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大学时代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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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大学时代的暗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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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游,你上来吧。” 
  手枪好像要我跟她一起玩什么游戏。但是我真觉得自己是一条鱼,我觉得没有水我就活不下去,我上岸之后连呼吸都困难。 
  所以我对她说:“还是你下来吧。” 
  手枪马上就答应了。我知道她会答应。但是她一跳下水就拼命挣扎起来。原来她不是鱼! 
  我不应该让她跳下来的!在梦里我又后悔又慌张,看着手枪挣扎的样子我惊呆了不知所措。然后就醒了过来。 
  这个梦是我做到的最有意思的梦,但不是个美梦,有点像个噩梦。 
  春天的时候我还喜欢到处玩耍。天气好的时候我就喜欢到田间走动,抓蝴蝶或者抓青蛙。有时候我也能抓到蛇,或者龙虾之类的东西。要是我愿意,黄鳝和黑鱼我都能弄到手。我觉得把那些玩意弄到手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隔壁家的小女孩手枪知道我厉害,求我帮她捉蜜蜂。那小姑娘跟我交情不错,我答应了她。 
  那天下午放学早,两节手工课就放学了。放学后,我带她去了一堵拆了一半的废墙边。我知道那里是很多小蜜蜂的栖身之处。它们采完花蜜就会回到废墙砖头之间的窟窿里。我不知道窟窿里到底有多大,能钻进多少小蜜蜂。至少前几年我一直在那里狩猎成功。 
  手枪跟在我身后,她是一个鬼点子很多的坏女孩,虚荣心也很强。她要我帮她捉蜜蜂就是为了在她同伴之间炫耀。 
  手枪在路上对我说:“石头,你看,我选的这个小瓶子好看么?”她拿着一个黄色小药瓶举在我的面前。 
  “不错,满好看的。还是透明的。”那黄色的药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亮,一定被她用清水冲洗了好多遍。这种用来装蜜蜂的小瓶子关键是要透明,如果不透明,大伙儿就看不到里面飞舞着的小蜜蜂了。 
  “嘻嘻嘻,我从我妈的柜子里挑的。” 
  我们在那废弃的墙壁边上寻思了半天。那堵墙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砖头的交界处总有一些缝隙。由于年代久远,加上小蜜蜂用身体挤来挤去,那些缝隙已经变成了圆形通道。但是很奇怪,那天我们在窟窿里没有发现一只蜜蜂。这是为什么?任凭我用小竹竿伸进去不断地捣鼓,也完全没有动静。一个个窟窿都试过来,都没有蜜蜂发出“嗡嗡翁”的叫声。 
  “你不是说这堵墙上会有很多蜜蜂么?怎么连一只都没有啊?”手枪质疑我。 
  “我也不明白啊。我记得这边有蜜蜂的,我以前来这里抓到过很多蜜蜂,真的,骗你是小狗。”我辩解道。 
  我还在继续观测这堵墙,甚至我绕到它背后去查探一番。那堵墙背后曾经是用来堆放猪粪牛粪等农家肥料的,我只能远远地看。但是也没有看到蜜蜂的踪迹。 
  我绕了半天自己身上出了一身的汗,一半是被逼急的——我既然答应了手枪为她捉蜜蜂,要是办不到我就会颜面尽失。我突然觉得这该死的天气就如同是放暑假的天气一样,不仅没有风,阳光还那么炽烈。我看到手枪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些汗珠子。 
  蜜蜂并不是绝迹了,不远处的油菜花田上就飞舞着一些。手枪也发现了它们。 
  “石头,我们去油菜地那边吧。你看,那里有不少蜜蜂。” 
  “可是那种蜜蜂飞来飞去很难抓到。除非把它们一巴掌拍死在地上……” 
  “不要死蜜蜂……不要死蜜蜂……不用拍死它们。” 
  “活的怎么抓?”我可不认为自己不所不能,关于抓蜜蜂,我只擅长用瓶子覆在墙壁上用一根细长的竹竿伸进窟窿小心鼓捣把躲在墙壁窟窿里的蜜蜂引出来。 
  但我无奈还是跟手枪马上来到了油菜田里。 
  “石头,我们怎么抓它们?”手枪问我。看来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抓住它们,而且是要抓活的。她问我我还想问她呢。我伸手比划着,用那只开启着瓶口的小药瓶在一株株油菜花上方挥手掠过——我还要不停地踮脚尖才能完成这个动作。可是那些蜜蜂看到我的手,没等我靠近就“嗡嗡嗡”地飞走了。 
  “你动作太慢了,你平时抓苍蝇可要快多了。”手枪不满地说。 
  “不是我动作慢,是蜜蜂比苍蝇飞的快!”我反驳道。 
  “蜜蜂没有苍蝇飞的快!”手枪驳回了我。 
  “但是我是用手掌心抓苍蝇的,你要记住蜜蜂有刺……现在我只能用那么小的一个瓶抓蜜蜂!”我看着手里的这个瓶子,“你看呀,这个瓶口这么小。” 
  “那怎么办呀?”手枪懊恼地说,仿佛已经走投无路。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古人说得真好。办法还是有的,这糟糕的主意就是手枪想出来的。 
  “石头,不如这样。你看,有这个。”手枪从她的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块手帕,“你把这块手帕折一折,然后摊在手掌心里面去抓蜜蜂。而且这样蜜蜂就蜇不到你。” 
  我接过了手帕,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这块手帕我也很喜欢,黄颜色,很好看,跟油菜花的颜色都一样。我拿着这块手帕看的时候,居然有几只蜜蜂“嗡嗡嗡”地飞过来要靠近这块手帕,它们真以为这也是一朵油菜花呢。它们见过有这么大一片的油菜花么?难道这上面也有花蜜么?要是这块手帕上有什么的话,最多就是手枪的鼻涕了。   
  第一节 春天(2)   
  我想到这里就问手枪:“喂,这上面不会有你的鼻涕吧?” 
  “才没有呢!” 
  其实我觉得这块手帕上面就算有手枪的鼻涕那也无所谓。我想女孩子的鼻涕都是透明的,就像口水一样。男孩子的鼻涕才是黑乎乎的,特别脏。 
  那我开始捉摸着开始行动了,我蹲在了那株油菜花下,蹲得我的两条大腿肌肉都发酸了,眼睛因为一直盯在那里所以也觉得酸痛。我的胳膊和手腕因为保持着高度的紧张也有点受不了了。 
  就在这个关头一只大胆的愚蠢的小蜜蜂却从天而降。 
  “来了来了。”手枪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小声地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我当然也看到啦。我看着那只小蜜蜂优哉游哉地停落在这株油菜花最高处的那一朵花蕾上。我可得等它停稳当了,稳当得让它无法离去,让它忘情地吮吸一会儿花蜜吧。一切马上就要开始啦。我就像一只青蛙一样用尽力气蹬起我的后腿一跃而起,用裹着手帕的我的右手心去将它一把拿下。 
  “哈哈,看看在不在里面。”刚等我落地手枪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听,听声音。”我把那个空心拳头放在手枪的右耳边。“嗡嗡嗡……”的确是那只蜜蜂的喊叫声。“嗡嗡嗡……”它叫得太响亮了,手枪马上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它是在喊‘救命’呢!”我对手枪得意地说。 
  “嘿嘿嘿,石头,你真厉害,真棒。” 
  “但是接下来怎么办?”我问手枪,“要不我把它先摔昏吧。” 
  “不行,那可不行,万一把它摔死了可怎么办?嗯……”手枪考虑着,接着她就告诉了我那个办法。那个办法就是,让我把自己的手做成一个漏斗一样然后把蜜蜂漏进那个小瓶子! 
  “等等,让我先在瓶子里放一朵油菜花!”瞧手枪那高兴劲儿。不过她这样我也高兴。 
  可是当我看着手枪充满幸福的表情时,手枪的脸突然变得不幸福起来:“啊,当心,它要跑了!”手枪指着我手里的手帕说。那时候我手里的手帕已经成为一个漏斗啦!我一时不知所措,刚想用我的左手一巴掌盖上去,但那只小蜜蜂却早我一步从手帕上起飞了! 
  “抓住它,抓住它。别让它给跑了!”手枪对我下达命令,这时候我终于醒悟过来,就伸出了我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刚刚起飞的小蜜蜂。哈,抓住了。 
  “当心!”手枪对我大叫了一声。我起初并不知道她此时要我当心的究竟是什么,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一针刺心的痛已经在我的左手扎根了。她要我当心的是那只小蜜蜂的屁股! 
  “哎唷!”我紧接着就大叫了一声。接着那只蜜蜂就远走高飞了…… 
  “哎,石头。你被蜇了么?疼么?” 
  “嗯。”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手掌心迅速地变大了! 
  “可是谁让你把它放出来的呀。”手枪在埋怨我。 
  “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钻出来的。”我无奈地说,接着我发现我的整只手都肿起来了。 
  “都怪你自己啦,要不也不会被蜇了。” 
  “怎么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让我来捉什么蜜蜂!”我惊讶又气愤地说。 
  “你不讲道理!怎么能怪我让你捉蜜蜂?你自己放走蜜蜂再去用手抓才被蜇的!”手枪大叫。 
  “你才不讲道理!我的手都被蜇肿了!”说完我就把她给我的手帕扔在了地上。 
  “你干吗把我的手帕扔在地上!你给我把它捡起来!”手枪见我扔掉了她的手帕勃然大怒。 
  我不捡她的手帕。我的鼻子里一阵一阵粗气。 
  手枪则用怨恨的眼神回敬我的愤怒。 
  我们相持了一会儿,直到手枪自己弯下腰来捡起了她自己的手帕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走了之后,在油菜花盛开的田地里愤怒地躺了下来,直到天黑才想起来要回家。 
  回到家里我妈妈在弄完饭。 
  我不想跟她说话,她也不会跟我多说话。 
  所以我想到地窖里去看看她养的蚕。 
  自从我妈开始在地窑里养蚕,她开始不乐意我整天有事没事往地窑里跑了。但她不会每一刻都呆在家里,也不会像警察看管犯人那样每时每刻都看管我,我依然有机可乘。我是绕着弯子,就像一个小偷那样到地窖里去的。 
  我知道我妈担心的是什么。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就像是敌我双方一样。 
  但我并不特别讨厌蚕,尤其是当它们还白白胖胖的时候。它们通常慵懒地在桑叶上蠕动,勤快地啃吃桑叶,每次我都能看得出神,以至于前几个周末的下午我都是在地窑度过的。 
  我妈几次检查蚕盒之后都没发现有什么差错,我说了我没有那么讨厌蚕。不过她似乎也有点放松警惕,连地窖的门都没有锁。 
  我刚进地窖我妈就在外面叫,“吃饭了。” 
  我刚回来她就把饭做好了,真巧。 
  但我就装作没听见,我想看看蚕之后就去吃饭。再说我现在也不特别饿。 
  没想到我妈就跟踪在我后面。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气呼呼地站在地窑的石门口:“叫了你半天,也不回个声!” 
  “我想看蚕宝宝呢!”我在她面前这么称呼那些东西。 
  “有啥好看的,都结茧了。吃饭去,该吃饭了。”我妈说完又转身而去。   
  第一节 春天(3)   
  我很不情愿地跟着她就出门了。 
  结下来的茧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我也顿时没有了兴趣。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蚕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们作茧自缚,却又能破茧而出,真是神奇。对了,它们什么时候破茧而出呢?我想看看它们破茧而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吃完饭我又偷偷去了地窖。 
  掀开了蚕盒,我靠近那些散发出奇怪气味的棉花球。 
  它们在动! 
  有那么巧么? 
  难道说我今天就能看到“破茧而出”这过程? 
  还真是这样。有一只椭圆形的棉花球的一个顶端被尿一样的黄色液体浸湿了,就如同小屁孩把他们的尿布尿湿一样。这个椭圆形的球状尿布还在滚动。不一会儿那被尿湿的地方从里向外有一个小东西在用力往外顶。 
  嘿嘿,它出来了。是它的脑袋。它顶啊顶,接着身体也出来了。最后屁股都出来了。原来就是长大了的蚕蛾。 
  这只蛾可真丑,我心里嘀咕。它远没有蚕宝宝那白白胖胖可爱呢。它钻出棉花球后在蚕盒里缓缓爬行,湿润的翅膀正在舒展开。 
  正当此刻,我一巴掌就拍在那只蛾身上:“叫你爬出来。” 
  我自言自语道。我就如同一巴掌拍毁了一架正欲起飞的大飞机一样充满了成就感——就像把下午那只蜇疼我的小蜜蜂拍死了一样得到满足。我真应该拍死它,我是说那只小蜜蜂。它把整个下午都给搅了。 
  拍完蚕蛾,我的手掌沾满了了粘乎乎的液体,还是很像尿。这感受并不好。我甩了甩我的手。我还发现我的手掌上已经粘上了一些棉花球的蚕丝。而那只蛾并没有如我想像中那样,会有一些回光返照的动作,伸一伸腰,踢一踢腿之类的,或者扭一下屁股。它死得很彻底,就像从没有活过那样。就像它本来就该死,罪该万死那样。也许它还没有呼吸够蚕茧之外的新鲜空气,它就死了。 
  我这一拍仿佛给很多棉花球带来的信号,又有好几只蚕茧有了动静。 
  晚上我妈去地窖的时候,发现了大片大片死去的蚕蛾。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色液体浸透了那些蚕丝结成的球。我能想像我妈看到那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而我竟因为这些想像,莫名其妙地得意起来。她见到我后并没有骂我,更没有打我。她知道骂我打我的结果,会更糟。 
  第二天大清早,我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好了。昨天那只小蜜蜂给我带来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我刚准备出门上学的时候,发现手枪正在我的家门口等我。我不奇怪她在等我,好像我本来就知道一样。 
  她一定是要跟我道歉吧。我高兴地想。 
  可是她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道歉的话,而是对我说:“石头,今天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为什么?”我问她。你假如要道歉的话就直说好了——其实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心想。 
  “有什么为什么的,不就是一起上个学么?”手枪好像并没有跟我道歉的意思。于是我就表现地有点不高兴。我不知道还要跟她说些什么,于是转身又回了屋。我回屋之后带着一股好奇的劲儿,偷偷趴到了窗台上,趴在窗台上看站在我家门口的手枪。过了一会儿我依然看到手枪等在我家门口,撅着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石头人似的。 
  我想这真没什么意思,她要守我多久啊?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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