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之侦察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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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刃之侦察兵的故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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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高地的观察哨透过清晨的薄雾看到二十多辆汽车沿公路快速驶来,马上发出警报,战士们都是初上战场,一下紧张起来,宋德彪趴在战壕里,故作轻松地对一个双腿打颤的新战士说:“别怕,敌人上来了,你就瞄准打,和平时打靶没什么两样!”

“连长,我。。。不怕,只是有些紧张,我还想立功呢!”新战士努力‘稳住’自己的嘴,使自己看起来镇定点。

“好样的,打死三个敌人,我给你请功!”宋德彪使劲拍着他的背说。

“报告连长,敌人已经进入射程,打不打?”指挥机里传来一排长急促的声音。

宋德彪站起身,拿起望远镜看着愈驶愈近的军车,离前哨阵地以不足五十米了,对着指挥机喊了声:“打!”

两枚火箭弹拖着绚丽的尾焰,呼啸着飞向敌人的军车,‘轰’的一声,将打头的一辆卡车炸翻,几个鬼子冒着烟惨叫着爬出来,马上被机枪打成马蜂窝。

跟在后面的卡车,尖叫着刹住车,不等他们下车,铺天盖地的手榴弹像冰雹似的砸下来,紧接着迫击炮发言了,带着‘嗷嗷’的欢叫声落入后边的车队中,掀起冲天的火焰漫天的尘土,随后机枪的‘突突’声,冲锋枪的‘哒哒’声,夹杂着半自动步枪单发的‘啪、啪’声,响彻整个山谷,随后出现了几秒钟短暂的宁静,紧张的战士们在短时间内都打光了自己枪里的子弹。

敌人经过多年的战争,士兵训练有素,短暂的慌乱后,丢下前面被打瘫的三辆汽车,退下去了,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和不住哀嚎的一群伤兵,燃烧的汽车引爆了弹药,噼里啪啦的炸响像是过年的鞭炮声,一个身上着火腰里缠着弹链的机枪射手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身上殉爆的子弹很快把他炸得支离破碎,刺鼻的硝烟里充满了人体燃烧的臭味弥漫在山谷中,秀美的山川变成人间地狱。九连的阵地上没有欢呼声,大家只是脸色惨白的静静的凝视血腥的战场,转眼间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消失了。

“快,快,补充弹药,准备防御!”宋德彪在战壕里快速奔跑着拍打着一个个发愣的战士,让他们回回神。

时间不长,一队敌人又冲回来,在机枪的掩护下试图抢救伤员,拖回尸体,一个敌人丢出一条绳子,套住一个伤兵的一只脚,转身拖着就跑,没跑出几步,就倒在密集的弹雨中。

“手榴弹!”一排长一声令下,十多枚手榴弹飞进敌群,将这队越军又留在公路上。

急于打通交通线的敌军集中火力强攻202高地,打算抢占一个制高点,在一阵炮击后,敌人约一个排的步兵排成散兵线向高地扑来,当他们爬到半山腰时,一排的三挺机枪同时欢叫起来,挥舞指挥旗组织进攻的敌连长被当场击毙,失去指挥的敌军依然顽强的向上猛攻,但狭窄的山路使他们很难展开队型,十几分钟后被猛烈的火力全部打死在阵地前。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前哨排以顽强的意志坚守着高地,打退敌人的数次进攻,接连受挫的敌人恼羞成怒,集中了所有大小口径的迫击炮对201高地实施猛烈轰击,但一排的枪声始终没有停止,仍然在还击。炮击中,一排很快出现了伤亡,排长负重伤,由一班长接替指挥,两个战士阵亡,多人负伤,但所有的机枪都没有停,扫射着进攻的敌人,但敌人依旧一次次冲到阵地前沿,向机枪掩体投掷手榴弹,发射火箭弹。火光闪耀,硝烟冲天,一个机枪掩体被火箭弹击中,机枪射手栽倒在机枪上,半边脸被削掉了,副射手一只胳膊飞上了天。一排的战士死战不退,只要前边有敌人,机枪就不停的射击。201高地上的迫击炮每当情况危急时就不断射击支援一排,打击进攻202高地的敌人,但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却无能为力,指导员乔老爷带着炊事班冒着炮火几次从后山冲上202高地,抢救伤员,补充弹药。

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战斗力最强的一排伤亡过半,副营长为保存有限的实力,决定撤离202高地,重点防御201高地。敌人猛烈的炮火猛轰了四十多分钟,阻击阵地上的枪声稀落下来,蜂拥而至的敌人拥上山头,硝烟散尽,断后掩护撤退的三班长打出枪里的最后的一颗子弹,面对敌人从容的站起身拉响埋在高地上的炸药包,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几十公斤炸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力量,让冲上高地的十多个敌人瞬间灰飞烟灭,崩落的山石像潮水似的滑下,彻底封死了10号公路,202高地变成了一个大土丘。

“三班长!”宋德彪的拳头捶在岩石上,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他似乎丝毫没有感到疼痛,立正向202高地敬了个军礼,手久久不愿放下。

张鹏在高地真切的看到这一幕,早已泪流满面,三班长是战前从别的部队补充到九连的老兵,张鹏只知道他和自己同姓,名字却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现在英魂却消散在异国的群山中,血肉溶于他国的土地,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为三班长报仇!”张鹏高举拳头声嘶力竭的高呼。

“为三班长报仇!”

“报仇!报仇!!!”

。。。。。。

全连战士从领受任务的那刻起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英雄的行为让战士们热血偾张,激昂的怒吼声响彻山谷,这时最怯懦的人也会丢到心中最后一丝胆怯,每个战士的眼中都闪烁着誓与敌人血战到底的坚毅光芒,初经战阵的战士们瞬间变的成熟了。

第十九章 铁血阻击(二)

午后,占领了202高地的越军稍事休整后,立即向201高地发起猛攻,敌人军官挥舞着手枪,带领着士兵蝗虫般的涌到前沿阵地。

“张鹏,打掉他!”宋德彪指着一个指挥进攻的敌人军官说。张鹏随手拿起旁边战士的半自动步枪,略微瞄了一下,勾动扳机,子弹正中他的眉心,敌人脑袋向后一倾,身子往前冲了两步,栽在地上。当敌人冲到距第一道战壕三十米的时候,我军阵地里飞出一片手榴弹,冲着敌人呼啸而去,手榴弹划过一条优雅的曲线准确地落在他们的头上,横飞的弹片带着死亡的气息炸的敌人无处可逃。集群手榴弹在201高地狭小的进攻面上产生的杀伤力显而易见,急于突破防线的越军挨了当头一棒,侥幸活下来的敌人惨叫着滚下山去。

地方军的几次进攻都被打下去了,敌人的正规军坐不住了,接替了伤亡惨重的公安军,亲自上阵了,他们的素质确实高于地方部队,一进人我军射程,马上分成数个战斗小组,火力组利用地形掩护,架好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压制我军的火力点,掩护其他小组进攻。进攻的敌人分得很散,也不开枪,只是采用低姿匍匐的方式向前跃进,距战壕只有十多米时,突然站起身,猛冲两步就可以跳进战壕了,这种进攻方式还是和我军学的。

敌人站起时,第一道战壕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当他们满腹狐疑的向前猛冲是,九连二道防线的两挺班用轻机枪和机枪排的两挺重机枪开火了,猛烈的弹雨像两把大剪刀不断的开合,将敌人绞地粉碎。‘砰砰’几声爆响,几枚定向雷炸响了,第二冲击波的敌人身上被地雷迸发出的钢珠打的千疮百孔,又有三颗火箭弹在敌人火力点爆炸,将他们连人带机枪炸的飞上天。

为了啃下这块硬骨头,敌人不断变换战术,强攻不行就迂回,迂回不行就渗透。。。小小的201高地上硝烟弥漫,四处枪声爆炸声不断,山脚下,山腰上躺满敌人的尸体。无名高地上的战斗也没有停止,不断溃败下来的敌人试图通过10号公路撤退和援兵回合,好在撤退时他们丢光了重武器,几次进攻都被坚守在高地上八班九班战士凭借天险打退。201高地敌人留下的隐蔽部里躺着九连二十多位重伤员,两个卫生员和炊事班的战士在副指导员的指挥下,给他们包扎伤口,喂水喂饭,重伤不喊不叫说的容易,要做到太难了,负伤的新战士不停的惨叫,翻滚嘴里喊着‘妈妈’。外面一块炮火炸不到的草地上,静静地躺着三十多具烈士,一件雨衣从头到脚的蒙住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堆在一边几个包裹不断的渗出血水,那是几个战士被炮弹直接命中,炸碎了身体,被战友收集起的残缺不齐的遗体。

预备队早就派上去了,张鹏主动加入到一线九班的防御阵地,这里是全连打的最苦的阵地,他自己也记不清打死了几个敌人军官,干掉了几个机枪手,身上的衣服早被炮弹爆炸的气浪撕扯成布条了,打退了敌人的又一次进攻,张鹏靠在战壕里,看着九班剩下的五个人,班长杨爱民脑袋上被开了个槽,虽然包上了,还有血不断的渗出,另外两个和他打过架老兵一个抱着班长的冲锋枪打盹,一个把手榴弹拧开盖摆在战壕边上,另一个刚参军三个月的新兵大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在战壕壁上爬上爬下的蚂蚁,不知道在想什么。“班长,抽颗烟吧!”张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从里边挑出两只还算完整的,捋了捋扔给杨爱民一支。

“你还有烟啊!”另外两个老兵也凑过来,张鹏把烟盒扔给他们让他俩挑,“烟是好烟,只是卖相不咋地了!”石满仓挑拣了一番,从里边找出一支,把烟盒又给了小个子的曹书明。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有的抽不错了!”杨爱民划着一根火柴,给大家点着烟。

“张鹏,你说刚才小刘被炸飞的时候想什么呢?”石满仓抽口烟笑笑问张鹏。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没被炸飞过!”张鹏斜了他一眼说。

“待会你去那边问问小刘不就知道了!”曹书明露着两个黄板牙笑嘻嘻地说。

“你他妈的才去那边问他呢,我给你出路费!”石满仓把冲锋枪往前一带佯怒地说。

“好了,有劲儿待会敌人上来使,现在别瞎吵吵了!”杨爱民瞪了俩人一眼说,“张鹏你小子怎么对部队里的什么事都门儿清啊,我看不透你!”

“呵呵,杨班长你当兵几年了?”张鹏笑着问。

“今年六年头上了!”杨爱民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他妈的十岁就在部队里打滚,比你军龄还长呢,能不油吗!”张鹏摇摇头苦笑着说。

“我草,你是‘红小鬼’了,比我们几个当兵的时间都长,现在怎么又当新兵了。”曹书明咂咂嘴说。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天威难测啊!他妈的小爷要是不出事,早好几年就到这打仗了!”张鹏高深莫测地说。

“那副连长怎么那么怕你啊?”石满仓又问。

“他啊,早跟你们是的,让我打怕了,小六子刚到部队,跟谁都较劲,我一天打他八遍,他能不怕吗!”张鹏对猫腰走过来的陆维民挤挤眼睛说。

“一边去,当年在侦察营连长你都敢打,别说我个小通讯员了。”陆维民也不恼,找个地蹲下在烟盒里翻烟,“老高,还挺够意思,给咱俩还弄两条烟,如果能活着回去,再让他好好请我吃一顿!”陆维民挑了个半截烟,凑过脸想和张鹏嘴对嘴的对火。

张鹏一脚将他踹到一边说:“你几天不刷牙了,嘴比外边的死尸还臭!”

“没眼色,给我点上!”陆维民惹不起张鹏,板着脸对曹书明说,几个兵对视了下,心说真是一物降一物,连副让张鹏吃得死死的。

曹书明手忙脚乱地给连副点上烟,陆维民吸了一口说:“小叶子嘴香,可惜现在你闻不到!”

“连副,谁是小叶子啊!”杨爱民来了兴趣,满脸期待地问陆维民。

陆维民往后挪了挪屁股,躲在张鹏脚丫子的‘射程’之外,悠悠地说:“小叶子啊,那是张鹏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他当年滚蛋的时候,当着全营的人抱着他那个亲啊!”

“是吗,那。。。那个小叶子长得漂亮吗?”石满仓恬着脸凑过来问陆维民。

“漂亮吗,你赶紧把那个‘吗’去了,那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美,不过全营只有她待见张鹏,别人巴不得他赶紧滚蛋!”陆维民看着张鹏坏笑着说。

张鹏老脸一红,不过现在早被硝烟熏得黢黑了,别人看不出,骂了句:“他妈的,当年我走的时候哪个混蛋抱着我哭,舍不得我走来着!”

“我那是激。。。激动地,你个祸害可走了,再没人揍我了!”陆维民结巴着强辩。

“恐怕不是吧,你是怕我走了,别的老兵欺负你,没人给你出头了吧!”张鹏笑嘻嘻地看着陆维民说。

“诶,你和小叶子还有联系吗?”陆维民不敢再提当年的事,赶紧转移话题。

“当然有联系了,它姐姐现在是我嫂子,我们是亲戚了!”张鹏所答非所问的说。

“我草,还有天理吗,李政委家的两个‘千金’都毁在你们哥俩手里了。”陆维民惊讶地站起身大声说。

张鹏赶紧一把将陆维民拉的坐在地上生气地说:“妈的,你不要命了,还敢站起来,现在不知道多少支枪瞄着咱们呢!滚边上去,看着你我就胀气,这么多年了,还没点长进。”

几个战士看着陆维民拍拍屁股上的土,乖乖地蹲在一边不敢哖声了,哈哈大笑起来。

。。。。。。

傍晚,夕阳西下,警戒哨突然大喊起来:“准备战斗,敌人上来了!”正休息的战士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抓起枪起身扑到战壕上。

“鬼子是不是疯了,怎么光着膀子就冲上来了!”一个战士惊奇地喊道。

第二十章 铁血阻击(三)

九连的伤亡大,越军的伤亡也不小,公安军的一个营被打残了,已经失去再次进攻的能力,正规军的这个营,也已经伤亡近半,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还不能打通交通线,增援也就失去了意义。带队的一个副团长孤注一掷的组织了敢死队,准备做最后一搏!

敌人的炮兵连将射击阵地前移,将最后的弹药疯狂的向201高地倾泻,一时间炮声隆隆,弹片纷飞,硝烟笼罩着整个高地,九连的炮兵排四门60迫击炮也不再转移阵地,拼命的发射,和敌人炮兵展开对攻,张鹏蹲在战壕里,身子紧紧的贴着战壕壁,暗自祈祷炮弹不要落在战壕里,炮弹炸起的碎石像雨点一样从天而落,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疼的钻心,横飞的弹片削断上山的大树,不时的倒在战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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