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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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意浓-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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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地面,紧紧地拧着眉头,慢慢跨了进去。心里还是有一丝恐慌的,她不知道里面的五小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被烧死了,还是被烧伤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二夫人想要的结果。

但是,令她感到失望的是,她走到了院子中央,还是没有看到五小姐陈宝珠的影子。

难道这五小姐会遁地不成?刁妈妈费解地想着。

就在这时,一丛被烟熏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蔷薇花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刁妈妈,你终于来了。”

刁妈妈吓了一大跳,忙抬头看过去。见面前不远处,五小姐陈宝珠亭亭玉立于花丛之后,浑身上下干净整洁,哪里有置身火海之中的狼狈样子?!

再看看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清鸳与紫兰,头发衣着皆干净不已,根本就没有一丝被烟火熏过的样子!

这下,刁妈妈迷茫了。

“你们……”刁妈妈指着面前的三个人,话都说得不流畅了,“你们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这一切,是不是太诡异了?

她感到脊背处一股寒气升起。

“刁妈妈,你是怎么了?我是五小姐啊。”陈宝珠自花丛走了出来,仔细地看了刁妈妈一眼,“妈妈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刁妈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陈宝珠笑得灿烂,“刁妈妈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刁妈妈这下终于相信,面前这位五小姐非但没事,而且,居然一点也不受烟火的影响,仿佛她不在现场一般!

这真是太奇怪了!

刁妈妈被取笑一番,不由恼羞成怒,喝斥道:“五小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火烧西院,你不想活了不是?”转过头来,对于身旁的仆妇喝道:“你们还杵着干什么,不知道叫你们来做什么的吗?”

那几名仆妇马上如狼如虎般扑将上来,就要将陈宝珠拿下。

就在此时,只见一阵白色的什么东西撒在她们面前,她们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前一花,顿时眼珠上翻,“扑通”几声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刁妈妈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正要呼救。还未等到她叫出声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同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哥

明晃晃的匕首就在自己的脖颈处,只要自己稍微乱动一下,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刁妈妈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敢再动,嗫嗫道:“我不动,我不会动的,你千万不要用力,千万不要用力。”

陈宝珠也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本来,她是想好好与刁妈妈说说话的,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她抬头朝那人看去。见他身形挺拔,穿着奇特,应该不是中原服饰,反倒像西蒙那边的多一些。再看脸上,却并不是西蒙人所特有的长相,似乎线条更为柔和一些,像中原人多一些。

是一张十足十俊美的中原人的脸庞,一道巨大的疤痕横贯脸庞而过。很奇怪的是,这道疤痕似乎并没有给他的容颜减分,反而在俊秀中显出一丝男儿的粗犷气概,别有一番味道。

陈宝珠忽然想起“绝代双骄”里的小鱼儿。

当然,面前的这个人不会是小鱼儿,但却是与她有莫大关系的人。她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人,感到眼眶一阵热浪冲出,终于叫了声:“大哥!”

面前这人,正是她遍寻不着的大哥陈宗纶。

或者是,此人也是叫做“哈奇”的西蒙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紫兰与清鸳对望了一眼,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齐齐朝着那名男子看过去。

大老爷家的大公子,不是听说于三年前葬身火海了吗?顺天府尹的尸检结果都出来了,确认本人已亡,怎么这会子又多出一个大公子来呢?

而刁妈妈闻言之后,仿佛被大锤重重击了一锤。顿时面如死灰。

看起来自二小姐口中说出的消息是真的,大公子果然没有死。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那个人就真实地矗立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还握着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刁妈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起头来,对面前的这名男子看了又看。

记忆中的大公子的样子,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公子得自大老爷的遗传,生得极为俊美,酷似大老爷。但是比大老爷还要好看。

刁妈妈一边循着往昔的记忆,一边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名男子。虽说脸上多出一道疤痕,但是脸庞轮廓清晰,果然有昔日大老爷的影子。

刁妈妈的心凉了半截。

大公子没死,也就等于说,当年的全盘计划已被他全部知晓。这对于刁妈妈等人来说,无异于晴空霹雳。她隐约预感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陈宗纶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陈宝珠,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大哥,果然是你!”陈宝珠激动地奔了过去。

果然是他的大哥!她一直坚信那个叫做“哈奇”的人就是她的大哥,她与之生活了整整五年的大哥。多年的相处,她们彼此已经太熟悉,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这一点,别人即便是如何冒名顶替,也代替不了的。

久别重逢,她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虽说他们上段时间也见过面,但是陈宗纶的态度极为冷淡,并且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亲妹妹的样子。让陈宝珠很是伤心。

陈宝珠坚定地相信她的大哥一定会记起自己来的,因为他们是亲人,有着血融于水的亲情。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失忆事件,他的大哥不认她肯定有他的苦衷的。

陈宝珠在陈宗纶的面前站定。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大哥:“大哥,你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

想到宁氏一身伤痕,苦盼着与亲人重逢的样子,还有由于大哥的“死”,宁氏的眼睛都几乎哭瞎了,要不是还惦记着她这个女儿的话。想必宁氏根本就不想再苟活于这个世上。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一阵心酸。不管怎么样,大哥还活着,这就是老天赐给她们陈家最后的礼物。人活着比什么都好,陈宝珠并不期待索取回自己以前的一切,但至少自己的亲人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这才是对自己,对宁氏最大的安慰。

看着陈宝珠,陈宗纶也有些动容:“珠儿,上次相遇,大哥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是有原因的,你不会怪大哥吧?”

陈宝珠的眼中迅速蓄了泪,她努力笑着说道:“当然不会了,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不会不认我的。当时我都已经想到了,大哥故意不认我,一定是为了保护我,我只要安心等着,大哥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陈宗纶伸出手来,抚了一下妹妹乌黑的青丝:“珠儿,从小到大,你总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也是最懂事的一个。”

想到一家人惨死,如今只剩得自己与妹妹还活着,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陈宝珠怎能猜不出他在伤感什么,忙道:“大哥,你先别难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娘还活着呢,我待会就带你去见她!”

“什么?!”陈宗纶震惊无比,“珠儿,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娘并没有死,她还活着?”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

三年前,他身中多刀,在贴身小厮的顶替下,死里逃生,逃出了那场大火的包围。后来,得到来自西蒙的好心人的救助,并学得一身好武艺。这些年来,他与西蒙人一起,以卖艺作掩护,帮他们在中原搜寻西蒙公主的下落,可惜这些年来,一无所获。

说起那个西蒙公主,竟然就是他为之赎身的那个歌伎坊的小姑娘!

三年前,他把那个小姑娘与她的同伴赎了出来,安置到了府里。不想那个夜晚,大火吞噬了陈府,几十条人命死于非命。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逃身后,第一个就是冲到那个小姑娘的房间,掩饰她与她的同伴逃走,他是一直把她们二人安全送出府的。一路上,不断有蒙面黑衣人追杀他们,到最后,他让她们躲到一个看起来较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只身与数十个黑衣人搏斗。幸好他平日里学了些功夫,尽管不精,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身上被砍了数十刀,最后一刀砍在脸上,然后他就昏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隐约看到有人朝他这边跑来。后来他才知道,他很幸运,遇到了西蒙的商队,那支商队是西蒙最大的商队,配有专职的镖师,是那些镖师救下了他。

他被救到了西蒙,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后来他拜了师,学得了一身好武功。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报应

(新春快乐!)

找他的人是有西蒙国王宫里的人,侍卫统领肖冰。就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替之赎身的那两个女孩子,竟然是西蒙国王的掌上明珠,洛霞公主!

再后来,他加入了肖冰的队伍,来到了中原……

陈宝珠对着大哥陈宗纶左看右看,就是舍不得把眼睛移开。

三年不见,又经历数番变故,数度徘徊在生死边缘,面前的大哥显得成熟多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愣头青了。

此时的陈宗纶, 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换之是一个成年男子的稳重气度。一个年方十八的小小伙子,眼角再没有当年的莽撞与不经世事,眉宇微拧处隐约透着这些年的沧海桑田的变化。尤其横贯于脸上的伤痕,更是提醒着人们那段不可忘却的往事。

“大哥,你的脸…… ”陈宝珠看到了大哥脸上的伤疤,只觉得一阵心痛。她记得,自家大哥以前一直是美男子,而他自己也一直以自己的俊美长相为傲的。

“很疼吗?”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了一下大哥的脸颊。那道疤痕由于年代有些久远了,不再是血红的颜色,而是有些泛白,可想而知当年那道伤口一定很深。

大哥一直是爱惜自己的容貌的,如今却有这么一大道疤痕顽固地留在脸上,大哥该是多么伤心啊。

“没事。”陈宗纶摇摇头,“能捡回条命就很不错了,哪能顾得了这些!”他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样不是更有男子汉的味道吗?”

陈宝珠微微有些愕然地看着大哥,同时觉得欣慰。大哥真的是变了,变得会自己调侃自己了。

她暗下决心,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她都一定会把大哥脸上的伤疤治好的。大不了再冒一次生命危险,再偷一次九珠连环。

她转移过话题,努力地对陈宗纶笑笑道:“大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如果娘亲知道的话,一定会开心死的。”

“娘亲真的活着吗?”陈宗纶的手微微颤抖了。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生命尤为珍惜,也知道在杀戮中存活委实不易,那是一场身心考验。每每想到那暗无天日的逃亡日子,他都能感到后怕。而自己的母亲,弱质纤纤的大家闺秀,能从那场杀戮中逃生出来。那是怎样的勇气啊。

“大哥,我不骗你,娘亲真的还活着!”陈宝珠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里泛出光来,“大哥。娘亲现在很安全。也很好。她天天都在想着你,想着想着就哭了。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的话,怕是会欢喜得要晕过去呢。”

“娘亲在哪里?”陈宗纶的语气微微颤抖着,这个坚硬的汉子,目光中已隐有泪意泛现。

刁妈妈越听越心惊。本来她们得到的消息是,前侍郎府里只逃出大公子一人。这个消息已经埋下无数的隐患,她们正竭尽所能去消除这个心腹大患。不曾想,一波未波,又平生一波。大公子不仅没死,宁氏居然也没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留一个残余就够了。居然还留了两个残余?!

刁妈妈觉得头越来越大,不行,她得把这个消息带给夫人,再寻求解决的办法!

看着面前的兄妹俩越说越起劲,似乎把自己给忘了。刁妈妈眼珠一转,她要逃走!

刁妈妈可不同于其他的妈妈,她可是参与过二夫人与二老爷当年策划的夺爵之战的,胆子比普通人大多了。她很镇静地看着自己脖颈处不过二三公分的匕首,甚者,她能够感受到匕首上逼人的寒光。

刁妈妈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自己是夺爵之战的参与者,自己的手上沾了太多太多死难者的鲜血。如今大老爷那一房的生还的人就有两个,这两个人是事件的知情者。只要他们见了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的话,不难发现这是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到时候,二夫人这一边肯定是要遭殃的了,不仅如此,还有可能牵扯出宫中的那一位。所以,不管怎么样,应该及早通知宫里的那一位,及早想出对策才对,绝不能够让整个事情再这样暴露出来,不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面前的这对兄妹看。他们正在大叙别后之情,说得动情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而且那把横在她脖子处的匕首似乎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再看看地上,那些跟着她一起来的仆妇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起来更像是吸入了迷烟。院子的门也已经关上,把院里院外隔成两个世界。

如果能够冲到院子门口处,打开大门,逃出院子,然后大喊的话,自己生还的胜算是不是更大一些呢?

东院西院是面对面分开的两个院子,如果能够冲出去的话,大大地呐喊一声,东院里都是二夫人的人,听到响动一定会冲出来救她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刁妈妈咬咬牙,这个时候,机会来了!

她看到陈五小姐朝大公子走近两步,而大公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妹妹乌黑的青丝。五小姐吸吸鼻子说:“娘亲就在……”

大公子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因为关乎他生母的藏身之处,他怎么可能会分神?

这个时候,刁妈妈使尽全身力气,猛地朝大公子撞去,同时她不忘把身子矮一下,以图躲过横在脖子处的匕首。

刁妈妈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她把每一步都计算好了,身子朝下蹲,躲闪开脖子面前的匕首,然后拼尽全身力气跑到院子门口处,一边大喊一边开门。如此一来,自己不仅能够不受匕首的胁迫,顺利逃脱,还能够通过求助引来府里其他的人,达到抓住大公子的目的。

对于府里的护卫来说,大公子就是一个贸然闯入伯宁侯府的人。伯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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