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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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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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你看今天的乌兰布通大草原多美啊,天堂怕是都没有这么透明的空气,这么清香的风。只可惜,巴特尔哥哥他,他不能够看到这一切。
  舜成支书说,建设美好生活,推动人类进步,总是要有杰出的生命付出和牺牲。巴特尔的生命获得了永恒,他会像晶亮的星星,永远被草原上的人们仰望。可是,我还是多么愿意他就是一个凡人,就站在我的身边。
  啊,我还是来给你讲他的离去吧。
  这我不敢触及的记忆。
  我的怀念中有一份深深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巴特尔。至少是我的愚蠢造成他的死。前面已经有过一次,玉凤滑脚摔倒,险些滚下山崖,是巴特尔救了她。我就该不再让妹妹去当突击队员。她年龄小,毛手毛脚的,在那么高峻的地方干活,容易惹麻烦。 。 想看书来

绿色爱情(12)
那天旧剧重演,化成悲剧。
  那是个阴云笼罩的日子。青年突击队战斗在曼陀山最陡峭的地方,是挖鱼鳞坑最后的活儿了。很难啊,完全是在岩石上凿坑。要用钢钎子把石头簪碎,一点儿一点儿从坑里捧出来。气氛丝毫没有受到劳动难度的影响。七十二擦着汗站到最高处,兴冲冲大声鼓动说:“姑娘小伙子们,加把劲儿呀,高帽子就要给陆二楞戴上了!”
  那边山坡上立刻有人回应,是赵铁柱,大喊大叫道:“七十二,高帽子已给你们糊好了,一人一顶,就等着戴吧!”
  两边都起了哄笑声。玉凤仰起脸看天,说阴得厉害了,预报说要有大雨,咱们得小心点儿。七十二正好来到跟前,就搭言说快立秋了,草原上没啥大雨了。这漫阴天干活最舒服。巴特尔停下手中镐头,放目四周,说再猛干两天,青年突击队的任务就完成了。玉凤扭头问:“鱼鳞坑挖完了,还干啥活?”巴特尔往手心吐口唾沫,继续抡起镐头:“活多了,栽树,固沙,还要修水库,够干的。”
  “只听说春天栽树,没想到秋天也能栽?”
  七十二嘻笑着抢过话:“你没想到的事多了,让你准姐夫好好讲给你听。”玉凤猫腰捡起块小石头砸过去,恨恨骂:“七十二乌鸦嘴,你当初要叫七十一,嘴巴可能就老实了。”七十二装出狼狈逃窜的样子跑开了。
  过了一霎儿,巴特尔问玉凤:“你爸还是不让你姐上山?”答说不让,但不像以前那么关着了。又问洪发根再没来?点头说没有,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巴特尔也点头:“是个明白人,也不坏。”
  “哎,我真羡慕我姐,有这么多人追求。”
  “等你长大了,也会有很多人追求你。”
  “你以为我还小啊?都快十六了!”
  七十二嘴巴又伸过来:“咋的玉凤,急着找婆家?”结果又挨了一石子。巴特尔笑:“我们玉凤找婆家,非草原上最棒的小伙子不可!”玉凤就娇嗔地伸手捶巴特尔,一边不依不饶:
  “让你跟着起哄!哪天当真成了我姐夫,看怎么刁难你!”
  每次说到这一节,玉凤就忍不住痛哭失声,她没有想到那是敬爱的巴特尔哥哥的最后时刻。她永远再不能得到他的爱护了。出事之后,玉凤的痛苦不亚于我,巴特尔是拿命换了她的命啊!
  天空中云层是怎样加厚的,雨是怎样越下越大的,玉凤想不起来了。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怎样掉队的。只记得雨点打得她老半天睁不开眼睛,等能睁开,山坡上就剩了她一人。她吓得心缩成一团,大声哭喊起来……
  是在把人们引到一块倾斜着的大石头下,清点人数时,巴特尔发现少了玉凤的。他心猛地提起。七十二焦急地左右寻看:“刚才还跟在后边呀。”也要跟着回头去找,被巴特尔按住。
  “你们谁都不要动,去多人没用。”
  稠密的雨点墙一样压下来。山坡上已开始淌小河。迈不开步子,只能一步一步艰难挪动。惊慌中的玉凤不看方向,边哭喊着边连滚带爬胡乱走。就在巴特尔终于接近的时候,她一脚踩在一块翘起的石头上,砬石松动,哗啦啦向山下滚去。脚下一空,她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晃了两晃,摔倒在地,也随着碌碌而下。
  砬石和她滚向的,是陡峭的悬崖。
  巴特尔急了,不顾一切抢过去,在玉凤坠崖前的一刹那,伸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玉凤手脚悬空定在悬崖边,一时吓昏了。
  待渐渐清醒过来,伸手抱住了旁边一块竖立的石头。巴特尔的身体却因为两脚无法踩实,而缓缓朝下滑落。
  他松开她,双手用劲,试图抠住山坡上的泥土。但泥土是湿的,山坡是滑的,用尽了全身力气,仍是阻止不了那残酷的滑落。
  随着一道闪电掠过,巴特尔像一片落叶飘坠悬崖。
  玉凤撕心裂肺的哭喊被同时响起的悲怆雷声吞噬。
  

千层浪里(1)
01
  上次我给你说,那年夏天,大的事有三桩,不对的。不止啊,镇法庭来查封曼陀北村,能说不是大事吗?那是在那场罕见的大暴雨之后了。唉,那场恶雨啊,造成的损失真是大!冲毁的耕地就不说了,把曼陀山上人们费劲巴力挖的鱼鳞坑给淤毁了一大半。这下陆显堂、何安那班人可有说的了。什么劳民伤财,劳而无功,嗐,那些坏话就不提它。
  连舜成的母亲都怀疑了,又去干活时,叹着气,说:“流汗受累地挖了那么些日子,一场大雨全给毁了。这法儿真能截住下山水?”
  她是担心儿子牵头干这件事,到头儿来法子不灵,大伙儿白出了力流了汗,吃不起乡亲们的埋怨。
  舜成宽慰她,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雨,要例外看。说:“你看被冲淤的鱼鳞坑多数是上边的,下边的没怎么损坏,说明是有用。”他爸爸点头赞成,指着山坡下一条干水沟,说:“那条沟这次没拉深拉宽,说明鱼鳞坑管用了。”
  郑义给老伴儿打气:“干吧,别人对挖山没信心,咱不能跟着。认准的道儿,咱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他们一家三口的坚定,稳住了人们的心。
  就是这时候,香女又逼上来的。那天,“松花江”沿着盘山道,轰隆隆直开到半山腰。陆显堂跟着一块儿来了。大老远女老板就嬉皮笑脸打招呼:
  “郑支书,香女又来看你了!”
  陆显堂紧几步到舜成跟前,告诉说,香女扬言,那账再不说出个道道儿来,就起诉村里。
  “舜成,你得咬个牙印儿了。”
  “她凭什么起诉村里?”
  “凭欠据上曼陀北村的公章。”香女抖着手中单据,满脸得意。
  这把舜成弄愣了,上次单据上没有公章啊?
  唉,这是何安使的坏。他和陆显堂做了个交易,他给平这笔欠账,陆显堂帮着补建村小学校的漏子。话得拉回到李占山给舜成设套儿那天。那天何安老婆跟李占山走了,得了空儿的何安就又去纠缠冉彩云。这次这家伙以为是逮了个大便宜,嘻嘻。他学巴图的声音骗彩云给开了门,进去就动手动脚。彩云存心要教训教训这家伙,在被压到身底下的时候,假意顺服,答应跟他。但说第一次不能这样,这成啥了,一点儿情趣没有。至少得喝个交杯酒吧?何安放了手。两人重新拉亮灯,就着一碟咸菜,一碟花生,喝起高粱白酒来。何安本就没有量,哪经得住彩云甜嘴蜜舌劝哄,三下两下,喝得趴在了桌子上。彩云把他背出去,放到村街旁一座积满水的粪坑前,就笑着回去了。何安在那儿睡了大半夜。醒来时,两条腿都浸在了粪坑里。
  第二天就不能上山了,于是跟陆显堂扎到了一堆。正好是愁对愁。陆显堂说香女把他盯上了,一天一趟。姓郑的小子又不认这账。哪天那婆娘真一纸诉状告了,为这事当被告,寒碜!何安点燃手中烟,吸一口,摇头叹气:
  “唉,我的憋子更大!你那事儿能想出辙儿来化解,我的,一点儿招没有!”
  “你说的是建校的事儿?”
  “铁桩这混蛋盖的房子,早不塌,晚不塌,偏这节骨眼儿上塌了!明天郑舜成出院,一准抓住这事儿做文章。这不是死憋子吗?”
  陆显堂不以为然:“我当啥呢,就这点儿事犯得上愁!教室建得质量是差点儿,但没有那天的大暴雨,那也塌不了。明摆着是自然不可抗力造成的嘛。法律都没法儿,他郑舜成能咋着?”
  “唉,校舍建成后,咱不是没找有关部门验收吗!”

千层浪里(2)
前任村支书手一摆划:“这事你甭担心。建房时村班子开过会,有记录为证。完工后虽没请有关部门验收,村班子验收了的。明天你在村务日志上补个记录,我给你签个字,就成了。”
  完了一声叹息,说:“铁桩建校这事整得确实闹心,老百姓的血汗钱啊!盖了两年多这就塌了,糟贱人!不过,有你何安在里头,有啥说的?只有咱们一起扛着!”
  听的人感动了:
  “老支书你给我何安撑了腰,扛了事儿,大丈夫知恩图报,你那点儿欠账也别再放心上,我有法儿替你消灾!”
  告诉前任支书说,村委会公章在他手上。
  02
  其实,何安完全是做贼心虚。小学校舍在暴雨中倒塌的事儿,舜成在医院里就知道了,是娅娃去看望时告诉的。一方面没伤到孩子,那房子早就被划为危房,不用了;另一方面,刘逊书记叮嘱过,不让跟陆显堂、何安搞得太僵。他出院后就没提这事儿,只是让娅娃把村部会议室变做临时教室。暴雨后,几间校舍危房塌了,没塌的成了危房,都不能用了。
  是暴雨过后上曼陀山察看鱼鳞坑的时候,刘书记嘱告的。
  那天刘书记先是肯定了刚刚开始的治山工程在此次抗洪斗争中发挥的作用,抓住时机引导人们认识生态建设的重要性。完了问舜成:“你因为村财务问题,跟陆显堂闹意见了?”
  听完回答,就表达了这个意思,说:“曼陀北村的财务确实该彻底清查,但现在不是时候,具体何时开始,由镇里牵头。个别人有怨气,也让他冲着镇里来,你们腾出手来轻装上阵,把曼陀山治理和筹建水库的事儿操持下去。”(噢,对了,就是那天定下修建神珠水库的,这等会儿再说。)
  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要讲策略,别让人际关系影响了生态治理的进程。
  可是,这大车进了石砬子,你不撞它它撞你。这不是,他们自己稳不住,跳起来找事了。那天在山上,就闹了个不欢而散。舜成要看看单据,香女不给,只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半笑不笑说,上次有没有村章,她就不操那份心了。现在她手里的欠据上,统统有曼陀北村村委会公章。“私凭文书官凭印,这道理你咋也懂。”
  舜成询问陆显堂。老家伙冷笑:“还能咋回事?村欠饭费,就是这回事!”转过身去对舜成的父母又一声冷笑:“这是我陆显堂这些年照顾你家落下的好处!挤兑下了台还不放过!”
  女老板阴阳怪气:“人啊,得给自己留后路!”
  嘴凑到舜成脸上:“郑支书,这字你到底签不签,得放个响炮啊!”
  舜成的母亲上前劝儿子:“为大伙儿的事,咱犯不上得罪人。该签就签了,又用不着咱掏腰包。”
  “妈,你不知道咋回事儿!”
  陆显堂沉下脸:“舜成,看来这字你是不打算签了!”
  “不是不签,是没权签。”
  “那你就等着法庭传票吧。”香女阴阴一笑,转身冲陆显堂一挥手:“咱们走!”
  两人气冲冲而去。
  真就去告了,没多久,镇法庭就来查封曼陀北村村委会办公室。
  唉!
  那天从山上下来,舜成立马找了何安,把我也叫上了。我们一起去了村部办公室。舜成开门见山问何会计:“老村长住院期间,村委会公章在你手上?”
  “是呀。怎么啦?”
  “你使用过吗?”
  “没有。锁在办公桌里,一直没动过。”
  “没动过,它怎么跑到我舅手里?”
  何安做起戏来,吃惊的样子急忙拉开抽屉,拿出村公章,放嘴边哈口气,在白纸上使劲摁一下,头趋前退后瞧一瞧,奇怪地说:“对啊,这是咱村的公章!这不好好在我办公桌里放着?你咋说在陆显堂手里?” 。。

千层浪里(3)
我们当时都被他给蒙了。舜成接过公章看了又看,眉头蹙起来,把白天山上的事儿说了。何安不相信:“不会吧?欠她饭店几个臭钱,至于让咱当回被告?村里欠她饭费时候多了,还没见这么六亲不认过。你看清欠据上的印章了?”
  “没错,是曼陀北村村委会的公章。”
  “噢,对了,村委会公章以前经常在陆显堂手里,说不定他早就盖上了。”
  舜成摇头,说上次香女来要账,欠据上只有他舅的签字,不见公章的。何安转过来瞅着我:“是怪啊,公章分明在我抽屉里锁着,咋回事呢?不行咱就经官,到公安局报案,让公安给查一查。”我不赞成,香女不是要起诉吗?由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情总会出头的。何安立刻附和:“还是老村长有主张!对,总会有说理的地方!”
  把公章放回锁好,何安扎起刺来,长长叹一声,拉着腔儿说:“话又说回来,陆显堂当支书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他个人的事儿,他犯得着天天到镇里请客?要我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都有离开这个位子的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舜成脸上严肃了:“何会计,你这话就不对了,乡亲们投票把咱们选上来,咱们得为乡亲负责!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送人情啊!”何安眼睛斜起,瞅着舜成:“好了好了!你郑支书有理行了不?我们都是糊涂官,就你一人儿是清官!”
  “按你何会计的意思,就糊涂庙糊涂神地混日子,当天和尚撞天钟,那样的话,群众选我们干什么?在街上胡乱抓一个算了!”
  “多大个小屁官儿啊,整天忧国忧民的样子!村委会公章在我手里搁几天,你就疑神疑鬼。你村支书是乡亲们选上的,我村财粮就是拿豆包换来的吗?!”何安大变脸,*的眼睛盯住舜成。
  见他要来歪的,我赶紧站到他们中间,喝说何安你干啥?那家伙更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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