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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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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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乔言被他扶起,慢慢动了动脖子,手掌却是火辣辣的一阵疼,她眼带笑意的说:“看来……你是没事儿了。”

小印子只觉得脸上,手腕上都是热乎乎的,手腕上自然是被乔言的指头按的,而脸上为什么会那么灼人?他下意识的伸手在乔言身上摸索:“有没有伤到?”

乔言将手往背后一藏,另一只手推他:“我又不是纸做的,哪就那么容易坏了?倒是你,真气稳了么?”

“唔”小印子摸着自己的手腕,心里感激,嘴上却说:“小姐好大的力气,差点废了我一只手。”

“哼哼”乔言忍着手上的疼,一摸,湿乎乎的,估计是流血了。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谁说的?若不按着,才怕是你这个人就要废了。”

的确如此,乔言说的并不是戏谑的玩笑话,刚才小印子真是到了最危急,最紧要的时刻,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想要驾驭那几道霸气的真气,简直和天方夜谭没有什么两样。若没有乔言按住一边的大动脉,只怕他早就血脉喷张而亡了。

小印子心里暗叹,什么时候让他冲破这道玄关不好,偏偏在他和乔言落难的这个当口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叫主人客安心。

乔言忽然打了个喷嚏,自嘲似的笑:“刚说完不是纸做的,这就来个样儿瞧瞧。”

小印子又是往身上一划拉,想起自己身上早没有了衣服可以再给她取暖,不仅急的皱眉,乔言嘻嘻一笑,噌的一声,点亮了一点火苗,冲着他笑,“我猜你就是这副样子。”

刚刚苏醒之时,他给她披上的那件衣服,乔言凭手感早已摸出是他常穿的薄绒长衫,这件已是他的贴身之衣。

小印子尴尬一笑,接过乔言手里的火种,找寻个地方安置,好在这洞里极为宽阔,不至于空气稀薄,点燃蜡烛之后,他们的呼吸也是没什么问题。

耳边就听乔言絮絮叨叨的说:“多亏临走时,萍儿松了我这个。”她一指那个晶莹剔透的蜡烛,笑“说是从庙里求来的琉璃蜡,能保平安的,果然,是报了平安呢。”

她正笑着,忽然停住,惊讶的对着小印子问:“你……看那里,可是个人么?”

第五十五章 世上已千年(一)

小印子顺着乔言的手指处看去,似乎也吓了一跳,这洞里果然是大有乾坤。

除却满洞的湿漉苔藓,各种小虫不说,单是那一墙的血字就足够让人心惊,乔言坐的地方离那些字比较远,朦朦亮的一点光让她看不真切,她想起来过去看,谁知道一动,就“哎哟”一声,小印子赶紧用手护住她伤腿上的夹板,“别乱动啊小姐,骨头长歪了,可有你罪受”乔言不以为意的笑笑,示意小印子念给她听。

小印子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再想问的时候,小印子已经开始对着墙壁念了起来:“难舍血亲爱子,往昔恩宠尽无。人生如梦一晃,天家樊笼为伍。今朝殒身于此,从此红颜白骨。”那些字看起来甚是有些年头,血迹干涸的看不真切,小印子颇费了些功夫才念完。

乔言仔细咂摸了一回:“第四句是什么?”

“天家樊笼为伍”小印子又重复一遍,讶问道:“这个天家难道是指?”

乔言没点头也没摇头,问:“这是首绝命诗,写诗的人应该还会写些其他的东西在上面,你仔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小印子举过玲珑烛塔,罩在手心里,一点点沿着墙壁找寻,果然,在整座墙壁偏下的地方,又发现了一行小字,这些字更是歪斜,更加凌乱,似乎是写诗的人慌乱中加上去的。

“元乾三十六年,安人。”小印子终于看清楚,自己都不大相信似的说:“小姐,这是元乾三十六年的题诗。”

乔言想了想,“你说那个署名是什么?”

“安人。”

“安人……”乔言默然的看着那些模糊不清的血字,眸子暗了一暗,轻轻的说:“我记得三娘的有份密报里写着:南郡国主梁盟之宠妃——吴艳闺名安人。”

听见吴艳两个字,小印子也吃了一惊,重新回头看这些字,不无感慨的说:“原来是艳妃。”

乔言费力的撑着身子站起来,小印子扶着她一点点挪到最先看到的那具骨骸,骸骨明显是女子的体型,窄肩,宽胯,下颌很是尖俏,虽是具骸骨,仍然可以看出这骨头的主人活着的时候是个标志的人。

“从此红颜白骨。”乔言轻声的念了出来,心里似是有感,手也不经意的摸上了她的脸颊骨,那上面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并着嶙峋的齿骨仿佛马上就要说出些什么来。小印子看她呆呆的望着骷髅发呆,原不想阻拦,只是,他瞧着乔言目光凄凄,很是伤情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的腿禁不得这样站着,坐下再看吧。”

乔言“恩”了一声,就着小印子的手坐在这具半坐伴卧的骸骨面前,许久,她说:“人生如梦,更如戏,昨天恩宠不断,今朝就化作皑皑白骨,艳妃到最后终于是看破了红尘。”

“咳咳,咳咳。”她忽然咳嗽了起来,小印子侧过身,替她挡住一点风,“个人自有个人命,小姐别多想了。”

“是呀,你说的对。”乔言感激的朝他笑笑,瞥见他精。裸的上身,抬手将身上的外衫解下,招呼他:“你坐过来。”

小印子不知她要干吗,依言坐了过来,乔言一抖手,将外衫递给他一半,“这样就好了”

原来是邀请他与她共用一衫,小印子皱眉:“这……恐怕不妥吧。”

“叫你披着就披着,啰嗦什么。”乔言直接松了手,也不管小印子拿没拿住。

小印子苦笑,接过衫子的一边搭在身上,又怕两人中间的空隙太大,乔言会冷,又挪得更紧一些,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身上。

乔言忽然回头冲他笑道:“我一直以为你练那个什么寒阴功,会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暖和呢。”

小印子邪魅的凤目一挑:“除了运功的时候会有寒气萦绕,数步之内,常人就会觉得寒气逼人,不敢靠近,其他的时候,还是和正常人一样的。”

“哦。”乔言眨了眨眼,“不知道蓝萱现在在干什么。”

“恩?”小印子不大明白的问“小姐怎么就突然想起她来?”

乔言幽幽一叹:“她早年间修习过寒阴功,如今又决意要为太子爷生儿育女,我怕自己开的药并不能让她如愿。”

“那药丸是三娘按照您的药方亲自配的,还会有什么疏漏么?”

乔言摇了摇头,看着小印子说:“你以为你们那个寒阴功的寒毒就那么好解?蓝萱虽是修习时日不长,但寒气淤积在体内也有近十年的时间,单靠几颗丹药根本就是劳而无功,我开那个药方给她,也只是想让她心里好过一点,有点念想。”

“这么说……那药的功效是假的?”小印子错愕的问。

乔言唯有苦笑,一来,那寒阴功的残寒之气淤积太久是根本原因,二来,就是乔言的一点私心,她不想让蓝萱真的怀上梁端的骨肉。

“你不怨我骗了你的师妹么?”她问。

小印子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小姐做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从上次之后,我已经不打算再对小姐的事存有任何的疑心。”

乔言微微点头:“谢谢你,小印子。”她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在梅园,自己被他逼问的事,那事儿过去了那么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

“我确实有点顾虑,一是蓝萱和梁端本名义上的兄妹,虽没有真正的血脉关系,但终究好说不好听,而且,知道这层内幕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蓝萱有了孩子,叫这孩子日后怎么活?”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二来就是……南郡的朝堂风云汹涌,只怕到时候,夺嫡之争会殃及到她。”

“孩子,永远是女人最大的死穴,若是没有这点,多少女人都能称霸天下了。”她不经意似的一说,却勾起了小印子的感怀。

他忽然从蓝萱的身上看到了乔言,一瞬间,他似乎有点明白,乔言为什么总是一副对人冷漠疏离的模样,从来不与人交心,是不是她隐隐在下意识里为自己切断一切的牵挂和羁绊?

“就好像艳妃一样,她到死都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清幽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听来有点淡淡的苦味。

小印子到底年轻,没有从刚才的诗里看出门道,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梁闵”这两个字来。

当下惊讶的说:“奴才想起来了,是梁闵!”乔言一皱眉,忽视掉那两个字,点头:“的确是梁闵。”

她又想到那日庭中相遇,她一曲《相思难》吹得梁闵脸容凄怆,哀怨非常,那会儿他幽幽的自报家门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生是死,生在哪里,死又在何处……”

他万万想不到,一代宠妃竟然会殒身在这个半上不下的破旧石洞内。

小印子忽然一扬手,自骷髅身后飞出一物,稳稳落在他手上,是块剥落了金皮的牌子,就递给乔言看,乔言拿起来仔细打量。

外表已经被附着上层层的苔藓,但顶端的部分却没有苔藓蔓延,而且还有被剥落掉的痕迹,她抬起头,又看看墙上那些字,“你看墙角可有什么东西么?比如细小的碎金子。”

小印子举目打量,视线在破旧的墙垣仔细找寻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乔言更加皱眉,掂着这块金牌,想要擦掉苔藓看看这上面到底刻了什么字,但她还是没动,直接用帕子裹了起来,放到袖子里,“一个孤女子,独自在这个山洞里,无食无水,能挨过几天?不知道艳妃到底是得罪了谁,居然被如此残忍的杀害。她……”

说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指那个骷髅架子,说:“你看那骸骨的底下可有碎金子?”

小印子眼光一闪,果然,在骷髅的耻骨之下,有一块碎金,他再次招手用内力将它引到手里。

“果然,果然……吴安人是个极其刚烈的女子啊……”乔言说着将碎金与金牌进行比对,不出所料,接口完全吻合。

小印子也看懂了,同样唏嘘出声:“想不到她竟然会吞金自裁。”

“洞里无食无水,出去又上去不得,荒山野岭,哪会有人会来救她?死是早晚的事,能早些摆脱绝境也是个办法。”乔言将碎金也和那金牌包在一处,仔细收好。

小印子却没有她这般的潇洒劲儿,他问道:“小姐不必担心,待我气力恢复些,上去是不成问题的。”

乔言点头,根本不怎么在意:“你功力大涨,我还没同你道喜。”

小印子忽然苦笑,“小姐你可知道,或许这层功力打开之后,我将有十天左右运不得真气,使不得内力,如此,十天,只怕你我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得意的将手里的手帕包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大不了分你一块碎金好了。”

小印子心里一翻,原来她的不怕不担心是因为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俩一起葬身此处。她的仇,他的恨,都还刚刚开始。

当下他盘膝而坐,把衣服重新披在乔言身上,嘱咐她说:“如果再次气不归脉,小姐不要管我,真气乱窜,很容易伤到你。”

乔言轻轻一笑,拉紧衣服,笑眯眯的看着他邪魅已极的容颜,和认真的神情,未知可否的说:“怎么,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么?”

第五十六章:世上已千年(二)

等到小印子彻底恢复了气力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经此一次气息绪乱,血脉喷张之后竟是如同凤凰浴火,功力大增,堪破了自己一直没能突破的境界,若是师傅知道,定然是要高兴的。他心里暗暗想着,舒展双臂,深吸口气,顿觉四肢百骸充斥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又像是一股泉水缓慢流进经络,润燥解乏的很。

他睁开眼将手指放到身前捏了捏,指尖莹润,似乎有点冰霜凝结其上,小印子满意的露出微笑,这层瓶颈打破,日后的修为便会提升的更加容易。

洞外已是日光明媚,阳光斜斜的刺进山洞之中,有无数细碎的灰尘在空气里来回飘动,浮荡不已。

渐渐他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乔言!

乔言呢?他从睁开眼就没见到她的影子!

他急啦啦的站起来,匆匆向四周看,还是没有她。这下他可是心慌了,也顾不上自己背上的大伤,就要出去查看。

他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这可不是平地,是在半上腰上的洞穴,凭她能去得哪里?他又踱步回原地,难道,小印子忽然窜上来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在他入定的时候,有人将乔言带走了?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听到洞穴的里侧有个人声懒洋洋的道:“绝唳无涯硕隐公子,可是出关了么?”

一句话,让他半提起来的心才落回肚里。

那是乔言的声音,柔美中带点暗哑,疏懒里又有点不经心。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真是乔言,她这会儿正窝在一个草垛里仰着脚儿,一条伤腿被她晾到一边,一只手里捏着根黄灿灿的芦苇杆儿,摇晃的欢。

笑意染上他的一双凤目,小印子过去弯下腰看她:“就一直这么躺着?”

“是呢,腿不好还能去哪儿?”她放下手里的芦苇杆儿,疲倦的合了合眼皮,打了个哈且,“你出关了我就睡了,你小子整整坐了两天啊,哎哟,可困死我了。”

她粗粗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草垛里,不过一会儿,就睡了。

小印子惊诧的看着突然就睡着了的乔言,难道自己竟然这一打坐就是两天?奇怪,为什么肚子一点都不饿,相反,还有点精力充沛的感觉呢?

啊?两天,难道,难道乔言不眠不休的守了自己两天?可她这两天没吃没喝的,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看着乔言苍白的睡颜,有点明白她为什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草垛一直躺着不动了,最少的节省体力的开支,才是正经。

轻轻为她将伤腿摆好,他的动作极轻,但仍然还是让沉睡中的乔言皱了皱眉头。小印子淡笑:“明明是比谁都怕疼,还要做出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好像今日并不是雨天,至少现在外面晴空万里。照这个样子,估计有一个整天,峭壁上的水迹就会被晒干,那时候,就可以带着乔言离开这里了。

想着想着,他忽然将视线定在乔言的衣襟上,上面隐隐绰绰的是暗红的血迹,她受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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