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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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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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只是最坏的结果,一切尚未定论。

派去清真庵暗访当年宋氏遭遇的暗卫已经传了消息过来,庵中住持定因师太已经去世,如今的住持静因师太当年只是个才入寺的小尼姑,对宋氏的遭遇并不清楚。

当然,其中内情,他并没有跟暗卫说明。事关定远侯府的荣辱,关键时刻,他只能亲自出马。

此时,毫不知情的锦春正从外面端茶进来,一眼瞥见沈珂那烦恼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哟……爷这是怎么了?”说着迈步进屋,将茶放在他身侧的矮几上,“是不是想见苏小姐了?要真想见,奴婢就这就去安排……”一边说,一边瞅着沈珂呵呵直笑。定了亲,因要避嫌,一般是不能轻易再见面的,沈珂才送让自己送了八匹彩绢给苏小姐,这会儿却还是忧思满面的模样,八成是因为想念苏小姐了网游之全职跟班最新章节。

她大大咧咧惯了,又一向深得沈珂信赖,虽然主仆有别,但她一片赤诚为主之心,偶尔与沈珂之间玩笑,却有着兄妹般的亲昵,沈珂也从不以为忤,反待她比锦秋更为看重。

沈珂遂抬起眼睑,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怎么安排?”这个时候。苏玉妍也一定跟他一样,被眼下这个疑团泞深深困扰,她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费尽心力经营锦绣轩已属不易,如今还偏生遇到这样的大难题,也不知现在清瘦成什么样了!

如此一忖,他竟恨不得立时就见到苏玉妍。不过,见到她之后跟她说什么,他一时却想不出来。

锦春笑道,“爷素来惯会乔装改扮。此等小事,又何须问奴婢?”瞥见沈珂脸色微沉,不似以往漫不经心的模样。她连忙又继续说道,“前两天送彩绢过去的时候,苏小姐才从锦绣轩回来,想来她平日里她多是呆在那里打理生意,爷扮作上门谈生意的客人。自然就能名正言顺地见到她了。”

“……那你赶紧着手安排,今天下午我就去一趟锦绣轩。”虽然近似于馊主意,沈珂还是决定去见见苏玉妍,否则,他会更加不安。

锦春得了这话,顿时笑眯了双眼。乐呵呵地转身而去。

晌午时分,一切准备妥当,锦春扮成赶车的马夫。载着一副儒商打扮的沈珂出了门,先去城外溜哒了一转,接着又在街上兜了老大几个圈子,这才往锦绣轩而来。

门房见客人是个浑身锦缎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自不敢怠慢。忙迎进客房,又着人去请江妈妈。

少时。江妈妈进房,见是沈珂,一惊之下,连忙上前见礼。

沈珂摆了摆手,道,“烦妈妈请去你家小姐,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江妈妈微微一忖,遂转身而去。

这一去,却去了近两刻钟才返来。沈珂等得心焦,正欲差锦春前去询问,眼见江妈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身着藕粉衣裙如亭亭玉立的白荷一般的苏玉妍时,他的心竟瞬间安定下来——她身上穿的,正是他前些天差锦春送来的彩绢裁制的新衣。

虽然江妈妈与锦春都知道他们俩人要避嫌,但锦春本来就是特意安排他们俩见面的,江妈妈则是因为知道沈珂此来肯定是为苏玉妍身世的事,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出房去,返身将房门虚掩,只留二人独处一室,将那世俗礼俗暂抛脑后。

苏玉妍抬眸,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沈表哥请坐。”不管结果如何,沈珂现在肯定也跟她一样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何况他还要参与调查当年的旧事?怕是因为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这才过来见她。

刚才在苏玉妍进屋的那一刻,沈珂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相迎,此时经她这么一提,他便笑道,“你也坐。”话一出口,这才察觉自己言语中透出的随和与亲昵,就仿佛曾经说过千百遍那么自然,就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一般。

苏玉妍也觉心里一暖,缓缓在沈珂对面坐下,这才开口问道,“沈表可此来,是要告诉我结果的么?”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勇敢面对,并坦然接受。

“不,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沈珂看着对面如玉般贞静的女子,焦虑的心情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下来——这样一个美丽如花的女子,就算只能做他的妹妹,于他来说,也同样是一件幸事。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面对的,但倘若真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也能坦然接受了。

“见我?”苏玉妍眸光微闪。

“倘若真是那样的结果,我……我们还能做朋友么?”沈珂怔怔地望着她谋杀亲夫。

“不管结果如何,都与你无关。”苏玉妍避开他诚挚的目光,“你对我的好,我将永远铭记在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听苏玉妍缓缓吐出“兄长”二字,沈珂只觉心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谢谢你……”

“婚期迫在眉睫,希望能在此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苏玉妍冷静地说道,“但愿令尊不曾犯下大错……”

“我也希望是如此……”沈珂看着苏玉妍姣好的脸庞,为她说出的这句话感到鼓舞,“佳期如梦,但愿我们的婚约能如期履行……”

看来沈珂也怕看到最坏的结果。苏玉妍心里暗想,脸上就露出浅浅的微笑来,“我也是这样希望的。”人们常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俩虽算不上两情相悦,但她对他,终究还不是无情的,她的心,正处于坚冰融化的时期,时值初夏,他就像正午的骄阳一样照耀着她,她的心已经变得更加柔软。

听见她温柔似水的语音,沈珂只觉心里一荡和,不禁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掌,沉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将是我这辈子最疼惜的人。”

他温暖的掌心微微有些湿润,令她生出些许不适,但却有一种令她十分安心的踏实,所以,她并没有挣脱他的手,只垂下眼睑,轻声说道,“能得沈表哥疼惜,是我苏氏之幸。”

“我已经让暗卫去清真庵调查了,事情正在明朗化。”沈珂低声说道,“我父亲为人古板,想来应该不会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也希望沈伯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苏玉妍低声说道。

……

自从与定远侯府定商定婚期,一直寄居在武贤伯府的宋清霜与宋清雪姐妹俩人隔三岔五就过来与苏玉妍闲话,苏玉妍虽不太喜欢,却也不得不勉强应酬着;赵容自出了阁,反与宫内居住的梁惠君来往得少了,倒与苏玉妍走得更近;赵宁也趁着偶尔出宫探赵容的时候来串串门;昌宁一些捧高踩低的贵妇贵女们更是时常以学艺为名前来拜访……一时之间,装修一新的苏家小院人来客往,门庭若市,倒让苏玉妍疲于应付。

日子就在苏玉妍等待与忙碌中慢慢流逝。

转眼就到了五月十三日,距吉日仅仅只有五天了,沈珂那里,还没有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送来。

此刻,苏玉妍就算再镇定从容,心里也不免生出些许不安。她这种与平日里的沉静大相径庭的表现,被苏慎父子看在眼里,却将其视为待嫁女子的正常表现,皆出言安慰。只有江妈妈和丰姨娘俩人深知内情,也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暗自希望不要出现最坏的结果。

吃过午饭,苏玉妍像平时一样回了房间,依旧坐在窗下专心绣那件鸳鸯戏水的荷包。这是她一惯的习性——愈是遇到难关,她愈显得沉着。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大不了退了沈家的婚约,以她的姿容,也不愁嫁不出去。

因临近婚期吉日,嫁妆已全部准备妥当,江妈妈就暂时闲了下来。忙碌惯了的人突然闲下来本就不习惯,何况心里还装了那样一件大事?因而江妈妈这几天更是坐立不安,一天倒有好几次去院门口张望,恨不得自己插了翅膀飞去定远侯府探个究竟。

还是春荣细心,将江妈妈的异状看在眼里,就悄悄去问她,“……妈妈这是在等什么人么?”

春荣这一问,倒把江妈妈唬了一跳,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不免笑道,“我横竖无事,又不能离了家去,就在院中走一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接着又听见有人尖叫嚷道,“不好了……定远侯府出大事了!”

第一卷 112、巨变(下)

江妈妈突然听见苏玉妍叫她的声音,身子陡地一抖,旋即抬起头,就见苏玉妍正站在月亮门外直直地盯着自己,只觉刚刚干爽些的后背又沁出一层冷汗来,却又不得不应声,“大小姐叫老奴么?”

躲在厨房里的春荣与春草也听见了苏玉妍的声音,接着又听见江妈妈答应,便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便都磨磨蹭蹭地挤到厨房门口,齐刷刷地望着苏玉妍,等她说话。

苏玉妍忽然淡淡一笑,“你不是去买香芋了么,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春草与春荣两人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江妈妈情知这买香芋的事是两人替她圆的谎,眼见苏玉妍脸色苍白,心底的担忧不由得又深了一层,眼见事情瞒不住了,便急急上前扶住她,低声说道,“老奴方才去买香芋,不巧都卖完了,只好空手而回,大小姐若是想吃香芋糕,老奴就再去城南转一转……”

“你刚才去了城东?”苏玉妍也不戳穿她们的谎言,只盯着江妈妈,轻声问道。

定远侯府就位于昌宁城东。江妈妈自是不敢承认,“城东虽有菜市,卖的却都是泊来菜,要买香芋,并不用去那里。”所谓泊来菜,就是从外地购进的菜,香芋乃本地所产,各处小菜市都有。

“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我亲自去定远侯府问个究竟么?”苏玉妍这才冷冷说道凰鸣无间。

江妈妈顿时垂下眼睑,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奴婢们也是怕您担心,这才商量着先瞒着您……您别着急,等回屋歇歇,老奴这就跟您细说。”

春荣与春草这才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搀住苏玉妍的胳膊。低声说道,“大小姐您别生气,是奴婢们怕您着急,这才想着先让江妈妈出去探听清楚了回来跟您说的。”

她们的一番苦心,苏玉妍又怎么会不清楚?当下也不再出言相责,只任她们扶着她回了房,这才让江妈妈把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

江妈妈微微垂着眼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却显得有些哽咽,“老奴先前听见院外一群半大的小子们吵嚷。怕是讹传,就赶紧往定远侯府去了一趟……定远侯府已经乱了,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来。门房也不耐烦跟老奴说什么,只说他们家爷突然生了病,别的一概不肯讲。看情形,怕是真有其事了。”

苏玉妍静静听着,见江妈妈并不往下说。这才缓缓说道,“既然乱了,我们就不能再过去添乱……回头我爹回来,让他过去问一问。”苏慎是定远侯府未来的亲家公,想来门房应该不会拦他,如果能见到定远侯。就能把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

“老奴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老爷,他也是听说了这事才从学馆回来的,这会儿想已经进了定远侯府。”江妈妈叹了口气。

“你们且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苏玉妍沉吟片刻,便下了逐客令。

江妈妈春草她们虽不放心,却也不敢不听,只得慢慢蹭出门来,却还是远远在院子里的树荫里站着。并不敢当真离去。

只有春草一人坚持守在门口,虽然不说话。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玉妍,生怕她一眨眼她们家大小姐就消失一样。

此时的苏玉妍,已经慢慢镇定下来了。

眼下情况不明,唯有等待苏慎回家。她虽然只是弱质女子,可受到伤害的是她的未婚夫,她又岂能坐视不理置之度外?

好在苏慎并没有让她们久等,半个时辰之后就回家了,也是满脸汗水,脸上还透着一丝慌乱,进门见了苏玉妍的情形,就知道她已经略知了事情的大概,便也不再瞒她,遂把自己亲自面见定远侯的事情说了。

“……说是在从清真庵回来的路上被人刺伤,因猝不及防,刺客一击而中,沈珂在受伤的同时也伤了刺客一只左臂,只是刺客武艺高强,在受了重伤之后仍就逃之夭夭了……因当时刺客蒙面,并未看见其真面目,不过此人身材高大威猛,眼睛呈碧蓝色,并像是本土人士。此事已经引起圣上重视,已经悬赏一万两白银捉拿刺客。”苏慎缓缓说完,见女儿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知她担心沈珂的生死,便又继续说道,“因沈珂身受重伤,太医们又正在救治中,定远侯便没有让我见他,只说他已经止了血,伤势暂时稳定,但五天后的婚礼,怕是不能如期举行了。”

听说沈珂伤势暂时稳定下来,苏玉妍不禁松了口气,遂低声说道,“婚礼不能如期举行倒不打紧,只要他的伤能痊愈,就比什么都好。”

苏慎看着女儿,只觉一阵心疼,好半晌才道,“沈珂先前大难不死,必是有大福的人,此次遇刺想也是他命中劫数,过了此劫,就一切平安了。”他说的,便是沈珂那次“病重”合了全城女子的八字冲喜之事。中隐情,只有沈珂并宋氏和苏玉妍几个人知道,连定远侯父子都是蒙在鼓里的,苏慎自不知情,所以才有此误解。

苏玉妍也就顺着他的口气道,“但愿如此……”

苏慎便又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苏玉妍静静听着,微微点头,听他说完,这才说道,“我想去许家见见十公主赵容。”

如此明目张胆刺杀定远侯的嫡长孙,想来来头不小,一般人等自是查不出来,但赵容身份不同,又深得皇帝喜爱,若她肯帮忙,说不定会事半功倍槿娘全文阅读。

苏慎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当下也不阻拦,便安排陈永贵备车送她去许家。

两家离得不远,陈永贵又扬鞭走得疾,不过两刻钟就到了。

因苏玉妍是常来许家看十公主赵容的,又与赵容关系匪浅,许家的门房便一边差人进去禀报,一边又径直放了她进去。

赵容消息灵通,早得了沈珂遇刺的消息,已经差人去宫中给沈贵妃送信,这会儿正想着要不要去苏家看苏玉妍,听小丫头进来通传说苏家大小姐已经登门,就连忙迎到垂花门来。

苏玉妍远远看见赵容迎了上来,不由得出声叫道,“赵容!”

赵容紧赶几步,一把将苏玉妍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别怕,沈珂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玉妍先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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