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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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皇城-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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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那日遇刺,心中对晔定是忍了不少气。虽然父皇没有依他所说宣晔进宫问话,但依照暄的个性,绝不会善罢干休。”夏侯昭淡淡分析着,手下已又写好一幅字贴,顺手放置在一旁,又开始写新的。

“殿下心中,是否已猜到清王的计划?”小桑又问,却见夏侯昭抿唇一笑:“不是他有计划,是我会给他一个更好的理由。”

“殿下是指……”

“明日,便着云详进宫吧。父皇的身子大不如前,也该诊诊脉了。”夏侯昭唇角抿着笑意说出这话。小桑却是惊喜地看着夏侯昭道:“殿下是说,沐王已经出手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出宫?若是我仍旧在宫里,岂非有了重大嫌疑?”仍旧是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殿下故意离宫,也是想给沐王出手的机会吧?”终于想通一切的小桑也笑了,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夏侯昭不语,只是点头默认这个事实。

“那殿下何时回宫?”

自那暗杀事件后,夏侯昭在外人眼中已然是个死人。这次回宫,亦只是偷偷潜入,并未让铭帝发觉。而小桑所问的这个回宫,自然指的是正大光明地以太子夏侯昭的身份回到东宫。

“不急,等晔的事情办妥了,再回也不迟。”夏侯昭静静地写着贴,而小桑却在听到此言后,愈发地佩服他的这个主子了。

“借清王的手,除去沐王这个最大的障碍,而清王得手之时,殿下回宫,清王终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落得个不容手足的罪名,什么好处也捞不着。”将这些事情一想通,小桑也不由得暗暗汗了一把。

此计天衣无缝,事成之后,不但沐王可除,甚至间接地也能打击到清王,而铭帝更会因为被沐王加害,轻则重病,重则离世,此举,真真是一箭三雕。

“说得不错,若论实力,夏侯晔为最。若论野心,夏侯暄敢称第二,这皇城之内,也无人敢当第一。”夏侯昭韬光隐晦多年,早已看穿这皇宫之中所有人的心思,夏侯暄的那点儿小算盘,他又怎会不懂。

“所以,殿下此行,故意带上清王,亦是想让他看清沐王的绝情,好让他也断了与沐王的合作关系?”其实在夏侯昭离宫之前,夏侯晔与夏侯暄便已有接触,两人均认为,假若不联手相抗,便会逐渐被夏侯昭的势力所蚕食。

所以,两人早已约定合力打击太子夏侯昭。待他倒台,他们二人各凭本事,争夺太子之位。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径动向,早已被探子探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太子借刀杀人的一计。

“既然都知道,就不必问了。”

淡笑自如,夏侯昭显然不想再多说。小桑见状,便也不再多问,只静立其身旁,打点侍候。

“小桑,没事你便下去吧!这里,不必你侍候着,也免得让人怀疑。”夏侯昭并未抬头,只是吩咐着小桑离去。小桑听后,也不推托,领命而去。

而夏侯昭此时又写好一贴字贴,终于,他搁笔在侧,将两幅字贴上下对比,良久才满意点头。将手中两贴置于桌上后,夏侯昭亦推门离去。

而此时,门口灌进来的风,吹乱了桌上的两幅字贴。其中一幅,更是飘飘而落,静落于地面,字贴的左下三个小字分外地显眼:夏侯晔。

翌日清晨,云详早早就进了宫,在太医院直等到正午时分,终于等到了常青。

“风太医,麻烦您跑一趟了,皇上今个儿早朝的时间有些长,现在感觉有些不舒服呢。”常青慢悠悠地说着,脸色亦有些不太好。

“常公公,您等等,待我收拾药箱便随您去。”不消片刻,云详便寻来药箱,与常青一道朝昭和殿急急赶去。

一边走,云详一边询问着铭帝的病征,常青倒也记得很详细,说得也很清楚。云详听罢,未有下文,只是紧紧地蹙起了眉。

“风太医,可是有不妥?”常青担忧地问着。云详却道:“还是看看皇上再说吧,仅任一说,我亦不敢胡言。”

“说的是,说的是。”连道两声后,常青不由加紧了步子,岂料尚未走几步,人便有些虚浮,差一点儿没晕倒在地上。

云详适时地扶了他一把,关切地问:“常公公,您怎样?”

“老奴无碍,许是这阵子没有睡好,有点儿头晕。”说罢,他虚弱一笑,便又带着云详急行。

入了内殿,见铭帝躺在床上,面色发黑,云详一眼便看出问题,急忙上前为其把脉。岂料,只那么一探,云详的额头上便冷汗如雨。

哆嗦着唇,云详终于将结果说了出来:“常公公,不好,皇上中毒了。”

常青一听,几乎又站不住脚,赶紧问:“严不严重,可有解药?”

云详略一沉吟,终还是摇了摇头:“常公公,皇上的毒,很严重。解药,我可以配出,可药材没有啊。”

“需何种药材,老奴这便差人去买。”

云详看着常青,复又道:“若是能买着,又怎会缺?”

“唉呀!这可如何是好,那风太医,你看看皇上这毒到底是得用什么金贵药材啊?老奴先寻着。”常青拭着额角汗滴,强撑着说完,却在同时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宫人们一阵手忙脚乱后,云详却发现常青亦中了与铭帝同样的毒。只是这种毒,却并非剧毒,解药也亦非难事,难就难在此药中需一味重要的材料,那便是桃毛,可现下就根本不是产桃的季节,又上哪儿去寻那桃毛呢?

铭帝中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不多时便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第一个慌不择路奔来看他的,却并非皇后,而是夏侯暄之母,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本名林蕊,十四岁入宫,在宫里已待了近三十个年头,甚至比先皇后还早入宫几年。虽然,她表面淡漠不问世事,可她对铭帝却是一片真心。

守在铭帝床前,花蕊夫人人未言泪先落,抽抽嗒嗒好一会儿,终于才找到一句完整的话:“风太医,你医术高明,也治不好皇上吗?”

“夫人,微臣并非治不好皇上,只是这解药之中独缺一味药材,臣也莫可耐何啊。”云详为难地说着,在看到花蕊夫人脸上一片伤感时,另一些话又不忍心说出。

“那是什么药材?竟然这么难寻吗?”

“回夫人,这味药材便是桃毛,且需十斤。”

那花蕊夫人一听这话,脸上便变了颜色:“桃毛?是蜜桃上面的绒毛吗?现下本就不是产桃的季节,不要说十斤,就是十两都找不到啊。”

“夫人说的是,这也便是微臣为难之处。”云详不卑不亢地说着,却看到花蕊夫人瞬间又落下两行清泪。

“皇上,皇上,你醒醒啊。”想到铭帝处境堪忧,花蕊夫人终于再忍不住,哭倒在铭帝身上。

“别哭了妹妹,皇上都成这样了,你还这样子哭哭啼啼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花蕊夫人听到这声音后,许久方才看到皇后进殿的身影。她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一群人,身列前位的便是夏侯晔。

皇后进来后,首先看了看铭帝的脸色,看到他脸上乌青一片时,终于面色铁青地开始发飙。

“常青人呢?”

随侍的小公公一听皇后娘娘要发火,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娘娘息怒,常公公不在。”

“皇上都病成这样了,他死哪儿去了?”

那小公公身子已抖成筛糠状,又战战兢兢道:“回娘娘,常公公也病了,似乎和皇上中了一样的毒。”

听小公公这么一说,皇后惊问:“你说什么?你说常青也中毒了?”

“是,是娘娘。”

“他如何会中毒?”皇后奇怪地问着,音量拔高了不少也未曾发觉。

那小公公被皇后一叫,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云详见状,终于开口:“回娘娘话,方才微臣已问过常公公细节,臣推断毒是下在了饭菜里,常公公因为帮皇上试菜,故而也中了与皇上一样的毒。”

“怎么可能?皇上的饭菜,每日试吃前,都会用银针试过。假若有毒,怎会看不出?”皇后质疑着,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云详却处变不惊地回道:“娘娘,有些东西,本就是常物,放在菜里亦只是增添口感。可若是有几种相冲之物,一起服下,便会中毒。”

“你倒说说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阴邪?”皇后冷着一张脸,质问着云详。云详不紧不慢地说:“微臣方才已查过皇上服食过的午膳,其中有一道蒜香芋泥里掺杂了一种叫做石中玉的野花花粉。此花本无毒,但久食之,亦会让人产生幻象,因此又有幻花一名。而且,此花与孜然犯冲,而今日皇上的午膳中,便有一道孜然牛肉。”

“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不是误食中毒,而是被人投毒?”皇后惊出了一身汗,末了,又颤声问道,“风太医,那皇上,皇上现下可还要紧?”

“因无对症解药,微臣只好用了另一味清毒的药丸,虽然无法完全将皇上体内的毒素排尽,但性命已无忧。”话说到这里,在场之人莫不松了一口气,但云详仿佛是故意一般,又担忧地说了一声,“可是……”

他这声“可是”,当真是可大可小,霎时让在场之人的心又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夏侯晔此时冷声喝道:“风太医,有话便讲,不要吞吞吐吐,令母后和花蕊夫人担心。”

云详垂了眼,缓缓道:“皇上如若仅中此毒,虽然凶险,但微臣尚有信心医治。可皇上的体内,似乎并不止一种毒素,还有另一种,名为‘断尽’的慢性毒药。以微臣看来,此毒在皇上体内的积累程度,至少有一年时间。”

“你说什么?”夏侯晔的惊讶程度甚至超过了在场所有人,但因为他本就是铭帝最爱的儿子,故而也并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劲,但夏侯晔的心内此时正风起云涌。

“回沐王,那‘断尽’毒性很浅,但,皇上已久食之,毒性已深入骨髓,渗入心脉,若想根治已是断无可能。”云详把话说得极满,那意思便是说,铭帝的病是没得救了。

夏侯晔一时怔住,花蕊夫人却突然又大哭起来:“皇上,皇上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见花蕊夫人伤心成那样,云详不忍,又道:“夫人,莫要哭坏了身子。皇上的病虽然已经无力回天,但,微臣会尽力而为,令皇上能多撑一天是一天。”

他用了撑字,是的,铭帝的身体此刻已然是油尽灯枯,彻底地没有救了。但云详也确实有那个本事,让他多活上一些日子。听了云详的话,花蕊夫人不但没有收声,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皇后看花蕊夫人那般模样,额头上已然青筋暴现,她大声地喝斥道:“花蕊,不要哭了。”

仿佛是被皇后所惊,花蕊夫人竟然真的不敢再哭,只是紧抿着嘴,委屈地看着皇后,那样子说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哼!皇后娘娘,你虽统摄六宫,但我母妃犯了何事,倒要让您这般吼叫惊吓于她?”说话之人,乃是夏侯暄,该是刚来的。一进门就听到皇后喝斥自己母亲的声音,他那心性,如何能不气。

拉了夏侯暄一把,花蕊夫人小心地说:“暄儿,不要和皇后娘娘闹了。你父皇都不好了,快来看看,快来看看父皇。”

夏侯暄忍着气,移步于龙床边,伸手握住铭帝一只手,呼唤道:“父皇,儿臣来看您了。”说来也巧,昏迷了许久的铭帝在听到夏侯暄的呼唤后,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他睁着血红的双眼,虚弱道:“水,给朕点儿水。”

众人一见铭帝醒来,惊喜不已,花蕊夫人更是喜得话也说不出一句。铭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花蕊夫人,温柔道:“爱妃,让你担心了。”

花蕊夫人一听,眼泪又落了下来,小心地端过夏侯暄抢先递来的清水,亲自喂铭帝喝了一大杯。

“一点儿小病,怎么你们都来了?”

皇后一听这话,眼一红,欲要落下泪来:“皇上,您还说是小病,太医都说了,你中毒不轻。”

“什么?中毒?”仿佛比她们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铭帝惊得张大了嘴。夏侯晔却适时将云详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铭帝。

当他听到“断尽”两字时,突然发了疯似的用力推开了所有人:“不可能,朕怎么会中那种毒?”

“皇上,勿要动气,伤身啊!”云详适时地说了一句。可铭帝却仿佛找到了目标,一把抓过云详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当真是断尽?”

“是,皇上。”

云详的话音刚落,铭帝便一头栽倒在了龙床之上。

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当铭帝终于悠悠转醒,他却泪痕满面看着空虚的帐顶发呆,末了,终于颤抖着唤了一声:“如烟,是你回来了吗?”

他这一声,当真伤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皇后与花蕊夫人均在听到如烟二字时心如刀绞。皇后咬唇不语,而花蕊夫人竟是伤极而去。看着母亲仓皇而逃的背景,夏侯暄的手又渐渐收拢,紧握成拳。

母亲的软弱,已让他从小到大看足了白眼。后位,已输给了那个女人,而今竟然连她的名字也听不得,真真让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无用至极。

而铭帝,在听到中了断尽之毒后,竟然再不肯服药,只是一味地流泪,仿佛做了天大的亏心事。

此事,外人不知,皇后却是略知一二的。但眼看铭帝心情不佳,身体也越来越不行,皇后却是急得不行。但眼下,亦不是提新太子之事的时机,于是只拼命朝夏侯晔打眼色,嘴上还是说道:“晔儿,你父皇由别人照顾母后不放心,不如你辛苦几日,照顾一下你父皇如何?”

“母后,儿臣分内之事,理当遵从。”

夏侯晔给外人的印象一直是那么文雅、那么识大体的,所以,当他一身凛然地说完这话,铭帝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儿红润之气。

可就在夏侯晔要上前握住铭帝之手时,夏侯暄冲了上来,抢先握住了铭帝的手:“父皇,还是由儿臣来照顾父皇吧。”

铭帝虽然最想要夏侯晔来照顾自己,但到底是心疼这个儿子,于是道:“晔儿你不用担心,父皇,无碍。”

铭帝都这么说了,夏侯晔也不敢强求,只是狠狠地扫了一眼夏侯暄,却见他满脸得意之色,仿佛就是想看自己吃瘪。

挑衅的眼神终于点燃了夏侯晔眼中的阴霾,他咬牙切齿道:“那就辛苦七弟了。”

“哪里哪里,怎比得六哥辛苦,这下毒之人,狼子野心,还望六哥督促着,早早捉拿归案。”夏侯暄这话,却是说与铭帝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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