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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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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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逐流的连声劝慰下,王魁发这才缓缓止住哭声,他一双通红的老眼望着江逐流,眼里满是希冀。在汴京这七八日的奔波让王魁发身心俱疲,往日那些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官吏一听说是私通番国的罪名,立刻就变成了陌路人一般,见了王魁发就如同见了瘟疫一般,远远的就躲开了。现在江逐流肯答应想办法解救王魁发,这让王魁财已经绝望的心中重新充满了希望。不管怎么说,江逐流都是官场中人,他一定比自己这个商人有办法的多。

江逐流心下沉吟,这私贩铁器资助番国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要洗刷这样的罪名,恐怕只有找丁谓、鲁宗道、钱惟演这样位高权重宰执大臣才行。现在鲁宗道在家卧床不起,去找他显然不太合适。那么要救王魁发,只有走枢密使钱

宰相丁谓的门路了。这两个人当中,宰相丁谓的路I钱惟演的路要好走一些。

那枢密使钱惟演江逐流连见过都没有见过,在阳侦办兴国寺杀人案时江逐流又把太后党人给得罪的不轻,去寻找钱惟演的门路显然不太现实。

至于丁谓,江逐流虽然在方家兄弟的官司中把他也得罪了,但是这只是面子之争,涉及不到根本利益,不算什么大的冲突。再说丁谓也单独召见过江逐流,对江逐流也流露出招揽之意,相形之下,似乎丁谓的门路要好走一些。

可是,就这么去投靠丁谓吗?那么江逐流要将小皇帝赵祯置于何地?而丁党还在盘算怎么设圈套来陷害他,他却眼巴巴地投靠过去,是不是太无耻了?以江逐流的脾气,让他去做这种事情,还不如让直接把他杀掉来得干脆一点。

那么,还有其他办法吗?江逐流想来想去,只有把主意打到小皇帝赵祯的头上。他只要能见到小皇帝,让他下一道圣旨,就能把王魁发救出来。太后党和丁党的注意力都放在朝堂权力的争夺之上,这泰顺号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家,不涉及到权力之争,想来太后党和丁党也不会因为这个和小皇帝为难。

问题是,怎么见到小皇帝?现在连秘阁校理范仲淹都见不到小皇帝,江逐流又如何能见到小皇帝呢?江逐流想了良久,忽然间想到小皇帝身前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陈琳,如果能见到他,不就可以见到小皇帝了吗?

江逐流顿时就有了主意。他对王魁财说道:“王伯父,你有没有办法寻到宫中御膳房的太监,托他给我带一句话?只要能办到这点,我就有办法救大伯父出来。”

王魁财想了一下,道:“我让汴梁分号的乐掌柜试一下,他在汴梁分号经营了十多年,汴梁城的人脉最熟。”

说着王魁财就把乐掌柜找了进来,把江逐流的意思给他讲明。乐掌柜果然人脉熟络,不到半天的功夫,还真找到宫中御膳房的一个杂役太监。江逐流谎称他是老太监陈琳的亲戚,让杂役太监帮忙给陈琳带个话,江老二有事找他。看在五十两银子的份上,杂役太监终于答应给江逐流带个话,只是他需要江逐流给他一个证据,以向陈琳证明江逐流是他的亲戚。

江逐流想了半天,对杂役太监说道,他只要告诉陈琳,江老二是赵的二哥,从小爱尿床便是。

杂役太监这才相信江逐流的话,因为若非是至亲关系,谁会知道他从小爱尿床啊?

两个时辰后,杂役太监又匆匆赶过来,他一见江逐流就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连称自己该死,被鬼迷了心窍,竟然收了江大爷的钱财。他原以为,江逐流不过是内侍副总管陈琳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是陈总管的干孙子。

断子绝孙的死太监!江逐流心中暗骂陈琳,你才是我的干孙子呢。可是江逐流脸上却丝毫没有带出恼怒的模样,他笑着把杂役太监递过来的银子又塞进杂役太监的怀里,口中连说道,公公这么辛苦传话,收一点辛苦费算什么?就当是交一个朋友吧!

见江逐流如此客气,杂役太监心中乐开了花,口中却道:“那陈总管哪里……”

江逐流笑着说道:“放心,我就说公公什么都没有收,心甘情愿地为我传话来着。”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更何况是让杂役太监往宫中带话呢?虽然说是有陈琳的面子,江逐流还是觉得这五十两银子花得不冤,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再让杂役太监带话,他恐怕会跑得更欢。

杂役太监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眉开眼笑地说道:“江大爷真是大人大量啊,让我们做小的的佩服地无话可说。陈总管在别处等候江大爷,他命小的把江大爷带过去。”

江逐流和王魁财告别,低声在他耳边嘱咐道今日这些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让王魁财勿要担忧,安心在家等候消息便是。

王魁财自然是连声答应。江逐流既然能和宫中内侍总管扯上关系,看来大哥王魁发是有救了。

半个时辰后,江逐流随杂役太监来到一座大宅深处,偏厅内,一个着身形的太监正在等候。他一见到江逐流,立刻开口言道:“江老二,老朽正要找你。”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间道

逐流实在没有想到,老太监陈琳也正要找他。那么'B么事呢?心中思忖着,江逐流口上却不怠慢,拱手说道:“江舟见过陈总管。”

陈琳挥了挥手,杂役太监知机地退出了偏厅。陈琳这才不阴不阳地对江逐流说道:“江老二,你就别和洒家客气了,坐吧。”

江逐流坐在陈琳的右首,又拱手道:“陈总管,还真是巧了。江舟正要有事找你老人家,不想陈总管也要找江舟呢!”

陈琳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涩声道:“巧什么?不是洒家要寻你,而是官家吩咐下来,让洒家寻你。”

江逐流闻言连忙道:“圣上有何吩咐?”

陈琳道:“太后下懿旨调你任山陵使承事郎之事,官家曾想阻止,奈何太后心意已决,官家也无能为力。官家又怕你到丁谓的手下后,受不了丁谓的难为做出什么傻事,所以特命洒家来送你四个字,‘委曲求全’。官家说了,来日方长,将来必有你用武之地,但是你首先要保全了自己,才能于日后成就一番功业。”

江逐流一下子愣在当场。他万没有想到,小皇帝赵祯会让陈琳来送他这么一番话。关于赵祯阻止刘太后调任他任山陵使承事郎之事,陈琳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太后心意已决,官家无能为力”,但是江逐流知道,这中间必然是一番惊心动魄地争执过程,小皇帝赵祯不知道受了太后多大的委屈,否则,他不会用“委曲求全”四个字来送给自己。

“谢陈总管传话。”江逐流缓缓说道,“陈总管,请你转告圣上,圣上的教谕江舟俱都铭记在心。来日方长,江舟将来还欲跟随圣上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也请圣上务必保重龙体。”

陈琳阴郁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他点头道:“江老二,你能体会到官家这番用心就好。韩信当日能受胯下之辱,然后才辅佐汉高祖成就一番不世功业。更何况你此去山陵使司任承事郎乃是高升,比当日韩信的胯下之辱要强之万倍。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到丁谓手下暂且受些委屈算些什么?”

江逐流谢道:“多谢陈总管教诲。”

陈琳继续说道:“江老二,你甚至可以做出依附丁谓的姿态来保全自己。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其中内情官家自然清楚,你勿要担心。”

江逐流愣了愣,道:“陈总管,这可是官家的吩咐吗?”委曲求全这四个字江逐流能够做到,他自信只要自己万般小心,丁谓等人想抓他的把柄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若要让他做出依附丁谓的姿态,这个实在让江逐流不能接受。

“这是洒家的主意,你不愿意么?”陈琳道,“江老二,目前官家势单力孤,太后和丁相几乎把官家架空。若是你能得到丁谓的信任,把他的一些举动通报给官家,官家行事之时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江逐流这才明白,老太监陈琳是让他上演一处古代版的无间道啊。这可比单单的委曲求全要难多了呢!

“陈总管,江舟尽力为之,能不能办到却不敢向你保证。”

“呵呵。”陈琳笑道:“难得江老二如此深明事理。不枉官家称呼你一声二哥。”

江逐流连忙道:“那是圣上玩笑之言,当不得真的。”

陈琳又赞道:“小江,你年纪轻轻,倒是深知这臣子之礼不可僭越的道理。这让洒家越来越喜欢你了。官家如何称呼咱们是官家的事情,我们做臣子的内心深处一定要摆对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陈琳这声小江叫得江逐流毛骨悚然,他心中说道还不如继续叫他“江老二”呢!不过陈琳这番话也让江逐流暗自警醒。他和赵祯私下里二哥长三弟短的,这时候看着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将来如果刘太后还政于赵祯,那时候难保赵祯心中没有什么芥蒂。看来以后和赵祯私下里接触时还是要注意分寸,勿要得意忘形。

“好了,官家吩咐的事情洒家都已经交代完了。”陈琳面孔又板了起来,“江老二,你急吼吼地让杂役太监传话给洒家,究竟是什么事情?”

江逐流此时已经改变了主意。鲁宗道一病,朝中少了制衡丁谓和刘太后的人,小皇帝此时处境更为艰难。泰顺号的事情他再想别的办法,总之,不能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去烦扰小皇帝赵祯。

“陈总管,也没有什么事情。”江逐流撒谎道:“江舟前日见到范仲淹范校理,他言道自从鲁相卧床不起后,他已经多日没能见道圣上了。江舟心中挂念圣上,所以特意托人找陈总管打探一下消息。”

!”陈琳点了点头道:“难得小江有这份心思。官I些低沉,身体尚好。估计年节过后,太后对官家的约束会松动一些,到时候朝臣自然可以觐见官家了。”

“还请陈总管多多劝慰官家。”

“呵呵,小江这份心意洒家一定转告给官家。”陈琳笑道,“这座宅院乃洒家小妾的居所,日后小江有什么事需要洒家转告,可以直接来这里,勿要再买通什么宫中之人,须知人多嘴杂。”

江逐流心中大奇,这陈琳乃是太监,怎么还有小妾呢?既然有小妾,想来也一定有正房妻子,这真是奇闻呢!怎么张震所录的官场秘辛不曾提到呢?

其实在宋朝宦官都可以娶妻,组织家庭生活,也可以纳妾,当然具体纳多少得视自己的俸禄多寡量体裁衣。品级高的宦官可以住在大内皇宫之外的别墅,出门也可以坐轿子,乃至朱熹老夫子曾咬牙切齿的评论说“古人置宦者,正以他绝人道后,可入宫;今却皆有妻妾,居大第,都与常人无异,这都不是。出入又乘大轿。”

这种事情在张震看来是普通不过,自然不会多废笔墨去记录这些,所以在江逐流听来,就成了稀罕之事了。

告辞出了陈琳的别院,江逐流心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首要问题当然是要先解决泰顺号的事情。王魁发被关入监牢,一定会吃很多苦头,他诺大年龄,一个经受不住,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让江逐流良心上怎么能安宁?江逐流来到宋朝后,王魁发是第一个赏识他的伯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还有就是小皇帝赵祯交代的委曲求全,怎么去做呢?他即使想委曲求全,到丁谓手下上演一处北宋版本的无间道,可是怎么才能让丁谓信任他呢?

江逐流思量了半天,忽然间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通常情况下,丁谓不会平白无故地相信江逐流会依附投靠他。可是假如江逐流有难处去求丁谓解决,那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拿眼下来说,解决泰顺号的事情非丁谓和钱惟演这样的权臣不可。既然这样,江逐流就拿泰顺号的事情去求丁谓解决。这样不但能骗取丁谓的信任,还能解决泰顺号的问题,把王魁发老爷子给救出大牢,这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可是现在江逐流要想见到丁谓也不容易。丁谓和雷允恭都不在山陵使司衙门内,他们对江逐流避而不见,目的就是要给江逐流一个下马威。那么要想见到丁谓,只有到丁谓的府邸了。

主意打定之后,江逐流回到王魁财的住处。

王魁财正焦急万分,看见江逐流回来,不由得大喜过望:“江贤侄,事情可有眉目?”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王伯父,小侄倒是寻找到一条门路,只是需要王伯父破费一些。”

王魁财道:“只要能把大哥救出来,即使把整个泰顺号卖了都无妨。贤侄有什么吩咐只管讲来。”

江逐流道:“王伯父,你速速在汴梁买下一处环境优雅的上好院落,然后把房契给我。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小侄了。”

王魁财忙道:“泰顺号在东榆林巷有一处临水的三进院落,环境雅致,面积颇大,不知道合不合贤侄的心意。”

江逐流道:“还请伯父领小侄前去观看。”

当下王魁财领着江逐流到东榆林巷那处院子。江逐流见里面雕梁画柱、飞穹悬檐,装饰的富丽堂皇又不失雅致。尤其是后面有一座花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一副江南风光。江逐流心道,这座院落送给丁谓他应该会满意。

于是江逐流让王魁财把房契交给他,又拿了几十锭纹银,然后让王魁财等候消息。

江逐流离开王魁财后,先回驿馆安歇

到了傍晚,江逐流拿了几锭纹银,用红纸把房契封好,起身奔往丁谓的宰相府邸。距离年节只有三日,丁谓即使再忙碌,这时也该回到府里了。

到了丁谓的府邸面前,不出所料,江逐流果然被门房拦下。宰相门房七品官嘛!江逐流早有准备,塞了两锭纹银到门房的手中。当时流通的都是铜钱,银锭子属于硬通货,极为罕见,门房收了江逐流的银锭子之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江逐流客气有加。

“哎呀,江大人,你还真是来巧了呢!我家相爷刚刚回来,你稍候片刻,小的这就为你去通报。”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府夜宴

夫不大,门房转了回来。

“江大人,我家相爷有请。”

江逐流微微一笑,暗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今皆然也!

江逐流曾经来过丁府,熟门熟路地跟着门房来到了丁谓的书房。门房通报一声,把江逐流请进书房,然后躬身退下。

丁谓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一张雷公脸阴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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