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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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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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务?你说义务?你这个诡辩家!”马戈难以置信。

吉斯科讥讽地瞥了他一眼,“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十足的疯子。如果不服,大可以允许所有军官进行选择,他们见了你现在的样子就害怕,没人会选你。”

“难道他们会选你这个自以为很有品味的阴谋家?等我二哥到了,他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他到不了!他在遥远的西北边,等他到达,我们与罗马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也不愿他白白占份功劳吧?”

“吉斯科,别太嚣张!我不敢召集所有军官来投票吗?我立刻把人召集起来,看看他们是选择你,还是选择伟大的巴尔卡家族!”

“巴尔卡家族的确伟大。但一个家族伟大,不代表她的所有成员都是伟大的。”

吉斯科带着嘲讽说完这句话。马戈愤怒了,他已不想再说,竟想动起手来,如果不是德尔非和马西尼萨对他又拉又拖,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吉斯科身上。而吉斯科没有一点躲闪的意识,似乎料想到马戈不会成功,他看着愤怒的马戈发笑。

“马戈阁下!你想让全军都知道将军们不和吗?”德尔非以近乎请求的声音说。他需要马戈冷静。

马戈怒吼,推开德尔非,踢翻了脚边一张木凳。他的行为也仅此而已。

第四十二节 夜半惊鸟

陈志收到了普布利乌斯的信,近在近在咫尺居然也要写信,让陈志觉得有几分好笑。

当他开始读信的时候,又觉得的确没办法以语言描述清楚。里边夹着张图,未标注南北,但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新迦太基。地图很简单,画了海岸线,画了城墙轮廓,标注了大海的位置,上边画了些箭头表示海潮的方向和风的方向。普布利乌斯在信中说,这张是图在克劳狄遗留下来的大堆资料中找到的,图的背后还说明了海潮的规律,以及近期会发生的自然现象。陈志看了,果然有字,不过字迹歪歪斜斜,看不出是谁的笔记。普布利乌斯为克劳狄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情报感到奇怪,不过这封信的主要目的不是阐述怀疑,而是向他的朋友说明真相——他的胜利并非靠运气得来。

读完长信,陈志对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心中有数了。普布利乌斯之所以向他表明内幕,也是为了寻求他的支持,因为他将要做一些头脑清醒的人无法理解的事。

这次出征卡谟那,普布利乌斯再次受到巨大的阻力,军队里总有那么一些人与他过不去。普布利乌斯一直想将军队内的意见统一起来,他担心长期下去可能会引发事端。那些人多是受了加图的挑拨和利用,普布利乌斯早想惩治加图,但没有抓着他的大把柄,反到是自己似乎样样事都会被加图挑出毛病。

还是星夜,加图带领一帮军团将校继续与普布利乌斯商谈撤退的事。

“敌人的数量已增加到七万步兵,五千骑兵,是我们的三倍还多。你还打算继续坚持吗?”加图以责备的语气问。

普布利乌斯默不作声,他已经说过多次,不想再作重复解释。

加图继续责备,“我们多次向你说明利害。撤退是一种战术,要避开敌人主力,因为我们与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只能一边谋求盟友支持,一边与迦太基人进行小规模战斗,只要我们胜利不断,支持者会越来越多,实力壮大后才能与他们决一死战。而你呢?我们的将军居然一开始就想和敌人硬碰硬!我们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你就听不进去呢?不要再固执了!”

“不正确的意见为什么要听?”普布利乌斯忍不住,自己打破了沉默,“只有听见取意见才能算得上谦虚吗?如果一个人只要是意见就会听取,那么他还有什么智慧?他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你要我们撤退,撤到哪儿?你说呀!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我们后退一步,之前所得到的一切都将还给迦太基人。西庇阿决不会不战而退!”

“如果你坚持要打这一仗,我们必定会失败,所有的军团将校也都这样认为。虽然你的勇敢无人能比,运气也非常好,但奇迹只有一次,它已经在新迦太基出现过了。”加图皱眉说。其他将校们也附和着点头。

普布利乌斯感到身陷窘境,他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开始反对他,他明明打了大胜仗,应该已经确立了威信才对。加图带来这么多人,无非是要求他尊重“民主”意见。大多数人的判断往往不正确,可这次就连他这个少数派也看不出这一仗该怎样取胜,不过他的心里有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得打。他回忆过坎尼,汉尼拔是怎样以少胜多的,但卡谟那不是坎尼,吉斯科是个有经验的将军,不似瓦罗那样的演说家。但这些难题他不能表露出来,而且必须表现出很有自信的模样。

“战斗还没开始,怎么就说注定会失败呢?”普布利乌斯愤怒质问,“加图,你还是不是罗马人?总是认定着我们会失败,动摇军心士气!”

“这是客观分析。”加图说,“或许你更愿意听虚伪的奉承话!”

普布利乌斯怒视,他很快反省了,不该卷入与加图的争吵。抚平心境,对所有人说:“大家都不是士兵,我们军需不足的问题应该早知道了。我也说过许多次,退却只会使我们陷入更深的困境。我的希望是,我们与敌人的主力军打一场,并且能够打胜,使我们得到一个较长的安定期。只要我们能赢这一仗,整个局势将得到逆转,甚至将扭转整场战争的局面。想想吧,如果消灭了迦太基人在西班牙的势力,汉尼拔将彻底孤立无援,我们将成为拯救意大利的英雄,这是多么荣耀的事!”

“我看成为死人的希望更大。”加图泼冷水。

“为祖国而死也是无上荣耀!”

“你这是在要求我们去死?牺牲也得有价值才有荣耀。为你的疯狂想法去死有什么可骄傲的?遇上这样一个只谈荣耀,不谈战术的将军,我们都会死在这儿了!”

“之前还未攻下新迦太基时,你也表露过类似想法,认为毫无希望。可最终我们死了吗?你还活着,在这儿继续散布谣言!”

“新迦太基的事是一个神迹,没有那个神迹,你永远也攻不下那座城!”

“既然你相信神迹,那么打不打这一仗就由神来决定好了!”普布利乌斯环视四周,观察每一个人,“我要进行占卜!召集全军!”

天亮还早,尽管由于大战就在眼前,绷紧神经的每个人都睡不好,但这样被半夜叫醒也是件痛苦的事。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迦太基人来了,引起了短暂的小骚动,后来听说是将军要进行战前占卜,才放下心。

母牛的哀嚎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响。士兵们都很安静,听着这种声音,可能自己也快要这样惨叫了。满身是血的祭司捧着母牛内脏来到普布利乌斯面前,他要亲自查验。祭司宣布,从内脏反应的信息上看,这是个吉兆。但这个吉兆并没有为军队带来太多鼓舞。

突然,普布利乌斯抬头仰望天空,他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许多人也跟着他往上看。

“快看那是什么?”他指向夜空。星光下似有鸟群飞过。

罗马人有观察飞鸟预知吉凶的习俗,半夜惊现飞鸟,无不惊慌。

“这是诸神给我们的启示!”普布利乌斯大声喊,“诸神要我们像这群鸟那样,现在就出发!有神的庇佑,我们必定能取得胜利!”

“现在?”加图睁大了双眼。普布利乌斯的这条命令下得使反对派措手不及。

普布利乌斯当作没听到他的疑问,继续向全军动员,“你们是否担心三倍于我们的敌人?抛弃这种想法!我们到目前为止取得的胜利哪一次是依靠人的数量呢?我们依靠的是神的恩典,只要做符合神意的事,必定会成功!就像在新迦太基的城墙下,大海也会为我们让路!因为我们有神的眷顾!”

士兵们发出了各种喊声,汇聚成一种欢呼。

加图等人看傻了眼。普布利乌斯下令提前吃早饭,然后到迦太基人的军营里向他们问早上好。

“哪有神的庇佑?你在谎称神意?”加图向着普布利乌斯的背影发问,不过他的声音被士兵的喊声淹没,谁也没有听见。

军营之外,树林里的陈志已经听到了欢呼,普布利乌斯又一次动员成功。望着远飞的鸟儿,他露出微笑,这些鸟儿的巢在营地对面的树林里,现在它们要回家了。陈志弯腰提起两只鸟笼,他也该回去了。

第四十三节 永不后退

罗马人距离迦太基人的营地不足十斯塔狄亚,也就是不到两公里,此时迦太基人的军营里除了巡逻士兵,只有寥寥几人如幽灵般在帐篷外活动。天空微亮,快要吹响清晨的号角了,这时急驰的战马闯入军营,惊起了巡逻兵和那几个“幽灵”的惊叫。

骑手直冲向吉斯科的帐篷,被将军的卫兵拦住,他大叫着要见将军。吉斯科刚睡醒,听见外边有人叫嚷,知道有急事,让卫兵放他进来。

“罗马人来了!”骑手进来后也不顾礼仪了,见面就喊,“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发现他们时,不到七斯塔狄亚了!”

吉斯科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会儿。“多少人?”他问。

“一大支军队!那时一片漆黑,只能通过火把的数量判断。”

“全体出动了?”吉斯科轻声猜测。如果是想要偷袭,点火把干什么呢?打着火把是为了加快在黑暗中的行军速度,假如西庇阿在其中没有诡计,那么就是真的要来战斗了。

“叫醒全军。马上战斗!快!”想到现在敌人被发现的时候已不足七斯塔狄亚,现在恐怕连五斯塔狄亚也没有了,吉斯科不禁心慌起来。

号角响起的时候,全营地都乱了,吹响的不是清晨轻缓的号声,而是激昂的战斗声响,这是敌人来袭的信号。士兵的第一个反应是被偷袭了,抓着皮甲往身上套,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

马戈连同马西尼萨快步进入吉斯科的帐篷。吉斯科正在卫兵的帮助下穿戴繁琐的甲胄,副将波斯达也在这儿帮忙。吉斯科瞥了眼已经武装整齐的两人,自言自语地说:“你们睡觉时都不脱衣吗?”

“你是要参加宴会吗?”马戈回敬说。

吉斯科的每一条皮带上都钉着排镶宝石的黄金扣子,紫红色斗篷明艳夺目,胸甲擦着很亮,就像从未用过的新货。他一边整理半篷上的折皱,一边回应,“指挥官是一面旗帜,要让士兵随时能看见,特别是在战场上。你们有闲心看着我穿戴,还不如带上队武装好的士兵,先将西庇阿抵挡一阵子。”

“你不是要做我们的指挥吗?我们在等待命令。”马戈怒气冲冲地说。

吉斯科大声对他喊:“这就是我的命令!还不快去!”

马戈骂骂咧咧地转身,马西尼萨也跟着离开。“波斯达,怎么搞的?连带子也不会系了?你这个蠢货!”吉斯科向着他的副将怒吼。波斯达默不作声,低头认真给固定胸甲的皮绳打结。

纯白的战马已经在帐篷外等着了,吉斯科出了帐篷便跨上它。天稍稍有些亮了,但跑动的人影仍是深灰色的。“不要慌!那个卷头发小子没什么可怕的!跟我来!”吉斯科下令吹响号角。号声响起,所有跟不上军队的人一律按逃兵惩处。

普布利乌斯首先遭遇了马戈,还未来得及解决这个拦路者,吉斯科与马西尼萨率领的军队赶到了。普布利乌斯为这次战斗投入了自己所有的军队,但在吉斯科倾巢而出的七万大军前只是一小团聚集起来的孩子。他命令西拉那斯指挥骑兵,步兵由利略与马喜阿斯指挥,他自己坐阵中央。

陈志回望了阵列中央的普布利乌斯,面对数倍的敌军,那个人的目光如湖面般平静,陈志看到了一种安心。但他自己此时没有一点安心感,普布利乌斯没有向他们下达任何战术安排,只是让他们去战斗,对于一场大战来说很不可思议;或许他有战术,但只是捂在心里。这让陈志想到了没有跟着来的赵弄潮,可能他又泄露了“天机”。

胡思乱想之际,一支标枪飞来,陈志以盾挡下,枪尖刺穿盾面,只得将这面盾扔了。他拔出剑,说了些鼓舞的话,领头冲向敌人。两万人迅速淹没在七万人中。

战局从一开始就一边倒。尽管罗马人非常勇猛,却不断被压得后退,普布利乌斯焦急起来。他知道,就算迦太基人的七万士兵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但要以自己这点人面对面消灭对方,几乎不可能。撤退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住口!我不会撤退!”普布利乌斯对着提出建议的加图怒吼,“你要是再提撤退的事,我就把你当作逃兵正法!”

“就算杀了我,我还是得说!等我们被敌人包围时就晚了!”加图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就像一位正直的大臣向暴君提出建议,“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现在的状况已经印证了我们的判断,是你自己坚持要打。要我们与你一起陪葬吗?记住,你率领的是罗马的军队,不是你西庇阿自己的!这些士兵是罗马公民,不是西庇阿家的奴隶,他们死了,葬送的也是罗马的利益。”

普布利乌斯没有反驳。

“拳头要收回来才能打出去,汹涌的急流遇上顽石也只能绕行回避。坚持荣誉的人是英雄,可只有善于面对屈辱的人才能成为伟人。西庇阿,你会是个英雄,但永远也成不了领袖,因为你的目光只看见了正前方,哪怕前方是悬崖,也不拐弯!”加图愤怒说完这席话。看见他仍然沉默,加图转身对传令官说,“将军阁下已经同意了,向士兵们下令撤退。”

“谁同意了?”普布利乌斯大声说。传令官立刻退了回来。他指住加图,“你的问题等打完了这场仗,我跟你新帐旧帐一起算。急流冲不垮顽石,是因为它不够汹涌!”他又面向传令官,“谁也不许后退!这是我的命令,全军向前!”

“那是不可能的!”加图说,“这个世界不是你认为怎样就能怎样。你想让军队前进,他们就会前进吗?局势已经这样了,不会因为你的个人愿望而改变!你还想让士兵往前冲?这个时候,没人为你这个疯子卖命了,现在撤退是保住你的荣誉的唯一方法。难道一定得等到惨败了才会撤退?”

“我从不希望有人为我卖命,更不会让大家白白送命!我现在就让你亲眼见到什么是汹涌的急流!”普布利乌斯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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