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唱的那首歌:
“在每个许下的愿望里都会有你
当你的眼神看进我心底
浮云在天边相聚
多么想与你一起飞越天荒地老的距离……”
那歌声真切似就在耳边,佳人仍在身侧,软香浓语,依旧呢喃在耳边,“阿凝,阿凝,你来了,对吗?”
这世间,除了阿凝,谁还能唱这样好听的歌声,可是他努力抬眼一看,却那一瞬间,所有的影像都化成了乌有,没有了那人的身影,他身子霍然起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底油走着一丝凄清的哀痛。
阿凝……阿凝……
我每天都在忘记你。你轻柔的声音,美丽的容颜,还有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我都在忘记
甚至想要开始遗忘,你曾那样甜甜的唤我无忧……
阿凝,没有你,原来的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什么都没有了。
在每一个昏黄的梦里,梦里的时间总觉得是长的,其实只不过一瞬间,我却以为那是天长地久。
因为梦中有你,所以我不愿醒来。
泪,毫无预料的从他的脸上滑下,他垂下的长睫如同折了翅的凤蝶,在脸颊上映下淡淡的阴影。
忽的,他痴痴的笑了,笑容绝望而悲伤,泪水,顺着他暗淡的眸中无声滑落,哀莫大于心死……
也许,这是他今生,送给阿凝最后的礼物,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让人嘶哑的呼唤消殆,“阿凝……”
终于,天亮了,夕阳落下,月华渐渐西移。
月光下,那满头的青丝变成了银发,闪烁着刺眼的碎光。
一夜之间,那三千青丝成雪。
冷肆的寒风,寂静的崖边,一个绝望的男人,从怀中摸出凤凰紫玉簪,颤巍巍的凑到唇边,淡雅清幽的熟悉清香,萦绕在鼻息间,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
也许这世上,最让人干藏寸断、醉生梦死、魂牵梦萦的东西,就是男女之情。男人空洞无神的黑眸中,仿佛藏着永世不能相见的孤寂与落寞。
他微微闭眼,脑海中想着,王母曾告诉他的话,她说,“珏,你跟随我上千万年,你是凤凰之主,何苦为了一个妖精而放弃所有?你要知道,让她复活必须重生,而重生一切重新开始,你有把握,你们会厮守终身么?”
“能!”
“可若她恨你太深,只怕会影响到来世,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是一样,珏,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悔么?”
“不悔!我只想再见夭儿!”
“可你该知道,你将自己的精魂给了她,你便再也回不去凤凰山了,更不可能涅槃重生,朱雀若是与你们一同转世,那么你将会灰飞烟灭的!”
“王母,珏欠了夭儿的,为她不悔,若不是因为我误会了她,她不会心死将自己的内丹给了裳兮!”他凤眸坚定,那种坚定让王母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一切轮回,帮他让桃夭重生。
脑海中,过去的一幕幕,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幕幕再现,想起这些事,他的心,再次碎裂,流着鲜血。这种痛苦,拼命的撕咬着他每一根神经……
风轻轻吹过,那三千白发飞舞,前世的痛,今生的悔,他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正如阿凝所说,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有几个暗影,“皇上——”
“传朕命令,命老将军在五日之内攻破漠北,若拿不到轩辕恒的人头,就拿他自己的人人头来给朕!”
星光灿烂的深夜。
元清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落中,乌发在夜风中静静的飞舞,淡淡的花香绕在她的周围,她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桃花林,重重叠叠的花朵,一片白茫茫,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洁白无暇。
元清凝坐在摇椅上,一片又一片的桃花瓣飘落在她的身上,从她身上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主子,天气凉了,进屋吧……”丫鬟悄悄的走到她身边,轻声地唤了一声。
“丫头,长君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没有!”丫鬟边说着边拂去她身上的花瓣,可她的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就像是一块沉重得石头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是么?都去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么?”
元清凝轻轻睁开眼睛,望着身旁的丫鬟,眼眸中澄澈透亮,幽黑的眼珠流动着虚无的雾气。
着如此宁静的元清凝,丫鬟猛然一阵,暗自叹息。
突然,诸葛长君急急忙忙地带着人进来了,一看那老人竟然是天机子老人,元清凝一看,笑着站起来,“老头儿,你为什么才回来?”
“我说丫头啊,我好歹也教了你武功,真是没规矩,连师傅都不叫!”天机子老头捋了捋胡子,然后轻声地说道。
元清凝想了想,才说道,“师傅!”顿了顿,继续说道,“师傅,我找到了眼睛给棠哥哥换,你帮忙吗?”
“哦?”天机子老头一听,笑了笑,“你这样,也不枉费棠儿那么为你,好了,你去把眼睛取来,我去找棠儿,要快,你知道的,眼睛不能保持多久,最多半个时辰,知道吗?”
“我知道的!”
元清凝说罢,就转身朝着关押秋裳兮的那边走去,一进去便看见了秋裳兮正在喝茶,日子嘛,倒是过得挺滋润的,一副贵妃的做派。
她真会享福,真还以为自己还是贵妃娘娘。
元清凝才一显露出身形,才一进去,看着的丫鬟惊得一声叫唤,里面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整个都愣住了,顿了顿,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
秋裳兮想,元清凝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是笛开的这。
她不过是和她长得一样罢。
顿了顿,她缓缓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元清凝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以为你是要先问我,我到底是谁呢?怎么?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笑意衬得她面上那双眼睛盈盈流光,她道,“这倒不是打紧了,要紧的是,我是来向你讨回一样东西的!”
她疑惑看我一眼。
元清凝端庄一笑:“秋裳兮,我的眼睛,你用了五年了,用得好不好?可还好用?你还满意吗?”
她猛一抬头,脸上的血色由润红至桃粉,再由桃粉至惨白,瞬间换了三个色,煞是有趣。她颤着嗓子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元清凝笑了笑,“怎么?是不是想着,我已经死了?可是不好意思,我没死成,阎王爷不收我,可是当初我放在你这里的东西,我总是惦记着,所以今日特意来取回来,你看,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
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贵妃塌的扶臂上,却没觉着似的,嘴唇哆嗦道:“你是……你真的是元清凝?”
元清凝因为担心柏景棠,然后就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是由你亲自剜还是我帮你剜?”
秋裳兮眼睛里全无神采,手紧紧绞着衣袖,张了几次口,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好半天,似哭似笑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死?”
元清凝端过旁的桌案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我没这兴趣跟你讨论这些,赶紧的,你剜,还是我来动手?”
秋裳兮腿一软,歪了下去。“我、我”地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元清凝挨过去手抚上她的眼眶子,软语道:“棠哥哥回来了,所以我很是高兴,就与他多喝了几杯,手也不太稳,大约是太抖了吧,要是我来剜的话,肯定是很痛的,你忍着点儿吧!”
元清凝手尚没下去,秋裳兮已惊恐尖叫。只见,她瞳色散乱,两只手死死抓住我的手,道:“你不能,你不能……”
元清凝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脸:“五年前你就爱扮柔弱,我时时见得你你都分外柔弱,就不能让我开开眼,看看你不柔弱时是个什么模样么?宇文拓剜我的眼睛的时候,是我给他的,不是给你的,但是秋裳兮,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没的,我虽然不晓得,但是却也心知肚明,我的眼睛,怎么被你拿去的,我们俩也心知肚明。你倒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拿回自己的眼睛,难道我那一双眼睛在你的眼眶里隔了五年,就成你自己的东西了?”
话毕,手上利索一动。秋裳兮惨嚎了一声。我靠近她耳畔:“我没有空与你啰嗦,我就要眼睛,那是我的东西!”
秋裳兮身子一抽一抽的,想是痛得紧了。此种痛苦元清凝自己也遭过,大约估摸得出来。
她痛得气都抽不出来,却硬逼着蹦了三个字:“我……决不……”
不错,总算没再同她扮柔弱,勉强硬气了一回。
元清凝抬高她满是血污的一张脸,笑了两声:“哦?绝不?你以为这还容得你?”
手底下她的身体僵了僵。继而痛苦地蜷成一团。
元清凝拿着眼睛,就赶紧离去了,也没有关她,可是才走出去,就见了长君,她将眼睛交给了长君,让长君赶紧送了过去。
正当,她也要赶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阵疾风而过,众人都感觉那阵疾风凌厉冷绝,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白影闪过,那人全身望去竟全都是白色的,元清凝静静地瞧着,却怎么都看不明白。
那人的速度极快,只是横抱起秋裳兮,便匆匆离去,一头白发在月华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而他与元清凝对视的那一秒钟,元清凝真切地看到了猩红如血的眼眸。
只是一瞬,那人便抱着秋裳兮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宇文拓,你给我出来,我知道那是你!”元清凝跑向了院子中央,向那人影消失的地方吼道,“你出来——”
“宇文拓——”
她方才看到了他,可他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他不过才二十多岁,为何头发全白了,眸也变得猩红,如同滴血般。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宇文拓,你给我出来——”
“宇文拓,你给我滚出来!”元清凝已经是有些急促了,可那人却执拗的不肯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女子叫着他的名字。
“夭儿,你是不是看错了,方才救走秋裳兮的不可能是宇文拓啊,他被并称为天下第一美男,怎会如同鬼魅?!”听到这边反应的诸葛长君,又回来,看着中央的元清凝,而后上前去轻声道。
“不,那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噗——
元清凝气急攻心,一口血未能上来,吐血昏倒。
诸葛长君急上前去,拥住了元清凝立即唤道,“夭儿,夭儿——”那人却没有给回应,随后抱起她,就向那边的院子走去。1d7hz。
而另一边,在一处,牢房中,房里的阴气十分凝重,散发着丝丝寒冷至极的气息,阴暗阴暗的,没有一丝的光亮,杂乱的稻草随意的摆放着,散发着阵阵的霉味,上面还爬满了肮脏黑乎乎的老鼠。
秋裳兮蜷缩着身子坐在最森冷里面角落,头发散乱,美丽的面容变得苍白,双手将自己的腿抱得紧紧的,目光空洞,听着老鼠吱吱的声响,她仓惶瑟缩地将自己身子往冰冷的墙壁缩了一下。
她只是呆呆注视着前方,眼眸中黑幽幽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垂下的发丝紧紧贴在她脏乱的脸颊上,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埋首在膝盖上,尽力的去回想自己和宇文拓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自己究竟得到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爱的,只有桃夭,只有她。
老鼠咯吱咯吱地在她的周围奔跑着,黑呼呼的一团爬过她的脚……
渐渐地,她闭上了眼睛,耳边不断响起宇文拓冷酷绝情的话语,霎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就像是掉入了一个冰冷的黑洞中,无法自拔。
突然——
阴冷幽暗的牢中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一排侍卫手中拿着火把,整齐的排列着,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牢中,修长绝美的影子被照在地上显得绝美无比。
宇文拓看着牢里的秋裳兮,猩红的眸子闪动着暗烈的冷光,森寒的声音,冷得让人背脊一阵发凉,“把秋裳兮带出来!”
第七章 许你不再欠我了
被侍卫带出来的秋裳兮已经憔悴的不成样了,那种脆弱的苍白让人也有些开始同情她,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以帝王生气的程度来说,秋裳兮估计是活不了!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你在阿凝身上下毒了,解药呢?”宇文拓冷冷地说道,脸上布满阴霾,眸中狠戾之色尽显。爱睍莼璩
那冷然的声音,让秋裳兮心中一阵寒颤,刺骨地凉,那种冷似乎要渗到她的骨子里般,她抬眸,眼睛却是没了,只能看着远处,去感知宇文拓的存在,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也满是悲凉。
“你是因为她的毒解药,所以才会救我?”
“不然你觉得呢?”宇文拓狠狠地说道,猩红的眼珠中瞬息蒙上一层白霜般的寒冰,散发着化不开的恨意,“如果不是因着这个原因,你觉得朕会救你?”
“哈哈哈……是呵,是我痴心妄想了”秋裳兮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那般苍凉而绝望,“宇文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是这样,那么便让秋裳兮给我垫底吧,我想我不会很寂寞的!”
“秋裳兮,你找死——”
宇文拓死死盯着笑得有些猖狂却无比凄怆的秋裳兮,清澈的眸子变得幽暗,里面仿佛盛满了阴鸷嗜血的味道,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息。
“我是找死,今日的局面是我自己犯贱,自作自受!”秋裳兮笑得绝望,却也是一脸的凄然,“谁叫我自己爱上你,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宇文拓紧紧抿紧嘴唇,略微苍白的脸依旧是寒冷如冰,凌厉的眸子闪烁着鹰般锐利的光芒,想了想,只是淡淡地吩咐道,“给朕打,若打轻了,你们便自个儿去审刑司领罚去!”
秋裳兮猛地一震,脸上流露出哀戚的神色,惨白的小脸上满是凄楚,她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感知那个男人的存在,身子猛地剧烈颤抖着,额间渗出丝丝冷汗,滴落的汗珠浸湿了垂在面颊两边的头发,冰冷的汗珠顺着乌黑的发丝流下,狼狈不堪。
亮闪闪的火把在阴暗寒冷的牢中渐渐消失,那抹身影变得格外的刺眼……
没过多久,一阵阵凄厉而撕心般的喊声从牢房中传出,每一声都凄惨无比,像是愤怒中的狂吼的狮子,显得愤怒又凄绝……
一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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