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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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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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摆摆手命下人们都退开了,然后亲自去关了门,回过头来看到宋华阳的目光平视前方,看都不看自己,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两位仙姑此来何事?不知道我姐姐要托你们送什么东西给我,还是送句话?“

宋华阳一脸平静地说道:“今日一早,娘娘召我姐妹入宫,命贫道姐妹二人前来代她训斥陈大人,娘娘口谕,要你跪下听着。”

陈羽闻言一愣,心说别说你们了,就是柳隐我都没给她下跪过,这话只怕不是她说的,陈羽偷眼看宋玉阳,只见那小姑娘眼角眉梢的一点笑意,便知道这个所谓跪下一定是宋华阳要借机整治自己的,当下便笑着说道:“这只怕不是我那姐姐说的吧?”

宋华阳看陈羽的目光就知道是自己的妹妹那里出了漏子,当下咳嗽一声,瞪了宋玉阳一眼,然后便收拾起表情,认真地说道:“陈大人,昭仪娘娘的话很是严厉,你可要听准了。”

第二卷 长眉画了 章一三〇 女人的聪明

羽揭破了宋家姐妹对自己的一点小报复,那宋华阳便道:“陈大人,昭仪娘娘的话很是严厉,你可要听准了。”

陈羽当下便笑道:“叫什么大人,倒显得咱们生分了,当日在街上那马车上,你们姐妹不是说都是我的小妾吗?”

宋华阳闻言面上一红,宋玉阳更是咬着嘴唇扭过了脸去,宋华阳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陈羽道:“陈……,羽爷不要开玩笑了,现在贫道姐妹已经是代表娘娘出家,为皇家祈福,乃是修道之人了,哪里还会是,是羽爷的妾室呢!”

陈羽面对这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可从来都是挥洒自如的,听着送花样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便不由得微微一笑,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一边看着宋华阳,一边用一副不以为意的口气说道:“出家?修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姐姐不也是修道的芜君嘛,现在还不是成了昭仪娘娘?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改日爷大红的花轿到拢翠观里接你们两位女冠去!”

宋华阳闻言没有立刻接话,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羽爷这话,有些戏言了,妾身父仇未报之前,是不会,不会考虑这些事的。”

陈羽听她开始改成妾身,便不由得微微一笑,说:“好,那你先说说我姐姐都是让你跟我说什么了?”

听到陈羽转开话题,宋华阳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压下心里的话,面色无比端谨,摆出了一副宫里的女官出来传旨一般的姿态,但是开口第一句却骂了起来“陈羽,你个混蛋!”

陈羽闻言愕然,宋玉阳在旁见了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又赶紧向陈羽解释道:“羽爷,您别误会,这不是我姐姐说的,这是娘娘说的,她当时,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来着,姐姐学的可真像。”

陈羽闻言苦笑,马上明白下面的话将会是什么了,于是便摆了摆手道:“不碍的,你说吧,娘娘说的,便是再难听,我也得低头听着。”

宋华阳闻言这才继续说道:“你还真是个不生事儿的货!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你根本得罪不起的吗?现在得罪他,敢情你是活腻了?现在连我都不敢逆着他一点儿,你居然当面拒绝他,这简直就是求死之道!你若是在我当面,我恨不得要撕碎了你!你怎地如此不懂事?这种事你便是有自己的考虑,也要且应下来,办不办咱们再考虑,哪里有你这样做事不知一点转之道的?听到我这番话之后,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姐姐,便立刻去到他家里去,当面求他的原谅,否则他动起手来,便是我也护不得你了,你好自为之!”

陈羽越听心里越凉,等到宋华阳说完了,低头看时,陈羽的一张脸已经冷了下来,宋华阳呆呆地看着他,他已经抬起头来看着她们姐妹道:“完了?就这些?”

宋华阳吸了口气说:“就这些,娘娘还交代,让我们要亲眼看着你去那边府里赔罪,才许我们回去。”

陈羽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下步,然后连身也不转便对她们说道:“你们速速回宫,去面见娘娘,就说是我说的,这件事……”

陈羽犹豫了一下,一边往书案旁走一边说道:“算了,我还是给她写封信吧,你们务必亲手交给她!”

说着,陈羽已经提起了笔,宋玉阳乖巧地跑过去为陈羽研墨,陈羽现在也没心情关注这些了,他略一沉吟,便下笔道:

“弟羽谨拜:吾姐之责弟已躬闻,然弟不敢芶同者一二,恐其辈言辞难尽吾意,故唯以笔墨回之。弟窃以为朝廷之事诡诈难测,不得以一时之得失论之。今吾等式微者,根基不厚也,然根基非一日可遽成者,须克数年不间断之功,方可冀其略有小成。与此数年之间,你们姐弟当作之事,便要勿使一家独大,设若吾姐依其命而行,则何氏之势堕矣,其时也,安有其平衡哉?如此,则你我危矣!吾姐烛见,当知此事之不可为也,故昨日弟冒死拂之,今又披心以告,伏惟三思为幸。弟羽,再拜!”

笔走龙蛇之间,陈羽一挥而就,拿起那纸来吹了吹,然后收好折叠起来,递给宋华阳道:“你们现在就进宫去,务必亲手把信交给娘娘,而且,叮嘱她看过之后,立刻烧掉,切不可留,拜托二位了,改日我陈羽大红花轿把你们接进府来,再好生致谢!”

宋华阳闻言,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把陈羽写的信接过来,躬身道:“羽爷请放心,我等姐妹即刻去求见娘娘,务必把信送到。”

陈羽点了点头,宋华阳拉了痴痴地看着陈羽的妹妹一把,然后两人告辞而去。陈羽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们

二门,这才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女人,尽管已经非,但是在这大局观上,却还是……”

“女人怎么了?当年太祖逝之后,若是没有先懿文皇太后辅佐太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女人也有聪明的嘛!”郁巧巧从书房的东暖间里闪出来,从侧面抱住了陈羽的胳膊。

陈羽扭头看着她,忍不住笑道:“那是,那是,咱们的郁大小姐可不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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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的老师带着一个书童已经到了楼前了,柳如眉忙带着小丫鬟婠儿迎了出来,盈盈地拜在楼前,陈羽见状一边命婠儿扶她起来,一边笑着说道:“免了免了,总是跟你说不要这些客套的虚文,你却非得要这样,怎地竟如此固执。”

柳如眉一边站起来一边道:“非也,非也,师道不比其它,不可一日一时或有不敬也!老师,里面请,婠儿,去倒茶去。”

“哎”,婠儿脆脆地应了一声,便笑着飞了陈羽一眼,进楼去了。女扮男装的郁巧巧正好奇地看着那个小丫鬟,这时柳如眉突然问道:“咦,这不是,郁姐姐嘛!”

郁巧巧闻言笑着走上前去挽住了柳如眉的手,说道:“正是愚姐巧巧,柳妹妹,咱们进去说话吧,老是站在这里,倒显得你不欢迎我进门似的。”

柳如眉闻言一笑,两人便挽着手进去了,要说郁巧巧当年性子太过爆辣,四大花魁里倒有三个是她瞧不起的,如苏小小等人则更甚,但却只有一个柳如眉,两人私交却是不错,是以才有这姐姐妹妹之称。

两人携手进去时,婠儿已经给陈羽奉了茶,正小脸通红地站在他背后为他捏背呢,见到郁巧巧与自家小姐手挽着手进来,她终于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厮一身的胭脂气,不由好奇地看着她,柳如眉见状便道:“死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竟是这样不知礼貌,这是郁小姐,还不快过来见礼。”

郁巧巧便笑道:“不碍的,只怕不是妹妹惯坏了她,惯坏她的,是另有其人吧?”

听了这话,柳如眉莞尔一笑,陈羽不以为意,独有婠儿羞得低下了头,那捏下去的手也好像是被这一句话给抽干了力气似的,便只是在陈羽的衣裳上来回滑罢了,根本就已经算不得捏背了。

“眉儿,今晚我要歇在你这里,你可准备好了。”陈羽一边吃了一口茶一边问道。

柳如眉闻言脸色不由得泛上来一抹酡红,期期艾艾地问道:“准备……,是准备好了,只是,老师在我这里歇……”

郁巧巧先是俏脸含笑地看看柳如眉,然后便看向了陈羽,那眼神中有一丝狭促,还有一丝宠溺,那意思竟好像是对陈羽说,看看,你又要毁坏一个好女子的名节了。

陈羽呵呵一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今夜在此留宿……”

柳如眉闻言正松一口气的时候,陈羽已经接着说道:“我是要在此留宿数日!”

柳如眉闻言吃了一惊,看向陈羽时,只见他却并不作声了,反而站起身来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在屋子里左右打量起来。

郁巧巧见状扑哧一笑,便伏在柳如眉耳边说了起来,柳如眉听得连连点头,这时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想到自己留宿陈羽的消息只怕明天就会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却又不由得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眉儿啊,这一次我实在是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要借你这里打个遮掩,想必声名上必有所累,改日事过,我必为你正名!”陈羽走到柳如眉面前道。

“老师言过了,我等倡优之辈,本来无名,又何来正名一说,请郁姐姐尽管住下就是。”柳如眉答道。

且说当晚柳如眉所处笙歌不断,好像是里面正有许多人在饮酒作乐,其实真正呆在里面与柳如眉饮酒的,却是扮作陈羽模样的郁巧巧,而陈羽,却在天擦黑的时候,趁着城关查人不小心,便带着十二个侍从,出了长安东门。

第二卷 长眉画了 章一三一 潼关之行

扼关中之门户,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大周虽I但是潼关守军却已然有数千之众,而且城墙也一再加固,一旦有战事,这里将随时可以变成一座坚固而硕大的军事城市。

但是现在,在潼关唱主角的,却不是那些每日都无精打采地职守城门的兵士们,而是来来往往无以计数的商贩。

因为潼关是自东入长安的唯一通道,而长安又是天下之都,每日消耗弥大,所以便有无数的商人运送着无数的货物从此经过。潼关之东多山,行路颇难,而过了潼关,就是平坦的关中了,所以,这些疲累的旅人,大多会选择在潼关歇息一晚,将养将养精力,恢复恢复体力,以备明日赶路,能够早一日到长安去,把手里的东西换个好价钱。

也因此,潼关一地最发达的并不是军事,而是负责收税的朝廷课税司的大使们及其无数不在的下吏们,当然,还有一座座的酒楼客舍。

至于勾栏,倒也有,但是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在这里暂住一晚的时候出去嫖妓,他们都记挂着自己的货物呢,也只有闲来无事勤磨枪的驻军大小将校们,才会光顾那种地方,但是他们一贯以来老子最大,所以,多有赖账者,勾栏里又不敢得罪这些人去讨还,所以尽管是无本生意,却也渐渐的干不下去了,终究关门了事,以至于诺大的潼关,便只有两处勾栏。

商旅们是这个世上最善于算计的一拨人,他们总是提前就安排好了行程,哪一天要走到哪里,住在哪家店里最便宜,这都是他们提前就在肚子里摆弄好了的。而一旦是住惯了某家客舍,往往那家店东还会额外的送上一顿饭,还帮你把洗澡水都烧好了送上去,这样那商旅便又省了一顿饭钱,还能在入关前拾掇拾掇自己,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但是要说住着最舒服的,却并不是这些客舍们,而是大周设在潼关的官驿。潼关既为长安门户,自然所有的官员提升或下放都要从此地走一遭,因此,几乎所有的朝廷大员都要在这里住,所以,在全天下所有的官驿中,独独的这潼关,是每年都有大量的维修等费用的。

但是蒋瑜却并没有住进官驿,而是包下了官驿对过的一大家旅店,他们一行数十人,赶了十几辆车,也都停在了那家旅店的院子里。

“老萧啊,不知道你这旅店的生意如何?”旅馆的上房内,蒋瑜一边品着上好的贡茶,一边含笑向这旅舍的老板萧易寒问道。

“回大爷,这潼关来往的人多,大多也都选择在这里住上一晚,所以,生意还好。”萧易寒恭敬地答道。

“嗯,”蒋瑜点了点头,把茶杯放下又说道:“你所在之地,负责着长安和我江南的联系,所以,各方面都要切实的做好,第一本身的生意要做好,第二,不可泄露了身份。”

“是,主子说的是。”萧易寒答应了一声,谨慎地问道:“最近,长安已经有十几天没有一点消息了,不知道大爷您的行止……”

“我想,妹妹她们那里,定是出了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一时还无法揣测,按说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六妹呀,陈首辅,是一时半会儿倒不了的。但是,长安没有消息来,我还不好贸贸然的进关。再等等吧,我那六妹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即便是有什么事,她也一定能想到办法来通知我一声的。”

萧易寒闻言不由真心地夸了那位六小姐几句。两人正说着,忽然门外有人禀报,说有人到前面求见住在客舍内的贵人。

蒋瑜将他唤进来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人?”

那人答道:“回大爷,那人自称陈羽,带了十二名随行,打扮得甚是富贵,据他自己说,是自长安而来,特来求见贵人的。”

蒋瑜闻言那眉毛很优雅的一拧,顿时沉吟道:“哦?陈羽?这个名字最近倒是很熟悉呀,他来潼关找我?怎么会是他来找我?”

当下蒋瑜吩咐道:“去带他进来,就说,蒋瑜有请。”

陈羽微笑着走进来,蒋瑜忙起身相迎,两人笑着道了久仰,陈羽要行礼,却被蒋瑜拦下了,一边让座一边笑着问道:“陈大人怎么知道我到了潼关,莫非是……”

陈羽看那蒋瑜,生得俊眼修眉,卓尔不凡,又颌下留了一把美髯,更增英武之气,果然不愧是世

出身,只看那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自如,现出了大气来不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但是陈羽却觉得他的每一根胡须,他脸上的因微笑而泛起的每一个小小的褶皱里,都透着无尽的儒雅,在他面前,好象所谓英俊等等说法,都已经成为了笑话。

听到他问,陈羽笑道:“前日得了一个奇怪的戒指,那戒指的主人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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