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我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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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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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她推着拖把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要把活儿干完了。

容问离坐在桌旁喝着茶,忽然说:“语然,这些天游逸派出手下,四处打探是否新近出现过一个十五岁左右的金褐色眼睛的女子,又或者是金褐色眼睛的少年。”

安语然本是不想理他的,听了这话却吃了一惊,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容问离:“他们找到情花来了吗?”

容问离看了看她,颇具深意地笑道:“自然是来找过了。”

“那……他是不是知道……”安语然不自觉地捏起拳头。

“目前还不知道。”

安语然松了口气,一时之间有些愣怔。游逸为什么还要找她?他不是说过女人如衣服,没了就没了,根本无所谓的吗?恐怕他只是对于“衣服”不是被他抛弃,而是自己“跑了”而感到不舒服吧?

容问离把她的神情瞧在眼里,突然换了个懒洋洋的语调:“莫非……你其实是想要游逸找到你?”

安语然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低头接着拖地。

容问离见她不说话,又接着道:“若是你想念过去作游府少夫人的日子了,我晚上再送你回去可好?”

安语然没好气地说:“不用劳驾尊下了,我不会再回去的。难道那天我戴着足枷的样子看起来很愉快吗?”

妖孽玩着手中的茶杯,悠悠道:“足枷易开,心枷难解。”

安语然本想吐槽一句,想来想去,突然就没心情再说什么,沉默着加快速度拖完地,收拾好拖把和水桶,回了自己屋子。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不知为何,安语然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足枷易开,心枷难解”这八个字。她恨恨地坐起身,都怪这个死妖孽,多嘴说什么心枷难解,害得她都不能午睡了。不就是心结吗,有什么难解的?

她坐到桌前,从那个重阳节时用来插茱萸,现在被她当作镇纸的长方形旧木筒下抽出一方白纸。

鹅毛笔稍蘸浓墨,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轻响,纸上逐渐出现一张俊逸男子的脸——线条分明的脸庞,冷峻的表情,紧紧抿着的薄唇,挺直坚毅的鼻梁,形状漂亮的凤眼,纯黑的眼珠深邃无底,好看的双眼皮,修长浓密的眉毛,鸦羽般的黑发……

安语然画得很专注。

这个男子,曾经让她心动,只是她还来不及投入太多感情,便对他感到了失望。是的,不是嫉妒,只是失望而已。他把姬妾视作物品般随意处置,他狂暴地威胁着要掐死她,他强迫她当他的面换衣服给她带来的羞辱,他把她当作囚犯那样用足枷锁起来……

收笔,墨干。

安语然提起画像静静凝视了一会儿,随即深吸一口气,将它狠狠揉成一团!

·

晚上回到自己房里休息时,安语然觉得有些口渴,提起水壶倒水,却只倒出了杯底一点点水。于是她下小楼去厨房,换了个装满清水的水壶。

回到小楼,安语然听见二楼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把她吓了一跳。匆匆跑到二楼,安语然看见绘紫的房门大开,她自己则站在走廊里,一付手足无措的慌乱样子。一看见安语然,绘紫就像落水者看到了救命稻草,匆匆地向她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语,语然。”

安语然被她的表情弄得紧张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绘紫颤声说:“有,有老鼠!好大一只!”

安语然噗哧一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只是一只老鼠就把你赶出房间了?”

“语然,你不怕老鼠?”

“老鼠不怕,只怕小强。”

绘紫有些迷惑地问:“小强是什么?”

安语然嘻嘻一笑:“蟑螂啊!”

绘紫原本紧张的表情也轻松了些:“那,语然,你替我赶走老鼠好不好?”

安语然奇道:“服侍你的老妈子呢?”

绘紫指着隔壁道:“赵妈去借扫帚了。”

说话间,赵妈过来了,却举着扫帚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房去,敢情这赵妈也是个怕老鼠的!

安语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放下水壶,拿过赵妈手里的扫帚,跨进房里去,在房里桌下床底都搜索了一圈,并没发现老鼠。她出门对绘紫道:“应该没有老鼠了。”

她心道说不定老鼠就是被绘紫刚才的尖叫吓跑了。

绘紫松了口气:“语然,多谢你!”

安语然笑道:“不用客气。”

她弯腰去提水壶,刚抓到水壶的把手,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右手提着这水壶上楼,刚才放下时把手是朝着右侧的,此刻把手却是朝着左侧,所以她的右手就要扭过来才能抓住把手。再细细一摸,刚才那个水壶把手内侧有些突起的横纹,而现在这个水壶,把手内侧光滑无纹。

这不是她刚才提上来的那个水壶。

这时绘紫又对赵妈吩咐道:“赵妈,去拿些鼠药来放在房里各处,免得这讨厌的东西再回来!”

赵妈应声正要离去。

安语然提起水壶,突然指着绘紫房里大喊:“好大一只老鼠!绘紫,是不是你刚才看见的那只?”

绘紫紧张地说:“什……是,是的。”

安语然夺过赵妈手中的扫帚,冲进房里。她一路追到桌边,用身体挡住绘紫她们的视线,将手中提着的水壶与桌上的水壶迅速交换了。随后她又提着水壶追入卧室,一边喊着:“我让你逃,让你躲!”一边挥着扫帚砰砰乓乓一阵乱打。

干净的被褥——被扫帚挑乱了,放着香粉、胭脂的瓷盒——被扫帚打翻了,上好的官窑青瓷花瓶——被扫帚挥碎了,多层的紫檀首饰盒——被扫帚砸开了,珠玉首饰散落一地……

绘紫听到卧室里传出来的各种器物碎裂声,跑到门口急急地喊:“语然,它不在卧室了,跑出去了!”

安语然故作愕然道:“跑出去了?”

绘紫看到房里的一片狼藉,脸都青了,咬着牙道:“刚刚窜出去了。”

安语然走出卧室,在外间继续搜寻。绘紫看她一路向着多宝格走去,吓得忙说:“它已经逃到房外去了。语然,谢谢你了,不用再找了。”

安语然放下扫帚:“小事一桩,绘紫不用谢我。以后若是还闹老鼠,还可以来找我帮你!”

绘紫强笑道:“我让赵妈多放些鼠药,应该不会再闹老鼠了!”

安语然点点头:“那就好,我回去了。”说完提着从绘紫房里换出来的水壶上楼去了。

☆、第四十三章 · 人心难测

安语然回到自己房里,只隔了一个时辰,楼下便有些骚乱。她轻轻笑了笑,心知是绘紫喝了她换回去的水壶中的水,现在恐怕是自食其果。也不知她放的是泻药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骚乱仍未平息,安语然心道绘紫不会是放了□吧?这下可玩大了!不过想来她们应该有解药,最多也就是出会儿丑而已。

安语然打开了窗户。她的房间靠近三楼楼梯口,绘紫的房间则在二楼楼梯口的另一侧,所以她的窗口与绘紫的卧室窗口离得不远。刚打开窗户,她便听到有人说“……死了”。

她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凝神细听,又只有模糊的杂乱人声。她急忙打开门,跑下楼去看个究竟。

绘紫房门口围了一堆人,都是二楼的姑娘与服侍她们的老妈子。她们小声而又热切地议论着。

“真吓人!”

“下午还看到赵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晚上赵妈还找我借过扫帚,说要赶老鼠的,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来还。我过来一看,妈呀!吓得我腿都软了。”

“绘紫不知道怎么样了?”

“多半也死了吧?”

安语然站在人群后面,从人群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房里的情景。

外间只能看到赵妈,她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扭曲,双目圆睁,眼神却空洞地对着某处,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仿佛临死前经历过窒息的痛苦。她身边有个摔破的水杯。

那个被换了两次的水壶,则静静地立在桌上。

从里间走出两个护院,有熟识的姑娘问他们绘紫如何了,他们摇摇头,道:“也死了。”

安语然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坚硬的走廊窗台。

若刚才不是她警觉,那么此刻躺在地上,抓着自己脖子的就是她了。她本以为只是泻药之类的恶作剧,最多就是让她痛苦一阵儿,或是出出丑的东西,却没想到会是毒药。恐怕还是剧毒……绘紫与赵妈甚至没来得及吃解药!

安语然离开议论的人们,慢步走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里,紧紧地关上门,关上窗户,抱膝坐在床上,抬头凝视着桌上那个水壶。

绘紫为何要杀她?她应该没有理由……也许是有人指使或收买了绘紫……是谁想要她死?

她穿越而来,至今也只得罪过绿珑与华亲王的几个姬妾而已。何况她在情花只有小楼里的人知道,知道的人又都应该是和她没有利害冲突的人。

或许原因在于原身墨珏?但是墨珏只是一介丫鬟,怎么想也没有让人要杀她的理由啊!

突然她想起,那日她提着绘紫送的点心盒,容问离拿走了那盒点心,还对她说“要想活得久一点,你就要学会一件事——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他似乎知道内情……

安语然急跃下床,一把拉开房门。隔壁的房门关着,但房内点着灯。她用力地敲门:“容问离!”

容问离开了门,身上披着件外衣,头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脸上还带着几分倦容:“什么事?”

安语然问道:“你可知道楼下绘紫与赵妈出了事?”

容问离淡淡道:“刚知道。”

安语然看他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有些微不舒服:“你可知本来死的那个是我?”

容问离微一皱眉:“进来说吧。”侧身让她进屋后,轻轻关上房门。

安语然进了房间一坐定,就把绘紫假称房里有老鼠,偷换了她的水壶,她发现后又设法换回去的事说了一遍。她其实仍未从绘紫已死的震惊中恢复,因为情绪激动,声音还带着些微颤抖。

容问离把桌上的残茶倒去,洗净茶壶,重新泡了壶绿茶。等她说完事情经过,他的茶也泡好了,轻斜茶壶,倒出满满一杯热茶,推至她的面前。

安语然捧起茶杯,那暖意便从杯壁传递到了她冰凉的指尖。低头轻吹,一阵清雅微甜的香气蒸腾而起。喝一小口清亮碧绿的茶水,最初的微苦过后,留在齿颊之间的,便是清爽的茶香与回甘。这茶,绝对是极品的明前龙井!

就是这杯体贴的好茶,让安语然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郁郁道:“若是我不换那个水壶给她,只把壶里的水倒了就好了。那她和赵妈就不会死了。”

容问离淡然道:“本就是毒蛇,死了也不可惜。它若不死,以后还会寻机咬你。”

安语然放下茶杯:“只因为它以后可能会咬我,就要先杀了它吗?那么我与她又有何区别?”

“不必多想,今日之事并非你存心害她,是她自食其果而已。她若只是放了泻药,也就只是自己多去几次净房而已。只因她先对你下了杀手,这才死在了自己亲手放下的毒药上。”他的声音平淡柔和,却有种特别的安慰效果。

安语然低头沉默了会儿,转头瞧着他道:“上次我拿着绘紫送的点心,你就提醒我不要吃她给的东西,还把那盒点心拿走了。你早就知道她要害我。她为何要我死?”

容问离单手撑头,扬起眉梢,轻轻晃动手中茶杯,懒洋洋地说道:“青楼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人心又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东西……我只是让你小心提防所有的人而已。”

安语然微挑眉梢凝视着他:“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该提防着你?怎么看你也比别人更为可疑。”

容问离眯起墨黑的眸子,脸上绽开一个妖娆笑容:“你最应该提防的人就是我!”

·

从情花小楼下来出了内院,转个弯就是木工房。

定小六正在木工房中,仔细刨着一根圆木棍。他举起木棍的一头,放在眼前,侧头看看是否还有不圆滑的地方。从眼角看到了门口立着的容问离。

他放下手中木棍,问道:“容公子怎么亲自来了?可有什么木器要做的?”

容问离走到他身前,眯起凤眸,伸手摩挲着那根木棍,低声道:“不要再多管闲事。”

定小六咧开嘴笑道:“公子也知道小姐的心意,属下只是为主行事……”

不等他说完,容问离握紧木棍,手腕一抖,棍端已击至他的胸口。定小六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棍,当即啐出一口血来。

容问离冷冷道:“不过是个奴才,杀了你,你家小姐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次不过小小惩戒,为了你自己着想,最好不要再对她出手!”

定小六捂着胸口,仍然勉强笑着:“是!……公子已经出来三年了,小姐问您何时才能办完事回去?”

“快了……”

“……属下会转达给小姐,还请公子尽快回去。”

☆、第四十四章 · 观星应不语

这天夜里,因为绘紫与赵妈的突然死去,两个衙门里的差人来过小楼查看。应该是收了好处,他们并没有细查,甚至都没有找小楼里的所有人问话。只是在绘紫的房间内外看了下,问了问围观的人,便作为误食鼠药处理了。

夜深了,一切归于平静,安语然却难以排解心中压抑——有个未知的躲在暗中的人想要她死。她明知多想无益,却无法控制烦乱的情绪,便索性从床上下来了。

狗二竖起一只耳朵,听到安语然下床穿鞋的声音,便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兴奋地摇着尾巴跑到她脚边。猫大一向就不甩它。而安语然自从到了情花,不是忙着做清洁,就是忙着给情花里的姑娘画肖像攒钱,极少有时间陪它玩。此时看到安语然突然起床,它便觉得有机会可以玩了。

安语然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狗二乖巧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尾巴依然以极高的频率左右摆动,表达着它此时兴奋的心情。安语然摸摸它的头,以示表扬。

下楼到了院子里,安语然打了个寒颤,不由后悔没有多穿件外衣下来,但又懒得上楼去拿,索性带着狗二小跑起来。

她在情花并未停止练功,除了每日晨跑以外,空余时也在房内练习身法。这么几个月练下来,她的身体确实变得轻盈,跑步时有明显的感觉,轻松一步就能迈得很远,跑久了也不会很累。

绕着院子跑了几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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