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全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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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全译本)-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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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万人中只有一对儿的罕见之合?”
  “就是说在性方面很合拍。”
  凛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身紧贴着他说:
  “那我们呢?”
  “当然是几万人中的那一对儿啰。”
  爱情当然不可缺少精神上的联结,但肉体方面是否合拍也很重要。甚至会有精神上的联结并不那么紧密,肉体上由于十分迷恋而无法分开的。
  “这种事一开始没办法知道吧?”
  “从外表很难判断。”
  “和不合拍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一种不幸。”
  凛子自语道,似乎在发泄对丈夫的不满。
  “不合的话,一般人都怎么办呢?”
  “有点不满的话,有的人忍耐,也有的人以为本来就是这样的。”

冬瀑(17)
“看来还是不知道为好啊。”
  “也不能那么说……”
  “我真不幸啊,是你教给我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喂,别瞎说噢。”
  突然的风云变幻使久木感到惶惑,凛子接着说:
  “这种事跟谁也没法说呀。”
  因性方面的不满足而合不来的夫妇,对别人难于启齿,最多说些“不能控制自己”或“太多情”等等来掩饰。
  “我真羡慕性方面合拍的夫妇,要是能那样我就别无所求了,可是我却跟别人合得来……”
  久木也深有同感,所以完全了解凛子的苦衷。
  “不过夫妻一般也很难合得来,咱们遇上了彼此这么合得来的人,多幸运啊。”
  现在也只能这么说说相互安慰了。
  看了下表,过了十一点了。
  偶然谈起阿部定的事,没想到说了这么长时间。
  外面的大风仍在猛烈地刮着,雪停了,明天可以回东京了。虽说还没定具体什么时候回去,但十点久木要去公司,明天必须早起。
  久木翻了个身,打算睡觉,凛子却从他背后靠过来,把手伸向他的两腿之间。
  久木轻轻按住她的手说:
  “该睡了。”
  “就摸摸,可以吧!”
  在讲阿部定的故事之前就已经翻云覆雨了一番,久木已没有力气再回应。
  久木任凭那柔软的手抚弄了一会儿,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那个吉藏床上功夫不错吧?”
  久木意识到凛子是在拿他和吉藏进行比较,便照书上说的答道:
  “确实很有两手,他不仅精力过人,而且,能长时间控制自己使女人满足。阿部定说他是她所知道的男人里最棒的。”
  “就为了这个把那东西割下来的?”
  “当刑警问她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切下来时,她交代说‘它是我最喜爱的宝贝,不割去的话,给他清洁尸体的时候,他老婆就得碰它’,阿部定不想让任何人触摸它。而且还说,他的身子虽然留在了旅馆,但是只要把它带在身上,就觉得是和吉藏在一起,不会感到孤单的。”
  “她真够坦率的。”
  “至于为什么用血写‘定吉二人’那几个字,她说‘把他杀了的话,就会觉得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她想把这个告诉大家,就写了各人名字中的一个字。”
  “你是在哪儿看到这些的?”
  “检察官的调查笔录里写得清清楚楚。”
  “我想看看。”
  “回去以后我拿给你看。”
  久木说完,由着凛子继续抚弄,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夜里,久木梦见了阿部定。
  好像是从日光返回的时候吧,久木坐电车回到浅草后,阿部定站在通向商店街的入口看着自己。她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肤色白皙,风韵犹存。自己正看得入迷,她忽然消失在人群中了。
  凛子也梦见了阿部定,听说有个像阿部定一样的女人,许多人在围观她,自己也挤过去看热闹,结果被警察赶开了。
  两人同时梦见同一个人是很少见的,但久木梦见她在浅草这种热闹的地方,并不是偶然的。他曾听一位老编辑讲过,战后不久,阿部定在浅草附近开了一个小小的料理店,虽然上了点年纪,仍然很漂亮,风韵不减当年。可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她受不了人们好奇的目光,不久离开了浅草,音信皆无了。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多大年纪了?”
  昭和十一年她三十一岁,应该九十岁左右吧。
  “那么也许还活着呢。”
  从编纂昭和史的角度上说,久木很想见上她一面问一问,可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本人不愿抛头露面,就不好强求。再说,她的心情都完全反映在警方调查记录上了。”

冬瀑(18)
久木说完,像要摆脱阿部定的话题似的,站了起来,穿上睡衣,打开了凉台的窗帘。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已经停了,中禅寺湖以及周围银装素裹的雪景,在阳光的辉映下,耀眼夺目。
  “你来看。”
  昨天在知道回不去后,一晚上自己和凛子都沉浸在阿部定的阴郁的故事里,现在面对这大自然的良辰美景,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
  两人看得入了神,这时女招待进来了。
  “早上好。车已经开通了。”
  昨晚那么担心道路不通,一心想回去,现在听说车通了,反而懒得动了,甚至希望老不通车才好呢。
  这种内心的摇摆不定,就是因为一想到该回去了,即将面对忧郁现实的沉重心情便压在了他们身上的缘故。
  久木心想,回东京之后,是去参加会议呢,还是下午再去呢?还有,怎么对妻子解释呢?凛子的烦恼更多,没出席婚礼,又多在外面住了一晚,怎么跟丈夫交代呢?
  尽管都知道彼此的心情,却不想触及,因为他们非常清楚面临着多么严峻的局面。
  他们在忐忑不安中吃完早饭,九点出发,坐出租车下了山,乘上了电车,到东京时快中午了。
  久木估计赶不上上午的会,就在上车前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是有点感冒,不能参加会了,可是还没敢给妻子那边打电话。凛子也和他一样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上午十一点半到浅草后,两人都不想马上就分手,就去一家荞面馆吃了午饭,吃完饭有十二点多了。
  现在去公司,还算上半天班,久木站在大街上犹豫不决起来。
  “你马上回家吗?”
  “你呢?”
  凛子反问道,久木见她神色有些不安,就提议说:
  “咱们去涩谷吧。”
  现在去他们的住所,就会一直待到晚上不回家,那样情况会更加恶化的。
  明知如此,久木还是这么提议,凛子立即表示同意。
  坐上出租车,久木轻轻地握住了凛子的手说:
  “咱们快赶上阿部定和吉藏了。”
  两人心里都清楚,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后,下一步会做什么。
  从浅草到涩谷用了快一个钟头。他们一进屋便一起倒在了床上。
  虽说不算出远门,然而旅行归来的安心感和疲倦使他们依偎着昏昏入睡。在熟悉的床上相互拥抱入睡,感觉特别的舒服。
  等他们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窗帘把外头的亮光遮得严严实实的,屋里很黑,相互耳鬓厮磨间又勾起了欲望,只是没有昨夜那般激情燃烧。久木不经意地触到凛子的*,便轻柔地爱抚起来,凛子在这种反复刺激下渐渐兴奋,也握住久木的东西爱玩着。就这样不断地反复着,直至双方都再不能忍受而结合在一起。
  无论公司还是家庭都早已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不,应该说是为了忘掉这些,他们才耗尽所剩无几的力气耽溺于快乐的。事毕之后,他们再度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六点多了,天色已黑。凛子用现成的东西做了顿简单的晚饭,两人还喝了点啤酒。
  他们边看电视边聊天,谁也不提回家这一关键的事。吃完饭,又不自觉地搂在了一起。
  并不是非要激烈地寻求什么,只是卿卿我我地相互抚爱对方,不分白天黑夜地享受着愉快的时光。此时此刻,久木脑子里仍不时地闪过该回去了的念头。
  十点时,久木去了趟厕所回来,问凛子:
  “怎么办?”
  这简单一问,凛子立刻明白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你呢?”
  两人又重复了一遍白天在浅草时的对话。
  “我也想这么待下去,可是不回去不行啊。”
  到了这个关头,久木也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这句话。
  对于陷入情爱深渊的恋人来说,没有比分别更让他们难受和寂寞的了。
  凛子坐在镜前梳妆,脸色苍白。沐浴打扮后仍消除不了和男人极尽欢爱后的余韵。久木也一样,穿戴得整整齐齐,却是一脸的倦容。
  好容易一切准备停当,凛子穿上黑色高领毛衣、酒红色短大衣,正要戴上灰色帽子,久木突然双手把凛子搂到怀里。
  现在已无须再说什么,久木只想一直用力抱紧她。
  即便凛子的丈夫会恼羞成怒地责骂她,甚至打她,久木也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一关,再继续见面。
  凛子也察觉到久木的意愿。
  “我走了……”
  凛子费力地说出了这句话,突然怯懦地掉过脸去,眼里噙满了泪水。
  她还是感到不安吧?久木想着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
  “有什么事给我来电话,今晚我不睡觉。”
  久木回家后也同样面临着难题。一直对他相当宽容的妻子,今天晚上也许会和他吵闹的,但是,无论如何久木都要遵守和凛子的约定。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伤心……”
  久木的话使凛子的心情好了一些,又补了补妆,戴好帽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走出了房间。
  十点以后,楼道里静悄悄的。两人乘电梯下了楼,来到大街上。
  坐一辆车的话,又会难舍难分的,于是分别叫了车子,上车之前两人紧紧握了手。
  “记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凛子点点头,先上了车,目送汽车尾灯渐渐远去,久木自己也坐进车里闭上了眼睛。绵长而奢华的情爱之宴,终于曲终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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