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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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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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张仲坚竟然如此机智。杨悦不由暗叫一声“佩服”。借用李愔之名,到是借得十分巧妙。张仲坚去辽东是真,混到李愔军中也是真,在辽东见过杨悦也没错,不过是内容被他颠倒黑白。刚才杨悦与张仲坚的对话,的确提到过辽东之事。到显得他的话有几分可靠。

一时间,有不少人又有些犹豫起来。

张通天面上更是阴晴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仲坚连连大使眼色,摧捉他赶快下手。

“想要弥勒圣典,只怕没那么容易。信不信我将此书立时毁掉。”杨悦说时迟那时快,已从怀中又取出一只精美的白玉羊脂瓶。

“这里面的药水,一点不比你们天师道的符水差,只要溅上一滴,足以令十头牛化成灰烬……”杨悦将瓶盖拔开,作一个“倒”的姿势,斜睨张仲坚嘿嘿大笑。

既然一时不能分说明白,只好持宝要挟。

“慢,慢!”张仲坚见状,果然大急,连忙说道。

弥勒教的神丸江湖上自有盛名。杨悦手中拿的是什么,会不会真将经书立时“化”掉,张仲坚一时却也不敢冒险。

正僵持间,突然“嗖”得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箭,直奔杨悦后背中心。

杨悦大惊,听到响动那里还能躲得开。

众祭酒也不由吃了一惊,不知何人会如此大胆,张通天还未出号令,已有人要射杀杨悦。

“哧”得一声大响,反是张通天大怒之下,举剑将飞箭挡住。飞箭箭势不减,直入张通天的桃木剑中,张通天后退一步,猛吸一口气才稳住身形。

去看放箭之人,正混在众“鬼卒”之中。一箭未中,转身便逃。几个起落奔向东南一角,手中寒光突然一闪,蓦然从地上拉起一个“鬼卒”,将剑架到了那“鬼卒”脖子上。

变故突起,一众皆惊。众鬼卒呆立当场,不明所以。便是张通天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唯有张仲坚嘿嘿冷笑。

怕什么来什么!杨悦心下已是大骇。被架起的“鬼卒”面具落下,不是别人正是李治。李治被人架起兀自站立不住,显然是被下了迷药。

适才杨悦出言说自己是隋国公主,其实心存试探。见张通天眼中惊疑大闪,已知他不过是受了张仲坚蒙蔽,并不真想与朝廷作对。因而认定李治不会被他加害,所以心中稍定,以为李治或者一时是被阿难弟子拉到别处独自“幽会”。

万没想到李治早已被人制住。再看李治身边还有一人倒在地上,不是阿难弟子更是何人?以阿难弟子的机敏也会中招,足见此人用的并非一般迷药。

“哼,你快将经书交出来,如若不然,莫怪我手下无情,一剑杀了此人。”刚才放箭之人冲杨悦大声叫道。

“李二郎?!”杨悦恍然大悟。“此二郎”自然非“彼二郎”,此人一开口,杨悦认出它正是当日在灵鹫寺内假装和尚想抢自己经书的那个“假二郎”。

不用说此人乃是张仲坚的同伙。去看张仲坚,张仲坚双眼如炬正紧紧盯向杨悦手中经书。

张通天却是一脸惊疑,看看张仲坚又看看那个“假二郎”,一时不知所措。显然他并不知道张仲坚另外带了同伙在侧。

杨悦大惊之下,已断喝一声:“张通天,你若不想真造反,快去救下此人。否则,只怕天师道便要毁在你的手中。”

“造反?”张通天此时已是又惊又疑,看看杨悦,再看看张仲坚,莫名奇道,“阿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仲坚不置一词,鼻子里冷哼一声,双眼盯向杨悦,一动不动。却也不敢贸然硬抢杨悦手中的经书。

众祭酒已虎视眈眈,一齐望向张仲坚。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见张仲坚不言,张通天回转头来,又向杨悦问道。

“此人乃是纪王李慎,与本公主一起北上,正要迎接圣上回归。刚到五台山一代,不过想借机游玩而矣,没想到刚好碰上天师道装神弄鬼,便来瞧瞧热闹,哪里想到……”杨悦皱眉着解释道。

张仲坚拿住李治,自然早已知道他的底细。杨悦当然再清楚不过。何况前几天的遇到的山贼,便已怀疑与张仲坚有关。只是半路上杀出个龙比格,让她一时将张仲坚忘记。如今看来张仲坚还留有后招,除了山贼,今日借用天师道除去李治才是目的。

然而,天师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谋逆一事,杨悦却吃不准,因而不敢贸然说出李治身份。只假托是一般皇子。

饶是只不过一般皇子,天师道也没有胆子谋逆。

杨悦这个公主或许天师道认定李世民不会真放在心上,但皇子却不同。如若真要杀了皇子,天师道只怕再休想存在世间。

张通天听了,果然眼都变绿了,头上冷汗直冒。

“快,快,放了他!”张通天急忙叫道。

“嘿嘿,只怕没那么简单。”张仲坚突然呵呵大笑,唿哨声起,天师道众鬼卒之中,已分出不少人,挡在“假二郎”身前。

便是“天罡伏魔阵”中,站在张通天身后的四位祭酒手中木剑一挥,竟然指向张通天背后。

“你,你,你敢以下犯上……”张通天一见之下,早已结结巴巴,语不成句,怒目张仲坚。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天师

“叔父不必惊慌,小侄不敢对叔父存半点不敬之意。”张仲坚呵呵一笑,扬头说道,眼中却是尽是万分不屑。

“你到底什么意思?”张通天眼中怒色更炽。

“叔父,请借一步说话。”杨悦立在阵中央,张仲坚竟然视之若无物,径直越过杨悦向张通天伏耳过去。

杨悦斜睨张通天与张仲坚,虽然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见张通天面上一惊一乍,阴晴不定,知道张仲坚定然是将李治的身份说了出来。

等到张仲坚说完,张通天头上白气升腾,原是冷汗直流,在清冷的雪地里变成冷雾。但见他半晌不语,沉吟许久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侄儿如何敢欺瞒叔父。”张仲坚嘿嘿奸笑,忽而眼中凌厉大起,说道,“叔父今日即已做了这等忤逆之事,难道还指望当今圣上放过你不成?现在除了与我说的那人合作,只怕已没有别的路子可走。”

张通天脸色惨白,沉默片刻,一咬牙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但愿顺……”

“若能顺利成事,王爷自然不会忘记叔父拥戴之功!不只天师之位,便是国师之位也虚席以待。”张仲坚急忙截断张通天的话,转口说道。

杨悦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张仲坚竟然是拿“国师”之位来收买张通天。不用说,张仲坚定是与某位亲王勾结,今日之事,原以为向和尚斗法是虚,向自己讨要经书是真。如今看来连讨要经书只怕也是虚的,灭掉李治才是真。

“好!我不指望当什么国师,但求我天师道平平安安,不被获罪而矣!”话虽如此,张通天眉目之间却已露出喜意。

张通天虽然本无作乱之心,但已无意之中犯上,无论李治与李世民定然不会放过他。因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投靠张仲坚所说的人,孤注一掷,险中或可求得更大的富贵。

当下重将桃木剑提起,再次断喝一声“拿下”,张通天双手结印,不住变幻。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道符,又不何从何出取出一碗符水,喝一大口符水,猛然向杨悦喷去……

杨悦但觉周身阴风大作,耳边嗡嗡鸣叫,双眼模糊,只觉浑身无力,有些站立不住,手臂不由自主地向下垂去。

“乖乖,好厉害!”杨悦心下大惊,急忙大叫一声,“喂,你若再不出来,本公主可要一命呜呼了。”

但见张仲坚双眼如火,直盯着自己双手。知道他在等自己双手无力垂下之时,便要上前夺书。忙提神将药瓶握紧,冷笑一声,盯向张仲坚。知道张仲坚要害李治,但《大云无想经》却也是他极想得到之物。

“公主莫急。”突然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焚音大起,不知何时灵鹫寺门突然大开,两队僧人兵分左右,将众鬼卒包抄在内。

“……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一名高僧自众僧人中闪出,口中不紧不慢,念颂的正是《金刚经》。

焚音过处,杨悦顿觉心头烦恶大消。

“玄奘法师?!”场上不由一阵骚动。

那高僧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文不火,平平淡淡,却又超群脱俗。不是玄奘法师更有何人。玄奘法师身后闪出一少年,人高马大,长像甚是粗豪。突然一声大吼,举起双拳向“天罡伏魔阵”冲去,便似一个猛金刚。正是刚才出言高喝之人——尉迟洪道。

众祭酒不由一齐大惊,甚至忘记与尉迟洪道相抗,一时有些慌乱起来。

唯有张仲坚心头大急,大喝一声:“叔父,还等什么,快烧阴符……”

张通天心头一凛,忙凝神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正气,日月斗星,乾元亨利贞,青龙白虎,元武奔腾……天罡大圣,助我捉贼,……急急如律令!”

手结剑印,猛然刺向道符,指透符文,不知怎么道符随之突然火起,转顺之间便似要化为灰烬。

然而阴符还未烧完,忽听众祭酒惊呼又起:“玉女过河!”

张通天睁开双眼去看,却见杨悦左右飘动,脚下舞蹈,七拐八绕竟然趁众祭酒慌乱之时,跳出了“天罡伏魔阵”。

“她怎会‘玉女破罡步’?”张通天回看张仲坚,瞒眼尽是惊疑,“此步法向来只有天师代代相传,外人绝对不知,她怎会此步法?”

“玉女破罡步?”张仲坚眼中惊惧大起,忽然皱眉喝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谁来了?”张通天愕然道。

张仲坚不答,脸色却已铁青,十分难看。

“天师?阿恒?阿恒到了此处?”张通天随即恍然大悟。

天师道中秘密步法,代代相传,杨悦此步除了第十二代天师张恒所授更又何人?!

大惊之下,四下里看去,除了众鬼卒便是僧人,却那里有天师的影子。

尉迟洪道见杨悦跳出包围,并不恋战,护住杨悦,一齐退出圈外,垂手立于玄奘法师身边。

杨悦回看一眼玄奘法师,微微一笑,不及打招呼,回身向张通天笑道:“即知厉害。尔等何必多言,还不束手就檎?”

“哼!”张仲坚冷笑一声,“只怕没那么容易。”

挥手一指“假二郎”手中的李治,向已呆若木鸡的张通天,说道:“咱们手中只要有他,他们又能奈我等若何?”

“张通天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本公主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拿下张仲坚,再说出是此事幕后由谁指示,今日天师道便是戴罪立功,功过相抵,犯上作乱之事,大可不必追究。”杨悦高声言道。

“这个……”张通天不由再次犹豫。

张仲坚大急,突然跳起身来,反手将木剑抵住张通天命门穴。

“你做什么?”张通天大吃一惊。

“今日叔父无论如何与小侄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叔父速速下令,天师道一齐向和尚冲过去。否则莫怪小侄手下无情。”张仲坚沉声说道。

“你,你……”张通天气得脸色大紫。

“哈哈哈!”杨悦一阵大笑,她刚才“诱导”张通天,正是要引张仲坚向张通天出手,没想到果然计成,不由望着张仲坚不无讥讽地道:“天师道众道友听了,张仲坚以下犯上,挟持张大祭酒,还不速去营救……”

众祭酒中,鼻孔冲天的祭酒阿罗见师父被制住,早已气歪了鼻子,大喝一声向张仲坚扑过去。众“鬼卒”见状,早已乱成一片。不少鬼卒也向张通天冲去,也有一部分鬼卒心存观望,还有一部分鬼卒慌乱之中,竟然与身旁拥动的鬼卒大打出手……

“你以为你计谋得呈,便会赢了?”张仲坚突然爆出一串冷笑,双眼微眯,恨意大起,怒声喝道,“快拿经书来,否则这位皇子的性命立时不保……”

“立时不保?”杨悦突然大笑,“我看是你的性命立时不保。”

张仲坚大惊,回看“假二郎”。却见不知何处走来一个童子,突然一剑刺向“假二郎”。

那一剑平平淡淡,似是再平常不过,却不知为何带着一股阴冷之风,令众人不自主地打一个冷颤。

童子手中之剑更加平淡,不过是一把近七长长的铁片,无锋无刃,却凌厉无比。

“假二郎”竟似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被一剑刺中,穿喉而过,已是当场毙命,自始至终,竟然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天师剑!”立时有不少人齐声惊呼。

去看那童子,头上束了五六个丫髻,一幅天真烂漫,竟然是街头打铁老汉的那个拉风匣的弟子。

张天师,原来那童子竟然是张天师张恒。

“你,你原来早就来了!”张仲坚终于眼中惊骇大起。街头打铁的老汉与童子,只要来此处的道士无不见过,只是谁也没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两个人,却原来一个是天师,一个是令人闻名丧胆的“剑魔”。

“假二郎”一招毙命,围在“假二郎”身前的众“鬼卒”竟似早已定住,想来也早已被制住。一个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功力,张仲坚头上已不由冒出了冷汗。四下里去寻剑魔踪影,鬼面绰绰,到地在哪里?

“不错,我早就来了。”童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其中还缺了一二颗,原来不过是刚刚换牙的年龄。

“天师,快,快救救我师父。”鼻孔祭酒病色乱投医,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张恒扣头叫道。试想张通天刚才已有夺天师之位的心思,张恒如何会去出手救他。

不待张恒出言,张仲坚早已嗅到此中气味,突然嘿嘿大笑,高声叫道:“张通天图谋不规,妄想夺取天师之位。天师只要吩咐一声,大哥立时为你一剑杀了他,清理门户。”

转眼之间,敌我形式突变,众人目光不由一齐望向张恒,万分复杂。

看到张仲坚眼中狡黠大闪,杨悦心下不由冷笑。

张仲坚的用意十分明显,摆明了是要给张天师出难题。今日天师道众以张通天马首是瞻,不用说等于大部分人参与了谋逆,便是有不愿意跟张通天一起谋逆朝廷的,却也落下拥戴张通天为天师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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