演:参谋部烟鬼、江磊、南瓜。
  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今夜,任君凌幸。
  接下来虚凰假凤,抚胸弄臀,极富魅惑之能事。
  然后阿依古丽女扮男装,带人造器具,穿梭在众花之间,逐个品尝。东莞质监系统下,各美女把项目都完成得无懈可击,从眼神、喘息到咬嘴唇的小动作,每个细节都在训练部冬瓜、小五、西蒙的锤炼下,经过了反复推敲,连李鹰这样挑剔的人声称找不到什么缺点。妖精素素的比翼双飞,完成得非常出色,甜妹在红绳上表演了七十二种体位身法,更是技惊四座,好像一个美丽的小肉球,飘飘荡荡,魅影横行于一绳之上,眼看就要掉下时,她又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到了绳上。毒药、双懿在阿古皮鞭的逼迫下,那略带稚嫩的笨拙反应与伺候,充分体现出纯真美好被践踏、被征服的邪恶美感。红玫瑰、蝴蝶兰、西施也在逍遥车里饱受摧残,梨花带雨……
  满堂喝彩连,连日本人也在惊呼。
  七爷和毛老板在击掌,参谋部原来认为:在服务技术环节,我们很难赢日本,放手一搏而已。没想到,在没有心理负担,放手一搏下,效果如此之好。
  至于酒店环境设置,以我们下的本钱,以这背后体现出来的中国古老的味道,还有烟鬼张艺谋幕僚级的设计搭配,应该可以跟日本人一拼吧!
  我们已经表现得足够完美了,这两分得一分,我们就可以接受,如果能够全得?我们说不定连罂粟都用不着,就爆冷干掉了日本。
  暂时看来,胜算颇大。
  “金陵十二钗”全部香汗淋漓,万福谢幕。连“龟头”都变了脸色。
  冬瓜道:“闷儿蜜吧,说不定两分齐活了,就这范儿,日本人还能超越我们?”
  李鹰道:“不要这么乐观,但这样的水平,一分应该可以拿到。”我们听到一向觉得日本的月亮比中国圆的李鹰这么说话,七上八下的心都放了下来。
  日本队出场了。
  后面的事实完全而迅速地推翻了我们自以为是的乐观。我们一分也没有拿到,完败。
  是的,请相信我,我们见到了一个梦幻日本。一个地狱女神尚未到场的梦幻日本!
  
  第六十五 花船之巅
  日本人的舞台设在花船之巅。
  走上船的顶楼,我们目瞪口呆了,房间前居然出现了一片错落有致的竹林,竹不多,却恰到好处,穿过一看,房屋门前露着两个小池塘,一泊养着几尾金鱼,一泊冒着沸腾的雾气,宛若温泉。那温泉水上漂浮着一朵莲花,莲花上居然盘腿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白色的丝绸从头一直垂到了脚踝,水汽浸湿了她的衣服,使那雪白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女人站起,裸露着的玉足白得晃人,她托起一个白玉瓶,双手轻轻合十,念了一声六字无上咒;身后响起了佛教的钟磬声,飘飘渺渺,似清风拂过一阵梵香。
  大家都摒住了呼吸,连七爷都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哪里?”
  毛老板揉了揉眼睛:“澳门外,南海。”
  我深呼了一口气:“南海观世音的紫竹院。” 
  我们都呆了,环顾左右,只见竹林、温泉、鱼池浑然一体,又各不打扰,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在茫茫大海中的一艘船,一艘钢铁制造的大船,在钢筋混泥土的建筑物顶楼,一夜只间变出的一片竹林和湖泊来,这难道真是观音显灵?更加难以置信的是,我们几乎是猛然察觉到,其实,这一切,只是占了房间外的方寸之地,也就是组委会允许各参赛队利用的房间前的过道!
  我依稀想起了一篇中学语文课文《核舟记》,说明代有个叫王叔远的艺人,能在一个桃核上,雕刻出五个人、一艘船、一个故事来,原本并不相信,今天一看,在充分利用空间上,真有高手能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至少日本就有。
  我定下心神回头一望,,那一片竹林居然只有十二根竹子。
  烟鬼昏暗的眼精里射出精光来,喃喃道:“怎么可能?”
  我道:“听说心理学应用方面的高人,能利用人的视差和错觉,把人的空间感受都扭曲了,看来日本帐下有高人。”
  卫哥问:“江磊,你行吗?”
  我道:“不行,差远了。”
  梵音刚落,那“观音”闭着美目又盘坐在了莲花上。惹火的身材,若隐若现的肌肤,却配着无邪的面庞,空灵的眼神,慈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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