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问题，像是怀疑我隐瞒了什么似的；而且，无论我干什么，都没缘由的留意着我。
6月13日，当我们听说盐城军分区正在大规模选拔狙击手时，老马不由分说——也没向小孔或排长报告，就直接拉上我，直奔现场。“不报告或者请假就直接这样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没关系吗？”我有点担心，“都像你这样前怕虎后怕狼的怎么行？”老马说道：“你不是也很想当一名狙击手吗？那就去试试呗。”“我们可以通过考核吗？考核地点离我们这里远不远？”我问他，他一边四下东张西望（看排里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一边回答说：“虽然人很多，但是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一定就不行？打靶考核的地方离我们这里不远，就在1里外的四儿山山脚。”
来到靶场，果然来自各个单位前来参加选拔的士兵还挺多，他们中有运输兵、有步兵、有导弹兵、也有技术兵，居然还有炊事员和卫生员。哎，我们只不过是一百分之一呀，“别紧张，放轻松点，”或许是老马看出了我的紧张和不安，他安慰我说：“按照正常水平发挥，就当打靶是闹着玩的。你这样也会影响我的。拿出信心来，嗯？别忘了，比起我们，你还有自己的优势。”“优势？”我不解地问，老马点点头，说：“对，那天是你拿了把狙击枪，把FO飞行器给打下来的。这件事，全团的军官都看到了，狙击连他们也知道。”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和老马一起进行登记，并使用加装了瞄准镜的99式突击步枪进行100米靶站姿、跪姿和卧姿射击。按照要求，30发子弹打靶环数必须达到250环以上才算合格，老马的成绩是262环，而因为紧张，我的成绩却只有254环！哈，还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初选，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学员。所有通过初选的士兵都集中到一角的营帐中颁发学员证书和教材。轮到我时，这个狙击班班长看着我问道：“你就是那天会场遭袭时用狙击枪打下敌军飞行器的中士吧？”我点点头：“是。”“那次是你第一次使用狙击枪吗？”“是，第一次用。”“那你发挥很不稳定嘛，”他看看我的成绩说道：“能够在第一次射击时就打下天空中的移动小目标的人，打靶成绩绝对应该要比254环好。没事，给你教材，回去好好看，慢慢练，各方面都练好来，练心理素质，练稳定度。今后我们还需要出国作战，狙击手的缺口很大啊，就是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苗子。”这时，一个士兵凑上来问道：“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啊？”狙击班长看看大伙，回答道：“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的任务也很重，没工夫系统地训练你们，你们必须尽快掌握基本的装弹退弹瞄准、掌握基本的弹道知识。尽快达到精度射手或是初级狙击手的水平，在这个基础上，你们才能算入门了，入门后我们会视大家的情况，安排训练或参加实战。好，现在我先给大家简单演示一下88式狙击步枪的据枪方法和射击要领。”
……参加完狙击手选拔回来，排长果然把我们两个抓去大骂。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他严厉地对我们说：“你们怎么搞的，没有向我或副排长请假，自己就擅自离开驻地，无组织无纪律！你们懂不懂：因为有我们技术型部队在，有无人机替他们站岗放哨，他们这些狙击手才能安心的躲在那里伏击敌人。这么散漫，越来越不像我的兵了，什么叫令行禁止？什么叫遵守纪律？啊？现在我们这里自己都忙不过来，你们还去参加选拔？去补充人家的队伍，你们又没当狙击手的底子，即使通过初步考核又能怎么样？以后那边的训练不准去啊，做好自己的事。”我和老马都把头低下来，回避着排长那双野狼一般骇人的眼睛，只留下耳朵忍受着他暴风骤雨和箭簇一般的语言。排长余怒未消，副排长“吱呀”一声推门而入，偷偷摸摸地附在排长耳边轻声地说话，一边说还一边往我身上瞟，是什么事？难道与我有关吗？听着听着，排长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黑着脸，一双豹子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心里瞬间就“咯噔”一下：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吗？果然，排长冷冷地说道：“陈文武，跟我来一下。”接着他又指指老马说：“你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写一份检讨明天交给我。”
到了树林深处，我看到前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桌子上散放着3台笔记本电脑。连指导员和2个少尉督察（所谓督察，类似于其他国家的宪兵，是专门负责维护军队内部纪律和秩序，并进行监督和管理，必要时铲除内奸的武装部队）坐在那儿，另外还有四五个督察站在左右，其中两个拿着冲锋枪，他们都戴着白色的头盔，头盔上涂着“督察”二字，显得威武神圣。完蛋！这是要审判我吗？或者是要直接枪毙我？正在这时，排长开口了，他严厉地问我：“3D高精度地图数据呢？那个存储器在哪？”我被问得一头雾水：“那个存储器我今天早上不是给你了吗？”“你给我了？你给我的是啥鬼东西啊？还把密码给改了？打都打不开。”排长生气地反驳到，我正想争辩，副排长插进来说了一句：“快点老实交代啊，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里面的数据非常重要，万一泄密了，你可是要坐大牢的。”哼！存储着3D高精度地图数据的优盘不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吗？现在出问题了，你神气什么？如果怀疑我的话，那你也是有嫌疑的，我心里这样想着。当排长用解码工具强行破解密码之后，打开的文件立刻让我哑口无言：里面居然几乎全是黄琳琳一丝不挂的十分大胆的**！更使我震惊的是：照片中还有几张我和穿着睡衣的黄琳琳的合照！背景分别是床铺和浴室！虽然知道我跟她的那些合照肯定是假的，是经过图像处理，合成过的，虽然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我而故意设的套，但是在所谓的“证据”面前，我除了立即大声叫道“这是PS的！”外，说不出一句话来替自己辩解，事实上是，我有一种天崩地裂、大难临头的感觉，“你的确十分出色嘛！”副排长挖苦道：“玩调包？还玩得挺张扬的嘛！把自己和女友，嘿，还是明星呢，黄琳琳的色情照片放进来，你想羞辱谁？我和排长吗？还是整个军队？”而排长却仔细地看着照片，一句话也不说，并陷入了沉思——我可以凭我的人格担保，这狮子一样可怕、**一样粗俗、有勇有谋的正直的排长，绝不是在一个色鬼，他一定是发现了照片上的破绽和我的冤屈。这时，坐在铁椅子上的那位少尉督察用威严的口吻拷问我：“快点说，数据盘在哪里？”“我不知道啊……”“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正说着，另一个少尉督察贴近他的耳朵，并指着屏幕对副排长、连长等人说着什么，此时我的自动化班战友们、还有战斗班的士兵们也都围拢过来，他们都旁观着这场糊里糊涂、充满不幸的闹剧。副排长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你说你不知道？督察部队刚刚在边境抓获了一名女间谍；在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搜出了这个存储着机密地图数据的优盘，你想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黄琳琳！陈文武，你的阴谋彻底败露了，你自以为是的把你和黄琳琳的色情照片放入一个一模一样的优盘里，这恰恰给你的罪行留下了证据，你本来就计划利用狙击手选拔来逃离军营，却不料你的副班长跟在身边无法得逞。你还要说什么吗？”副排长这样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我的“罪行”。战友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议论起来：“怎么啦？”“陈文武怎么会是叛徒呢？”“不可能吧？”“他还是业务骨干呢，难道去参加那些会议和培训都是有目的的吗？”
我已经非常肯定：副排长因为某种原因想要栽赃陷害我，我鼓起勇气开始向副排长反击（但这也已经算是“困兽犹斗”了）：“这个数据盘最先不是你给我的吗？”副排长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是的，是我给你的，但是你想说什么呢？是说我也有嫌疑？但是你也知道，地图数据在交给你之前我是有和你当面对过的。你还想怎么抵赖？快点交代你的其他犯罪事实吧。”他真会歪曲事实，实际上，他根本没和我核对数据，我也连一个数据文件都没打开过。可是，屈服于他的咄咄逼人和督察们的威严，我没敢打断他的话来为自己申辩。看起来，他有点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让督察把我带走，丢进监狱里去，“你有重大嫌疑啊。”小孔班长忍不住冒了句。“现在还不止嫌疑呢，”少尉督察对大家说：“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人，他对3D高精度地图数据进行了调包，并且把这些重要数据交给间谍黄琳琳。”也许是看到大家将信将疑的表情，也许是见我一句话也不说，他决定给我来个震慑：“好，你不说是吧？我这里刚刚拿到一段你和黄琳琳见面的监控视频，咯，你看”，说着，他把屏幕转向我，上面是宾馆庭院中的监控画面。只见我拿着副排长的笔记本电脑，将优盘插在电脑上，接着黄琳琳就来了……奇怪的是，直到视频结束副排长也没出现在画面里，还没容我多想，副排长就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把我的笔记本也给拿走了，快说，你拿我的笔记本做什么？”
“他肯定是拿去种木马或者窃取信息了嘛，”小孔指着我，向大家提起了陆军军官学院会场遭袭那天的我的表现，以及战争前夕一级战备时我偷溜出去打电话的事，边说边走到督察那一边，似乎要和我划清界线一样，他说：“就是这个陈文武，就是这个叛徒！现在我相信，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一些事，都是他干的！”我是叛徒？！震惊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假思索地对他大叫：“小孔，我可没有得罪你！”“这不是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小孔马上反驳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每次有你在场参与的会议后，总是被泄密，最关键的，这次你把高精度三维地图数据给了黄琳琳这个间谍，你难道要说你不知道她是个间谍，你有什么证据？何况她还是你的前女友，你和她还鬼混了那么久，都有照片做证据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顿时，我又沉默了。副排长成功地陷害了我，他用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使大家相信：我的的确确是个叛徒，是个为阿军服务的间谍。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没有得罪他什么啊！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排长突然问了一句：“副排长，你怎么没看管好你的笔记本电脑呢？还有，这优盘里的图片看着似乎有点问题，我们还是要再调查清楚。不要妄下结论啊。”“是啊，”老马看看我说：“我不相信他是间谍或什么特工，我相信他，你别被卖国贼蒙蔽了。”“呸！你才别被卖国贼蒙蔽了。就是这个卖国贼，敌人派来的特工，陈文武，”小孔越说越激动，他指着我说：“就是有像他和黄琳琳这种人，我们才会损失那么多，多少条人命啊！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他不招供是吗？也好，拉去枪毙算了。”老马立马打断小孔的话：“你最好注意你的说话，什么卖国贼，什么拉去枪毙……”“马勾宝你不要帮着他说话了，看来你受他蒙蔽够深的，难道你就没发现啊他平时哪里不对劲吗？我可是注意他好久了。你可不要站错队了。”小孔严厉地警告老马，副排长点点头，两眼死盯着老马，像要挖掘出什么东西似的，他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像陈文武这种人，我们要坚决和他划清界线。马勾宝你跳出来为他辩解，难道你也是另一个潜伏者？叛国可是死罪哦！”“1班副班长，你就别在这搀和了，你快去写检查吧。”排长对老马说。顿时，我看到他缩到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
连长看看我，叹了口气：“哎，技术尖子，怎么问题就出现在你身上了呢？”副排长却在一边义愤填膺、愤怒地声讨着我的“罪行”，倒是朱排长对督察和小孔暴跳如雷：内鬼到底是谁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怎么会栽赃到他？我则在一边大喊着“冤枉！”少尉督察伸出手示意安静，他对左右两边的上士督察使个眼色，于是他们一左一右地把我按住，我的手被背到后面戴上手铐，“带走！”他大声宣布。顿时，我感到大难临头、天崩地裂，难道我只能承受副排长的迫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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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第五纵队
“快走！”身后两个督察推搡着我，走向林间小道的最深处。完蛋！这是要立即枪毙我吗？我十分紧张而又害怕地向两个督察解释着一切，可是他们不听，其中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督察说：“真不懂你为什么还这么嘴硬，你一定很害怕吧，卖国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嗯？”“不用理会他，”另外一个督察说道：“最近我们抓到的第五纵队还少吗？光我们押送过的起码得有一打吧，等下也许我们还要去抓捕一个呢，上级说了这个人先给他押解到军事监狱去。”
“陈文武，你这个叛徒，害得高波失去了一条胳膊。”战斗班林班长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两个督察还未及反应，他的膝盖已经重重地撞在我的肚子上，“哇啊！”随着腹部强烈的痉挛和疼痛，我痛苦地弓下身来呕吐，“诶！你怎么搞的，不要殴打他，”两个督察赶忙制止，林班长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那天你肯定给敌军的飞机发送过坐标了，要不敌人的反辐射导弹怎么会那么快就锁定高波的方舱？还有很多很多蹊跷的事情。原来，都是你这杂种干的啊，我最恨卖国贼了。”他又要扑上来，在林班长的拳头抡到我头上之前，督察拦住了他，只是他还不解气，朝我身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对督察说：“对待这样的人就要这样，这种狗东西，枪毙几百回都不够。”“注意纪律！”督察严厉地提醒他，此时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对副排长栽赃陷害我的愤怒，还有自己的软弱与胆怯……
我被关到盐城33124军事管制区里的拘留室——一间最黑最暗，灯光昏暗的小房间。房间里的铁窗外是一堵高高的厚重围墙，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