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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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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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哩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周宣指间拈着的那枚棋子便落下了,不是落在破眼的地方,而是填了自己白龙的一只眼,一块净活的白棋少了一只眼就成净死了!

“怎么会这样!”

周宣大叫起来,他明明是点进去破黑棋眼的,怎么会填到自己白棋眼里!自学棋以来下过几千局棋,从没遇到这样的怪事,就算是晕了头也不会这样啊!

商湛源八字眉耷拉着,好整以暇地落下一子,将那块黑棋补活,然后说:“你输了。”

的确,从局面上看,这棋周宣输定了,商湛源的棋活了,周宣反而死了一块,就算前面优势再大,也经不起白白死一块棋呀!

“绝对有鬼!”

周宣双腿一挺站起身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满脸通红,脖子青筋绽起,指尖都快戳到商湛源脸上了,怒叫:“说,你对老子使了什么妖法!”

商湛源稳坐不动,瞧也不瞧周宣。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捉着你的手,棋是你自己下出来地,你自己失心疯,怪得了谁!”

秦雀、纫针、徐丹媛都过来了,徐丹媛一看棋局,花容失色,惊呼:“这棋怎么成这样了?”

秦雀抓起周宣左腕。给他搭脉,被周宣甩开。怒道:“我没病,搭什么脉!”

范判官、徐刺史、舒州长史,还有蕲州三名没有对局的棋手都围了过来,周宣把棋摆给他们看,愤激地说:“这棋我会输吗,这种棋都会输的话我还下什么棋,今天不把这事搞清楚。我绝不甘休!”

商湛源说:“下棋只看结果,这棋是我赢了,你难道还想耍赖!”

“耍你母亲的赖!”周宣劈脸给了他一个耳光。

周宣手很重,商湛源半边脸顿时肿起来,捂着脸大叫起来:“你怎么打人,你不象个棋士,诸位大人,为在下作主啊!”

周宣气极反笑:“棋士就不能打人。就打你这种棋中败类。”

徐刺史是懂棋的,指点着棋盘对范判官道:“范大人,白棋在此是绝对优势,赢定的棋,为何会突然下出这样的不可理喻地棋来,应该是有古怪。”

范判官点头。

庄湛源见周宣在众目睽睽下打他。两位官长却不闻不问,大怒:“反正这棋我是赢了,闹到皇帝那里去也是我赢,下出的棋子还能收得回来吗!”

古六泉这时赢了棋也过来了,得知经过,捻着白须说:“商先生,如果老朽没记错地话,六年前你对黄学侣也下过类似一盘棋,那盘棋你一直劣势,但临近终局。黄学侣突然下了一步莫名其妙的恶手。黄学侣局后也感到奇怪怎么会下出那样的棋来!当然,和这局棋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周公子会填眼杀死自己的棋,无论如何老朽都不信!”

商湛源见古六泉说出他旧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成名之后,这绝招他只使过一次,这回对周宣是第二次,大声道:“下棋的人谁不会犯错,姓周的这次犯得过错比较大比较蠢而已……”手朝范判官、古六泉这些人一挥,“你们这帮江州人,上至官吏,下至棋手,合伙威逼我舒州人,想让我赢棋认输吗?商某头可断,这棋绝不认输。”

秦雀一直留心商湛源的一举一动,看到了他一闪而逝地慌乱之色,问古六泉:“古老先生,这位商先生在成为棋士之前是干什么的?”

古六泉对其他十七位大棋士都是了如指掌,说:“说起来这位商先生还和秦小姐是同行,十五年前是滁州医署的学生,后来下棋出名了,就放弃了医署的职位。”

秦雀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范判官、徐刺史说道:“范大人、徐大人,江州医署学生秦雀认为……这位商湛源对周公子施用了‘咒禁术’!”

一听这话,商湛源象被踩到尾巴那样跳了起来,嘶叫道:“你胡说!”

周宣一看商湛源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秦雀揭到了他的痛处,忙问:“雀儿,什么是咒禁术?”

秦雀说:“唐国医署设四科,咒禁科是其中之一,江州医署的蒋助教就是咒禁科博士,雀儿曾经向他学习过一些咒禁术,虽不精通,却也明白其理,就是以符咒禁禳、祝祷驱邪来治病地一种治疗术,高明者可以摄人心神,这位商湛源肯定是对我夫君施了咒禁术,致我夫君短暂失神,以致于下出这无法理解的棋来。”

商湛源万万没想到这里会遇到懂得咒禁术的医学生,脸色已经变了,忽然听到“夫君”二字,好象抓到了救命草,叫道:“好啊,原来你是周宣之妻,你这话怎么信得!”

季管事急急来报:“徐大人,都护大人亲自来观棋了。”

徐刺史对商湛源厉声道:“商湛源,你若真是使用咒禁术来赢棋,牢狱之灾你是逃不了的。”与范判官急急迎接林岱去了。

历来咒禁科挑选学生,都要求心正无邪、品行俱佳,防的就是利用咒禁术来为非作歹,违犯者重则处死,轻则流放。

商湛源冷汗涔涔,嘴硬说:“很好,都护大人来了,正好为商某主持公道,我就不信江州官吏都是不明是非的护短。”

周宣明白了自己下错棋地原因竟是类似后世催眠术的东西,真是开眼界,把咒禁术用到围棋上来,商湛源也算有才,笑道:“商先生,林都护最肯为民作主,等下他一到,你就跪地哀号,痛哭流涕,林都护就一定会为你撑腰的,你运气还真不赖,遇到了好官,你母亲的,坏人有好运哪。”

商湛源满腹狐疑:“姓周的小子有这么好心,会提醒我!”

秦雀和纫针都想笑,心道:“夫君虽然言辞不雅,但也是被气的,这个商湛源太坏了!”

林岱宽袍缓带,在一群官吏的簇拥下来到“忘忧堂”,一路行来,徐刺史已把事情经过向林都护禀报了。

周宣看到林涵蕴也来了,还是青衣小帽,见周宣对她笑,小嘴一撇,大眼一翻,不理睬周宣,摆明不认他这个兄长。

商湛源果然如周宣所教,跪地高喊:“林大人,草民商湛源,与刁民周宣对弈,明明是草民赢了,刁民周宣死不承认,反殴打草民,大人请看,草民的脸都肿了,还打落了两颗牙齿,不慎被草民咽下肚去了,苦也!”

林岱不懂围棋,问古六泉:“古先生,这局棋在周宣出错之前,是谁占优?”

古六泉道:“断然白优,本来照棋士的风度而言,商先生早该认输了,这样硬拖着很让人瞧不起的,后面竟还利用那种卑劣手段致使周公子出错,这……”

“胡说!”商湛源大叫道:“那是刁民周宣自己下棋糊涂,我又没有抓住他地手硬要他往那下,怎能赖到我!”

林岱大喝一声:“掌嘴二十!”

林岱嗓门极大,这一声大喝震得四壁长窗都“瑟瑟”响,从他身后应声转出两个挎刀虞侯,一把摘去商湛源冠簪,揪住发髻凌空提出棋座,掌嘴地竹批没有,就用巴掌,一五一十猛抽嘴巴子,这回是真把满嘴牙齿都打落了。

林岱环视在场诸人,说:“周宣是本节度使之侄,人品之佳众所周知,这贼犯竟敢诬称我贤侄为刁民,真是不知死活!”林岱这也是借机让众人都知道,周宣是他侄子,是林涵蕴之兄。

舒州长史怵然惊心,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为商湛源说话,这惹到了节度使大人的侄子,而且又是理亏,商湛源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林岱对徐刺史说:“徐大人,此犯利用咒禁术为恶,证据确凿,也不必再开堂公审了,徙五百里,罚在边军服苦役五十年。”

徐刺史躬身道:“是。”

商湛源口吐血沫,瘫倒在地。

成名之后,商湛源在对弈中只使用了两次咒禁术,战胜黄学侣地那次让他一举成名,跻身十八大棋士之列,而这一次却让他彻底完蛋,他今年四十三岁,除非他够长寿,服完五十年苦役还能以九十三的高龄放出来。

第012章 拖小美女进矮房

三州棋战江州与舒州的对决,以舒州惨败告终,舒州派出的甲类棋士商湛源不仅输了棋,还鎯铛入狱,这让舒州长史诚惶诚恐,当面向都护大人谢罪。

林岱道:“日后挑选棋士,棋艺高超是其一,更要紧的是棋德高尚。”

舒州长史连连称是。

周宣这时才上前见礼,口称:“伯父。”

秦雀和纫针自然要跟着给伯父大人见礼。

林岱见两位花枝招展的丽人一起盈盈万福,忙问周宣,周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都是拙荆。”

林岱爽朗大笑,回头找到林涵蕴:“蕴儿,快快过来拜见两位嫂嫂。”

林涵蕴一听,还要拜嫂嫂,而且一拜就是两位,周宣太可恶了,竟然娶了两个!

“涵蕴……”林岱提高了声音,暗含威煞。

林涵蕴顶不住了,磨磨蹭蹭挪步过来,对秦雀和纫针福了一福,嘴巴动了动。

秦雀、纫针当然以为她是说“拜见两位嫂嫂”之类问候的话,哪里会想到她说的竟是:“周宣,我恨死你了!”二女还都微笑着给她还礼。

林岱心情愉快,对周宣说:“贤侄,今日是中秋佳节,也是你乔迁新居的喜庆日子,现在已过了午时,伯父随你去朱雀坊,登门贺喜。”

周宣赶紧谢过,又说:“小侄都还没搬过去哪。筵席都没准备。”

范判官笑道:“周公子放心,这些都已安排好了。”

众人乘车往朱雀坊而去,徐刺史自然要去,连舒州、蕲州两位长史也急急备上一份厚礼前往。

来到朱雀坊周府,只见门庭若市,贺客盈门,秦博士正在疲于奔命地应酬。扎着冲天鬏的晓笛快活地跑来跑去,小茴香在后面追:“少爷。不要乱跑。”

原来,就在周宣与商湛源对弈之时,范判官已经派人把秦府上下都请到这边来了,出动了五十名府役,二十辆大车,秦府有多少东西好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一应用具细软全部搬到了新宅。

宽敞地前厅足足摆了六十张筵席。每席四人,这两三百号贺客周宣绝大多数不认识,上来对周宣不是自称下官就是卑职,还有一些是江州名士,富商除了阿布之外想来贺喜都没资格,不知是范判官通知的还是这些江州官吏闻风而动?

席间,林岱林都护少不了又把他与周宣的关系当众宣扬,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林岱深以周宣这个义侄为荣,隐隐然有高攀之意。

江州官吏都是暗暗咋舌,猜不透周宣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是京城来的大贵人,可怎么成了医署老秦的上门女婿?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白丁,林都护凭什么对他这么看重?说周宣有才,什么“周无步”、“周七叉”。可都护从来都是只重武功,对诗词书画这些文人雅事不看重的。

吴功曹带着儿子吴宽过来与周宣作揖,满面堆笑说:“恭贺周公子乔迁大喜,犬子年幼无知,以前有不敬之处还望周公子海涵。”

周宣喜气洋洋地说:“吴大人怎么这么说,令郎也算是在下地虫友了,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肥胖的吴宽受宠若惊,很吃力地一揖到地,说:“小弟对周公子地才华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改日小弟一定带上一群虫友到‘超级秋战堂’斗虫。以后要斗虫的话就都去‘超级入战堂’。”

周宣拍了拍吴胖子肩膀上的厚肉,笑道:“那就有劳了。请入席。”

林岱以半个主人的身份与周宣、秦博士一起坐在主位,面带笑容,频频举杯,看着熟悉的庭院,忽然触目伤怀,这本是他为长女道蕴准备的嫁妆,没想到接连三个女婿都无福消受这豪宅,住进来的却是毫不相干地周宣!

“若周宣是我儿道蕴的夫婿岂不美哉!”

此情此景,林岱都护心下难免会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自嘲地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不要说道蕴已经出家,就是周宣也不会娶,周宣此人心高气傲,认他为义子都不肯,岂会攀附都护府为女婿,更何况道蕴是未嫁而三寡,名声已然不佳,市井间克夫的传言更是……

林岱黯然一叹,举杯强笑痛饮。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进来,对范判官耳语了几句,范判官笑了起来,起身说:“都护大人、周公子、各位,今日本来请了平康坊‘妙音楼’的女乐来弹唱助兴,刚才管事来说,妙音楼新来一歌妓,名叫蕊初,歌喉绝妙,弹得一手好筝,更且能诗擅词,因此自视极高,从不出外应酬,这次听说号称‘周七叉’周公子乔迁之喜,要女乐助兴,蕊初有心破例前来,只求周公子以‘浣溪纱’曲牌为她填词一阙。”

江州官员哄然叫好,说这真是名士风流、青楼韵事,周公子一定要把蕊初给请来。

周宣表面上淡淡矜持,其实心头暗喜,他还有一肚子诗词呢,缺少展露的机会,上次以两阙词力压李永固,觉得还不过瘾啊!

江州文风不盛,斗虫围棋倒是风靡,“周七叉”地名声虽然已经传扬出去,却没人请他赴什么诗会、词会,实在遗憾,没想到知音却在青楼!

在众宾客盛情敦促下,“周七叉”开始叉手了,不多不少就七叉,开口吟道: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妙哉!”

“绝妙!”

“太妙了!”

众宾客交口称赞,管事命人匆匆书写在纸上,匆匆去了。

众人慢慢饮酒,等那“妙音楼”的女乐来到,主要是想看看那个自鸣清高的蕊初歌妓有什么绝色绝艺?当不当得起周公子这阙好词?

周宣正喝得痛快,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衣服,扭头一看是晓笛,晓笛说:“姐夫,小茴香找你。”

小茴香在大厅左侧角门边上朝周宣招手。

周宣向林岱告罪避席,走过去问小茴香什么事?

小茴香着急地说:“那位林小姐在与雀儿小姐吵架呢!”

林涵蕴和徐丹媛作为女眷在内院厅中由秦雀、纫针相陪,喝点甜酒叙叙话,怎么会吵起来呢?林涵蕴小姑婆没得当就把气撒到雀儿、纫针头上?

小茴香说:“姑爷,那位林小姐要雀儿小姐把上次那个赤燕坠子还她,雀儿小姐还不出,就让小茴香来找姑爷。”

周宣摇着头笑,赤燕坠是林黑山作为送弟妇的见面礼给了秦雀,那次他与卢安在小书房里下棋,秦雀把赤燕坠子还给了他,没想到现在被林涵蕴逼回,拿不出来了,也算是小惩罚。

从穿廊经过,来到第二进的小厅,只见秦雀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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