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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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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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抓捕至天牢里。

唐家的儿媳如今就只剩下了许大奶奶这一个,太太得空便将怒气全往她身上撒,夜里作兴要吃糖醋莲藕,偏生说儿媳妇采的莲藕才显孝顺,吃着也香甜,硬是逼得大奶奶这样体面的身份也要下河踩泥摸两斤莲藕上来。

永平府的天气自那日六小姐出逃后开始转凉了几日,水汽越发阴寒起来。许大奶奶在生第二胎时本就做下了些月子病,这么一下河沾了凉水当即腰疼了几日,太太把莲藕吃腻味了又要吃莲子,哪管这个季节也采不来莲子,只要大奶奶下水才罢。

唐云暖实在心疼娘亲,便求了山月坞送来些莲子充数,自然就有太太的眼线显好卖乖将这事说给太太听,太太找着了茬处置人,当下唤来人将唐云暖推进河里,采不来二斤莲子便不让上岸。

虽是夏日,也架不住几日没有日晒,那河水深处也算是冷得刺骨,唐云暖不过游了几下便抽筋沉了下去,还是报春看不过去眼入水给捞了上来。

太太却一丝心疼都没有,便将这湿淋淋的孙女罚跪在正房明堂里训话。

“让你娘亲去采莲子,采不来不过告诉我一声罢了,你这大家子里的姑娘让跳进泥堆儿里就跳得的么,贺家那自愿做丫鬟的六小姐也比你体面些,云丫头,别以为你手上有几个钱了我就不敢处置你了,说破了天,我也是长公主的表妹,是唐家真正的当家主母,你想替你娘亲受过这几个心眼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怎么,嫌我折磨你母亲了,告诉你,做人家儿媳,受气是应该应份的。便是你将来,保不齐有多少罪要受呢。”

唐云暖此刻周身湿透,又沾着泥巴,唯有竭力不让自己发抖才不算失礼于人前,此刻她静静地盯住太太嚣张的脸,不由得觉得这个祖母实在有些可怜。

的确是一个九转心肠的要强女子,偏生世事不遂他意,却唯有将满心的不满释放在儿媳妇身上,自此便越发变得歹毒而不自知,甚至连一个孙女也不放过,仿佛非得折磨了他人,自己才能好过。

却不知道灾难近在眼前。

唐云暖脸上一抹冷笑越发让太太不满意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不成我说不得你么?”

唐云暖也没理太太说什么,自顾自地起身站在太太面前,正视太太的眼:

“太太是云暖的祖母,莫说是说云暖几句,就是把云暖沉在水塘里,云暖也是没有怨言的,只是如今这个时候,太太应该想想如何应对外边,而不是折磨自家人吧。”

唐云暖在唐家这么许多年,除了没有为三叔出那一大笔娶媳妇的钱,其余任何时候都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忤逆太太,如今在太太没有允许之时就起身同太太这样讲话,莫说菊金同年妈妈这样在一旁的下人有些诧异,即便太太都觉得颇有压力。

可唐云暖字字铿锵,反问也颇为胸有成足,便让太太的气焰自然地灭了几分,遂也没有时间理会唐云暖是否得了允许便起身,只是很没底气地问了一句。

“你倒说说,我要如何应对贺家?我看那贺家这么多时日也没生出什么事来,想来那贺家六小姐是出逃路上遇上了什么意外,保不齐已经没命进京了吧。”

太太这话若放在往日,的确是有些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但放在灾荒肆虐的今日,倒不算什么耸人听闻了。

已经是七月,米价照往年已经翻了数倍,各乡各镇灾民无数,抛家舍业逃难者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永平府有胡一海等人守护,早就被无数灾民攻城了。

如今这些难民仿若洪水猛兽一般,过路之地连树皮都剩不下,像贺家六小姐这样娇滴滴的姑娘想沿着出京的路回贺家,能否平安到达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太太起先的确担忧了数日,等到今日也不见京中有什么变故,自然就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放心地拿长房出气了。只是唐云暖隐隐觉得,以贺家六小姐的命数来看,她倒不像是一个死在逃难路上的窝囊人,太太这样窃喜仿佛过早了一些。

她是在详细分析了形势后才敢出手,势必将太太的注意力从大奶奶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再让太太意识到危机没有消除,她唐云暖还有可利用之处,才可保住眼下。

果然太太心中隐隐的不安被唐云暖所勾起来,问了一句后唐云暖缓缓作答:

“太太可听过这样一句话,暴风雨前总是平静的。”

太太虽然没有学过现代文学,但人生经验还是有的,此刻眉头便皱了几分:

“云丫头,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若是贺家六小姐真的逃回了贺家,怎么能这么久时间还不来咱们家寻事,若是你姑母在乔家受气,我必是要拆了乔家的。更何况,我已经得了秦家的信,秦家自贺氏逃出去那一日就在贺家布置了眼线,这几日贺家可是平静的很,除了送礼行贿的人多了些,别的倒不觉什么。”

唐云暖不由得感叹,太太果然是老了,人一老才会喜欢万事都朝好的一面去想,而唐云暖则正是青春年华,为人也不在乎去往最差的一面预计。

这行贿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贺家一但升官崛起,便是对唐家最大的威胁了。

“太太也说若是姑母受气,必然是要拆了其婆家的,我们且当贺家六小姐一路顺风顺水回了贺家,会是什么让他们家还没有来永平府兴师问罪,想来绝对不是她佛心起了不做计较,那么就是他们在寻一个恰当的时机来报复。其实太太仔细想想,咱们唐家跟贺家又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贺家是宸妃的人,咱们是二皇子的人,所谓相争相斗,最根本的主使就是宸妃一心要除掉长公主一门,霸占二皇子以入主东宫他日以图做皇后。所以贺家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是极其狠毒的……长公主派人守了这几日,只能保证六小姐没有回府,却不能保证六小姐同其没有联系啊?”

唐云暖一席话说的太太冷汗都下来了,若说她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不可能,只是她置身于错综复杂的关系里,从来没像唐云暖这般将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如今唐云暖才一点破,太太才觉心惊,一惊的是自己已经处在这样无力而危险的宫斗中,二是这云丫头是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大姑娘了?

唐云暖继续道:“太太身后虽有长公主,但凡事也不能完全依靠秦家,毕竟秦家的唯一目的只是世子爷袭爵,二皇子入主东宫,所以若要对付贺家,恐怕一定要让秦家除了亲戚情分之外,仍要对我们有所顾惜。”

太太眼见唐云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暗觉唐家有望,想来唐家祖训说的没错,第一最好不宅斗,留待本事好宫斗。这云丫头一向不屑宅斗,难不成,这是个有宫斗潜质的好苗子。

遂忽然有些放松:“照你这样说来,难不成你早打算好了要如何部署么?”

唐云暖眼见太太面目的微表情现出一丝信任的意思,遂将心思和盘托出:

“咱们唐家所以没落,只是因为朝中无人做官,姑父身为唐家女婿,不过也只是一介知府。如今宸妃一人独大,定然在朝中安排了不少耳目,但是皇上并不是一个摆设,这些耳目也定然会小心去除,这样朝中就会留出很多空位,太太定要把握这个时机,尽可量地为咱们唐家子弟在朝中谋求位置,才可抵挡贺家。”

太太闻听此言,不由得在心中佩服唐云暖,原来她今日是故意惹怒太太让她责罚,好来能让太太虚心听进她的话来为父兄谋求前途。

太太的笑容就有一丝诡异:“云丫头这话说得糊涂,我的儿子好与不好自然于我息息相关,能谋求一官半职我又如何会等到今天?”

唐云暖微微笑笑:“云暖还小,自然不会揣摩太太的心境,想来是太太尚有其他顾虑吧,只是不管太太有多么不喜欢我母亲,还请太太以大局为重,莫要将唐家置于险境。”

太太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唐云暖便已经转身而去了。

那一夜,太太往京中秦家送的信跟银票才出门,贺家老爷高升的消息便传了过来,贺老爷,已经脱离昔日盐商的名声,自理藩院升为御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天到京城来汗蒸。。。。全城免费,不热不要钱,热死也不要钱。。。。

☆、85恒源祥,羊羊羊

贺家高升一事传到永平府来已经是小暑的事情了;永平府在经过贺六小姐出逃那一个稍微清凉一点的夜之后,越发炎热起来。日光由明亮变为暴晒;禾苗绿树日渐枯萎。

山月坞的农田已经进入了伏旱;从前所储备的水早用得七七八八的;胡一海的挖井工程却没有什么进展,挖是挖了不少口井;却没见出水。

这却是在唐云暖心里预计好了的,若是随便一挖便能挖出水来,那这份工程款的银子也轮不到她来赚了。

所以仍旧是淡然度日;并没见有多着急;偶尔会去前宅姑母那里学着做些精致针线;毕竟自己日日大了,不学着古代名媛般绣些女红也说不过去。

因离着前宅近了,官府里的事情便听了不少,更多的却是姑父乔一本投下了钱却不见回报的怨言。

“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就是一个姑娘。我当日就说不该听云丫头的话,如今怎么样了,投了那么多银子下去连一铁锹湿土都没挖出来,白养着胡一海那些灾民们这一个月,怨不得你们唐家日益败落呢,如今连个姑娘都能掌事了,可见是真没人了。”

乔大人高声咆哮的时候,唐云暖就端坐在前宅的耳房里绣一朵芍药,穿针引线间乔大人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

自然心知姑父从来都是个谨慎的人,如今这样高声粗气,就是故意隔着一堵薄墙高声说给她听的。

她日日都在姑母这里做针线,每一次都是避开姑父自衙门回府的时辰,如今竟然赶上听这番话现场直播,想来是乔老爷有意为之,提早自衙门里回府来说这番话的。

一旁伺候针线的红豆在这聒噪声中瞄了自家姑娘一脸,乔老爷已经把话说得这样难听了,唐云暖脸上却跟一丝波澜都没有,一绣一抽得不忙不乱,眼皮都没抬一下。

红豆才忽然意识到,姑娘不早不晚要在这时候来姑母这里学针线,并不是因为大奶奶忙于家务无心顾及她,她就是故意来给乔大人一个隔墙叫骂的机会。

想要去劝,却见旁边沈于落递过来一个制止的眼神,红豆这才抽回身子,仍旧跟着沈于落若无其事地配线。

唐云暖此刻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波澜起伏,果然乔大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永平府如今民心浮动,乔大人手上的救灾款迟迟没有拨给村民,早有饿殍横尸街头了。

唐云暖心知乔大人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他想着让唐云暖手下的人挖出地下水,这些救灾款便可以归到自己腰包里,即便上头查访下来,他也可说是将这些钱投在开渠挖井这项工程上,若真能救民于水火,想来还能作为政治资本以待高升。

唐云暖心中暗骂,永平府的百姓摊上这样一个父母官,也算是天灾后又出人祸了。

乔大人这话明显是对姑母唐有琴说的,竖起耳朵,又听得姑母劝慰道:

“云丫头只是个孩子,能想得出挖井开渠这事已经算是聪明的了,便是咱们家子默长她几岁,又是个男人,又能为老爷分忧多少呢?我劝老爷也莫要手伸得太长,如今街上多是饥民饿殍,这救灾银,还是拨下去些好。”

唐有琴从前说话并不这样低声下气,只是如今贺家崛起,虽然没有对唐家下手,但想来也是早晚的事了,娘家无靠,唐有琴如今在乔老爷跟前越发没有地位,听青豆道,乔老爷已经连月宿在小妾那儿了。

唐云暖早有些心凉,古代女子无论多有才干,若是娘家没落,便在夫君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唐有琴精明能干,也算是巾帼英雄一枚,里里外外将乔府料理的叫一个周到,终究也要受气。

“妇人之仁!”乔大人的声音再度拔高,摆明了是在训斥唐有琴,依稀还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响。

“我这手伸得如何长了,你当咱们乔家好过么,你们唐家一大家子人挤在我这里,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我在供给,我乔某人哪来这么多钱,还不是脑袋拴在裤子上这挤一点那挤出一点来才维持着面上的繁荣么?我冒着死罪去寻银子,你却在这里可怜那些灾民,你们唐家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啊?我告诉你,百姓们是最不值得可怜的,你给他们一担粮,他们便要两担,永平府上万户人,我哪给得起?如今死几个,倒省了棺材钱了。”

乔老爷这话说得句句带着刺,听得唐云暖直为自己姑母同唐家不值。

当年若没有唐家的扶持,他乔一本如何能从一介布衣爬到地级市市长这个位置上来。唐家虽然奢侈,除了住在乔家后宅里,一针一线用的也不是乔家的,家具器皿皆是自京城唐宅里搬运归来的,所出的银钱也是唐家二爷商户上所赚的并着太太的私房,如今到了乔一本嘴里,却都成了他在供给呢?

再者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天灾泛滥,不说贴些银钱来救灾也就罢了,却连国难财都发,眼见着百姓横尸遍野眉头都不皱一下,还盼着多死几个。

如此心肠歹毒的官,真该早双规了他。

唐有琴自然是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却到底是娘家不硬,撑不起腰来,只得劝慰道:

“你且小声些吧,云丫头就在那边屋子里坐着呢,他爹到底也是你左右手,老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容她跟手下人几日,若能挖出水来,于老爷的官路不也是一件好事?”

却听乔一本一声冷笑:“我的夫人,你倒是真心疼你家姑娘呢,她便是在那边屋里听见了我这番话,难道好意思冲出来与我对峙么?莫说她是个姑娘不敢冲撞我,即便是你也知道他爹还得仰仗着我这个姑父吃饭呢,说什么挖出水来于我是好事,怎么我乔一本升官发财还要指望一个姑娘么?有我在一日,还有云丫头梳妆头油钱,若我将她爹撵了出来,没了我这个知府老爷的面子,我看还有谁去她舅舅的双春楼买酒吃茶。”

门声一震,想来是乔老爷拂袖而去,少顷便听见唐有琴呜咽地抽泣起来。

哭声一抽一抽的,仿佛鞭子打在唐云暖身上,她心里一气,手上力道便重了三分,一束胭脂红配着蜡染黄的丝线被拉断了,眼见绣好的一朵芍药便被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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