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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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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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到灵魂的细部。
  很久以后她还能记住的,有这样一些句子:
  个人享受,成名成家,虚荣心,这些是朝圣艺术者遨游神境的大陷阱,大障碍。
  所有的寻找,走得多么多么远,都是为了回到这个地方。
  个体生命的成功必须跟奉献社会、为大众谋福利联系在一起,才能在真正意义上得以实现。
  想要赢得家乡和世界的尊重,那就得为家乡和世界的文明进步作出贡献。
  那些在茫茫沙漠上顽强生长起来的绿树才是一个人最好的纪念碑。
  它们使她欣喜,犹如莲花在心间绽放。始更深一层地理解毛泽东说的,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终解放自己。
  对于爱情,他的觉悟也不同,说现在才知道当初何以遭她拒绝,是因为,那时他注重的,更多是她的外表,而她真正的宝贵,在于灵魂的导引力量。托尔斯泰式大庄园不再是他的梦想了,他将多年的积蓄全部捐赠给了家乡的治沙事业。现在居住的这座属于西布图草原风光旅游度假村规划内建筑的蒙古包,将是他今后的栖身之所。他要将这里作为艺术创作基地,用自己的画笔描绘出家乡草原激动人心的变化,讴歌伟大的时代、伟大的人民。要召唤更多的画家到草原来,关注沙漠化治理,描画壮丽的塞漠草原风光和草原上面金子样闪光的心灵。
  说,是郑舜成使他完成心灵最后的升华。
  胡文焉点头。郑舜成是一本教科书啊,能够给每一个阅读的人以启迪。对于她,这次采访,也是一场深刻的学习。
  她有些羞愧地说,郑舜成回来那年,正好她走。略为沉默,韩愚石安慰说,人的使命不一样,你和我,这样寄心艺术的人,就是需要到远方去。走得越远,回来得才会越彻底。这就是人生有几分冷酷的哲理。

大地复活(9)
几乎都是在说自己,而小心翼翼地避开,不问及她。是怕听到不愿的消息罢?她恬然一笑,也不道破。
  告别的时候,他终忍不住,说了一句心底的话,这些年从没一刻忘记她。
  风飞扬着长发,她笑吟吟地站立着,在金蓝的天宇下,清透的空气里。
  忘记与铭记有什么区别吗?
  05
  就在胡文焉喜盈盈检看收获,初拟归程的时候,有一天,乌兰布通草原捧起洁白哈达,迎接了两拨远方来客。一拨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是随冉冉旭日升起而走进草原的,到阳光把草尖儿上的露珠儿吻干,出租车缓缓停在曼陀北村村部的院门前。一行共四人,分别是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非政府组织成员——美国华夏塞北荒漠治理基金会主席、美籍华人林尚古,美国生态与环境研究院研究员迪亚奇,美国加州华人广播电台编导、美国华夏塞北荒漠治理基金会理事谷光来,美国华人妇女联合会会长孟芷欣。
  说起来,这与陶可有关。
  因为深信中国画的艺术生命离不开母土的滋养,也因为爱情,陶可中央美院毕业后,选择了留下。于是与自己父母的天各一方成为永久的形式。她做了美丽南国西曼一所大学的教师。西曼和旧金山,从此成了亲情的两个互动点。自然,她的父母,两个根在华夏的海外老人,渐渐都成了热心全球生态环保问题的进步人士。是在一次关于遏制全球气候变暖研究讨论会议上,他们初识林尚古。
  这样的缘,因是很显然的,林尚古也是海外游子。只是比他们离根近着一枝,是从小在祖国长大,上世纪初随出国热走出国门。他曾就职于沈阳市的一家国有大企业。喜爱书法、绘画、篆刻。到海外是为求发达。历经一番艰苦拼搏,在异邦终求得社会认同,有了人们向往中的个人经济富足。却也同时跟来了心灵问题,或者叫精神危机:生命的依托究竟在哪里?拥有金钱的数额绝不能成为对自己一生的交代。
  与陶可父母的友谊,特别是见过她本人之后,林尚古的热血终于拥有了奔流的方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陶可的语言宛如雕刻刀,将乌兰布通草原和白音布通沙漠这两个词组,深深镌入他的灵魂。
  不仅是倾一己之力,他要调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炼就的所有生命能量,召唤更大力量,共同对付横卧中华北疆的“孽龙”白音布通。让环境保护成为世界共同的旗帜,呼吁人们抛开国家和地区的概念,站在全人类的高度面对防治荒漠化问题。于是,美国华夏塞北荒漠治理基金会宣告成立。“塞北”“乌兰布通”“荒漠化治理”这几个关键词,在旧金山乃至整个美国,进入人们语汇的时尚。
  在刚刚过去的,联合国确定的“世界防治荒漠化日”(6月17日),林尚古与孟芷欣在美国共同召开新闻发布会,郑重宣布,美国华人妇女联合会和美国华夏塞北荒漠治理基金会将联手组织志愿者三百人,择日赴中国塞北白音布通沙漠,栽造一期“美国华人防沙林”,计三千亩。
  他们几个是先行军,余者将于一周后赶到。
  林尚古对胡文焉说,自从听到乌兰布通这个名字,它就成了他的梦境。每每生出切肤之痛。沈阳离千柳市不足一千公里,那等于就是他的故乡。在时刻牵挂着白音布通沙漠治理的陶可及其父母面前,他汗颜羞愧。他说出了一句让胡文焉吃惊而感动的话:

大地复活(10)
“故乡是它养育的所有儿女的责任。”
  说,这是他在地球的那一边获得的感悟。
  联想韩愚石说的走得越远回来得越彻底的话,胡文焉轻轻笑了,一时间对仁慈的命运充满感恩。它知道怎样,能让自己每一个笔画的起落都恰到好处啊。
  迪亚奇此行带着科考意图。谷光来则是纯粹志愿者身份。他说自己的血液是林尚古点燃的。希望他们的行为成为感召,使得美国四百万华人都来做这件有益的事。孟芷欣认为美国华人妇女联合会此次的祖国沙漠植树行为,是最好的爱的宣言。女性行动了,那整个世界都将开始行动。
  另一拨队伍就有些浩荡了,计有千余人。是一支杂牌军,中间有城市待业青年,城市白领,民工,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等等。由南国美女白诗洛统领,踏着斜阳走近曼陀北村。
  这是爱神献给顽强土地的一首赞歌。
  白诗洛父亲病逝,她成为巨星公司合法继承人。走出哀伤的阴影,她即动手运筹增加公司新项目,成立巨星子公司——治沙公司。她大举发布招聘广告,宣扬环保理念,招揽有志于到塞外草原的广阔天地大展宏图之士加盟。优厚的待遇,光辉的前景,先进而深刻的意义,自有强大吸引力。一时间,人们如风推浪花儿汇涌而来,有在东南地区打工来自全国各地的民工;有东南本地区毕业后找不到理想工作,来此谋发展的大学生;余者为以改造生态环境为己任的记者、教师、企业白领等社会各界人士。将巨星公司重托于人,白诗洛就带领这支汇聚到绿色旗帜下来自五湖四海的队伍,雄壮地出发了。
  “让白音布通沙漠变黄成碧,成为祖国北疆一道坚不可摧的绿色长城。”是他们的口号。是白诗洛的宏愿。
  因为她深知,不把沙龙变苍龙,郑舜成的心灵就不会获得平静,也就不会有时间想到爱情。而成就这一壮举,对于此时的曼陀北村来说,缺少的不仅仅是资金,更是人力。
  斯琴娅娃已去,她一定不会愿意自己所深深眷爱的舜成哥哥孤独终生。
  看见白诗洛,胡文焉不由想起古代神话小说里的故事,和那斯图老村长曾经说过的话,确实,这是天上下来的人物啊,专为来帮助郑舜成完成人间事业的。
  那么,自己是否也有同样的神秘?上苍的意思,是用文字这种具有特殊影响力的方式,使郑舜成的精神传扬天下,鼓舞今朝,感召来世,温暖所有时代。这样的猜想,令她振作并喜悦,周身鼓荡着使命在肩的雄伟壮丽的豪情,同时找到自己命运的解答。
  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个金色的时刻。
  放下打点了一半的行囊,她决定不走了。即将开始的征服白音布通沙漠战役一定蔚为壮观,她怎能不亲眼目睹,投身其中?将自己的热血也点燃吧,汇入草原人民战天斗地、改造自然激情的烈焰之中。
  她选择的那座蒙古包也是邻水而设,有着海浪一样干净的蓝色,离老榆树很近,月亮好的夜晚,兴致来了,就可以走过去,静静坐下来和它清谈。
  会留下多久呢?会成为这广袤草原上未来绿色海洋中的一株葱翠的树木么?
  要是能,她愿意成为一棵白杨。
  晚风馨馨,她走去的脚步有些沉醉。
  ?2008.11.28初成于成都东郊                         2008.12.17二稿
  2009.1.1三稿
  2009.1.6四稿
  2009.8.8五稿
  

后记(1)
确实我来四川,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受到山水风光的吸引,也就是自然环境。那时我想,要是有一个所有季节都盛开鲜花,到处一片葱茏繁茂的地方,能够让我静静住下来,在那里安心地生活,该有多好啊!
  我还幽默地说过,自己是逃荒,而来到四川的。
  这荒,我指的是沙尘暴。
  正是离开故土那年,赤峰大地上起了沙尘暴。当时不知道它是沙尘暴,只感觉那个春天的风沙尤其大,去上班的时候,风衣大大的帽子必须拉起来,将头脸严严实实裹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当知晓这三个字,初始内心是侥幸的,觉得自己也许是那个神尤为眷顾的不幸而万幸的人,你看,沙尘暴来了,我也走了。至今能回想起初来川时,那种被花草树木所迷失的情形。从塞外的春天出发,正好走进天府之国的夏天,便一下确定自己是来到了满意的地方,那些无处不在的树啊,它们令我的心掉进忧伤一样逼真的快乐。开始本是住在城中间的,但城外的花和树那样抢夺着我的时间和精力,特别是春天的时候,城市外面的整个大地都开满鲜花,油菜花儿、豌豆花儿、蚕豆花儿、萝卜花儿、樱桃花儿、苹果花儿、梨花儿、桃花儿、杏花儿……每天我都得去看望它们,不去就不能得安生,去了就忘记回来,痴痴地在那花的海洋里游啊游啊游啊。后来索性搬到了城外去,推开窗便是田野,上面忽而花朵绚丽,忽而稼禾青青,而四围水杉高洒,竹簧密簇,芭蕉、枇杷、梅、海棠,点缀如画。
  但是,渐渐地,我喜乐的心上,云烟样起了哀愁。
  便是那古往今来诗歌里所吟的,乡愁。
  最早是因母亲而起,当迷醉于鲜花,尤其是深冬里的花儿,我那样痛切地想到母亲。在记忆中,没有比母亲更爱花儿的人了,要是她也能够来到这天上地下都是花儿的地方,这深深冬天里仍香花绮丽的地方,她该笑出怎样的舒心啊!然后是手足、朋友、故旧,然后是整个故乡。当这温暖之土最美的梅和海棠盛放之时,我亲爱的故乡正是飞冰扬雪,地冻天封,最酷寒的时节。看着巴蜀大地如涌如漫的绿色,我总是想到故乡那些几乎寸草不生的高悍山脊,那些在凌厉的风中顽强摇晃着的小老树。
  小老树,是故乡给自己那些永远也长不大的树们起的名字,它们立在山梁上,或是坡谷、旷野之间,永远在努力,永远不能够长大。它们是树的侏儒。
  便想起故乡那些挥锹举镐,餐风露宿,年复一年,在大山上、在荒漠中,与风沙殊死搏斗的人们。
  21世纪是生态的世纪,生态文明是21世纪最重要的文明。早在专家学者们这样的声音响起之前,赤峰人就开始行动了。到21世纪的曙光在地平线上耀然闪亮,赤峰人生态建设的战役已激烈地进行了近半个世纪。是的,他们开始得早,从来没有停止过,就是在人人谈之色变的“*”期间,其他地方的人们做着各种各样其他的事情,那块土地上的人也尽可能地寻找机会造林植树。哪怕政策要求把树林砍倒,他们也随即在没有树木的地方悄悄地重新挖坑栽苗,让绿色再艰难而奇崛地忽闪、蔓延。
  幸而,改革开放的东风浩荡而来,这种劳动更加气势雄伟,可歌可泣了。
  一度,生态建设成为赤峰市的市策,举全市之力向荒山进军,从官员干部到百姓黎民,全部到山上去,从七十老翁,到稚稚少年,全部到山上去,真正是全民参战,全民皆兵。。 最好的txt下载网

后记(2)
任《赤峰日报》记者时,我对治山治沙、生态建设尤为关注,抓住一切机会去采访,每每面对那些震撼人心的劳动场景慨佩横生,热泪盈眶。本书里写到的“双臂皆无,只能靠两个胳肢窝夹着铁锹挖土,每挖一锹,身子艰难地一晃”的残疾人张金余,和“只有一臂,便用一只手和另一个胳肢窝持锹取土”的残疾人李金铎,现实生活中,我都看见过他们,只不过,他们是叫着不同的名字罢了。还有“任务所在的山坡,土薄得像一层皴,根本无法栽树……他就用柳条筐从一里半路以外的阴坡一点儿一点儿把土背过来。”利用歇工时间从远远近近的地方背来石头,在山坡上砌成“第一经济沟”大大字样的退休教师雷万均;弯腰驼背,耳聋,腿残,已过花甲,一人承担五个人任务的老人赵文;还有抡着比自己轻不了多少的铁镐,挥汗如雨干着的,年仅十二岁的没有名字的瘦弱女孩……这些人我都见过。他们每个都不止是一个,都是无数中之一。在大山的高处,只有石头没有土的地方,锹和镐都用不上,只能用凿子,一点儿一点儿把石头凿碎,再一点儿一点儿用手把它们捧出来,十个手指全部磨得鲜血淋漓,胶布缠了一层又一层;搭个窝棚在山上住下来,天一放亮就爬起,直干到星月满空,渴了,喝几口装在塑料桶里的冷开水,饿了,啃几口装在塑料袋里的窝窝头,下雨了,披上块塑料布照样干——这是寻常的情景,只是,当它们是由年逾古稀的老人们演绎时,格外刺心。
  我写了许多饱蘸深情的文章,通讯报道、报告文学、散文、杂文。我要为他们歌唱,为那些挥汗洒血、舍己忘我、重建绿色家园的人们,那些淳朴的、勤劳的、几乎不知个人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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