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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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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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⒏纾范G能指望谁帮他说话呢?

康熙看着湖面沉吟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转身问,“你们觉得如何?”

胤禛听了忙跪下给康熙磕了个头,躬身道,“儿臣愿意前往西北,只是前儿皇阿玛交代户部的差事怕是完不成了。”

康熙听了还是沉吟,九阿哥又道,“儿臣也觉得四哥合适,因都是德妃娘娘所出,自然更加心意相通,还希望四哥能早日寻到十四弟。”九阿哥说完,便也跪在康熙面前,一旁的三阿哥亦是不住地点头。

我看了这架势心里一沉,连忙开口道,“皇阿玛,德妃娘娘近来身子不大好,如果再把四哥派到西北,只怕娘娘的挂念就更多了。再说,各位阿哥都是皇上的儿子,哪里就这样分得出亲疏了!”言罢微微一顿,又对着康熙身后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轻声道,“花楹代十四爷多谢几位阿哥的好意。”

八阿哥看着我笑道,“十四弟妹太客气了,自己兄弟,何必多言。”说话的这当儿康熙一直没说话,八阿哥还盯着我,九阿哥脸上是表露无疑的恨意。

我的心中燃烧起愤恨的怒火,却只能若无其事地掉开目光,只静静立在一旁,手心里却全是汗。

片刻,八阿哥脸上的神色又转为微笑,对着九阿哥微微使了个眼色。九阿哥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又道,“十四弟妹虽然客气,做兄弟的却不能不识相,想来德妃娘娘更希望四哥和十四弟兄弟同心才是。弟妹若是这样多虑,知道的是弟妹识大体,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妹把十四弟的生死不放在心上呢。”

我垂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九阿哥说,越听越觉得九阿哥的言语渐渐难听起来。他这是逼我承认胤禛应该去西北,如果我执意不肯,怕是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说不定会激得康熙把胤禛派到西北去。我想到这儿心里便急起来,这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时眼泪都涌至眼底,火烧火燎间余光忽然瞥到身后的湖水,便定了主意。

我低着头微微闭了闭眼,抬头望向康熙时泪水已经沾湿睫毛,一面微微哽咽道,“皇阿玛,臣媳最近每日里吃斋念佛,求的不过是十四爷平安归来。只要想到爷平日里对皇阿玛和额娘孝心,想到爷对家人的宽宥,想到爷对花楹的偏爱,倘使爷能回来,花楹便是万死也不辞的。既是这样想,花楹便不敢再让其他长兄幼弟们涉险,若要找十四爷,花楹愿意亲力亲为。”

我一番话说到这里,已是泪湿面庞,泣不成声,起初是急中生智,后来越说越触及伤心处,说出的话也全是肺腑之言。

康熙听了我这番话十分动容,眼眶都红了。我闭了闭眼,咬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面上却忽然装作虚弱的样子,微微摇了摇便往身后的湖里倒去。

耳边恍恍惚惚听到“扑通”一声,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接着便感到冰冷的湖水像刀子一样割在皮肤上,手脚上的筋都是生疼生疼的,口鼻里全是冰水。我稀里糊涂地在水里挣扎,可是冰冷的湖水却是个万丈深渊,拉着我的身子渐渐下坠。

意识逐渐混乱,我可能再也看不到阿玛和额娘,也看不到胤禛了,心里是万分疼痛。就在思绪纷繁间,遥远的地方又响起“扑通”一声。

我还在疑惑,身子却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往上,在往上,向着那微微的亮光处而去。

这是怎么了?有人在就我吗?我这是在回岸上,还是十四拉着我共赴黄泉?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章 病愈,新来的人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章 病愈,新来的人

坠湖于我来说是不得已的选择,但凡还有一丁点的主意,我都不会选择这条艰险的路。然而那时我只能以极端手段让那场纷乱戛然而止,所幸坠湖之后,我的世界便一下子清静了下来,混混沌沌,那些心烦意乱都被抛在了最遥远之处。

醒来之后我才知道,我足足昏迷高烧了有十余日,好几次太医会诊都说凶险,却又好几次被康熙威逼着救了过来。

昏昏睡睡,人真正清醒过来是在第二十一日,而今日是第二十五日。

病中舒舒觉罗氏进了一次宫,原来珍宝珠千里跋涉,已经到了北京城。我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发觉舒舒觉罗氏眼中的愤然,想必对于十四在西北的这位红颜知己颇为不悦。我因在病中,并没有点破舒舒觉罗氏的心事,只是安排了最好的院落。这是个可怜的女子,才遇到心仪的人,只怕就要面临天人两隔,其中艰辛苦涩可想而知。

只是我们的身份真得就要转变为孀居了吗?我想到十四,心里一阵阵的刺痛,眼中涌上泪意来。

喜殊端着托盘进来,扶着我。起来喝了药,我便忍着泪意躺回被窝里闭目养神,又微微睁了睁眼却见喜殊背过身子在抹泪。我闭着眼睛,心中暗想,这次的病跟往常不同,那日落水受寒极重,加上忧心劳累,便是病势沉重。这个便是太医不说我也知道的,这两日虽说人已经彻底清醒了,可是精神却怎么也回不过来,总是想睡,起来坐一阵便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

可是虽说身子受了重创,我心里。却反而踏实了许多。因为我已经在第一时间从喜殊口中得知了一切,那日落水后胤禛第一时间便跳进湖里,原来那双混沌中有力的手便是胤禛。他盯着冰冷刺骨的湖水把我拖到岸上之后也是大病一场,如此重病自然是去不了西北的,而其他阿哥们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度也让康熙很失望。这样一来,委派阿哥的事便不了了之,最后派了肃亲王豪格之孙延信赴西北坐镇。

我这一觉睡得又是极为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心中不踏实,勉强睁开眼睛却见德妃不知在何时已经坐在床边。我怎么连病榻上的德妃也惊动了?我心里一惊,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连忙爬起身来欲要行礼。

岂料德妃只是一把拉住我,又把我轻轻地按回床。上,温言笑道,“好孩子,快乖乖躺着。你身子还没好呢。”言罢竟亲自起身小心地替我掖好被褥,我侧目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就只我和德妃两人,这才惴惴地躺回床上。

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德妃,心中尤为。不安。德妃自打十四失踪便不再出门,每日除了缠绵病榻,便就是在佛堂念经,纵然我掉进湖里漂浮在生死之间时,她也始终未曾出现,今日这是……

德妃见我神色不安,因笑道,“孩子,你也知道额娘。前些日子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未来看你,这两日略微回转了些,便过来瞧瞧。”

德妃的声音中。说不出的温柔和蔼,我却是惊诧莫名,怯怯地抬起头来观察德妃的神色,确实好了许多,脸上甚而泛着淡淡的红光,与前些日子的蜡黄无神正判若两人。看着德妃如此神色,我心里微微一动,石火电光间已然明白,于是试探道,“娘娘,十四爷可是有了消息?”

德妃笑道,“瞧我,只顾念着你的身子,竟忘了告诉你消息,老十四已经找到了,即日便动身回京,我寻思着他年前一定能到。”

我微微张开了嘴巴,一时间竟是难以置信。只是听了德妃这话,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路了地,多日来聚在心头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回到原先的地方,身子便一下子软下来。

我这厢脸色变幻莫测,德妃却一直慈爱地瞧着我笑,一面柔声道,“好孩子,咱们娘几个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从前我一直觉得你对老十四不怎么上心,好像心里老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因你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又去杭州好几年,心里便一直存着纳罕。可这回的事情倒让我看了个清楚,你还是很心疼老十四的,不然也不会整日念经,以至伤了自个儿的元气……”

我微微愕然,德妃却又接着道,“孩子,说起来额娘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那日帮着你四哥劝解你皇阿玛,说不定他也被派到西北去了,我这一个儿子没回来,又去了一个,心里该是怎么不安哪。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上阵亲兄弟,还是咱们自己人可靠。”

德妃絮絮地说着,我听了心里一阵阵发虚,对德妃的这般解析竟是不知该做何反应。偏偏德妃又伸手轻轻抚着我的面庞,真真如慈母一般温柔可亲。我受宠若惊地僵在床上,心里什么滋味也说不上来,难道我就这样歪打正着讨到了德妃的欢心?

又过了几日,我才渐渐能够下床行走。十四的安全得到了确定,康熙和德妃也完全安下心来,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因是挂念我的身子,便命我在又在宫里休养了几日才回到十四府邸。

挑帘细看,还是那熟悉的街景,却是恍若隔世一般。王府朱漆大门前,舒舒觉罗氏带着一干女眷们恭谨地立着,花红柳绿,翘首往这边瞧着。喜殊费力地搀扶着我下了马车,多日未见的听雪红着眼睛,忙不迭地叫人抬来了软椅。少年秦旺从女眷们身后闪了出来,一张黑脸上表情淡漠,却是盯着我看了许久,而后一言不发地抱起我,极为轻松地放在那张软椅上。

一众人簇拥着我的软椅便到了前厅,女人们都装扮得极好,却似乎都在嗫嚅着酝酿什么。

“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没有任何预期,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女眷当中走出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在我面前便是微微一福。

这就是那鼎鼎大名的珍宝珠?我没有理会身旁女眷们颇为嫉妒的眼神,只是留心细看着眼前的女子。绯红色的斜襟袍子,头上带着美丽的珊瑚珠头饰,艳丽鲜妍、无比娇媚,弯弯黛眉下一双大眼睛似乎喁喁地私语着,两片鲜红的唇瓣微翘,让人不由地心动起来。

“你是珍宝珠。”我淡淡地说着,暗想十四的眼光果然极高,这女子的容貌便是放在大清的皇室贵族中也是极为难得的,于是又暗自宽慰,看来这十四是真的心动了。

我细细打量那珍宝珠的时候,珍宝珠亦是细细地看着我,直到舒舒觉罗氏出口责斥,才悻悻地收回目光。

“珍宝珠多谢福晋安排的青荷苑,风景很好,侧福晋说是福晋特意安排的,珍宝珠不胜感激。”那珍宝珠说着便将右手放在胸口,做了一个异族的动作,只是目光却极为傲慢。

这青荷苑的景色确实不错,放在从前自然是个不错的院落,然而青荷苑却与疯了的伊尔根觉罗氏所居院落极为邻近,想必珍宝珠已经听到了些什么。于是我淡淡地看了舒舒觉罗氏一眼,那人却是微微畏惧地低下头,还不忘瞪了珍宝珠一眼。

我叹了口气,有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其实有时并不只是男人的问题,似舒舒觉罗氏这般目光短浅,得了我的号令犹不忘要给珍宝珠一个下马威,本想着栽到我的身上,岂料那珍宝珠是来自西北草原上的一颗珍珠,又怎么会把她的这个下马威暗自吞下呢?

于是我淡淡地笑了笑,对着舒舒觉罗氏道,“珍宝珠妹妹来自草原大漠,那些小情小调未必放在眼中,就移到山水居吧,也略微大气些。”

一旁的舒舒觉罗氏正坐立不安,听了我的话忙应了,讪笑着道,“福晋说得有理,侧室考虑不周了。”

珍宝珠听了面上微现诧异,随即倒也了然,便也是淡淡一笑作罢。

今年冬天较往年冷许多,进了腊月,天气更是阴冷得好像能渗得出冰来。

我搬回王府后,还是隔日进宫。

早上给康熙请安,陪着说了会子话,见康熙桌上折子不少,便找借口退了出来。走在园子里,举目看不远处雪地里一片银白中怒放着的腊梅,觉得很是陶醉,便立在原地看了一阵。

喜殊怕我在雪中立久了不好,便一个劲儿地催我回屋。我轻轻叹口气,这次大病之后身子确实虚弱了很多,稍微多站一会,就觉得疲惫。正准备抬脚回屋,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匆忙。

我转身,见胤禛已经立在身后,远处还有几个官员正慢慢走来。

两人一前一后,凝眸相望好似千年未见,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依恋和痛楚,沉默间便已横生无限凄凉。痴望半晌,我蹲身向他请安,他微微抬手,眼眶已经湿润。我心里一酸,好像悲伤就要涌上眼底,又怕宫里人多口杂,便仓皇开口道,“花楹多谢四王爷舍身相救,王爷身子可已痊愈?”

胤禛微微皱眉,又见我神色凄楚,便沉声道,“已经大略回转了,你怎么样?”

我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好了。这时后面的官员已经俞行俞近,胤禛又深看我一眼,轻声道,“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我微微一笑,心里酸楚,面对危难你自救无门,我怎么能够独善其身?胤禛见我笑意凄凉,便微微摇头,提步向前走,我蹲身行礼,胤禛越过我时轻轻道,“绝不负你。”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十四归来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十四归来

腊月十九晚上又下了一场雪,天空一片阴霾,冷得好像要把天地万物都冻成一团。

这般极端天气我是不会出门的,炉子里熊熊的炉火把屋子里烧得极为温暖,我桌前抱着怀炉看书,倒也悠闲。

忽然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我心中微微纳罕,这等恶劣的天气里还有人来串门子?方才起身转头,竟见十四立在门口。我愕然地微张嘴巴,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十四,心里一阵狂跳,因怕是自己的幻觉,还特意掐掐自己的手背。疼痛是我微微吸了口冷气,再仔细去看,一身藏青朝服,外面罩着貂毛披风,腮上全是胡茬,好像经历千年风霜的人,不是十四又是谁!

待到确认了眼前之人,我虽是立着不动,眼眶却瞬间红了,微笑间眼泪已经滑过面庞。

十四微微一笑,向前两大步便把我一把拽进怀里,劲道大得几乎要把我的肋骨压碎,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渗进他的衣服,还有他强大温暖的怀抱。

“还不敢相信,嗯?”头顶上方传。来他微微喑哑的声音,虽然是调侃,却饱含着格外浓重的感情,让我甚至不敢去探究那低沉声音后面的情绪。

气氛有些暧昧缠绵,门口传来喜。殊端着茶杯仓惶而逃的声音,我心中微微不安,身子僵了一下,却是没有任何办法抗拒十四的怀抱。不想抗拒他,也不想抗拒自己。这是我从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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