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点好奇，既然秦母都大概的猜到了，怎么却对秦淮一点儿说法也没有？如果说秦淮能够利用秦天的偏心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甚至用对方的信任去蒙蔽秦天，可秦母总不可能被秦淮给欺骗才对，毕竟秦升才是秦母的亲生儿子。
和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不可能一点儿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现，毕竟秦母和秦淮又没有特别浓厚的血缘关系。
“爸爸，我进来了？”秦婉敲了敲秦天书房的门，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便轻轻的推开了书房，走了进去。
秦天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根燃烧的香烟，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气，而这怒气中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索之感。
第四百三十七章 偏而不自知
秦婉朝着沙发旁边的小茶几看了一眼，发现之前送来的午餐动都没有动一下，这会儿都已经凉了，心中不由一叹，朝着秦天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秦天将手上的烟熄灭，看着秦婉道：“有什么事儿？”
“爸爸，您怎么不吃午饭？这样对您的身体可不好。”秦婉轻声道。
“吃不下。”秦天沉声道。
“吃不下也得吃，上周医生给您体检的时候特意吩咐了的，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吃。”秦婉将放在秦天书桌上的烟缸给拿开了一些，接着道：“烟也得少抽。”
“我心里有数。”秦天听着女儿关心的话，心中纵然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转而对着秦婉道：“你手上拿的的是什么东西？”
秦婉微微一笑，将左手拿着的东西放到了秦天的书桌上：“爸爸您眼睛可真尖，看看这个是什么？”
她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顾茗今天特意带来送给秦天的好酒。
原本顾茗是想要当面送给秦天的，谁知道秦天一来就没给她好脸色看，更是没有给她一个展示自己礼物的机会就上了楼，因此这会儿秦婉才拿着好酒上楼来了。
这个还是秦母特意提醒她的，要不然她哪里知道顾茗居然弄了这么一瓶好酒来。
“这个是……”秦天一看到眼前这毫不起眼的酒瓶，脸上的神色一变，随即眼中透出了几分欣喜之色，拿起就瓶细细的看了起来，在看到瓶身上的年份之后，不禁将鼻子凑到了酒瓶的封口处，轻轻的嗅了嗅，出声赞道：“这个可是好酒啊，上次我在老徐家看到过一次·瞧着年份还没有这瓶酒高，那老小子就一副宝贝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尝
“爸爸您喜欢？”秦婉笑眯眯的问道。
“怎么可能不喜欢？”秦天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看着秦婉道：“都说女儿贴心，果真一点儿都没错，你大哥就不知道给我弄点好酒来，还是你有心。”
秦婉摇了摇头·笑着道：“爸爸您误会了，这个可不是我找来的好酒，这个功劳我也不敢冒领。”
“谁找来的？”秦天诧异的看着秦婉，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秦淮有说过要给他找瓶好酒来，不由出声道：“秦淮弄来的？”
秦婉听到秦天的话，脸上笑容一顿：“爸爸怎么会想到是秦淮弄来的，这种酒我怕秦淮也是弄不到的。”
“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前段时间他提过要给我弄瓶好酒来。”秦天听到秦婉的话，也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话·这种年份的好酒可是不好弄，不是说他不相信秦淮的能力，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弄来这瓶好酒的几率比较小。
“这个可是秦今天带回来的女朋友顾茗特意给您带来的礼物，您喜欢就行了。”秦婉缓缓道。
一听到自己手中拿着的这瓶好酒是顾茗送来的，秦天脸上笑容一凝·神色淡淡的将刚刚还喜欢得不行的好酒给放到了一边：“她还真是有心，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收不起。”
“瞧您说的，人家的一片心意，有什么受不起的。”秦婉笑着道。
“就是这份心意我受不起。”秦天一想起刚刚秦的那个态度，还有顾茗说的那些话，心中就是一阵气闷。
这也就是秦敢那么对他说话了，其他的人哪里敢这么做·要是换做在外面·他非得……
“爸爸，难道就真的就那么看不起顾茗？我觉得那个小姑娘挺不错的·听大嫂说是学古玩鉴定的，而且还挺厉害，最近又拜了个好师傅，以后可是前途不可限量。”秦婉一边观察着秦天的脸色，一边说道。
秦天抬头看了秦婉一眼：“你收了秦什么好处，这么帮他说话。”
“我可没有收他的好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秦婉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爸爸您知不知道前段时间秦曾经想要在景德镇收购一只价值千万的珐琅彩瓷碗？”
“不是后来没有下手吗？”秦天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只碗后来被别人收购了，还被人证明是只假的。幸亏当时秦聪明，要不然还不得打眼了，花了上千万买回来一个假货，这损失不可谓不大。”秦婉感叹道。
秦天听到秦婉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儿：“算他眼力不错。”
“这个可不是他的眼力不错，而是有人给他透了信儿。”秦婉笑眯眯的道。
“谁给他透了信儿？”秦太听到秦婉的话，顿时来了几分兴趣，不禁追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送您这瓶酒的顾茗呗！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觉得奇怪，就特意问了一下秦，结果他就告诉我说是有个女看了珐琅彩瓷碗之后表情有点怪，他跟着心中的直觉走，就没有下手。”秦婉缓缓道。
秦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那个时候顾茗就和秦认识了，而且还帮了秦避免了一次损失。
“前段时间举办了一个鉴定师职业考核，我有关注一下，顾茗也通过了那个考核的，这次考核全世界就只有十八位通过。这顾茗的实力那是得到了众人的肯定的，要不是她没有出来工作的意向，而是选择了继续学习，怕是很多知名的古玩行都会对她伸出橄榄枝。”这些事情都是秦婉从秦母那里听来的，那次的考核她是真的有关注过，不过当时并不知道顾茗和秦的关系，她只是感叹了一下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居然通过了那个考核，觉得有些欣赏。
今天来了这里，经过秦母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秦的女朋友就是她隐隐有些欣赏的那个顾茗，原本对顾茗就有些好感的她这会儿更是添上了几分好感，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拿着顾茗送来的好酒上来了。
“爸爸，您之前没有听大哥大嫂或者秦提过？”秦婉看到秦天脸上的那点惊讶，不禁出声问道。
秦天微微偏头，没有做声。
秦和他见面三句不和就得干起来，加上之后的时间按他忙得不行的，他也就从秦淮那里听了点事情，其他的根本就没多做了解。
这会儿听到秦婉说的事情，他心中也升起了一些微妙－的感觉，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有实力是好事，不过行事作风上也的相衬才行，虽然秦的性子倔强得很，可到底是我的孙子，我可不想看到他变成别人眼中的笑话。”
“笑话？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人笑话的？”秦婉顿了顿，惊讶的看着秦天：“大嫂也不是那种家世很显赫的人家，爸爸您都同意大嫂了，怎么面对顾茗的时候就那么·‘····”
“她怎么能和你大嫂比？”秦天瞪了一眼秦婉，缓缓道：“秦要找也该找个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能配得上他的妻子才行，凡事作风有问题的一律都不行。”
秦婉几次听到秦天提到作风问题，不禁微微皱眉道：“据我所知顾茗的风评还是挺不错的，没有听到作风有问题这种事情，爸爸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误会？
秦天心中一动，突然间就想到了秦淮的那张脸，也感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怎么家里好像就他一个人在反对顾茗，而秦峥夫妻，还有秦婉好像都对顾茗印象不错？
“爸爸，说句实在话，我觉得您也太过偏心了点。”秦婉见秦天没有吭声，想着餐桌上秦那种带着淡淡失落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我怎么偏心了？”秦天抬头看着秦婉。
“秦和秦天都是您的孙子，您和秦淮说话的时候就轻声细语的，怎么轮到秦了就横眉竖眼的？秦之所以会搬出去，还死撑着在古弘斋工作，我看多半就是您伤了他的心。秦的房间大嫂每天都打扫，可见大嫂有多想秦搬回来。您可好了，每次秦一回来就爷孙俩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又不是点什么大仇人。”
秦天眼睛一瞪，就想开口说话。
可秦婉偏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道：“远的不说，就拿这瓶好酒来说好了，我说不是我弄来的，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淮，怎么就没有想到过会是秦？您说秦淮要给你弄瓶好酒来，可我怎么听说秦早就已经准备了一瓶好酒了？”
秦天一噎，被秦婉这么一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刚刚他只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了秦淮，并没有想得太多，毕竟秦淮经常给他弄这些东西，而秦那边则没有看到过。
“谁知道他是不是给我准备的，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行动。”秦顿了一会儿，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两个孙子都是我的，我要是偏心的话秦这会儿还能这么精神的在我面前活蹦乱跳还和我对着干？”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平
“偏心不偏心您自己心里最清楚。”秦婉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争辩，转而道：“我知道秦淮自小没了爸妈爸爸您心疼，这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可也不能偏得太过了。说句实在话，今天您就算是不喜欢顾茗，也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秦升的面子，这都好几年了，他可是第一次带着女孩子回来。”
“我之前就和他说过，不许他带着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回来，可你看他，一点儿都没有听我的话。他这么和我对着干，我还得给他留着面子？”秦天也很是生气。
“都说了人家顾茗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女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说了您也不相信，我看还是您自己亲自去了解一下好了。”秦婉面对着怎么说都说不通的秦天，也觉得有些头疼，秦天就是这个性子，倔得跟驴子似的，只要是认定了事情别人怎么说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秦淮虽说爸妈去世得早，可从小就有您疼着，大哥也因为二哥的事情对秦淮有的时候比对秦升都好，他可以说是从小就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秦升和秦淮这两兄弟大小就有些不对付，咱们这些大人的态度也是原因之一。现在两个孩子也大了，爸爸您就算是偏心也别这么明显了，让人看着多不好。”秦婉耐着性子对着秦天道。
这种话就只有她这个做女儿的能说说看了，其他的人多半是不敢这么直接的说的。秦升和秦淮对视她的侄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优待一个而太过折腾另外一个，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也看不下去。
“我这是哪里偏心了，我是短了秦升吃还是短了秦升穿了？每次我准备礼物，都是双份儿的，从来没有单独给谁一份过。”秦天很是不满秦婉的说法，只是看着女儿那张酷似自己已经过世了妻子的脸，他的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自己憋在心中。
“要真是短了吃短了穿的，那可不是就是偏心而已了。您这对人的态度，谁看不出来您更喜欢秦淮？”秦婉也有些生气了，将书桌上的那瓶酒给拿在手中，冲着秦天道：“既然您不喜欢，那我就拿出去了，省得让您心烦。最后说一句话，爸爸您以后遇到事情，先别冲着秦升发火，还是多了解一下情况好了，别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秦婉也不等秦天反应，径自的走出了书房。
秦天看着秦婉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拿出烟想要抽一根，可又想起刚刚女儿才提醒过他要少抽烟，只得将烟盒给扔到了一边。
秦婉没有做通秦天的工作，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的，她年轻的时候脾气也是属于比较火爆的那一类，现在年纪大了，儿子也都成年工作了，这才收敛了脾气。
“姑姑，爷爷怎么样，还在生气吗？”这秦婉刚走出书房，还有没有来得及下楼，秦淮就从一旁走了过来。
“没事儿，你爷爷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秦婉笑了笑，看着秦淮道：“你不是陪着如风去花园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如风说有急事，已经走了，我担心爷爷，就过来看看。”秦淮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眼神也不禁朝着秦天的书房那边移了移。
秦婉听着秦淮的话，眼神不禁缓了缓，稍稍想了一下，对着秦淮道：“你觉得顾茗这个人怎么样？”
“顾茗？”秦淮心中一跳，面上却是露出了一点儿疑惑的表情：“我和顾茗不是很熟，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人提过有些她的事情。”
“听别人提的？”秦婉微微挑眉。
秦淮点点头，对着秦婉道：“姑姑，我去看看爷爷。”
“秦淮。”秦婉并没有让他就这么离开，放轻了声音开口道：“姑姑知道你和秦升从小就有些不对付，不过姑姑还是希望你和秦升能够好好相处，咱们秦家的产业还是要靠你们俩来接管的。”
“姑姑放心，我知道。”秦淮正色道。
“那就好。”秦婉深深的看了秦淮一眼，然后便转身下楼了。
待秦婉下楼以后，秦淮静静的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着秦天的书房走去。
顾茗这会儿还在秦升的房间里和秦母说悄悄话，而秦升刚从秦峥的书房走出来去了客厅，恰巧就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秦婉。
“姑姑。”秦升对着秦婉打招呼，同时也看到了对方手中拿着的那瓶顾茗送来的好酒。
“秦升，过来坐。”秦婉招呼着秦升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开口道：“你也知道你爷爷一对上你就是那种火爆脾气，他说的话你喜欢听的就听听，不喜欢听的就当作没听到就行了，何必非得和他对着干不可，那样对你有没有什么好处。你看看，今天本来好好的一个日子，就弄成这样了。顾茗怎么样了，今天受了委屈了吧？”
“是受委屈了。”秦升连一点儿帮秦天开脱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对着秦婉道：“如果不是顾茗拦着我，如果不是不想让她为难，刚才我就想带着她离开，我说过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今天没有做到。”
秦婉一点儿也不意外秦升这中回答，只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爷孙俩真是一样的难搞，也难怪一见面说不到几句话就要开始对着干。
“幸好你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