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钢琴只为了精通赌术:唐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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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钢琴只为了精通赌术:唐璜的回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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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岁时,奶奶总坐在那块岩石上给我讲故事;她似乎比身下所坐的岩石还苍老;她死过很多次,知道许多坟墓里的秘密;她曾经潜入深海,曾同古老的海盗交易,买过奇异的渔网和长生不老的药。”
  “我三岁时,整天在一个大浴盆里练习憋气,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哭也没有用,不知道有奇异的网,也不稀罕长生不老的药。”
  “我七岁时,在这里迷路,看着太阳下山,又看着太阳上山,后来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把我领回家了。”
  “我七岁时,在北方寒冷的冬天里去很远的地方学琴,走累了,把头埋在深雪里感到很温暖,可千万不能睡着了,否则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十三岁时,奶奶去世了,被埋在这里。之后我常常来这里给她讲故事,我相信她一定会活过来,这样她再见到我时就不会感到陌生。”
  “我十三岁时,每天都要吃一个苹果、练十个小时琴,每两年要搬一次家,觉得生命索然无味。我喜欢吃青一点的苹果,熟透的固然更甜,但总能吃出一些腐烂的味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孪生恋(3)
“我十六岁时,经常一个人坐在这块石头上发呆,听见飞鸟阵阵鸣叫,却看不见鸟儿,然后,在这里遇见了你。以后的我们会是怎样?”
  这时,刚巧有一群鸟儿飞过。那些飞鸟,终于现身。
  “我十六岁时,火车上的奇怪男人跟我讲关于双食年的奇怪故事,我总觉得那一切与我有关。然后,在这里遇见你,知道从此人生会发生改变。”
  “我喜欢纯洁。”
  “我喜欢极端。”
  “我喜欢心有灵犀。”
  “我喜欢撕心裂肺。”
  “我喜欢逆流而上。”
  “我喜欢支离破碎。”
  “我喜欢苦尽甘来。”
  “我喜欢玉石俱焚。“
  “我喜欢缅怀。”
  “我喜欢诠释。”
  如果我们是在说爱情,这是最易伤人也是最容易留下印迹的两种爱情。不受伤怎么留下印记?伤口不深,印记怎么能保持一生清晰?
  越是明知会受伤的爱情,越是容易让人勇往直前。
  呵,纯洁和极端明明就是一种爱情。
  “还是十六岁,听到从阁楼里传出的琴声,泪流满面。然后我假装自己是在看天空中的飞鸟,那一刻,我开始想改变。”
  “还是十六岁,从阁楼的窗子看到穿紫色裙子短发的你,魂不守舍。也是这一刻,我不再想离开这里。”
  “乔舟,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我永远也不会亲口告诉你,但你迟早会知道的。”
  “比诺?”
  她犹豫了一下,沉默了三秒钟之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只怪我当时并未留意那短暂的沉默。
  “我希望我很快会知道,因为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会让两个人很亲近。”
  她笑了一下,当时我以为是甜蜜,后来才知道是苦涩。再后来才明白甜蜜和美好的回忆才会让人亲近;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哪有什么美好可言。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我一直忘记说,这个小镇每个周一到周五的晚上都会停电。不是为了节约能源,没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大概是为了某些人的回归。开始会不适应,但慢慢就喜欢上了。在没有电之前,人类的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的人们生活节奏很慢,尤其是在冬夜,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会口口相传一些故事和歌谣,会偷情。这些都令人感到温暖。
  我进屋之后,“姐姐”才点了蜡烛。我直奔餐桌,桌子上有我喜欢吃的生煎和紫米粥。
  “你今天很开心。”“姐姐”说。
  “嗯。”我边吃边答应着。那个敏感的女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你记得不记得来时在船上,你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想这个小镇上会不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命中注定一样在这里等我?原来真的有。”
  “她叫什么?”
  “比诺。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聊,花草树木、孤独的鸟、温暖的雪、青酸的苹果、长生不老的奶奶……”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姐姐”在听,但她再没有说话。
  这样的聊天使得我和“姐姐”两个人都很惭愧,因为我们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人,相依为命,而我们却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地聊过天。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姐姐”问。这是她的原则和聪明之处,就是决不让对话在一个尴尬之处戛然而止,那样容易让人产生出心结。
  “米饭。北方的米饭。”我说,随即又问,“是不是我一快乐你就会不开心?”
  “我虽然冷淡,但也喜欢看你开心。”看似天造地设的一问一答,我跟“姐姐”却是同时脱口而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孪生恋(4)
“如果有一天,某个深夜,我带她回家,你要装作不知道。”
  “我答应你,但你们动静要小点。”“姐姐”笑着说,真是难得的一笑。
  第二天早上,我真的吃到了很好吃的北方米饭,配一盘切得很细很细的炒土豆丝。我爱那种米香。
  “姐姐”做饭很好吃,只是很难吃到,尤其是早饭。
  难道她不想让我觉得别的女人对我更好?我一边吃饭一边坏笑。
  无论我有多么不情愿,我都要进到那所陌生的学校里边去了。我发现越长大就越对新环境心存恐惧,直到我看到比诺坐在我同桌的位置上。
  我以为,这就是比诺所说的永远都不会亲口告诉我的秘密,我天真地以为,自己偶尔也会遇到心想事成这种事。
  当时我唯一察觉到的就是坐在我身边的比诺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可当我后来清晰地回想这一切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只有在我们相遇的前三次穿着颜色鲜艳的长裙,在岸边,在巷子里,在孤独的鸟出没的林地,优雅而孤独地美丽着。
  而开学之后的比诺,完全是那时的相反体。
  她喜欢穿很中性的衣服,身上有着浓烈的香水味道,头发总是乱的,有着江南女孩独有的白皙的脸,却喜欢佩戴用一大串彩色的玻璃、塑料、线绳和黑色石头做成的项链,爱吃甜食,喜欢把手弄得脏兮兮的,喜欢画画,很唠叨,爱讲故事,甚至是胡说八道。
  比诺就像是一颗葡萄,开始是绿色的,单纯的绿,后来就有了鲜艳的颜色,熟透了,被摘下来放到缤纷的水果拼盘里,果盘被搅拌,变得色彩斑斓。
  开学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秋天来了。
  “你从哪来?”
  “北方。”
  “北方的天也常常下雨吗?”
  “不会。”
  “那北方的天什么样啊?”
  “很蓝很高!”
  “多蓝多高?”
  “蓝到让人常常想质问天空,明明可以那么蓝,为什么还让这些破雨下个不停。”
  ……
  比诺总是不断地有问题出现,除非,她人没有出现。
  比诺只来了三天,就请了长假。于是在漫长而又阳光灿烂的秋天里,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我们不多的几次相遇。
  那一刻我很是心疼“姐姐”,如果她真的那么爱我爸爸,这么多年来会不会也只靠回味来度过,而这些年的岁月对她来说只是一片空白。
  冬天。
  我很不习惯这样的冬天,没有雪,也没有炉子。
  如果不是比诺及时回来了,我甚至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除了瘦了一点,穿得多了一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们一天都没有说话,但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最后一堂课,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在公园等她,要骑车。
  太久没有见面让气氛有一些尴尬,我们没有拥抱也没有拉手。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指引方向,我只管一直向前蹬。骑出了小镇,路不是那么好了,有些颠,她就顺理成章地抱住我的腰,脸颊也随即贴到了我的后背上。
  比诺带我去了一家很好的咖啡店,就在那个略显诡异的小村庄里。那家咖啡馆和我们在城市里看到的不同,没有很显眼亮丽的招牌挂在店门口上,而是在一个很深的院子里。院子没有门,只有一条甬道通进去,甬道两边的树上挂了几盏并不明亮的灯,没有勇气的陌生人绝对不敢随便出入。似乎也不会有陌生人专门跑到这里,来喝一杯咖啡。
  院子里有很多高的树,柿子树、梨树、苹果树、枇杷树,矮一点的树是金橘。

孪生恋(5)
“你为什么不秋天带我来呢?”我质问她,秋天树上就会结很多好吃的果子。
  她笑笑,没有回答我。她笑得很让人心疼,我就没有再问下去。
  “我不会回来太久,我只是回来考试的。我是想说,我可能跟你遇到的那些同学不太一样,一般我只是开学的时候去露一面,然后期末去拿一个好成绩。”
  我们边说边走进了屋子。除了有冬天北方屋子才有的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气,那家咖啡馆里还有很多书和影碟。
  “临近考试的时候我总来这里,教室里正襟危坐、噤若寒蝉的环境,不适合我这种懒散随意的人,我喜欢在咖啡店看书,呷两口咖啡,再翻一页书,书就不会读得太辛苦。而且;我和这家咖啡店很熟悉,可以带喜欢的唱片来听。
  “咖啡店已经开了很久了,从我记事起它就在这儿了,换了几个老板,店却没换,口味也没换。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看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开始写字是在看过他的《午夜飞行》之后,每天带一支铅笔、一页纸,像乔治·修拉画他的画一样,一笔一笔写小说,然后再一字一字地修改。”
  “我不认识‘小王子’,也不知道乔治·修拉。”我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比诺总这样大段大段地讲述着一些看似很重要的事情。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咖啡馆里讲的故事,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讲的完全不一样。
  或许我注意到了,只是她说的话我都太相信了。当一个人说什么你都相信的时候,就要小心了,可惜那时已然忘记这句话。
  “你就一直弹琴?”她问。
  “也不是,只是其他的不能说。”
  “为什么弹钢琴?”讲累了,比诺就会随便问一些问题。她只是随便一问,并非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其实这些问题常常是插在那些大段的故事之间的,很容易让人有一种错乱感。
  “小时候,妈妈只教我这个。”
  “嗯?”
  “你如果做妈妈,也会想把自己身上最好的教给孩子吧。”
  绝大多数的妈妈都应该是这样的,但我的不是。人往往都是这样,越是没有什么,越是拼命向对方显示自己有哪些,哪怕是编造谎言。这些谎言的唯一好处就是不会伤害到别人。
  尽管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弹钢琴,而且一定弹得很好,看她那双手就知道,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听到她弹过,甚至从没有看到过她把那双漂亮的手放到钢琴上。
  这不合情理,许多不懂钢琴的人,都愿意用自己笨拙的手随意鼓捣出几个音符。
  “好了。开始看书吧。”她说,然后就真的安静了下来。冬天的她有些喜怒无常。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姐姐”还没睡,神情冷落地等着我。我强收起一脸的幸福和兴奋。
  “你怎么从来不弹钢琴?”我问。
  “你说呢?”
  “我知道了。”我沉寂了一会,小声说。
  弹琴最重要的是听的人,她的知音没了,还弹什么?
  第二天去学校,比诺却没有来。我强忍着上完了第一节课就溜了出来,骑车直奔那家咖啡馆。她真的在那里看书。
  “你逃课了?”她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用的着这么吃惊吗?”
  “假装一下。”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又问,“你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啊!没有啊。似乎都跟你讲过了,逃课肯定不算吧?”
  “你肯定也听过关于我的疯事,每个人都有最疯狂的名声吧!”
  “我真的没有啊。你的我也没有听说过啊。”
  “笨死,名声是传出来的,又不一定真的要去做,就是你告诉我一些你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然后我帮你传出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孪生恋(6)
“你最疯狂的名声是什么?”
  “你猜每个学期你们都在上课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不是生病吗?”
  “哪有那么美好的病,只是在上课的时候才生啊!其实我除了学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兼职?”
  “差不多。”
  “做什么?”
  “杀人、越货,有时候也贩卖一些东西。贩卖东西很简单的,我都是跟着爸爸一起做,替他交货拿钱。”
  “卖什么?”
  “一种日用品。”
  “好神秘的日用品。”
  “别怪他,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人,也是一个好爸爸,只是他卖的日用品恰巧是可卡因。”
  “那你现在还卖这种日用品吗?”第一次听说把可卡因当日用品来贩卖的。
  “卖啊。其实很简单,不一定非要有最好的货,也不一定非要价钱最便宜,更不一定非要赚最多的钱,只要遵守几条必须遵守的规则:跟最少的人合作,跟最可靠的人做生意,总是低调,心态还要平常,就像卖其他普通的日用品洗衣粉、厕纸一样。这些规则也是生命的底线,你破坏了,也就离死不远了。这个名声很疯狂吧?千万不要给我传出去。”她说这些时表情纯净柔软得让人想要落泪,我是说如果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的话。
  “卖我一点吧。”我说。
  “你觉得你是最可靠的人吗?”
  我接不下去了,可靠不可靠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
  “该你了。”她洋洋自得地说,打破了我的窘境。
  “你那个太像真的了,也传不出去。你再讲一个能传出去的,或者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我就讲。”
  “拉钩。”
  “其实我是个阉伶。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阉伶。一些有钱人会挑选面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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