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花儿都没什么兴趣,可唯有这一树如伞,她竟看得移不开眼。
“这是什么树?好漂亮。”
“这是一株凤凰木。”夏侯昭也随着灵晚的视线望去,嘴角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简单地回答着灵晚的问题。
“凤凰木,好美的名字啊!”灵晚喃喃,被那一树丽影炫花了眼。好在那凤凰木高大参天,就算是距离很远也能看清那一树花火。
“由于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故取名凤凰木。”仿佛在为灵晚解释着什么,夏侯昭又细说了凤凰木名字的由来。灵晚听得仔细,而后还默默地重复着那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名字取得真贴切呢,这样的火树,也唯有此名能配得上。”
闻得这些,夏侯昭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闭上眼,淡淡地嗅起那远远飘来的草香、花香。
“这是什么地方?”灵晚又问。这儿太美好,让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么美的地方,有个什么样的名字。
“无名。”
“什么?”
“没有名字,这儿就是这儿,只在你我心里。”夏侯昭的话,灵晚似懂非懂,但却仍旧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地方为何没有名字。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给这个地方取个名字。”见灵晚十分惋惜的眼神,夏侯昭又说话了。这个提议马上让灵晚眼中放亮。
“可以吗?”
“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夏侯昭的话,说得那么狂放自满。但灵晚却是相信他的,唯有这样的人,才敢说这样的话。
“你为何带我来这里?”虽然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灵晚总是觉得奇怪,似乎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你懂的,不是吗?你一直都懂,只是,你从来都装作不知道。”这话,一半说,一半提,灵晚却反而被这话弄得心里乱乱的。
“我不懂。”
“你懂的,只是你从来都不想去懂。”
“我说了我不懂。”灵晚终于发火了,不明白为什么夏侯昭要一直逼她。她烦躁地吼了回去,却看到夏侯昭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嗫嚅着,灵晚觉得理亏。夏侯昭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她从未见到过,也从不知道他也会有这样的眼神。她想解释,却只是张了张嘴,又将那话些咽回了肚里。
“如果你真的不懂,我可以告诉你。”
夏侯昭的话甫一说完,灵晚只觉眼前一花,白衣胜雪的他飘然至眼前,那么近,那么近,几乎快要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揽过,那声“放手”未及出口,夏侯昭的唇便毫无预警地压了下来。他冰冷的唇轻轻扫过灵晚的檀口,带着心疼的哀怨,细细地辗压上她的。
灵晚的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开了,她想用力地推开夏侯昭,却惹得他更加地贴紧,带着无情的掠夺,誓要攻城掠地。灵晚终于慌了,甚至想动用武力,可她又哪里是夏侯昭的对手,那扇至脸边的纤手,就那么被夏侯昭又握回了手中。
她想说“放开我”,却在启唇的瞬间,被他趁机侵入,灵巧的舌迅速缠上她的丁香,将无尽的情意透过那纠缠不清的唇舌,尽数传达至灵晚的心间。
她懂了,她终于懂了,她一直以为的那些,原来统统都变了,可她又怎么能接受夏侯昭?他该是无情无心的,他该是利用她的,可他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在他眼中,又算什么?
终于,灵晚挣开了夏侯昭,艳红的菱唇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灵晚羞得脸色发火,怒骂道:“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夏侯昭似乎也火了,在一个男人那么深情相吻之时,被人冷冷推开的感受,想必十分不好。
“风灵晚……”他咬牙,却终是没有了下文。
灵晚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他拖住袖角:“你以为我是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既然是我带你来的,没有我的允许,没有我的带领,你也不许回去。”
“哼,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灵晚挑衅地看着夏侯昭,丝毫不惧他的威胁。
“就凭这个。”话音刚落,灵晚便再度落入夏侯昭的怀抱。可这一次,灵晚是被他放倒在草地之上的,随后,他伟岸的身体也瞬间压了上来。
如果说这个时候,灵晚还不懂他要做什么,她就真是蠢到家了,手脚并用,灵晚扭动起来,嘴里更是嚷嚷着:“不要,不要,不可以……”
他的动作,他的靠近,他的那种体温,让灵晚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夜的记忆,瞬间回流至她的脑海。
那残存的印象,让灵晚不由自主地战栗着,发了疯地反抗着夏侯昭的靠近,可夏侯昭又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再次挣脱他。
他强有力的大手,在她胸前簌簌点了两下,灵晚便感觉浑身僵硬,再不能动弹,她终于吓哭了:“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灵晚的哭闹,终于让夏侯昭住了手。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再度失神,他说:“如果你再叫,我点你哑穴。”
“浑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话音戛然而止,夏侯昭说到做到,竟然真的点了灵晚的哑穴。灵晚欲哭无泪地看着夏侯昭恢复了阴冷,只能可怜地发出抽搐似的喘息声。
他的双唇毫不犹豫,狠狠地罩上她粉唇,霸道的气息,无情的冷绝再度充斥在她喉间。他狂放的味道,令灵晚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软软的丁香小舌被他的霸道吸附,她做不出任何回应,也躲不开他的撕扯。
这一刻的她,是那么彷徨,羞怯与恐惧的感觉像电流一般,充斥在她全身上下。她的战栗让她明白,这个男人,这一刻,同样是她无法抗拒的。
她似乎记起了什么,却又只是明晃晃地在脑海中闪现。
她睁开迷蒙的大眼,却看到另一张模糊的脸庞,似梦似幻。似乎透过夏侯昭的脸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害怕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没入草地。而夏侯昭此刻间,大手已移到灵晚微敞的衣领。
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冷风的灌入让灵晚明白,她那单薄的衣衫,早已碎裂在他手中。那布匹破裂时所发出的声响,刺疼了灵晚的心,她的眼神慌张得像楚楚可怜的小鹿。
他停滞了一下,伸手拭去灵晚脸上的泪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灵晚欣喜地以为他终于要放过她了,可是,她又错了。
又是一阵用力的撕扯,夏侯昭冷冷出声:“如果,你成了我的人,那么,是不是我就可以说,就凭这个?”
灵晚哑然,他居然为了她的一句话,而要报复地侵占她的身体,他竟是这样的男人。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为何,为何他要这么对自己?
他低下了头,埋头于她胸前,噬咬着她青涩的身体。她微微地开始颤抖,有些不能自持的恐惧,但那种难耐于心的触碰,却也同样令灵晚的身体开始有了青涩的反应。
她的双颊早已被晕染成酡红两朵,是羞,是怯,更是少女初承的紧张。是的,虽然灵晚已非处子之身,但那夜的记忆总归是模糊的,她记不清她当时的反应,更记不清当时的那人。
可灵晚从未想过,在经过那件痛苦之事后,她还要再次经历被强迫的痛苦。泪无声无息,落得又急又凶,灵晚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在心底抽泣。这一刻,她无比地恨夏侯昭,恨他的绝情无心,可是,刚才的那些又代表了什么?这样反复无常的人,为何偏偏非她不可。
他一寸一寸地往下,吻得细密而缠绵,似乎要将自己的气息永远地停留在她身上一般。渐渐地,灵晚被他吻过的地方,似乎都开始发疼,他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在她身上印出了一朵朵的梅花。
他的大手,游走在她的长腿之上,指尖划过的地方,似带着电流一般,令得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尖叫,想喊停,那声音却卡在喉间,不能发出,她急红了眼,却只能令眼泪再滑落更多。
她觉得呼吸都似乎停止了,终于她用力地吼了出来:“下流,下流,下流……”
可是,她为什么竟然能发出声音了?为什么?
尖叫着醒来,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所浸透。仔细地检查了周身,她才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一场春梦。而梦中之人,竟还是自己最讨厌的太子昭。越想越气,她恨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心里早已把那太子昭骂了个体无完肤
短短几日,宫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可唯有一点,灵晚始终想不通,太子昭不是神通广大吗?既然知道那么多宫中事,那么银面人的事,他为何不理不管?
且不说银面人对宫里有没有威胁,只说他的本事,也应该是太子拉拢的对象,可他为什么没有提到和银面人的合作?还有三哥的事也奇怪得很,要说以三哥的医术,来宫里做个御医也不在话下,只是,凭银面人的能耐,三哥就能在这皇宫里说来就来吗?
那日在宫外偶遇太子,他笑称自己是风云详,也是偶然吗?三哥小时候曾做过太子伴读,与太子关系不一般倒也说得过去,可为何三哥臣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银面人?
这一切的一切,她本还迷茫着,可这个梦,似乎在无意间,提醒了自己什么,某些东西在她的脑中渐渐相汇,一些大胆的猜测让她不由得猛地睁开了眼,难道说……
怔愣间,她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迅速跑出苑外,她正好看到翻墙而入的夏侯煦。相比之下,夏侯煦的出现,倒真的是比夏侯昭要逊色许多了。不过,夏侯煦胜在武功底子也不错,三两下便避开那些守卫进了清苑。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前的灵晚,他走上前来,那么难过地看着灵晚的脸:“灵儿,我没用,我求母妃和我一起去找父皇求情。可是,母妃却说,打入冷宫已是那罪名的最轻处罚。我……”灵晚明白的,一切都明白,刚才夏侯昭不是说得一清二楚了吗?夏侯煦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他连那通奸两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只用了“那罪名”三个字来代替。这样的他,竟然还想着去为她求情,实在是太冲动,也太过于“幼稚”。
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在这场皇子夺谪的战争中胜出呢?所以,这就是姑母一直都只观望而不敢近求的原因吧。
那么夏侯晔呢?最中意的人,却没有过硬的背景,他又能否在这重重阻碍之下,杀出重围?还是自己真的要去支持太子?可她有什么立场支持太子?夏侯晔是她爱的人,就算是不支持夏侯煦也定要支持夏侯晔的。
如果,如果说有朝一日夏侯晔登基,他一定会遵守他们的约定,重新和她在一起的。这么想着,灵晚的心里又满满当当尽是欢喜。
一旁的夏侯煦看着灵晚变幻不停的表情,担心得不得了,他突然紧紧地握住了灵晚的手:“表妹,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你喜欢六哥是不是?”
灵晚看着一脸认真的夏侯煦,突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夏侯煦。夏侯煦看了看灵晚的表情,忍痛道:“那他呢?可喜欢你?”
灵晚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不想夏侯煦一听这话,当场就跳了起来:“六哥太混了,他喜欢你又怎么能答应娶别人呢?”
“轰”,灵晚如遭雷击,反手抓住夏侯煦的手惊讶道:“表哥,你说什么?”
看到灵晚紧张的表情,夏侯煦不忍,却仍旧道出了事实:“灵儿,刚才父皇给六哥赐婚了,六哥已应了下来。”
灵晚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当她终于落下泪时,已然泣不成声。她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夏侯煦的个性,她最懂的,他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自己。
“是谁?”
她哑着嗓子问。夏侯煦看着伤心欲绝的灵晚不忍心再说下去,可灵晚坚持要听,他只好叹息一声道:“连国九公主,裴雅瞳!”
当这个名字从夏侯煦嘴里吐出,灵晚含着泪开始大笑:“什么挑灯对奕,什么故交,原来,是这个交情。”
“所以说,一切都是谎话,都是骗我的。”
“连国九公主,也就是说,呵呵……呵呵……靠山终于有了,还是这么过硬的靠山!”
灵晚又哭又笑的模样,吓坏了夏侯煦。他一把将灵晚抱在了怀里,落泪道:“灵儿,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的,永远……”
依在夏侯煦怀里的灵晚,终于止了哭声,因为,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双晶亮含笑的眸子,她认得出来的,是太子昭。所以,这便是他说的有人会告诉她一切,这便是他说的她还没有看懂夏侯晔吗?所以,在男人眼中,权力在他们心中永远大过天,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哪怕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这一刻,灵晚开始觉得有些恨他,他为何能洞悉一切?他为何那么对她笑,是嘲笑她的可怜,还是天真?
她愤怒的眼神,越发激起了夏侯昭的兴趣,远远地,他的嘴唇动了,却是无声地说了一句:“你会和我合作的。”
灵晚猛地推开了夏侯煦,把他吓了一跳,一转身,才发现灵晚怒气冲冲地跑回了清苑,在他还来不及追上她时,她已硬生生地关上了大门。
隔着那道门,她对夏侯煦说:“表哥,你回去吧,让人看到了,又该有理由找你麻烦了。”夏侯煦当然不肯,他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前,赌气道:“灵儿,我就坐在这里,看看谁敢把我怎样。”
灵晚实在不想再与夏侯煦纠缠,她的心真的好累:“表哥,你回吧。我爹定会去见姑母的,表哥不想救我出去吗?”
仿佛被点醒,夏侯煦笑了,跳起来道:“对呀,我怎么忘记舅舅了?灵儿,我马上回去找舅舅!”
言罢,他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清苑。
日暮时分,秋歌领着一些宫人带了许多吃食用度的东西过来清苑,跟那守门的侍卫说了半天好话,那侍卫仍旧不肯让她亲自把东西送进来。最后,秋歌实在怒极,恶狠狠地骂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不要以为我家小姐现今落难就如此地刁难,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后悔惹到了我家小姐,哼!”
那些侍卫本也是恪守本分,但听秋歌这么一说,他们心里却也有点儿没底,毕竟在当朝,谁不知道风家的势力。思量再三,那侍卫终于答应放秋歌一人进入,不过,其他的人还是不许。
秋歌见状,这才转了笑脸,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