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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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东莞-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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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江流域的彩陶以圆足盘最为常见,波浪为主,这自然是地理环境的实践反映,这是珠江流域的主要陶器分支。而蚝岗的带状纹陶器是构成珠江流域彩陶的另一大类,两大类的彩陶,共同构成珠江流域彩陶文化。

  从蚝岗出土的文物来看,陶器在他们的生活中只占很少的比重,以生蚝为食的蚝岗人更需要的是尖状篦这样的开蚝工具。开蚝工具容易坏,所以数量最多,而陶器——例如陶锅,则不会那么轻易碎掉。生活方式决定了陶器在蚝岗人的日常中是必须但很少的用具。

  早蚝岗遗址博物馆里,还有一个展厅,是专门辟有讲述中国彩陶文化的地方,主要按三大河流分为珠江流域、长江流域、黄河流域,难得的是一张从源头到出海口的地图,标有各游段的主要代表彩陶文化遗址分布点。有心的游客在这里看上半个小时,对中国新石器时代彩陶文化也能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例如黄河流域,上游的甘、青境内的马家窑文化(青海柳湾,甘肃兰州和临洮),中游是山西太原的龙山文化和大名鼎鼎的陕西仰韶文化,而在下游,则是山东的大汶口文化,更为世人所知。

  最早能说明起源的时间、地点,但一般不会成为它所领起文化的代表,除非是自它起,至它绝。例如,中国最早的彩陶出现在8000年前的浙江萧山跨湖桥,但有几个人知道并记住了呢?反而是山东的大汶口和浙江余姚的河姆渡最能反映中国彩陶文化的成就。

  今天的我们回顾历史,感觉彩陶文化怎么一下子就没落了呢?但从最早的跨湖桥文化时期,到公元前17世纪商代青铜器的出现,期间却有5、6千年的历史,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演化过程。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算,中华文明史如果不单以文字的出现来衡量,五千年的文化应该是更长的时间了。

  彩陶,因为青铜器的出现而逐渐走向衰落。当我在博物馆里参观时,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青铜器的出现是必然的,那么彩陶的衰落也是历史必然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彩陶的使用出现更坚固、耐磨的替代用品出现,它本身会不会成为一种工艺、艺术品继续流传下来呢?

  如果你去深圳大梅沙后面的东部华侨城,在茶博园里能看见很多的陶娃娃,形态夸张,动作有趣,制作得非常逼真,而且价格也不菲,这本身已经成为一种中高端的艺术品了。这样一种好东西,怎么就在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就衰落了呢?

  首要原因还是要看看陶器本身了。陶器不比瓷器,易制作,也易碎,容易被水溶解,难以保存,作为生活用品,其寿命短得可怜,作为工艺品,既没有瓷器的精致、光滑,更不用说和坚固、耐磨、有延展性的金属相比了。所以,瓷器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是人们的喜爱之物,而且也于生活紧密相连。

  有时,看着一件陶制品,你会想到原生态和野蛮,想到原始人生活的乡土气息。

  其次,站在当时的角度来看,生产力水平低下,茹毛饮血,食不果腹,天天为吃饭问题发愁,个人能力有限,视野有限,智商有限。在这样一个条件下,能造出陶器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出现替代品,陶器一定会被抛弃,而且原始人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玩弄了。他们的生活之外的思想全部为巫术和迷信所占据,图腾崇拜、敬天敬地已经够他们紧张得了。

  所以,只有生产力水平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人们才会涉足经济以外其他领域的活动了。对生存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才是原始宗教产生的根本原因。生产力水平达到一个瓶颈,亟需突破现有生产关系,经济以外的其他领域就会涌现出许多新的现象,成为一时潮流。陶器的出现并没有让原始人彻底放弃打制石器和磨制石器,但青铜器的出现就使陶器于人们断绝得很彻底。

在水一方
在去蚝岗遗址博物馆很久的以前,一个星期天,工作之余,我曾去看了东莞另一个原始人遗址。按照原先的线索,我来到企石的江边村寻找痕迹,希望能有所收获。在古老的建筑群里转了又转,走过水塘,穿过小巷,找了很久,问了当地的治安员,才找到江边小学的位置。小学里看不到半点遗址的痕迹,也没有专门的纪念物事。

  里面守门的老大爷,纯正的东莞口音,他盯了半天,问我:

  “你是不是市文物局来的?”

  我倒是被吓了一条,连忙摆手说不是,承认自己只是个好奇的年轻人而已。

  “原始人啊?骨架好像送到博物馆里去了。”他也不是很清楚。

  这座占地4540平方米的小学,1946年7月就已经开馆授学了。

  人类最早的生活足迹都是在水一方,在从博物馆出来、回家的路上,我不禁大胆猜想,历经千百年,东江,这条横穿东莞的珠江主要支流,会不会发生河道的迁移呢?如果有且大的话,东莞人的文明生活起点应该不止蚝岗这一处。

  希望如此吧!

  
  2008年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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