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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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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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走过去,只见双陆盘比围棋盘大了好几倍,上面摆放着数十枚下粗上细的小棒槌,这就是“马”,林涵蕴这一方是黄杨木制的白马,李坚是桄榔木制的黑马,还有几个骰子在扔来扔去。

周宣是两眼一抹黑,这个他可没玩过,说:“这个我不会玩,待我先看你们玩两把。”

周宣对玩极有天分,小时候看人下象棋,看了一上午就上场和人厮杀起来,而且第一局还赢了,后来因为学了围棋,对象棋的兴趣才减退了。

林涵蕴惊讶道:“还有周宣哥哥不会玩的游戏啊,少见!”

李坚见周宣回来,急于问他何事去见陈侍郎。

周宣微笑道:“继续打,我看看怎么打的,学习学习。”

李坚见周宣淡然无事的样子,心里微感惭愧:“宣哥气度我不及也,我虽贵为太子,却是患得患失,心浮气躁,哪有宣哥这样从容镇定!”

李坚努力让自己投入到双陆盘中去,但心中有事,难免分神,本来是领先的局势,到最后反被林涵蕴白马出尽。他自己地黑马尚未归梁,输了。

林涵蕴大喜,格格笑道:“周宣哥哥就是厉害,即使不会打双陆,在我身边一站,却也能助我赢,这运气真是好得没法说。”

周宣笑道:“是你后面打得好。这种博戏主要是靠自己啊,好了。我与太子殿下有要事相谈,你先回道蕴姐姐那里,等下我来给你画像。”

林涵蕴走后,周宣便把拜访兵部侍郎陈锴之事一一说了,李坚又喜又忧,说道:“弟真是顾内不顾外,或不是宣哥。弟危矣,不能拒外虏的话皇位又有什么用,就如蜀国孟昶,国破之后连妻子都不能保,比之平民百姓还不如。”

周宣宽慰道:“坚弟也不要太忧心,昊天还会继续保佑唐国的,目下比较紧急的是不能让赵宋叔侄和好,必须让赵德昭得到援助。十天内必须派出使者前往成都。”

李坚皱眉道:“此事五日前在集贤殿议过,三方争执不下,父皇也未作出圣裁。”

周宣道:“这样吧,明日我录五阙词作,你代我转呈皇帝陛下吧,其中一阙词我只填上半阙。陛下必然动问,应该会提前召见我,就说我并未骨折,只是轻微骨裂,经名医调治,腿伤已好了很多,扶杖可行,竹杖芒鞋轻胜马嘛,是吧?”

李坚喜道:“好,宣哥真有办法。对了宣哥。昨日我对母后说起你到了金陵,母后便问你新近有何画作?你送给凤阿监的那两幅画母后看过。很感兴趣,还让宫中裁缝制了两套,让斛珠穿着,果然新鲜好看。”

周宣来金陵,很想当面看看五代史上这个有名的美女皇后,但听李坚所说,小周后似乎没有召见他的意思,颇感失落,不过想想时间有地是,迟早能见到的,又想:“李煜都六十岁了,坚弟今年二十二,小周后是坚弟地亲生母亲,总有四十多岁了吧,是个老美女了。”问:“坚弟,你我结义之事你未对陛下和皇后说吧?对,不必说,你我兄弟知心就行,说了对你不利,反正做哥哥的鼎力支持你就是。”

李坚握着周宣的手,感动地使劲摇晃,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宣道:“贤弟稍等,待我去取画稿来。”

周宣回到房里取了四幅画稿,这四幅画稿有两幅是裙装,裙摆在膝盖以下,配高筒马靴的,膝盖以上的裙装他可不敢现在就呈递给小周后,说不定就治他一个轻薄亵渎之罪,那可真是祸从天降!

另有两幅是衬衫和牛仔裤装,画上女子以秦雀、纫针为原型,白衬衫、中腰牛仔裤,显得既妩媚又英气,这些应该不会犯忌。

周宣觉得这四幅画还不够得力,就去静宜仙子那里说:“道蕴姐姐,皇后娘娘要看小弟上次为姐姐画的像。”

静宜仙子便取出画轴来,交给周宣时问:“宣弟,这画还能取回来吗?”很是不舍。

周宣笑道:“姐姐放心,就算取不回来,小弟再给姐姐画一幅好了,画十幅也行,小弟最爱给姐姐画像,姐姐若是不戴面纱就更好了。”

静宜仙子肯定脸红了。

一边的林涵蕴道:“我也劝女道不要再遮面纱,可姐姐不听我地。”

周宣说:“待送走了太子殿下,小弟来劝道蕴姐姐。”

周宣把五幅画稿交给李坚,李坚说:“弟明日午后派人来取宣哥词作吧。”带着随从回禁城去了。

周宣又来到林氏姐妹居住的小楼,林涵蕴早已命人把画笔、颜料、纸张都准备好了,就等周宣给她画像。

周宣看着依旧遮着面纱的静宜仙子,正要开口,静宜仙子抢先道:“宣弟不必多说了,女道是不会摘下面纱的。”

周宣话到嘴边,立即改口笑道:“道蕴姐姐猜错了,小弟并非劝姐姐不戴面纱。”

静宜仙子一愣,说:“你不是说要说服女道吗?”

周宣说:“我不是要说服姐姐不戴面纱,我是觉得姐姐戴面纱真美。”

这下子连林涵蕴也愣住了,不知道周宣接下去要说什么?

静宜仙子无嗔无喜地说:“女道玄门中人,戴面纱只为隔绝红尘,何谈什么美不美!”

周宣道:“我又有一个故事要讲,不知林姐姐、林妹妹要不要听?”

林涵蕴喜道:“要听,周宣哥哥心里装的东西可真多!”

静宜仙子微笑道:“女道又要长见识了。”

周宣道:“某国宫廷选拔画待诏,三位画师进入最终选拔,最后一关是以‘深山藏古寺’为题来作一幅画,看谁的画境界最高?甲画师以全景画法,浓墨重彩画出深山古寺全貌;乙画师画深山古木,树梢露寺庙飞檐一角,寓一藏字;丙画师画的是一个老僧在山涧汲水,又支起耳朵倾听的样子,似乎寒林漠漠中有钟声隐隐传来……请问道蕴姐姐,这三个画师,哪个最高明?”

静宜仙子是玲珑剔透地人,立即明白了周宣的意思,轻轻“哼”了一声,故意说:“女道以为甲画师最高明,真才实学,毫不藏拙。”

周宣笑道:“若真是拙,藏着也罢,问题是天生丽质,就不是藏拙了,那是欲遮还露,小弟想到两句诗‘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送给道蕴姐姐吧。”

静宜仙子粉颈绯红,可想而知脸上的“红鸾煞”发作得有多厉害,这个宣弟有点不象话了,言语之间越来越……

静宜仙子不想用“轻薄”二字形容周宣,觉得应该不是轻薄,但不是轻薄那又是什么呢?

林涵蕴也是个鬼精灵,故意问:“周宣哥哥,你讲这个故事和我姐姐戴面纱又有什么联系?”

周宣道:“我不说,你自己领会,或者问道蕴姐姐。”

林涵蕴就到静宜仙子面前撒娇:“姐姐姐姐,快告诉我。”

静宜仙子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甲画师画得好。”

周宣说:“我明白道蕴姐姐的意思了,那就请姐姐摘下面纱,我给姐姐好好画一张像。”

静宜仙子吃吃道:“女道……什么,什么时候说要摘面纱画像了?”

周宣说:“姐姐不是说甲画师画得好吗,自然是不喜欢遮掩,要小弟如实描绘姐姐芳容了。”

林涵蕴很配合地说:“那好吧,就让姐姐先画吧,我改日画好了。”

静宜仙子说:“女道今晚不画。”

周宣马上说:“那就明天夜里给姐姐画,姐姐不许失信,说好了要摘面纱的。”

林涵蕴说:“我姐姐怎么会失信,她是修道的人,不打诳语地。”

周宣只听过和尚、尼姑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女道士也有这种说法?

静宜仙子默不作声,任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但既然坐在这里不走,显然也没有生气。

周宣花了两个时辰,给林涵蕴画了一幅穿着七分牛仔裤的画像,叉着细腰,一腿直一腿曲,纤细优美的足踝尤其刻画得细致,林涵蕴纵然懵懂,这时也有点害羞,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脚了?”不忘加一句,“你只看过我姐姐的脚,上次在船上为我姐姐手引不是。”

静宜仙子如坐针毡。

周宣微笑道:“在石门涧那次,我不是游水着凉发高烧吗,你也脱了鞋袜在濯足。”

“啊!”林涵蕴羞道:“你偷看啊。”

周宣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是偷看,这叫善于发现美。”

第015章 嘴唇上的芝麻

和林氏姐妹嬉闹到深夜亥时,周宣回到自己住处,这是一处单门独院,院内假山曲池,四围长廊,遍植篁竹蜡梅,即便在这孤寒季节也不显得萧瑟,一进院门,就闻到冰冷空气里淡淡的梅花香味。

木楼灯火在夜色里暖暖晕红,笛声悠悠清扬,那是羊小颦在吹笛,周宣独自立在楼下听了一会,一边思索着要录哪五阙词给李煜?

别以为穿越剽窃诗词是简单的事,也是很费脑子的,这回要应付的不是一般的士子歌妓,是史上有名的才子皇帝李煜,得有充分准备才行。

闻着梅香,听着夜笛,周宣忽然握紧拳头,“霍霍霍”连续做出拳击动作,大笑三声,拾级登楼,他想到一阙好词了,李煜见了非要召见他不可。

两层木楼,周宣住底层,羊小颦在第二层,绕楼回廊,朱红阑干,木窗镂空,薄薄的窗棂纸映出房内羊小颦黑色的剪影,抬臂横笛的影子也是这么美!

周宣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笑嘻嘻拣起一颗小石子,对准二楼羊小颦的房门丢去,“夺”的一声,很响。

梅得里的笛声顿时止了,很快,门开了,屋里的烛光照到走廊里,羊小颦并没有走出来,门也没有关。

周宣在楼下等了一会,可还是不如这个小家妓有耐心呀,论静功,羊小颦第一了。

周宣咳嗽一声,唤道:“小颦。”

羊小颦这才走到廊上。扶着阑干望下看,风鬟雾鬓,绰约如仙。

周宣笑道:“我这是投石问路……我等下来找你,等我。”

周宣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到自己地房间,床前案上一盏白釉灯,灯芯拨得暗暗的。罗帐低垂。

周宣撩开帐子一看,小茴香睡在他床上。没睡深,听到声音醒来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说道:“姑爷回来了,这被窝很暖和了,小茴香回小床去。”

小丫头很可爱啊,周宣按住她说:“别忙着起来。小床冷,你先在这睡着,我去羊姑娘那里有点事?”

小茴香立即清醒了,也不揉眼睛了,问:“这么晚了,姑爷还有什么事?”

周宣只觉得好笑,这丫头比雀儿、纫针管得他还紧,说:“当然有事。为了能够继续吃喝玩乐下去,为了江州、为了唐国,本姑爷是呕心沥血呀!”说罢,带上门上楼去。

羊小颦房里外间没有人,一支笛搁在几案上,进里间一看。又见罗帐低垂,叫了一声:“小颦……”

绣榻罗帐里低低的应了一声。

周宣说:“咦,我说了找你有事呢,你怎么就上床了!”忽然醒悟,笑道:“你以为我找你就是要和你上床啊,把你家公子当作什么人了,我有那么色吗?”话是说得堂皇,扪心自问,确实挺色。

羊小颦满脸通红,伸腿下床。衣裙未脱。只是发髻解散了,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发梢直垂至腰臀,柔美曲线诱人至极。

周宣刚才说了自己不色,这会只好正儿八经地说:“小颦,帮我录几阙词,我书法不行,这是要呈交皇帝御览的,还有,我新得一阙词,此词是我新创,并无曲牌,你代我谱成曲,还要教我唱熟了。”

羊小颦“嗯”了一声,跟着周宣来到外间,剔亮银灯,铺开桃红色的浣花笺,用名匠李廷圭制的墨浓浓的磨了一砚,纤指如葱,皓腕如玉,执一管紫檀木中锋羊毫,歪着头望着周宣,明眸皓齿,俏丽可人。

周宣说:“小颦,先把那阙《浣溪纱》‘一曲新词酒一杯’录上。”

等羊小颦写完,周宣道:“第二阙是《清平乐》……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这阙词和“一曲新词酒一杯”一样,都是诗词宰相晏殊地佳作,这样呈给李煜看,就显得词风统一。

“第三阙是《乌夜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词是李煜后期词作,不经离乱,现在这个李煜是作不出这种词的,作为词人地李煜肯定降了个档次,但谁愿意为诗词留名千古而国破家亡呢!

周宣等羊小颦写完,又吟诵了第四阙:

“《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这是欧阳修的香闺艳词,风流皇帝李煜应该会欣赏的。

羊小颦抄写完这阙词时,脉脉地看了周宣一眼,这艳词对怀春少女很有感染力。

周宣笑了笑,说:“有四阙了吧,这最后一阙长调是我新作,名叫《暗香》,是我刚才在楼下听你吹笛时叉手而得,你听好了……”,正要吟诵,忽听门外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若不是静夜,是听不出来的,可见是蹑手蹑脚了。

“小茴香,给我进来!”周宣有点恼火地轻喝。

虚掩着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那小丫头披了一个青色夹袄瑟瑟地站在门口,下身就是一条薄薄地单裤,赤足趿鞋。

周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小茴香,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奸细吗?”

小茴香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笑容可掬地说:“小茴香给姑爷送宵夜来了。”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是一个瓷盘,盛着金陵特产小吃“蛤蟆糕”和“葱油饼”。

周宣没想到小茴香还挺狡猾,竟用这个来打掩护,真拿她没办法,说:“多谢,快回去睡,别着凉。女神医可没跟来。”

小茴香说:“好,姑爷也早点歇息。雀儿小姐吩咐过地,不让姑爷熬夜,熬夜伤身,小茴香下去还给姑爷暖着被窝呢。”

周宣说:“好,知道了,我忙完就下来睡。”

小丫头这才盯了正写字的羊小颦一眼,带上门下楼去。

周宣回头看羊小颦嘴角含笑。颇含揶揄,不禁自嘲地笑道:“我还怕了一个丫头呢!”

羊小颦低下头去,提笔蘸墨,准备录周宣的新词。

周宣吟道:“《暗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远,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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