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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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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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也在猜测着她的来历。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有欣赏与探究。

“公子贵姓?”少年问道。

杨悦摇了摇头:“相逢何必曾相识。”

“公子果真洒脱。”

“你喜欢下雪?”

“嗯。我喜欢淋雪。”杨悦笑道,又回了一句,“公子似乎也喜欢。”

大笑。

……

一场轻松的交谈,一场轻松的酒。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两个逢水相逢的人,在某一个点上碰到了一起。一起大笑,一起吃酒……

“很高兴认识你!”从茶馆里出来,已是傍晚,八百下落更鼓已开始晌起来。杨悦看了看风雪不回头地向东走去。

“很高兴,你不认识我!”少年低头自语,同样头也不回地走了,是相反的方向。

*****

“你去了哪?”

杨悦回到蜀王府时,李愔正等在门口,急得在门前踱来踱去。看到杨悦才松了一口气,急切地问道。见到她醉得双颊通红,身上衣衫尽湿,微微吃惊。顾不上多问,忙拉她往内院走去。

“洪道怎么样了?”杨悦笑嘻嘻地望着李愔。今日吃酒好通快,醉得无忧无虑,醉得轻轻松松,醉得没有一点心机……

“还好,你还记得洪道。”李愔有点埋怨地说道。

“洪道怎么样了?”杨悦只是在笑。看着李愔吩咐婢女拿了衣衫来,让她们帮她换衣衫,自己转身走了出去。不久又看到李愔进来,从婢女手中拿过手巾帮她擦拭头发。没有反抗,酒意上勇,她已醉得坐都坐不稳,只能轻轻地靠在李愔身上。

“跟谁一起吃酒?怎么醉成这样?”

李愔望着她吃吃的笑脸,即好气又好笑。不过,她醉了,女儿的本色尽露,眼神温婉地望着他笑,他喜欢。分明是她醉了,他却跟着醉了……

“洪道怎么样了?”杨悦除了笑,似乎只剩下一句话。至于李愔在问什么,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到……

笑靥如花,娇媚无比……李愔望着靠在怀里的杨悦,禁不住伏下身去,想要亲吻她。她却在摇头,她已没有力气反抗,却还知道摇头……

“我知道你喜欢我……”

李愔一怔,不由笑了:傻子都知道,看来你平日假作不知,原来不过是装的。

“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李愔怔住了,刚要凑上去的唇停住了。

“我不要当小三。”

“小三?什么是小三?”

“我不要喜欢一个有妇之夫。”杨悦摸着李愔的脸,好英俊的脸,“我喜欢。可是,我不要喜欢,不要喜欢……”杨悦使劲地摇头。

“有妇之夫?”李愔哑然失笑,“是因为我已经有王妃?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更好的……”

“我只要爱一个人,那个人也必须只爱我一个……”杨悦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已没有了意识。

“好,我只爱你一个,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会爱别人。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认识你,我终于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说喜欢一个人会‘辗转翻侧,寤寐思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感觉,真奇妙……”李愔搂着她仔细地诉说自己的相思……

可惜,杨悦一句都没听到,她已经醉倒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

夜半。

突然杨悦感到一阵呼吸困难,象是被什么东西摞住了脖子。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睛睁不开。她想喊,可是怎么都喊不出来。挣扎,杨悦努力地挣扎……“救我,李愔,救我……”

渐渐地失去知觉。

……

原来是一个梦魇。

第二日,杨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李愔书房的卧踏上,而李愔则坐在她身边,半抱着她,打着盹,看上去象是抱了她一夜。

“真是醉糊涂了……”杨悦不由失笑。不自觉得摸了摸脖子,似乎有点隐隐作痛。想起夜半的事儿,原来是在做梦。

杨悦看了看自己衣衫完好,心头流过一股暖意。古人的道德还真靠谱,果然是谦谦君子之风。自己醉了,李愔这样的纨绔竟然也能守之以礼,的确……温暖之下,却也有一丝惆怅……杨悦又不由暗自好笑,酒后无德,难道自己故意要睡在他怀里?是要勾引他?渴望什么?杨悦摸摸自己发烧地脸,望着李愔英俊的面庞,不自觉地有点迷醉。只是,很可惜,这个人不属于自己……

悄悄地移开李愔的手,杨悦想要坐起身来,结果李愔也立时惊觉。

“别怕!”李愔似是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从睡梦中喊出一句,才猛然醒过来。看到杨悦在笑,不自觉地也笑起来。

“昨天,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吃酒?”李愔见杨悦已醒,便盯着她问道。

“谁?”杨悦慢慢地想起来,笑了,“雪人。”

“雪人?”李愔纳闷地问道。

杨悦却没再回答他,问道:“洪道怎么样了?”

“敢情我昨天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到……”李愔无奈的笑道。

“你说了什么?”杨悦怪道。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李愔见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觉得那些肉麻的话也只有在昨晚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下才能说得出口。

“洪道到底怎么样了。”杨悦追问一声。

“父皇下旨,让他出家……”

“啊,这怎么可以???”杨悦跳起来,“洪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别急,父皇只是让他答应出家。不过洪道提了很多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教他的,要吃酒吃肉,还有,女人……”李愔笑了。

“圣上怎么说?”

“父皇答应了!”

“这也能答应?”杨悦吃惊不小

“的确出人意料,不过,父皇都答应了。”

“洪道出家跟不出家有什么两样?那叫什么和尚?”杨悦大笑。

“走,”李愔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舒活一下筋骨,“去看洪道拜师。”

“什么时候?”

“今天。”

……

第八十章 拜师(五)

“阿罗汉要拜师了……”

“快去看,阿罗汉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要去弘福寺拜师了……”

……

人们奔走呼告!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不过,人们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件事儿吸引,“阿罗汉要拜师了”,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往弘福寺拥去……

往弘福寺的街巷两旁,已站满了人,甚至屋顶上也有人观望。

“看,来了……”随着人群里的欢呼,三辆马车驶来。

第一辆,是一个又高又壮,傲气冲天的少年,赶着马车呼啸而来,车上载满了美食……

第二辆,是一个紫衣玉带的英俊少年,车上载满了一酝一酝的美酒……

第三辆,是一个俊美无比的白袍少年,车上载满了花技招展的美人。众美人或弹琵琶,或抚琴,或吹笛凑箫……

一片乐声之中,三辆马车哒哒哒地驶来,不时首尾相顾,呼喊大笑。人们开始骚动起来,呼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三辆马车上的三个少年,哈哈大笑,不时向两旁拥挤的人群,挥身致意……

“这个是阿罗汉,果然很威武……”

“紫衣玉带的少年是谁?”

“听说是蜀王殿下,奉旨送阿罗汉拜师……”

“白袍少年是谁?”

“不认识……”

“那不是长安公子吗?听说长安公子跟阿罗汉是莫逆之交,那些美人是他送给阿罗汉的?……”

“出家人还可以吃肉?吃酒?还有美人……”

“这你就不懂了,是圣上特批的……”

“圣上亲自发度牒给阿罗汉……”

“听说,阿罗汉无师自通,会讲天竺文。”

……

人人脸上挂着笑,象是遇到了大的喜事。嘻嘻哈哈地议论着,天下奇闻,奇得不能再奇……

有人在笑,有人在摇头,有人在暗自自语……

“胡闹。圣上也是童心未泯……”人群里有一个白衣道士模样的人摇头笑道。

“都是这场雪的缘故……”他的身边是个穿青布衣衫的道士,也摇了摇头说道。

青布道士四十岁上下,气度不凡。白衣道士宽袍长袖,神情俊朗,却让人猜不透他的年龄。特别是一双眼神犀利深沉、通彻清明,如果没有三朝见识不会有这种通透灵悟的气度,而且他面上的三缕儿腮须标明他已经年过半百。然而单从面容身形上看,怎么看他都不会超过三十岁,或者可以更年轻一点,仅仅二十岁左右而矣。风清气爽,在冰雪天气只着一件单衫,而面色红润,与身边正在瑟瑟发抖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风雅俊秀、仙风道骨……

“雪?”白衣道士略一沉思,问道,“淳风预计还有没有雪?”

“从‘京台’观测,今天大概便要放晴。”青衣道士正是李淳风。

“哦。”白衣道士眼中含着微笑,“看来玄奘法师这次很成功……这几个孩子真是胡闹。”

“是啊,蜀王也跟着胡闹。”李淳风说道。

“不过,轻狂一下,正是少年的特点。却也没什么不好……”白衣道士望着恰好驰到身边的三辆马车,呵呵笑道。

“是啊,到了我们这些个年龄,想要胡闹也闹不起来了。”李淳风看到杨悦口中大呼,赶着马车张狂地大笑,也笑了起来。

“这个白袍少年便是长安公子?”白衣道士略带点惊奇得问道。

“嗯。我跟他到也有些交情,是个不可多见的少年……”青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李淳风。

白衣道士迷起眼,注视了杨悦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他是谁家儿郎?”

李淳风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只知道他是武府杨夫人的内侄。”

“这么说,他姓杨?”

“嗯,应该原本是姓杨。不过现在他拜了杨夫人为义母,大概姓武吧……”

“我看他似是有点面熟,到是有点象一位故人……”

“噢?”李淳风带点惊讶地看了看白衣道士,见他微眯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微微有点吃惊,笑问道,“药王猜到了什么?”

“或许不过只是巧合。”被称做“药王”的白衣道士摇了摇头,笑着回道。

……

两个道士交谈间,三辆马车已消失在街角。人群已追在马车之后,往弘福寺跑去。人越来越多,似乎这几日因为下雪一直没出来的人,一下子比从前还要多出三倍来。待到了弘福寺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弘福寺大门紧闭,与寺门外不同,寺里一片静寂,听不到一点声音。

三辆马车已到了寺门前。

三个少年有点面面相觑。弘福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下马威?”原本一路来时受到众人的夹道欢迎,到了寺门却吃了闭门羹?

杨悦常来这里,别说寺门一早便会大开,便是进出上香的上也是络绎不绝。什么时候可曾闭过寺门?

杨悦与李愔对望一眼,好一个玄奘,果然有点门道。

杨悦略一迟疑,指挥众美姬,上前叫门。与李愔、尉迟洪道三人并排站在后来,笑嘻嘻地看着众美姬莺歌燕舞,齐声娇唱。

“和尚,开门来……”

“师父,开门来……”

……

只是无论众人如何聒噪,里面却是哑雀无声。

杨悦见寺门久叫不开,一时童心大起,领着众美姬齐声大唱:“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师傅呀呀呀呀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理来……”

众人哈哈大笑,寺门前一片热闹。

玄奘却十分沉得住气,寺中始终一片寂静,无声无息。

将近正午时分,众姬已累得口干舌燥,寺门却始终不开。

见敲不开门,杨悦不耐烦起来,笑道:“莫非玄奘法师怕了咱们,不敢收洪道为徒?既然玄奘闭门不纳,咱们还拜什么师,打道回府吧。”

见杨悦如此说,一直坐在一旁吃酒,看杨悦指挥众姬胡闹的李愔与尉迟洪道,也觉有理。三人跳上马车,呵呵大笑,与来时一般,众姬乐声大起,张狂着打道回府。

——

“阿罗汉,哪里去……”

突然一声断喝,从寺门内传来,似是猛然在众人脑后响起,声音不高,却能压住众姬的音乐,划过众人心头,不急不缓。众人听了,心头却不由自主的随之而禀然一怔!

“嗡……”钟声响起,寺门打开……

便是杨悦在现代看过许多大场面的电影,却也不得不佩服玄奘的手段,绝对完全够得上超极大导的水平。

长安城街头上的雪,早在五更时分,已在街使的指挥下扫得干干净净。便是长安城家家户户,见雪停下来便已将院中、房上的雪,扫到了院角,地面上干干净净。

而弘福寺里的雪却似从未有人踏足过一般。树木、庙顶、香炉、晨钟……无不落着厚厚地积雪,似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雪域。更绝的是地上的雪,蓬蓬松松,便如刚刚落下来时一般,没有一只足迹……

从弘福寺门口开始,两列僧人排开,一直排出一时开外,排到弘福寺的道场。中间留出一条白雪铺成的地毯……

不直杨悦三人,所有围观的群众都不约而同的同时怔住,惊得哑口无声。

“洪道归来——”

站在距离寺门几乎一里远的道坛中央,玄奘法师的声音却如就在面前,深远绵长,只短短的四个字,却念唱出抑扬顿挫,清悦异常。

“……薄伽梵在室罗筏,住暂多林给……入室罗筏大城……摩诃萨……”,一阵梵音颂经声宏然响起。道场前是九九八十一名僧人,一手执佛珠,一手敲木鱼,盘坐在雪地上,口颂《金刚经》……

一时间,钹磬钟鸣,香烟缭绕,佛音宏鸣……

杨悦不知所颂何物,但见尉迟洪道却已不由自主的走进寺门。杨悦想要出口喊住他,李愔看了看杨悦,摇了摇头,也随尉迟洪道走了进去。

白雪静寂的弘福寺,在一片佛音颂唱声里,庄严肃穆。

尉迟洪道如着了魔一般,在夹道相迎的两列众僧中间一步步走向道坛。他的身后依次各成两列,李愔、长安公子、众美姬,和搬着酒酝的卫士……

杨悦指挥美姬演凑,却立时被佛音盖住,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八十一名僧人的颂经声。便是夹道罗列在身旁的众僧,个个双手合什,口颂“阿弥勒佛”,脸色凝静庄严,对众美姬道竟然视而不见。

“好一个‘唐僧’,果然好手段。”杨悦不由暗暗佩服。在这样的大场面面前,三人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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