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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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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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孝敬长官的。众人哪里能分到多少?

见部下们有些萎靡,吴佩乎笑着说道:“诸个,再忍忍,过几个小时就过黄河了,这火车停下加煤加水,咱们也可以在火车站上解渴了。叫人将那车门再拉开一些,多灌些风。多少可以驱驱暑气。”

这话也是打气的话,其实那车门拉得再宽也没用,现在是夏季,酷热干燥,那从外头灌进来的风根本就是热风,连汗都吹不走,哪里能驱走暑气?

说起来也是这火车走得太慢。没办法,不敢开得太快,否则的话容易倾覆,因为车上装了太多人、太多货,这些车厢又都是从天津火车站调过去的旧车厢,本就是外国淘汰的。年久失修,那铁制车轮磨损的可比钢制车轮厉害多了,好的车厢只有在经过两根铁轨接缝处的时候才会微微的蹦一下,可是这些车厢无论经过铁轨的哪全部分,都在蹦着。那“咣督咣哪”的噪音让人烦躁不安。

不过这一天一夜的连续行驶。吴佩乎已习惯了这种噪音,所以,当火车减慢速度的时候,他立刻就能感觉到那噪音频率的变化。

终于,吴佩乎又感觉到了噪音的频率变化,不过这一次,这列火车不仅仅只是减慢了速度,它最终竟是停了下来。

闷罐子车厢里的官兵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些性急的士兵已开始往车门那里挤过去,将坐在车门附近的士兵挤下了车厢。

跟着欢腾的手下跳下车厢,吴佩享左望望右望望,这里却是荒郊野外,哪里看得见火车站的影子?

列车长匆匆奔了过来,脸色煞白。

“为何停车?”吴佩乎问道。

“回师长的话,前头信号灯打信号,叫咱们就在这里停车。前头十几里外就是黄河桃花峪铁桥,那里两岸各有一个小型调车场,确实不便冒险前进,万一撞上别的火车。这行程就更耽搁了。”

列车长将停车的原因解释一看,不过他也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佩乎就没再问下去,打发几名马异,骑了随车运过来的战马。飞奔到桃花峪铁桥打探。

那些下了车的士兵和军官满世界寻找水源,吴佩乎好不容易才将队伍集合起来,分派人手到附近村庄寻找可以饮用的水源,但没等那些人全部返回复命,那几个去桃花峪打探的马并已带着一辆马车飞奔而回,那赶车的车把式是个铁路工头。

“师长,前方的桃花峪铁桥被人破坏,已无法通车了。”马并带来的消息让吴佩乎惊骇莫名。

“铁桥有重兵把守,如何能被破坏?”吴佩乎询问那名铁路,头。

那人说道:“回大人的话,铁桥没被人破坏,被人破坏的是铁桥的引桥路基,上头的铁轨叫人扒了,连道钉都一起偷走了,上桥的地方和下桥的地方各有一里多长的空地。光秃秃的就剩下枕木了。这铁轨是昨晚扒掉的,守桥的兵都被人给绑起来了,今日天没亮的时候已有一列车在那地方脱轨倾覆了,没吊车的话。压根就拖不走。大人,这京汉线只怕是走不通了。”

“什么人干的?竟敢拆毁铁路?守桥的是北洋军啊。

吴佩乎愕然问道。

“据说是共和军的光头兵干的。不过,也只是传闻。那帮人确实胆大包夭,他们不仅拆毁了铁轨,还在昨日深夜绑走了桃花峪铁桥管理处的洋人经理麦利那多先生,是摸进经理处将人绑走的,连守卫都没有惊动,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麦利那多先生是管理铁桥的技师,没有他指挥,这修复铁桥路基、铁轨的事情就没人拿准主意了,现在几位监工正在那里扯皮呢。”

听了铁路工头的话,吴佩乎冷哼一声,想起了共和军那支神出鬼没的“光头营”。不过那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吴佩享可不相信什么“神兵天降”的民间神话,他坚持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支精锐的小部队而已,而且这铁轨未必就是他们拆的,河南是奋进会的地盘。

“传令,马上集合部队,留下辐重营看守辐重,其他的人跑步前进。给我赶到桃花峪,在黄河上找渡口,咱们走着去郑州!”

吴佩乎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参谋不敢怠慢,急忙吹号集合部队。不多时,这支一千余人的北洋军就整装出发了。

骑在一匹白马上,吴佩乎向南方眺望,虽然只能看见村庄和旷野。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南弈那紧张的空气。

“共和军?哼!上次没跟你们正经的打过仗,这一次我吴家人到是想会会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赵总司令。北洋军的将领中固然有王占元、卢永祥那般没骨气的,可也有精忠报国、尽忠职守的,我吴佩乎吴子玉算一个!”

第274章吴师长(下)

1071908远东狂人第274章吴师长下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已是正午时分。 军号声“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这是共和军的开伙号,现在已是午饭时间。

这里是湖南北部的岳州,城西北郊,黄牛岗。

由于这里地势较高,而且紧邻洞庭湖口,非常适合控制水路交通,因此共和军第妾师在黄牛岗驻有一个炮兵连,装备六门山炮,控制这斤小战略要地,保卫长江和洞庭湖码头。

只驻一个炮兵连似乎兵力有些单薄。但是实际上自从湘变以来,洞庭湖的巡防军水师已被共和军海军部队全部缴械遣散,现在的洞庭湖里基本上已看不见湘军的军事力量。只有一些零星的水匪,所以,与其说这个炮兵连是在保卫码头,不如说是显示一种军事存在。

午饭的开伙号响起后,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官兵按照条令轮流去炊事班的露天食堂吃饭,但没等第一批人吃完,一队骑兵已策马飞奔而来。为首那人正是第五师师长吴振汉。

吴振汉是从岳州城东的部队赶过来的,今日天不亮他就出城巡视各部队,正午时正好视察到黄牛岗炮兵连,于是顺便在这里吃午饭。

师长赶到,炮兵连上下不敢怠慢。连长亲自端了碗过去,不过吴振汉倒也没摆什么师长的架子,粗瓷大碗一端,蹲在一棵树下,边吃边与连长说话,跟着吴师长一起过来的那些参谋副官也都是同样待遇,不过陪着他们吃饭的却是炮兵连的政宣员。

现在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成整编,按照条令,甲种师每个连派驻两名政宣员,乙种师每个连派驻一名政宣员,这些识文断字的军官都是由共和军政宣委直接派下来的,只对政宣委负责,这些军官很特殊,因为他们并不指挥作战,也不能命令连长连队的军事指挥权仍在连长手里。但是由于政宣员是政宣委派遣下来的,掌握着基层官兵叙功、褒奖的部分权力,并承担着基层连队的扫盲工作,所以政宣员在基层部队里也是很有权威的。

用某些军官的话来说,这政宣员就是共和军里的“监军”而且这个监军还是一层一层有组织的,连里有连代表,连以上是营代表,营以上是团代表,不过团以上就没有代表了。到了旅一级部队,设正副“政治委员”各一名,两名政治委员和旅长、师长组成“四人委员会”全权监督各级政宣员的工作,防止他们渎职。

这个政宣员制度还在摸索阶段。不过已取得非常明显的正面效果,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全摆脱了过去那种清末新军的影子,军官视士兵为奴仆、私产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共和军,那就是一支全新的部队,从组织上讲,这支部队已坚如磐石。

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也有一位政宣员,名叫秦凌,原是江西新军的一名督队官,革命爆发后就在九江加入共和军,后来跟随吴振汉转战江西、湖南,第五师接受整编的时候由于文化较高便被作为政宣员予以任用,不过他这个政宣员还不够“正统”本来也应该调到武汉集的。但是由于湘黔事变爆发,这集刮计划小只能推迟。

秦凌善谈,虽然与师部的这几位参谋、副官很少见面,不过这吃饭的片刻工夫已与这几个军官打得火热,通过这几人的嘴,他得知本部队即将换防,这黄牛岗将由革命卫队接防至于换防之后是去打长沙还是调回湖北,那几位军官却也是嘴严得很。

秦凌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不再追问,将碗里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还未咽下去。就见几个头戴草帽、肩背洋枪的汉子被哨兵带到炊事班。

从打扮来看,那几人是湘北革命军的官兵,到了炊事班,多数人都去吃饭,只有那个领头的走到吴振汉跟前。

“吴师长,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嘘了口气,接过一名副官递过去的碗,将里头的凉开水一口气喝干,抹了抹嘴,取下草帽,从里头摸出张纸条,递给吴振汉,说道:“我部已奉命开到岳州城,就等总司令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捣长沙了。”

“你们龚司令回来了么?”吴振汉拿着纸条,匆匆扫了一眼。

“回来了。不过也挂了彩,幸好只是皮肉之伤。”那人点了点头。

吴振汉站起身,将纸条装进军装口袋,带着参谋和副官离开了炮兵连。

连长整了整军装,走到秦凌跟前。说道:“老秦啊,带上步枪,跟我赶紧去师部开会。”

“开会?”秦凌一愣。

“战前动员大会,师长说了,总司令已决定武力解决湖南顽固派,咱们第五师就是先锋。等接防的革命卫队开到,咱们就整装出发了。”

连长的话让秦凌长嘘口气,实际上自从湖南政变以来,第五师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气,基层部队的请战书也没少上,但是由于一直在等待革命卫队从湖北开来接防,所以这些天里,第五师的官兵有些急噪。

得知总司令已下定决心武力解决湖南君宪派,炮兵连这一百多号人顿时精神一振,不待连长吩咐,已开始擦枪擦炮,检查马蹄铁。

黄牛岗距离岳州城不远,秦凌和连长各背一杆步枪,徒步进城,从西门岳阳楼入城,正赶上湘北革命军的一支部队出城,全体官兵高唱

歌。

“衣衫破,饭碗空,殃殃华夏遍地穷。为何穷?贪官污吏狠,土豪劣神凶,残酷压榨我民众!,刀枪举。战旗红,讨伐凶顽意气雄!睁眼看,讨逆军威壮,国民斗志昂,不灭凶顽誓不还。

连长诧异道:“湘北革命军竟也会唱这首歌?咱们连的那几个傻蛋到现在还唱不齐呢。”

秦凌笑道:“刚才听那几个师部的参谋说,这湘北革命军里也派去了政宣员,想必这歌就是他们教的吧。据说湘北革命军的那位龚司令有意接受共“巾的改编。或编为共和军独古编为革命卫队六

“龚春台不是一直想打回家乡么?怎么,现在转了性儿了?”连长有些奇怪。

“打回家乡?现在湖南这架势。若没有共和军撑腰,湘北革命军只怕早就被君宪派的巡防军打垮了。”

秦凌与连长嘀咕几声,等那支革命军开出城后,便进了岳州城,径往师部赶去。

两人赶到师部一看,才发现他们来得太早了,会议室都还没开门,门外倒是等着十几位军官,正好摆龙门聊天,正谈得起劲的时候,一名参谋匆匆奔来,将在场的所有识字军官全部点了“壮丁”拉着他们去帮忙,作为政宣员,秦凌也跟了去。

到了地方一看,秦凌才明白他的任务是协助师部的参谋们登记名册。

来登记的人都是湘北革命军司令龚春台从湘南、湘东一带领过来的革命者,这些人中多数都是原共进会的屏下,湘变之后,共进会设在各地的军政分府纷纷瓦解,君宪派掌握了各地的实权,对于共进会的人执行斩草除根政策,许多共进会的干部、士兵都被栽上“会匪”的罪名被杀,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只能躲在山里,有些人干脆就此落草,成了真正的土匪,湖南局势更加动荡。

龚春台本人就是湖南会党首领。在湘南、湘东有很强的号召力,湘变之后,愕知湘南、湘东君宪派对会党赶尽杀绝,龚春台焦虑万分,于是江湖意气爆发出来,带着少数亲信化装潜往湘南、湘东一带地方,利用会党残余力量将那些被打散的革命党人聚拢起来,准备就在当地发动起义,但是后来考虑到敌我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所以他改变了主意。放弃了起义计划,决定带领被打散的革命党人潜回湘北,投靠共和



这一路过来可是很不容易,全靠会党的组织能力和龚春台多年积累下来的关系,这才分几拨将那两千多人带回岳州。

龚春台的湘北革命军全靠共和军协饷,部队财政拮据,无法安置这些带过来的人,于是就将他们领到第五师,希望吴振汉收留他们,考虑到湖南现在的局势,吴振汉同意收留这些人,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将他们安插到军队里去,这必要的甄别措施还是不可少的,所以,秦凌这帮识字的军官就被临时抽调过来,帮助登记。

姓名?”秦凌坐在桌后,拿着钢笔,抬头望了眼站在桌前的这个人。

“周海山。”那人一边说,一边拿出块布条给秦凌看,那是荐进会的军阶标志。

“你以前做过标统?”

秦凌看了眼那块布条,却并不觉的惊讶,刚才他还登记过一个协统呢。那可是相当于共和军旅长的官,连这么大的官都没了部队,只能跟着龚春台逃过来,由此即可看出共进会在湖南损失之惨重,基本上共进会在湖南的统治已经崩溃。

“标统,相当于贵军的团长。

那周海山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鄙人是贵州军政府焦都督的同乡,与贵军的吴师长也是认识的。”

秦凌点了点头,将此人姓名记在纸上,并询问道:“你会写字么?投军之前是做什么的?”

“鄙人会写字,投军之前么,鄙人在湘军巡防营里当差,做过管带。”周海山笑着说道。

但话音未落,却听有人在他身后呵斥了一声。

“周海山!你这谎话是张口就来啊!你以前是卖布的贩子,什么时候在巡防营里当过军官了?你在共进会里怎么说话我不管,可是现在你既然要投奔共和军,以后说话可就得注意点了!”

周海山扭头去望,看清那人相貌,顿时一惊,张口结舌半天没敢说话。

“吴师长。”秦凌也看清那人,急忙起立,立正敬礼。

那揭穿周海山谎言的正是第五师师长吴振汉,身边还跟着副师长潘

时。

吴振汉点着周海山的鼻子,毫不客气的说道:“知道你们共进会为什么一败涂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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