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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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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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着就又是一声叹息。

赵武掏了掏耳朵,从望见高高的城门那刻开始,梁筠就开始无限的叹气,皱眉,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捅了捅陈杼的胳膊,示意他说几句话。

陈先生说话,在梁筠那里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陈杼摇摇头,做无奈状,不是他不肯说话,而是这话要他怎么说?看着梁筠愁眉不展,他也陷入沉思,他们在赤水漠的这段时间并不长,但为什么回来之后,他就敏锐的感觉到朝廷里的气氛有几丝诡异,和平时有点不同,也说不清是在哪里。

随后,他们就接到了木辕的信报,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梁枫和慕容家婚事的始末。让他好不震惊,这十几天的京城可真是多事之时。更让他惊讶的还要说是那个一贯云淡风轻的少傅卿乔言,向来不问政事的她这次对梁枫的婚事显得颇为在意。到底是什么原因?

而那个女子,今天,并没有上朝,与她同时未到的还有一个清王梁闵。

太子的暗力被剿,却未见动作,难道是碍于太子妃与乔言的亲密关系?

太多要想的事情了,陈杼不觉用扇子抵在额头上,只觉得脑门一跳跳的疼。

在他想着的时候,他家的王爷终于结束了最后一次叹气,站起来朝他们招呼,“随我进宫吧,今晚不说明天只会麻烦。”

第八十三章:无心我便休(下)

水因有性山难转,你若无心我便休。

不知怎么的,梁筠一路往宫里去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着这两句。从东暖阁到憩然居,都在一座宫城里,说远不远,而对于他自己来说,又是说近也不近。

梁筠并赵武和陈杼两个一起并排走着,嗟叹着,越走越慢,似乎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踌躇不前。赵武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上阵厮杀都不惧怕,去见个人就那么难?”

陈杼拿扇子一敲他的大黑头,“别乱说话,王爷自有他的难处。”

“这有什么难的,既然王爷自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要如实相告,那就大大方方的带上好酒好肉,好礼相待,那少傅卿不是不讲理的主儿,见到王爷如此,一定会那个……什么释前……的。”

陈杼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冰释前嫌。”

“啊,对,冰释前嫌。”赵武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直接搬起来就用。

“还对?对什么!王爷和少傅卿之间原本没有冰,王爷这次去了对她从实说起,才是给两人中间加上一块冰,你懂什么?”陈杼翻着白眼儿没好气的数落他。

“这么复杂么?”赵武摸着脑袋,被陈杼说得不敢再大声,“属下一直以为,做错了事,还是承担起来比较好。”

“承担。”梁筠念了一遍,豁然开朗似的说,“好,阿武这句话说的好极了,本王这就去有所担当。”

说完,自己昂首阔步的往前走,比刚才快上两倍不止,将赵武和陈杼甩在后面。

赵武被梁筠突然的举动震得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倒说说,咱们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对少傅卿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啊?”

“不是少傅卿不能原谅,而是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陈杼叹了口气,将扇子别好,“走吧。”

憩然居,灯光弱见,依稀有女子的影子映在墙上,手里捧着一卷书似的,看起来让人心中不由宁静。

梁筠并没有让小内侍们通报,而是直接唤来黄莺,低低嘱咐她进去通禀一声。等到乔言开门打算迎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站到了屋门之前,乔言一开门险些和他撞到一起。

天很黑,阴雪的天气总是夜幕低垂,一颗星子也无。

这样的夜晚中,乔言一身浅白色的便服站在青石阶上,有一种超脱欲飞的超然宁静。

梁筠吸了一口气,平静心神,拱了拱手,并未说话。

乔言也没有给他问安,只是将身子一侧,将他让到屋里。

尽管一个王爷大半夜的夜访臣子的住所有些不妥,况且这个臣子还是个女臣子,但两人都显得十分坦然,并未有什么避讳似的。

黄莺和萍儿留在门外守着,免得旁人打扰,屋里只剩下梁筠三个,乔言和万年冰山小印子。

上了茶以后,小印子就退到乔言的身后。梁筠多看了他几眼,这才开腔,“墨云的伤可好了?”

万千解释的语言,一开口就变了。

乔言微笑,点头道:“多谢王爷挂心,微臣已好了七八。并无大碍了。”

梁筠也陪着笑,“最近雨雪不断,墨云要小心身体才是。”

乔言浅笑不答。

“本王原以为墨云只是诗词歌赋工整端丽,没想到,墨云对兵法也是熟读。破黎山的时候,那计策四弟不说,本王也能猜到绝对不是出自他自己。定有高人在后指点。”

浅笑依旧,“王爷过赞,微臣只是尽了一个臣子该尽的职责,谈不上高人与否。”

她和他打官腔,说得无比吝惜,多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听得陈杼在后面一直皱眉,皱眉,赵武一直拿眼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干着急,帮不上忙。

开场的场面话说完,沉静了好大一会儿,梁筠叹了声“罢了,”坦然的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人,道,“有些话本网要是不说,岂不是一直如骨鲠在喉?墨云……其实……”

乔言略略一抬手,阻拦了梁筠继续下去的意思,“王爷的这些话还是不要同微臣说好。”

梁筠一惊,“莫非墨云早已知晓?”

乔言冷笑两声,“王爷如果一定要说,那微臣也就不顾虑了。”

她清了清嗓子,语调更冷,“就算四王爷南下迎亲,朝中也不是无人可以领兵往北戍敌,并不需要王爷亲自出马,而王爷偏偏自己请命而去,此是蹊跷第一,第二,在黎山所遇到的强人,饶说他们的背后有人撑腰,兵力武器不弱,但也不过是一个山头的地盘,凭王爷的本事居然会抵挡不了黎山上的一窝贼匪,竟然要四王爷带着微臣前往助战,实在说不过去。有如此多的弊端马脚,王爷还认为微臣会一无所知么?”

一顿话,说得梁筠已是脸色发白,被人当面揭穿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美妙。

“如果王爷只是为了测试微臣是否有领兵打仗的能耐,就耗费了那么多心思也实在是太绕远了些,不过,从来成者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如此,微臣出策击退贼匪,王爷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只是,微臣万万没有想到向来将士兵视为手足的仁义王爷,也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南郡三万将士的性命就为了王爷的一个猜想而死,是不是比微臣更委屈呢?”

不光是梁筠,就连陈杼和赵武都变了脸色,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是她看不透,想不到的?

“哎,只怕微臣要让王爷失望,尽管微臣心里很感念王爷肯花那么大的周章来试探,但微臣心性寡淡,不爱争名逐利,也不爱功成名就,只想勤勤恳恳的将几位殿下教导成才就吾心足矣。”

乔言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梁筠,似乎是在等他下一刻立马起身告辞。

然而,梁筠也真的坐不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相当难看。

乔言再次叹气,举起茶盏对他说道:“微臣无状,还请王爷勿怪。”

“墨云达观随性,常人尤不能及,是本王行事莽撞,不该出此卑劣下策试探墨云,还望墨云见谅。”

乔言浅浅一笑,“王爷不责怪微臣口无遮拦,就是臣的万幸了。今日之事王爷也请不要放在心上,王爷既然有心前来告知微臣,就必然也是这个真相大白的结果,只是微臣嘴快,比王爷先说出来了而已。”

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在梁筠听来都是别有深意,又且刻薄,多留无意,也罢。梁筠随手从腰上解下一个东西,放到桌上,起身向她告辞,“这个玉佩算作本王的赔礼。”

乔言看了那东西一眼,不得不说她自己也有些惊讶,梁筠居然把这个给了自己?她刚要拒绝,而梁筠已经带着那两人走了。

向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且不说耳目众多,相送不便,单说梁筠自己,这会儿恐怕也是不愿意见到她了吧,不然怎么会走得如此匆忙。

掂起桌上梁筠留下的赔礼,乔言好一阵思量,他留下这个,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小印子同情的看了看门外远去的几人,这一次以后,只怕乔言再也不会打算为梁筠出力了。

晚风吹得脸上冰冷,然而梁筠的心此刻更冷,他万万没想到凭着这么一点蛛丝马迹,乔言就会将事情的前后全部串联起来,他苦笑不止,乔言其实还是给他留了面子,有些话并没有当面说出。

比如,他先叫梁盛请了南下迎亲的差事,好将北上的重责交给自己。梁盛性格暴躁,他要是去北上必然要和北狄刀兵相见,而南郡此刻的实力,还远远不允许他们和北狄的铁骑硬碰硬。

必然会是一场生灵涂炭。

这是从大局着想,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就像乔言说得,他故意在黎山耽误时间,为的的确是测探乔言,但要说他仅仅为了这一点就折损了无数将士,他梁筠可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素有贤名的慕王岂是个如此不顾大局的人?

梁筠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心里也如此刻的夜幕一般,暗沉已极。

陈杼打破了这个寂静:“王爷何苦让少傅卿误会,这个佯装攻克不下黎山等待时机的主意只是木辕那家伙的主意,王爷为何要担下这个罪名?”

梁筠苦笑,“算了吧,柏桓,她心里已经不信,说再多也是枉然,再说,木辕的计策再阴狠也是本王点头应允了的,怎么能此刻将罪责都归咎到他身上,其实,墨云说得对,就是因为本王的一念之差,才让三军将士丧命。本王……罪责重矣。”

他再次仰天长叹,“这些本王都还不甚在意,只可惜,墨云从此只怕是再不会信我。”

陈杼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慕王将乔言看得如此之重,想起他最后赠给她的物件,不由皱眉,“只是王爷的赔礼只怕太重了些。”

梁筠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重新整理下衣领,向回走去。

你若无心我便休?怎么可能让别人占了这等便宜?

梁筠心里忽然打定一个主意……

***

次日上午,雨雪稍稍停了,初霁的天空带着清新和冷意,南郡的冬天本就湿冷,特别是在这个腊月的中旬,显得格外的阴冷刺骨。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的腊梅已经吐了芬芳,红艳艳的开了一院子,很是美艳。

乔言穿着一身薄呢子的围氅,擎着一枝红梅走将进来,笑道,“娇花配美人,才是相得益彰。”

蓝萱迎上去,握住她冰凉的手,“怎么今日才来,我等的好心急。”

乔言婉然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这么着急?”

蓝萱颓然往椅子上一座,“我怀孕了。”

第八十三章:笑劳燕一梦(上)

嘉熙年末,后宫内乱分扰扰,王不堪其忧,先是二喜,五王婚,然未及而损;后,太子妃有喜,而中途夭折,每谈及此,王莫不扼腕叹息……

太子妃哀伤久绝,日日传少傅卿相伴,时人甚怜。

——《南郡嘉熙年史*卷二》

本来是个该让人高兴地事儿,然而乔言的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包括蓝萱自己在内,都是一脸的惆怅。

乔言默不作声将手指覆在她的手腕上,脉音陈而带重,的确是浮脉。

蓝萱紧张巴巴的问:“怎么样?”

“换那只手。”乔言吩咐着。

蓝萱忙不迭换上另一只手递给她,又是探脉半晌,乔言才放开手指,叹气,“你感觉如何?”

“我这几天总是眩晕恶心,见了吃的也不想吃,可是又什么都想吃,脾气也差。只差没把流炎殿给砸烂。”她说着,拿手撑着自己的头,不住的捏着桌上的东西吃。

乔言看了一眼桌面,一碟甜紫蜜饯,一碟盐水花生,一碟红果金桔糖,还有一个月形的小巧盒子里放着好多的梅干。

后面忽然空落落的,她回头看,却不见了小印子,蓝萱带着一点落寞的神色,对她说:“方才进门之后,他便出去了。”

乔言一愣,没想到蓝萱观察的如此仔细。淡淡一笑:“他一个男人,听咱们讨论这个话题,的确是不大合适。”

蓝萱也愣住,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脉象虽然如此,可是,蓝萱你知道么,这个……是……不正常的。”乔言说得磕磕巴巴,蓝萱停下吧唧的嘴,笑,“你就直说吧,男女之事,我是过来人,你在我面前还扭捏什么。”

乔言瞪了她一眼,“那好,过来人,你听好了,这脉象是喜脉不假,但这喜脉本身却是假的。你想想半个月之前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蓝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半月前,泊王梁枫的婚事文定,宫里摆了酒席,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才渐渐开始有了这种恶心反胃的现象。”

微微蹙眉,乔言再问,“那你还记得那日宴席之上,你都吃过什么么?”

“大概是些鱼肉,腌肉之类吧,也就记得这么多,再详细可就要问问捷清姑姑了。”蓝萱笑了一下,“难道是被人下毒了?”

“不会是下毒,”她也跟着笑,“下毒的话,你早就没命了,还能等到现在?坐在这儿和我好好说话?”

她才说完,蓝萱就作势欲呕,看样子十分痛苦。半天才缓过起来,“我这样子,还叫好好的?”

乔言这次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帮她抚摸着后背顺气,一边说,“那就等你问来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我再给你想办法。”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我猜测或许是什么相克的食物被你一起吃下,才产生了这种反应,再或者,就是干脆在你的饮食里放了什么不易察觉的药物,导致有了这种怀孕的假象。”

蓝萱笑得有点不自然,“我心心念念想着要一个孩子,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你知道么墨云,太医说我是有喜的时候,我真的是很高兴的,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有多傻,有多荒唐。”

乔言不解的看着她,“你不会是怀疑我给你的药有问题吧?”

“当然不是,”蓝萱摇摇头,“我若是连你也要怀疑,这偌大的皇宫里我可就真不知道能信谁了。其实,你不来不说我也知道这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有喜。”

乔言挑挑眉毛,等她说下去。

“因为太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到我这里来了。”她借笑别过脸去,可那笑在乔言眼里看来,又是那么苦涩。

脑子里忽然就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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