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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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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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春唯有苦笑。

石祟兰看着心中一动,声音更低了几分,道:“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宋宜春欲言又止。

石祟兰耐心地等着。

最后宋宜春还是叹了口气,拉着石祟兰去了庑廊。

内院的窦昭听说众人都没有带女眷,颇为意外。晚上宋墨回来,她问宋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墨笑道:“你如今不便待客,难道让她们和那些管事嬷嬷坐在一起说话啊!”

窦昭咯咯地笑,不由抚了抚肚子:“这孩子架子可真大!”

宋墨吻了吻窦昭的面颊,又摸了摸她肚子,这才去了净房洗濑。

接下来的几天窦昭都过得很惬意,只在初十那天宴请窦家长辈的时候,窦昭出面应酬了一下,到了元宵节,宋墨又以灯市喧嚣为由,请旨特准窦昭在家呆着。

窦昭原来担心皇上会不悦,谁知道太子也以同样的理由为太子妃请旨,皇上突然觉得皇室人丁兴旺,是个好兆头,不仅准了宋墨和太子之请,还赏下了元宵、花灯等物给窦昭和太子妃过节。

消息由护送舅母、赵璋如和窦家女眷去看花灯的段公义、陈晓风等人传到窦家众的耳朵里,大家不由得为窦昭高兴。特别是舅母,和纪氏感概:“寿姑能嫁了这样一个好女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搬家

纪氏没有搭腔。

她想到了纪咏。

前些日子,纪老太爷为纪咏相了门亲事,还没等到两家相看,女方就变了卦,还让人带信给纪老太爷,说什么我们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犯不着上赶子地倒贴,任纪家的人怎么寻问、解释,对方也不搭理,实在是问急了,丢了句“有什么事,问你们家纪探花去”,亲事没成,反成了仇家。

纪老太爷气不打一出来,喊了纪咏过去质问。

纪咏供认不讳,并道:“我要找个合自己心意的妻子,你们若是这样乱点鸳鸯,我还有手段等着。别弄得到时候朋友都变了仇人就好!”

一席话气得纪老太爷倒仰。

纪父则是好话说了一箩筐题。

纪咏依旧不改初衷。

纪母没有办法,纪氏回娘家拜年的时候拉着她抱怨,让她去劝劝纪咏。

纪咏在纪氏面前收敛了几分,可说出来的话一样让人跳脚:“这件事你们谁也别管,我想成亲的时候自然会成亲。曾祖父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考上了进士,他就不管我的事。现在我不仅考上了进士,还在老老实实地在翰林院供职,他若是想食言,我也也不会遵守承诺。我母亲既然请了姑母出面说项,还请姑母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老太爷。”

纪老太爷闻言黯然。

和纪氏说着体己话:“你说,见明是不是还惦记着你们家四姑娘?”

一边是婆家,一边是娘家,这种话纪氏怎么好回答。

“应该不会吧?”她和着稀泥,“见明的性子您还不了解,若他心里还有寿姑,只怕早就想着怎样拆散别人了。怎么会这么安静?”

纪老太爷想了想,叹道:“你说得有道理,他还真就是这个性子。”

纪氏就劝道:“有些男人知事的早,有些男人知事的晚,见明如今已是两榜进士,您还怕他找不到个好妻子,这件事我您也不用担心,也许翻过年他的红鸾星就动了呢!”

纪老太爷点头,道:“他是个按着不喝水的,这件事先放一放也好。”遂不再管纪咏的婚事。

可纪氏有件事没敢跟任何一个人说。

她回家的时候。纪咏来送她,曾问她:“宋墨待寿姑可好?”

纪氏当时觉得自己魂飞魄散,并点就上前捂了纪咏的嘴。匆匆说了句“他们过得很好,寿姑马上要做母亲了,你要是不相,尽可去打听”,就急急地上了马车。

难道纪咏真的惦记上寿姑了?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

要不要跟窦昭说一声呢?

可若是跟窦昭说了,窦昭会不会有心时负担呢?

纪氏觉得左也难,右也难,整个晚上恍恍惚惚的,看了什么灯,吃了些什么小食。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倒是回到家里,看到韩氏从衣袖里拿出小油包来打开。捻了什么吃食往儿子嘴里塞。小俩口那甜甜蜜蜜的样子,羡煞了旁人。

她不由又想起小儿子来。

纪令则现在已经不接受儿子送去的任何东西了……希望儿子能迷途知返就好。

说起来,儿子身上也有纪家的一半血脉。

怎么纪家的人循规蹈矩,到了这一代,出了个纪咏不说。还出了个窦德昌。

纪氏无奈地摇头。

到了正月十八,她去送赵太太母女——过了正月十七。收了花灯,年过就完了,舅母和赵璋如也要搬去玉桥胡同了,她素来和赵太太交好,于情于理都要去送送赵太太。何况纪家就在玉桥胡同住,她正好把赵太太引见给自己的大嫂。远亲不如近邻,赵氏母女住在那里,有什么事,可以让纪家搭把手。

没想到还有比她早的。

她到的时候,五太太婆媳和窦昭都到了。

纪氏见窦昭穿着件大红色镶着玄色貂毛的皮袄,映衬着她肤光胜雪,雍容明艳,不禁上前拉了她的手,笑道:“你这怀了孩子,倒更漂亮了。”

窦昭就笑着对赵璋如道:“做长辈都喜欢看女人面如满月,富态,有福气,六伯母这是说我长胖了。”

众人大笑。

纪氏道:“长胖了有什么不好?万事顺心顺意才能长得胖。”又拧了拧窦昭的面颊,嗔道:“竟然敢编排起六伯母来!”

窦昭跑到赵璋如身边,揽了她的肩直笑。

那笑容,爽朗大方,明媚照人,如五月的好天气。

纪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开朗的窦昭。

她心情有些复杂。

决定改天再引荐大嫂和赵太太认识。

※※※※※

宋墨在玉桥胡同的宅子虽然不大,但贵在精致。

门前是棵百年的香樟树,进门石青色的福字影壁,墙角的一丛竹子比屋檐还高,清一水的黑漆家具,因岁月的流留显得润泽光洁,中堂上挂得更是一幅价值千金的前朝水墨大师赵炎风雪夜归人。

就连讲究吃穿用度的六伯母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舅母则有些不安,道:“没想到这宅子这么齐整,给我们办酒宴,就怕把这宅子糟蹋了。”

赵璋如将在这里举行婚礼。

窦昭笑道:“宅子再好,若是没人欣赏,如同锦衣夜行。你就放心的用好了,正好让它敞敞气。”

众人听了又一阵笑。

宅子的管家嬷嬷忙带了丫鬟、婆子上前拜见。

舅母见宋墨连宅子巡夜的粗使婆子都配齐了,不由得十分感激。

而那管事的嬷嬷先前就得了嘱咐,说在这里暂时的是夫人的舅舅舅母,让她好生服侍,此时又见窦昭亲自送了赵家太太过来,知道是至亲,并不是那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越发小心谨慎,不敢马虎。亲自下厨做了两个拿手的好菜招待窦昭等人。而窦昭等把舅母送到玉桥胡同,已到了快晌午的时候,既然管事的嬷嬷准备了饭菜,也不客气,就留在宅子里用了午膳。

不过是寻常的几道家常菜,却做得十分可口。

纪氏和五太太都不住地夸宋墨细心。

窦昭抿了嘴笑,决定回去后好好地奖赏奖赏宋墨。

因舅母还在收拾箱笼,她们略坐了一会就准备起身告辞,却有小厮跑了进来,道:“锦衣卫镇抚司的陈大人听说夫人在这里。想进来给夫人请个安。”

窦昭这才想起来,陈嘉就住在这里。

还有纪咏,也住玉桥胡同。

这熟人都扎了堆了。

不知道纪咏现在怎样了?

有没有规规矩矩地在翰林院当差?

他可不是那种随着年长就变得稳沉的人!

窦昭笑着对那小厮道:“我这就回府了。你去跟陈大人说一声。我还陪着几位长辈,不方便见他。我舅母住在这里,他若有心,还请帮着照拂一二。”

小厮应声而去。

蔡氏啧啧道:“四姑爷可真是厉害,连锦衣卫镇抚司的人听说四姑奶奶在这里。都要进来问个安!”

五太太皱眉,不喜蔡氏这样直白的势利。

郭氏忙出来打圆场,笑道:“这下四姑奶奶该放心了吧?连舅太太的护卫都找好了。”

五太太呵呵地笑。

郭氏就道:“表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明天我过来帮舅太太跑跑腿吧?”

五太太和蔡氏俱是一愣。

郭氏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怎么突然间变得喜欢应酬起来。

舅母自然乐得身边有个对京都熟悉的人帮忙,迭声应“好”。

窦昭则若有所思地看了郭氏一眼。随着众人一起由舅母送至了垂花门,回了英国公府胡同。

宋墨正和严先生在书房里说话。

窦昭奇道:“今天世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甘露摇头。

正巧素心过府来看她。

她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欢欢喜喜地迎了素心进来。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窦昭拉着素心手仔细地打量着她。

乌黑的青丝绾成了妇人的圆髻,戴了朵鹅黄丁香花和紫色的紫荆花绢花,穿了件靓蓝色的素面妆花褙子,耳朵上坠了个掐丝灯笼的金环,清丽中透着几分端庄。

窦昭不住地点头。道:“像个管家娘子的样子了!”

素心红了脸。

素绢带了若朱进来,看见素心。少不得又是一番惊喜,之后才请窦昭示下:“绸缎铺子的掌柜把今年夏裳的料子带了过来,是依了往年的规矩每人一套靓蓝色焦布的褙子,还是换成其他的颜色?”

府里有二三百仆妇,都是春天做夏裳,夏天做冬裳。

窦昭笑道:“依往年的惯例好了。”

素绢笑着曲膝要退下去。

素心却对窦昭道:“夫人,我记得您嫁过来的时候,有十几匹上好的素绫。这衣料不比其他,时间放长了,会坏的,我看您不如拿几匹出来赏人,也免得这些素绫都坏在了库房里。”

她话音一落,就深深地后悔起来。

自己如今已不是夫人贴身的大丫鬟了,这些事也轮不到自己插手,自己却积习难改,又当起夫人的家来。

窦昭一直把素心当成自己的人,倒没有想那么多,感慨道:“还是你细心,我都不记得我库里有些什么了!”

那我依旧回来服侍您吧!

话到了嘴边,素心又忙咽了下去。

各府有各府的规矩,嫁出去的婢女有自己的小家要顾,不可能全天服侍东家,断然没有再回来当差的道理。

她想了想,道:“夫人,您贴身的婢女找好了没有?要不让素兰过些日子再出嫁好了。您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我想就算是素兰嫁了人,也会不安生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底气

要想托个合心意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素心和素兰已经服侍自己四、五年了,自己不能再耽搁她们了。

窦昭笑道:“这不正好遇到了过年吗?婢女的事,等过了二月龙抬头,天气暖和了些再说也不迟,哪能让素兰为这个就推迟婚期。”

年前窦昭就和宋墨商量过,二月初四给素兰和陈核办喜事。

素心知道窦昭这边还没有找到会拳脚的丫鬟,想到窦昭正和宋宜春打擂台,而宋宜春这个人就为了查清楚窦昭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就能动用死士绑架她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心里就大为着急。

她和妹妹虽不如段公义等男子的好身手,可若是有人进犯,出奇不意,却能阻拦那些不怀好意者,给窦昭争取一个逃生的机会。如果她和妹妹都走了,窦昭的安危怎么办?段公义等人毕竟男子,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吧?

素心犹豫良久,道:“要不,我回来陪陪您吧?反正赵良璧这些日子要到各个铺子里去看看,也不在家……”

“不用这么麻烦。”窦昭笑道,“我又不出英国公府,不会有什么事的。”

素心肃然道:“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世子爷说去……”

她的话还没有落音,屋里突然传来宋墨的声音:“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两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宋墨笑着走了进来。

“世子爷!”素心忙上前曲膝行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请世子爷准我像从前那样在夫人屋里当差。”

“这怎么好?”窦昭没等宋墨说话已道,“你若是无聊,进来陪陪我,那自然是好。可在我屋里当差,你怎么说也是管事娘子了,哪有还服侍人的道理。”

“她是你屋里出去的,服侍你也是应该的。”宋墨略一沉思,笑着对窦昭道。“这件事你就不要争辩了,就让素心进府服侍你好了。月例照从前的涨一倍,从我那边开销。”他见窦昭还要说什么,又道,“如果赵良璧回来了,素心就家去。若是有了身子。就在家里养胎好了,不用再来了。”

素心毕竟是新娘子,宋墨最后一段话让她不由脸红,低下头,高声应着“是”。

窦昭不是那拘泥的人,想着到时候自己注意些。别让素心像自己前世似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酿出大错来就行了。

“那你就进府来陪我吧!”她笑着点头,吩咐甘露等人给素心准备住的地方。

素心知道宋墨进来就会和窦昭腻在一起,从前总觉得宋墨有些英雄气短,现在自己成了亲,才知道这其中的甜蜜,曲了曲膝,抿着嘴笑着把甘露拉了出去。

宋墨笑道:“还是用这些媳妇子更好。”

“好你个头!”窦昭横他一眼。眼波如春水媚丽。

宋墨笑着俯身亲了亲窦昭的面颊,这才去更衣。

窦昭把丫鬟奉的茶递给宋墨。正色道:“是不是匡家的事不顺利?”

宋墨一愣,道:“何出此言?”

“我看你这么早就下了衙,又和严先生在书房里说了半天的话,回来就打趣我,”窦昭道,“我想来想去,这些日子除了匡家的事,就没有其他的事让你操心的了……”

宋墨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窦昭神色却是一紧,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墨素来觉得窦明聪慧过人,与其瞒着她让她乱猜,还不如把实情告诉她,以她的聪明,危急关头,她至少能想办法自保。因而他坦言道:“我让严先生去找汪格,汪格拒绝让匡家置身事外!”

窦昭非常的意外。

她不由挑眉:“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拒绝你?就算是汪渊,也不会为了每年两、三万两银子的进项得罪你,他难道自认为比汪渊更有面子不成?”

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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