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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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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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让窦夫人误会,她以后的处境可就不止是尴尬了,一个不小心,可能连个安生立命的地方都没有。

可就这样任宋砚堂把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他又不甘心!

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难道就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前程丢了不成?

陈嘉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听见三更更鼓,他才脱衣上床。

可上了床也没有睡意。

一会儿想,邵文极关在诏狱,宋砚堂肯定很关心邵文极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可以拿这个做借口悄悄地去拜见宋墨,随便告诉宋砚堂自己已经瞧中了谁家的小娘子,请宋砚堂给自己做个媒人。这个危机也就攻破了。一会儿想,如果蒋琰知道自己这样迫不及待地和她撇清关系,会不会觉得自己为了讨好宋砚堂就对她殷勤备至,宋砚堂略一不悦就对她敬而远之,为人太过世俗,太过功利而瞧不起他?

这可真是左也难右也难!

他明明有个很好的法子把自己给摘出去,却偏偏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不,做了亏心事的时候他想想自己落魄时受到的白眼,那小小的不自在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他委实没办法做决定!

陈嘉拉着被子盖住了脑袋。想着反正事已至此,今天他就是想破脑袋也见不到宋砚堂,事情最终还是要等天亮之后再说,那就等明天再做打算算了!

何况他又没有门满意的亲事等着提亲,就算他的主意再好,也得有个对象才成。

他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可到了第二天起床,陈嘉在镇抚司衙门的心腹却跑来告诉他:“史大人悄悄去了诏狱!”

史大人是指锦衣卫都指挥使史川。

诏狱归锦衣卫镇抚司管,史川这样不声不响地去了诏狱,陈嘉大吃一惊,匆匆穿了飞鱼服就往诏狱赶修真强者在校园。

可等他赶到诏狱的时候。史川已经走了。

他悄声地问心腹:“史大人来见了谁?”

心腹心声地道:“邵无极。”

据陈嘉所知,邵无极和史川并没什么私交。

他暗暗觉得不妙,吩咐心腹:“快。把邵无极给我里里外外地搜查一遍,牙缝也不能放过。”

皇上这些年越发的阴晴不定,今把你下了诏狱,说不定明天就把你给放了出去。而且有资格进诏狱的,那最少也得是个六部重臣。说不定什么时候别人就把你给记住了,出去后先什么也不干,先你穿两双小鞋了再说。所以像邵无极这样的,在流放或是贬为庶民之类的圣旨下来之前,镇抚司是不会轻易得罪的,更不要说发生搜身这种污辱人的行为了。

心腹素来佩服陈嘉远见卓识。一句话也问,亲自带了人去搜查邵无极。

他们在邵无极的胯下搜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刃。

心腹勃然变色,将小刃呈献给陈嘉看。

陈嘉面地表情地用指腹刮着小刃。心里却像热水似的翻滚着。

史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是受了谁的指使?

一个想法隐隐浮在他的脑海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大靠山宋砚堂此时如此站在悬崖边。

陈嘉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吩咐心腹:“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悄悄地把邵无极看管起来,不要让别人发觉,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心腹想。陈大人肯定是找人讨主意去了。

他恭声应是。

陈嘉去了平日里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那里,却派了虎子去见杜唯。

不到两个时辰。杜唯那边传话过来,让陈嘉给邵文极一根筷子。

陈嘉心领神会,回了诏狱。

午膳的时候,邵文极将折断了的筷子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陈嘉派人去拯救他的时候,他朝着陈嘉微微地笑。

在血泊中,看着是那么的碜人。

陈嘉轻轻抹上了他的眼睛,走出了牢房。

宋砚堂都知道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行事却能这样的老道?

仿佛天下的事都掌握在他手里似的,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宋砚堂那般,站得高,看得远呢?

陈嘉又想到了蒋琰。

他该怎么办?

自己刚刚给宋砚堂立了功,这个时候求见宋砚堂,宋砚堂怎么都会听他说两句话的。

这可是个好机会!

但他去了,蒋琰怎么办?

男人有些风流韵事,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若是与人言词暧昧,那是私相授予,放荡淫乱……

去?还是不去?

因为邵无极的死,陈嘉在镇抚司衙门一直忙到了半夜才回家市井贵女全文阅读。

进了玉桥胡同,他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他撩帘一看。

原来是纪家的小纪大人在送客。

他们衣饰光鲜,说说笑笑地互相打趣着。

大红的灯笼照在他们的脸上,个个眉宇间透着踌躇满志。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随轿的虎子忙道:“是纪家的小纪大人,没等庶吉士散馆,就任了都察院御史,辖江南十三道史政。”

陈嘉点了点头,放下了轿帘。

心里却突然有些羡慕起纪咏来。

像他这样脚踏实地读书,考取功名,三年两考稳稳妥妥地升官入阁之人。肯定不用像他这样殚精竭虑地讨好上司吧?

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得罪了上司,也可以把官印往上司面前一扔,扬长而去,回到江南,依旧做他的名士,鲜衣怒马,恣意地活醉酒作乐,纵情山水。

陈嘉莫名地觉得很累。

他步履有些蹒跚地下了轿,慢慢地往内院去。

蒋琰的事。就这样吧?

他懒得去解释,去争辩了!

英国公世子要误会就误会吧!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自问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宋砚堂想怎样就怎样吧?

了不起自己回乡种田去!

又想到几个叔叔的嘴脸。

一时间心里有麻木起来。

※※※※※

窦昭知道陈嘉派人来求见宋墨,她问宋墨:“陈嘉找你做什么?”

“是为了邵无极的事。”宋墨想到邵无极的事,心里也不由很是唏嘘,把邵无极自杀的事告诉了窦昭。

窦昭脸色向白。

她指了指东边。

宋墨微微颔首。上前揽了窦昭的肩膀,笑道:“你别担心!他要找我,怎么也要等我和五舅舅的公案了了再说。就看他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五舅舅了。”

如果辽王向着宋墨,就得要劝蒋柏荪让步,蒋柏荪本就是为了辽王的事才和宋墨起争执的。辽王这样待他,他怎么会不觉得和委屈,因此而和辽王生罅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辽王向着蒋柏荪。宋墨又凭什么投靠辽王?

窦昭立刻感受到了宋墨这招棋的精妙之处。

她不由朝着宋墨翘起了大拇指,望着宋墨的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钦佩:“你可真厉害!”

“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宋墨淡淡地道,眼中却难掩得意。

窦昭忍不住抿了嘴笑,问他:“陈嘉找你,就没其他的什么事?”

“没有啊!”宋墨奇道。“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

这件事暂时还是别让宋墨知道好了。

窦昭思忖着笑道:“他能犯什么事?不过是随口问问。”

宋墨倒没有多心,正巧乳娘抱了元哥儿进来。把这件事给岔了过去。

陈嘉那边久等不到英国公府的反应,心里犯起疑来。

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

他有心去探探消息,把前几天下面人孝敬他的一篓福桔让陶二媳妇带去了英国公府。

窦昭不动声色地收下了。

陈嘉心里一松,问陶二媳妇:“窦夫人说了些什么?”

“奴婢没有见到窦夫人。”陶二媳妇恭敬地道,“窦夫人的父亲要回真定,正过来和窦夫人道别,窦夫人没空见奴婢。”

陈嘉颇有些意外。

这不年不节的,窦世英回真定干什么?

他很快就打听到了窦世英要过继嗣子的事。

而苗安素却没有陈嘉这么灵通的消息网。

季红打听了几天也没有打听到窦世英回真定做什么。

苗安素有些气馁地道:“算了,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心里却暗暗惊骇,颐志堂经营的铁桶般,她想知道什么都不行。反观樨香院,她嫁过没多久就知道了宋宜春的通房是谁。

难怪公公斗不过大伯!

就凭这一点,公公就输了。

她为宋翰和宋墨的关系发起愁来。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两位舅爷来探望您了!”

苗安素一愣,道:“哪两位舅爷。”

小丫鬟是她的陪房,对苗家的情况很熟悉,笑道:“是五舅爷和六舅爷。”

五舅爷是她的胞兄苗安平,六舅爷是她大伯的幼子。

“请他们进来吧!”苗安素换了件衣裳,去了会客的小花厅。

苗安平穿了件时下流行的宝蓝色织深紫色五蝠捧寿团花的锦袍,头上戴了根步步高升的金簪子,她的六堂兄则有穿了件暗红色织四季平安纹的锦袍,头上戴了根年年有余的金簪子,两人明灿灿,耀人眼睛。

苗安素想到窦家厅堂陈设的玉石盆景,不禁眉头微蹙,淡然地指了厅堂的太师椅道:“两位哥哥坐下来说话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 秋风

苗安平和堂弟嘻嘻哈哈地笑着坐下,小丫鬟端了茶点进来。

他的眼睛一直随着那小丫鬟瞧,瞧得那小丫鬟手脚发颤,茶盅籁籁作响。

苗安素不悦地轻喝道:“你看往哪里看呢?”

“嘿嘿!”苗安平挤眉弄眼笑了几声,道,“这是妹夫屋里的小丫鬟吧?我挺着挺面生的。瞧这身打扮,穿金戴银,我要不是在你屋里碰见了,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妹妹,你现在可是掉到福窝子里去了!不像哥哥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还为生计犯愁呢!”

苗安素听心里就是一阵烦燥,很想把手上的茶盅砸到苗安平的脸上。

她的这桩婚姻是典型的驴子拉屎——表面光。先不说宋翰的身份。自他们成亲以来,宋翰从来就不曾正眼看过她,就是夫妻之间的事,也从来不曾尊重过她,他是怎样待季红的,就是怎样待她,有时候,待她甚至还不如季红,她隐隐觉得,宋翰这是有意在羞辱她。她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十分难堪又不知道怎么办好。

只是她刚刚嫁进来,什么都只能忍着。

她一心一意地盼着回娘家住对月,好和母亲商量着这件事该怎么办。

谁知道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叔伯见着她先不是问她过得好不好,而是话里话外都是她如今依靠着苗家的名声享福了,是不是应该救济家里一点了。

人人都盯着她的荷包!

那一刻,她才清楚地看明白了自己在苗家的地位。

夫妻不和邻也欺!

苗家见她和宋翰恩恩爱爱的还好,若是他们知道宋翰对她不过是面子情,苗家哪里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她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家已经不是为她顶风避雨的地方了!

她双手抱肩,只感觉无比的孤单和寂寥,还有对求知的害怕。

借口元哥儿要做百日礼。苗安素勉强住了两天就回了英国公府。

不曾想,她的好哥哥竟然追了过来。

他要干什么?

苗安素冷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福气也是太后娘娘和二爷给的,我一个内宅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过是别人赏口饭吃罢了。”

这就是把他拦到了门外头喽!

苗安平立时就翻了脸,道:“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太妃娘娘。太后娘娘知道你是谁?你这样过河就拆桥,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能你出头了!”

苗安素大怒。

可她到底不敢和苗安平翻脸。

她本就不被宋翰待见,娘家又没有,时间一长,这府里还会把她当回事。

苗安素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得来一回,怎么见着我就刺我。好像我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似的。这里也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这样拐弯抹角的,难道还让我听话听音不成?”

苗安平有求而为,自然不会和苗安素顶真,闻言立刻找了个台阶下了坡:“哥哥是个不会说话的,你还和我一般计较不成。”说着。看了自己的堂弟一眼,低声道,“我来也不为别的,听说句容县要新增两个捕头。求你跟二爷说一声,给我们家留一个名额。以后苗家的人也算有了个前程,不用处处看人眼色了,说不定还能从胥吏转成正经的官员呢!”

胥吏是可以世袭的。

苗安素怒极而笑:“你以为二爷是吏部的大老爷啊!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苗安平大言不惭地道:“二爷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他爹英国公能说得上话,他哥宋砚堂可以说得上话啊!就算他二位说不上话。他二位可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人认识的高官权贵多,人托人,人找人,怎么就不办不成?你这是怕麻烦,不想帮忙吧?你可别犯糊涂!你嫂子走在外面,人人都要称她一声‘窦夫人’,她娘家人有多显赫,就不用我提醒你了。你现在嫌娘家丢你的脸,袖手旁观地想讨好宋家的人,不愿意扒拉着娘家人,等过几年,苗家连给你孩子打银锁片的钱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要面子!”

苗安素气得差点哭了起来,可也不能否定苗安平的话有道理。

她只好道:“我试着求求二爷!”

苗安平这才露出了个笑容,大大咧咧地靠在了太师椅上,道:“我们今天中午就在你这里用午膳了。你去跟厨房里说一声,好好整几个下酒菜,我和妹夫喝两盅。”

苗安素哪里敢让宋翰来陪客,若是苗安平看出什么端倪来,苗家的人还不要吃了她!

她不由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不上进!二爷每天都要上学,中午的时候怎么能喝酒。要喝,你自己和六堂兄哥好了!”

苗安素的六堂兄听了嬉笑怒骂地凑了过来,道:“姑奶奶,听说英国公从前是皇上的养子,皇宫里有的东西他们家就有。我也不求别的,您把那御赐的酒搬几坛来我们尝尝,也不枉我们进了趟英国公府,回去后别人问起为,我也有个说辞!”

是回去以后好和县里的那些闲帮吹牛吧!

苗安素懒得揭穿他,朝季红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厨房里安排。

上等的酒宴还好说,这御赐的酒,茶酒房里有的东西?

季红急得团团转,去找栖霞。

栖霞自苗安素进了府,只在书房里服侍,和苗安素等人倒也算得上井水水犯河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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