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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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战国做皇帝-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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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无粮之恐慌,饥饿之恐慌,将死之恐慌,已开始在秦军中迅地蔓延开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名将之乱

恐慌,武安君白起心底已是渐觉恐慌。弥漫在秦军士卒中的那种绝望的恐慌,已被武安君白起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知不觉地白起竟然被这股子恐慌所感染了。

连日来,发霉的粮食、兽骨、马匹已经基本吃光,只有树皮、草根果腹了。被饥饿、恐慌不停折磨的白起,已是有些撑不住了。此时的白起竟是几乎瘦成了一支人干,颧骨高耸的四方大脸,两支眼窝陷得黑洞一般可怕,乱蓬蓬的胡须,连着乱蓬蓬的长发,毫无章法地支楞开来,昔日紧身合体的战袍甲胄,如今竟空荡荡地架在身上。

曾几何时,最是讲究尊严气度的、一个威震列国的战神,如今竟是被赵括死困得面目全非了然则,饶是如此,武安君白起依旧在终日奔忙,那恐慌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绝不轻易流露于人前。白起忍着心头一阵阵的煎熬,迈着沉重的双腿,四处查看军情、抚恤伤兵、分配军食,竟是没有片刻歇息,那虚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那夜,约莫三更时分,巡营结束回到狼山中军幕府大帐后,疲累交加的武安君白起,心底仍是久久不能平静,自大军威逼上党以来,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竟是历历在目。

然则,越是往深处想,武安君白起越是心惊,待想通前后的环节后,白起竟是默然愣怔了半晌,在那刹那间,他满腹之韬略,仿佛被生生抽空了一般。白起愣怔了,惊讶了,心下大觉不可思议。因了,那最后得出之结论,让纵横战国数十年、未逢一败的武安君白起竟是不敢相信。

“天赋奇才,天赋奇才老天,此战,真乃天意乎?”稍后,武安君白起竟是仰天轻声长叹,那叹息声里满是英雄末路之无奈。白起之所以做此叹息,乃是他竟然发觉:他统帅之秦军,竟是一步步走进了赵括布下的陷阱,而不自知。亏得他还是战无不胜、威震列国之名将,惭愧乎

自上党对峙,赵括提出以攻对攻之方略,利用秦国散布之谣言,顺利地登上了统帅之位,攫取了统帅五十万赵军之权。随后,便将计就计,连破白起诱敌深入、以重制轻、分割包围之战术,并神出鬼没地烧了野王粮仓,绝了秦军之粮道生命线。

先不说那大杀器,单说如此惊天大手笔,绝对不是一时灵光闪现,也不是一两年内所能筹划得出来。在白起看来,赵括至少,需经三年以上之苦心谋划。

“老夫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将赵军诱至老马岭下,便可步步深入、分割包围,断其粮道,再一举歼之了嘿嘿——没想到年年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竟然懵懂地钻进了赵括小儿早就筹划好的铁桶阵中,悲乎?”武安君白起苦笑着摇了摇苍老的头颅,竟是一声苦笑。

然则,事已至此,布下巨石圆阵坚守待援已是上佳之方略,纵然悔之晚矣,武安君白起却又能如何。目下,最让他时时刻刻在心、又大为头疼的,便是两件事:一是如何妥善处置越来越多的军食纠纷,二是如何透过铁桶阵、搜集越来越渺茫的援军消息。

此时,秦军之“军食”越来越少。老马岭已被掘地三尺,那一颗颗大树被剥光了皮,光溜溜地矗在山上,即使是树皮草根也是所剩不多了。哪怕是见到一块榆树皮,秦军士卒们双眼中都能放出贪婪的绿光来。

军食越来越少,那纠葛便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饥饿,让昔日情同手足的战场兄弟,竟大为生分了,甚至不仅仅是生分,而是剑拔弩张、刀兵相向了。

秦军各营、各队之士卒,常常为了一片挖掘出来的草根山药,而争得你死我活,甚至连都尉、将军们都被卷了进去。每次处理此等纠葛,都让武安君白起心惊肉跳、费尽心力。软硬兼施平息一场场纠葛后,便是又一场场纠葛不得阻挡地冒了出来。回到中军行辕,白起犹是唏嘘不已。

但最让白起揪心的,还是援军无望,望眼欲穿的秦王援军就是遥遥无期了。乔装的秘密斥候,派出了一拨又一拨,虽然能幸运突破铁桶阵回来的不多,但零星消息毕竟还是有的。然则,无消息还好,这每次听到的消息,都着实让武安君白起心惊一次、心凉一场。

秦国被困上党,秦昭王赢稷、应侯范雎已是心急如焚。此秦赵大决之战,不仅仅干系到秦赵两大强国未来之气运,更干系到秦国君臣宏图霸业之理想。此战若败,那结局如何,秦国君臣简直不敢想象。

若要派军救援,便只有抽调各处关隘之守军了。然则,列国虎视眈眈,那关隘之守军又岂可轻动,必得邦交之援奥也。这些日子里,应侯范雎马不停蹄,接连派出了数路密使,分别前往楚国、魏国、齐国——这山东三大强国。谁知秦国特使却是处处受挫,处处受人白眼,甚至被三大强国之君臣冷言冷语地侮辱。

自诩为邦交大才、胸怀大志的应侯范雎竟是无计可施了。听到一路路密使之回报,那应侯范雎之暴脾气是发作了一次又一次,竟是愤怒地连大国丞相之体统仪态也顾不得了。

齐国本为秦国连横首选之国,这些年来那君王后、后胜不知受了秦国多少好处,那黄金珠宝、胡姬美人,已是数都数不过来。然则,这齐国的两位实际最高掌权者,却似吃肉不吐骨头一般狠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竟是将秦国特使好一番奚落。看模样,竟是想痛打落水狗了。

魏国丞相后胜竟是难得地大义凛然,当朝手指秦国特使连声斥骂。眼看着上党秦军败局已定,眼看着秦国即将因败而衰,那后胜彻底没了顾忌,嚣张了起来,甚至骂出了范雎无耻小人、助纣为虐之辞。信陵君魏无忌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来眼看着魏国之国土一块块被秦国侵吞,信陵君对秦国恨之入骨。此番,丞相后胜、信陵君魏无忌竟是难得地站到了一起。魏国之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再说楚国那头,其君臣那无情回绝交好之议之话音里,竟是一丝阴毒。楚王芈完更是将秦国提议结盟之国书一把猛惯于地,望着秦国特使连声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楚王的意思很清楚,若是秦国胆敢抽调接壤楚国关隘之军,楚国便要大张旗鼓地进军以夺回失地了。这些年来,受秦国之害最苦的,便是楚、魏两国了。甚至较之魏国,楚国更为悲惨,丢城失地不说,更是被秦军逼得连连迁都,甚至那楚怀王秦国之计冤死在咸阳。悲乎?

无论秦国特使如何纠缠,无论是财货美色利诱,无论是狡猾许诺蛊惑,还是声色俱厉地威胁,竟是全然失去了效果。楚国、魏国、齐国,这山东三大国竟是一反常态地强硬了起来,其君臣一个个变得油盐不进、强横无比。

因了上将军赵括之前期谋划,秦国应侯范雎利诱、威胁邦交之策,竟是空前地失灵了。

最后,只有应侯范雎派往燕国之密使,日子还算好过些。范雎本是不想往燕国派出特使的,但是方寸大乱的他,此时只能是死马权当活马医了。没想到平日里秦国君臣最瞧不上之燕国,此番竟是大作慷慨之状,表示愿意出兵夹击赵国。但是,因顾忌其他诸侯,更是顾忌赵军之反扑,燕国却是雷声大雨点终于,燕国又让应侯范雎失望了。

远交近攻,此乃应侯范雎之长策大谋也在这大战最后关头,在这秦军生死存亡之际,已是宣告如脆弱肥皂泡般地破灭了。范雎百思不得其解,苦恼得如同怨妇一般,连日在府中咆哮,竟是没脸再去见秦王了。

应侯范雎失望,秦王无奈,武安君白起更是绝望了。

应侯范雎束手无策,秦昭王心下凄惶,那武安君白起更是几近绝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邦国无恒交,惟利是图耳武安君白起大半生征战沙场、无往不利,杀得列国胆寒心惊,何曾过多考虑过如此等等浅显之言。寻常时日,武安君白起大为蔑视的诸般谚语格言,此刻都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心中竟如鼎沸般百味俱出。蓦然之间,武安君白起竟打了一个冷颤,这大热天里白起觉得身上一阵阵寒意袭来,那寒意自心底透出,渐渐发散、扩张,将其疲惫不堪的身体徐徐包裹了起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白起最瞧不上的儒生之言,此时竟是忽地涌上心头。白起大半生杀人如麻,为秦国拓地千里,何曾信过如此迂腐之言,白起信奉的是军力,信奉的强军过处、望风披靡,没想到今日响起这话,竟是别有一番凉飕飕的滋味在心头。

白起身子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微微颤抖着,牙齿“咯咯咯——”地打着架,断断续续地喃喃道:“我大秦我秦军这些年来强盛之极谁人胆敢小视然杀孽过多仇敌过多真失道寡助了吗?”

念及此处,心力憔悴、饥饿折磨的武安君白起,那身子竟是如同寒风中枯叶一般摇晃了起来。白起咬着牙,试着努力地撑住身子,奈何身子却是瘫软地没了一丝力气,撑住案头的手臂一歪,竟是瘫倒在了帅案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人间惨剧

大军被困、断粮、援军无望、恐慌难平,一个个看似无法战胜的挑战摆在眼前,那一贯意志如铁石般坚强的武安君白起,终于撑持不住地昏倒在了帅案上。

昏倒的白起,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没了一丝光亮,顷刻间却又觉得心头恬静无比,全没了那种战败之危之压迫。一丝意识尚存的武安君白起心想:莫非,本君这就是死了不成?

“武安君醒醒——醒醒啊——”隐隐约约间,白起听着耳畔一阵带着哭腔的焦急呼唤,他想睁开双眼,奈何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铁片一般,努力了几次,却是张不开眼来。

过了不知多久,武安君白起方才幽幽醒转过来。待徐徐睁开双眼,白起只见面前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正是终日服侍他的少年军仆白方。不过,此时军仆白方那饿得浮肿的面庞上,没了往日的恭谨,已经满是脏兮兮、花呼呼的泪痕,和满脸的惶急。少年军仆白方见武安君白起醒来,登时破涕为笑,摸了两把眼泪,赶紧转身至帐外,稍后便端来了一个青铜簋,向武安君白起问道:“武安君,你一整日没吃饭了。”

武安君白起闻言,张了张扁阔的大嘴,却是声音沙哑地完全变了腔调般问道:“白方呀——老夫问你,方才,没有惊动旁人吧?”

听到武安君白起问话,那少年军仆白方抹着眼泪,身子颤抖着点了点头,哽咽着言道:“武安君安心白方晓得厉害白方未大声哭泣,军帐未放外人进来”

白起见状,便心下略觉安定。他身为秦军之统帅,乃大军之灵魂也。若是昏倒之坏消息传播开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主帅昏倒,头脑早就饿得昏的秦军士卒若是得知,那恐慌还不立马升级,立马便要溃散了。

这白方,原本乃白起收养之孤儿,还是战死秦军士卒留下之孤儿。此孤儿之生身父亲本为一奴隶,并无姓氏,被武安君白起救下后,便随了白起之姓氏,并取名曰方。自去岁白起秘密入军以来,这白方便一直跟随在白起身边,照料白起之饮食起居。

眼见着白方年纪便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白起心头大觉欣慰。然则,此时白起心头乱成了一团糟,却也没了夸赞白方之心情。

便在那时,武安君白起颤巍巍地撑起了身子,看着帅案之上摆放着一只青铜簋,那掀开了盖子的青铜簋中却只有拳头大一块焦黑的干肉、一块烤得焦黄的芋根,旁边一只脏兮兮的陶碗中,竟是盛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乖乖——食物,这是救急之食物呀这是活命之食物呀干肉、肉汤,这还是那香喷喷诱人的肉食呀武安君白起眼神闪烁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忍不住连连咽了数口唾沫。食物之香味太过诱人,以前吃惯了肉食的武安君白起,竟是觉得这香味胜过了以前所吃之种种肉食。

一时间,武安君白起连连抽着鼻子,在食物面前,竟是抵受不住地失态了。白起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看着眼前的干肉、芋根和肉汤,竟是没有舍得下口。

虽然武安君白起心头已是凄凉地近乎绝望了,但是那身体的本能却是抵挡不住,人毕竟还是要吃食物的,纵然强悍如武安君白起者,在食物面前仍是不得不露出了本能。“嘿嘿——”武安君白起强自定了定心神,便罕见地笑了,向着那侍立在一旁的少年军仆道:“唉——白方呀你跟着本君真是苦了你了老夫若是记得不错,你今年还只有十六岁吧看你这摸样,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却饿得都皮包骨头了。来,你吃了它吧”那少年军仆听着白起贴心之言,便是难受地哽咽了,他慌乱地摆了摆那饿得精瘦的长手,便带着哭腔言道:“武安君,这如何使得?武安君再不吃些东西,若是真的饿出个好歹来,我还能活得下去么。武安君,您就吃了吧”武安君白起闻言,那对三角眼中竟是寒光一闪,大手轻拍着案头便佯装怒道:“如何使不得?白方孩儿,来就在这里坐下吃军令此乃老夫之军令。你若是不吃,老夫便要治你违令之罪吃”“武安君”那少年军仆白方身子颤抖着,便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武安君……你是三军司命孩儿我这等军仆纵是活活饿死,也不能夺武安君之军食啊”“你那好,我俩人各一半。你若不吃,老夫我也不吃送于他人便是了”武安君白起锵然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咔嚓嚓将干肉、芋根一切两半,又唤人送来一个陶碗,将那香喷喷的肉汤分作两碗,便道,“白方,来吃吧吃吧”那少年军仆白方见状已是无奈,此时,他心头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般难受,他哭着吃着,便将眼泪和着干肉、芋根、肉汤一并吞吃而下。那少年军仆白方,一时间只觉口齿中一股子奇异之幽香袭来。他忍不住叹道:“香,真香呀——”

人在饥饿时,不管吃什么食物都会觉得香甜味美无比。但白方所言之香,乃是真的香。那奇异的香味,不是干肉、芋根之香,乃是那碗以草蛇熬制肉汤之香。

今日白间随着一帮军吏上山挖掘草根之时,白方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一次掘出了一个不的蛇洞,生生掏出来十余条草色的蛇来。军吏们抓到草蛇便是欣喜若狂,当下便架起火烤了起来。烤熟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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