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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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金龙传奇之少年游-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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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的血迹,直到,整个背部的衣衫都被血浸透,并滴到地上。

就在龙星以为自己实在无法忍受,一定会惨叫出声时,大哥终于停了手。龙星试着调整呼吸,可是哪怕只是吸气的动作,都会引发背部无尽的疼痛。

“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傅龙城喝问。

“大哥训责,龙星不敢忘。”几个字吐出来,龙星才感觉到嗓子的沙哑与疼痛,嘴里已经带了腥甜的气息。

“你可该罚?”

龙星沉默。虽然无数次跪在这里,承受大哥的怒气,忍受痛入心扉的责打,傅龙星即便委屈难过,也不敢生半分埋怨之心。

可是今天不一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正好经过那里,遇到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然后她们两个受了伤,再然后,她们都被抱着送回去调养,而我,却在这里疼到无以复加。

“院子里去。”傅龙城沉默了一会,吩咐,

“大哥息怒。龙星知道错了。龙星不该忘了教训。是龙星的错。”龙星急急认错。

傅龙城转身行了出去。

龙星早知大哥盛怒。却不敢再迟疑,膝行而出。

大哥果真站在那棵枣树下。

龙星哆嗦着,膝行过去:“大哥”。

“啪”地一个耳光,龙星立刻被打倒在地。

傅龙城一脚再踢过去,龙星的身子飞出去几米远,“哗啦”一声,将花墙边立着的一个青瓷荷花盆砸了个粉碎。

两个半人高的汝窑青瓷荷花盆被洗得干干净净,里面盛了清水浸泡,想必是准备移植最新品的荷花的。其中一个已经被龙星彻底砸碎。

浑圆的造型,精美的图案,如今不过变为一地碎片。傅龙星顾不得手上、身上的碎片,已经爬起来,生生跪到那一地碎瓷片上。

剧烈的疼痛,让龙星几乎无法呼吸。心里的委屈更是让他喘不上气来。

“今日那两位姑娘间的争执,真的不关龙星的事。”龙星不敢抬头,依旧坚持。

“啪”地一声,身躯摇晃着再被打倒在地。

龙星跪直。

“啪”地一声,再被打倒。

龙星爬起来,跪直,视线都有些模糊。整个右边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模样。

傅龙城用手抬起他的头。狠狠地一掌打在左边脸上:“我有没有说过,不论是谁的原因,你若是招惹上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情,要怎么罚你?”

龙星吓得,眼泪几乎要掉出来,却在大哥的目光下,硬忍了回去,即便心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却再不敢与大哥相抗。真的是太痛了。

跌撞着跪爬进屋内,从支架上取过黝黑的戒尺。入手又凉又沉。一滴眼泪滑过脸庞,如夜空中的流星,晶莹一闪。

双手将沉香木的戒尺奉给大哥。龙星终于忍不住以头触地:“大哥,龙星知错认罚,大哥只在这院子里罚吧。”

回答他的是,大哥飞起的一脚,他在空中画了小半个圈,狠狠地撞在院门上,又掉落在地。傅龙星嘴边的血都不敢擦,不敢有半分迟疑地立刻重新跪好。

“大哥。”只喊了两个字,一个“求”字终是不敢出口。

“要我一路踢你过去?”傅龙城的声音很冷,左手握着戒尺,放在身后。无论什么时候,傅龙城总是有一种雷霆之势,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傅龙星彻底死了心,勉强提起气力,膝行着挪到院门外的石子路上。地上带着一溜血迹。四周开阔,几道矮小的花墙。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目光的东西。

“跪好。”傅龙城的声音里还是那么冷:“这么罚你,是因为你犯了我给你定下的规矩。你给我好好记住这次教训。”

“是。龙星该罚。劳大哥教训。”跪直了身子,将长袍褪下,手颤抖着放在了腰上,一咬牙,将长裤和小衣全拽到腿弯,跪伏下了身子。

凉。

五年了。即便五年的时间,这姿势依旧不曾生疏。因为府里二代弟子多,所以,从十五岁起,弟弟们不会轻易被褪衣受责,更不会被在二门外褪衣受责。

大哥看来准备重新启用这个姿势了。龙星甚至想苦笑自嘲一下,可依旧是两滴泪珠,先后滚下了腮边。

头埋在胳膊里,即便泪如泉涌何人又看得见。

傅龙城又何尝愿意如此对龙星。只是不给他个深刻教训,只怕不知还要生出多少这样的事情。忽略龙星伤痕累累的背部,手里的戒尺扬了起来。

“啪”地一声,一道三指宽的檩子立刻横贯在傅龙星的臀峰上。沉香木质地如金,虽然只是一把戒尺,打在身上,倒比铜鞭还要痛。因为戒尺较宽,只是如割肉般的痛,却不会造成外伤。

傅龙城打得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传来清晰的,打在肉上的清脆的“啪啪”声。每一下的责打,都让傅龙星痛入骨髓,不仅是痛,更是羞愤,和委屈。

只觉自己实在已无法承受,身体终于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狠狠地一板,打在最高的檩子上。傅龙星痛得几乎跌倒。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将那声惨呼咽回腹中,口里全是血腥味。

“跪好!”傅龙城喝道:“还用我提醒你规矩吗?”

傅龙星忙不迭地伏低了腰,抬高了臀部。虽然触目处,并无一人前来观刑,可是,想必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傅五老爷,已经二十岁的大人,却被大哥拎到院门外面扒光了打屁股。

接下来的几板子,都落在同一位置,青紫肿胀的臀部终于裂开了一道血口。傅龙星疼得再无法忍受:“龙星的错,龙星的错,大哥……大哥轻些吧。”

傅龙城狠了心只当未曾听到。他何尝不知自己是在苛责弟弟,是在强迫龙星低头,强迫龙星为了别人的错误承担最重的责任。

龙星身为男子,却有如此精致的面容,难免会惹出许多事端。今日的事情如是传扬出去,不用说青明儿和段段的清誉被毁,龙星又何尝能得出好去。

“风流成性、沾花惹草。”正是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傅龙城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蒙受这种不白之冤,也更担心傅龙星那冷酷的性格,不知会为此掀起多大的风浪。

千佛大师曾经担忧,以龙星的性格,若是没了家门的钳制,任他肆意而为,笑傲江湖,那么武林中不知要添多少亡魂。

十年血劫之说,难道真要应验在龙星身上不成?

记住今日的“无妄之灾”,记住江湖如人生不能事事如意,记住谨言慎行,记住宽仁之念,别让无辜的人因为你而受伤。

“住口!”傅龙城的板子狠狠打在龙星的臀腿处,抽出一道道青紫再变成血红:“今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就请‘惊龙鞭’惩治你。”

龙星只在心里应着是,说着不敢,可是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终于昏了过去。可是很快又在剧痛中醒来,然后再昏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是三哥龙晴抱着自己。“三哥。”龙星喃喃地叫,几乎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大哥已经饶了你了。”傅龙晴抱着弟弟:“你啊,便是连求饶也不会吗?每次都惹得大哥发狠了教训你。”

“是龙星不肖。让大哥生气。”龙星看着三哥,有些怯懦:“三哥还要罚吗?”

龙晴只是抱紧了龙星。龙星舒了口气,他知道,三哥永远都不会罚他的。

要是大哥也能不罚自己就好了。或者罚自己时可以轻一些。

☆、霞草微香(上)

傅龙城沿着府内蜿蜒的鹅卵石子路漫步前行;远远地就闻到淡淡地清香,沁人心扉。

四进院落;满满地覆盖着洁白如云的花朵。繁盛细致的花朵;松松散散地聚在一起,无暇轻盈,宛如点点繁星;朦胧迷人;又好似满树盖雪;清丽可爱;开满了院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龙星的院子中;便只种满了这一种满天星。远远眺望;灿烂繁盛的花朵犹如清晨云雾;傍晚霞烟;如梦般朦胧,故满天星又别名“霞草”;望之温馨;四季常青。

大明湖温润的气候;对这种花最是适宜,而这院落的地下,有温泉涌出,沐浴着温暖,满天星的花每每开得更加绚烂,长久。

蓝绿色清脆细长的叶子,衬在无尽的繁花下,让整个院落精致的亭台阁榭,更似在仙境中一般。

院内的一砖一瓦,一亭一阁,便只有天蓝和纯白这两种颜色的勾画。洁净,清新。

甚至,二进院内的两张舒适的藤椅,也漆成了天蓝色。丫环香雪和香兰,穿着白色小袄,蓝色的百褶裙,蓝白两色的长褙子,正窝在藤椅中绣花,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个小姑娘身上,是那么静谧温馨。

“大老爷好。”香雪先看见了傅龙城,有几分惊喜,忙起身福礼。

香兰也跟着起身福礼,却有些娇嗔:“大老爷怎么才来,这都四天了,我们老爷都吃不下饭了。”

香雪瞪了香兰一眼,对傅龙城笑道:“三老爷来了。如今正和五老爷在书房里呢。大老爷请堂上坐,婢子去请两位老爷来。”

傅龙城摇头表示不必,径自往龙星的书房去了。

最后一进院子里,左侧四间上房便是书房,右侧的为正堂和卧房。

四天过去,龙星的伤基本已经收口结痂。他是不习惯用丫环换药的,却是最喜欢三哥龙晴帮他摆弄。

总是在屋内先放了炭盆,将精致的瓷碗内装好茶叶,放在炭上,慢慢烤着,然后净了手,来到床边,对趴在床上,一直歪头看他的龙星道:“龙星乖,三哥帮你换药。”

每当这时,龙星都会红了脸,抗议:“三哥,我又不是老六老七。”

龙晴微笑着摆正龙星的头,掀开被子,用凉凉的手指,将淡淡甜香的透明药膏涂满他整个后背、臀部和双腿。动作轻柔。

龙星不但一点都不会痛,还总会痒痒地觉得很舒服。

药膏涂好了,龙晴再净了手,然后会轻轻按按龙星的脖颈,让他放松,双掌运起内力,离开他皮肤三寸左右,凌空虚按,沿着他的背部往下,缓缓移动,让药膏能更好地被肌肤吸收。

盏茶的时候,龙晴收功,有时候,会帮龙星盖上被子,将烤好的养气安神的茶沏上,端来扶起龙星,让他喝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入睡,自己则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喝着茶,看着医书,一直这样陪着。

有时候,却会帮龙星换上洁净的淡蓝色长袍,看着龙星俊逸的脸微笑:“龙星好多了吧。”然后沏茶来,给龙星喝。这时候的茶,总是养气提神的。

无论是龙星躺在床上香甜地睡去,还是看着三哥为自己系上腰间的盘扣,总是感觉到心里头暖暖的,就连身上被棰楚的痕迹,似乎都盛满了甜蜜。

甜蜜归甜蜜,龙星还是苦着脸:“今天就要开始抄书了吗?”

龙晴笑。若是龙星换好药还要穿戴整体的起来,便多半是又被罚了思过或抄书。

前三天,龙星伤得厉害。

龙城吩咐龙晴,龙星那三天的抄书先缓了。只是缓,不是免,那就是要在随后的几天将前几天漏下的罚补上。

看着龙星惨兮兮的脸,龙晴忍不住掐了下龙星的脸。龙星的脸有些红,用手揉了揉,又抗议:“三哥真是,我又不是老六老七。”

龙星总觉自己已成年,比不得老六老七那般孩子气了。处处稳重,力求像大哥一般沉稳,冷肃。

可惜在龙晴面前,这种要求总不能受到重视。三哥总是将自己还当成六七岁的孩子般。二十岁了,出门时,还总不忘给自己带各种各样的糖人回来

然而每次嘴里说着:“三哥,我又不是老六老七”,可是,每次还是忍不住欣喜着将那些糖人慢慢含化在嘴里,感觉那丝丝的甜慢慢地渗透。

“想什么呢,还不来这边跪着。”龙晴看着弟弟将养气提神的茶喝了,嘴边绽出一抹笑容来,竟被那笑容看得半天缓不过神来。心里叹道:“我这弟弟,端的是精神啊。”

龙星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肯轻易露出笑容,就算那样还经常让府里的丫环看得晕倒。

龙晴感叹:如今不过是微微展颜,即便已见这容貌快二十年了,自己都会茫然失神,有些爱不忍释的感觉,若是旁人见了,岂非神魂颠倒。

想起昨日弟弟缠着自己,非让给他弄点什么药物,让他容貌变丑。“三哥,你救救龙星吧,若是下次再遇到什么倒霉女人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大哥说要用惊龙鞭打我的。”

龙星是真的怕了,才会去求龙晴。

龙晴又好气又好笑,叫他切不可再胡说这样的话,“若是大哥听了,必定不饶你。”

龙星虽然诺诺应是,心里却仍在琢磨,若是自己丑怪一些,就不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连累,以至被大哥那般痛责了。又想像自己一副丑怪的样子,跟在明儿身后,两人纵马驰骋,可以开心的玩闹,嬉笑。

龙星听了三哥喊他,应了,穿过垂挂着白色珍珠的门帘,走到外间。

因为今日起就得开始抄书了,而龙星的伤还很重,所以便住进书房的卧室里。这里的卧室当然没有主卧室宽敞,但也一应俱全,干净舒适。

宽大的书案旁,三哥已经摆好了纸墨,摊开了一本佛经。旁边一个带着四个小轮的茶具架上,摆着整套的功夫茶器具。

三哥坐在淡蓝色的藤椅上,纤长晶莹的手指,正握着蓝色的雪欧茶碗,含笑看着自己。三哥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令人感觉清爽,舒服。

龙星暗自吸了口气,端正地在书案前跪下,膝盖着地时,痛得他挑了挑眉。那日跪在荷花盆的碎瓷片上,可真让龙星痛得入了骨髓。

钧瓷本就坚硬,荷花盆的瓷片更是坚硬锋利,碾入肉中都不曾粉碎。三哥帮他挑出碎瓷片时,痛得他直掉眼泪。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知道,三哥是不会责他懦弱的。

龙晴将装了清水的一盏细致的蓝白龙纹的十棱笔洗,放在弟弟头上,取笑道:“这笔洗于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龙星跪得笔直,脖子也不敢动,只苦笑了一笑。这盏蓝白龙纹的笔洗价值连城。蓝白龙纹的瓷器本就极稀少,这件更是百年前的孤品。

当年傅龙城在大理偶然发现后,不惜重金相求,并许以一套珍稀的武功秘籍才换了回来。在龙星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了他作为礼物。

龙星自然是百般珍惜。不过,龙星将它顶在头上的时候倒比用它洗笔的时候更多些。

想起大哥,龙星略有些难过,大哥的气难道还未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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