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女的高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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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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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的愁肠百结眼睛晦涩:他如此处心积虑的把宋家牵连其中,耍尽流氓,到底不过为了如此亲她一下!

直到他扶着她的手臂将鲫鱼提起,筠娘子本能的嗔出:“日后你不许救旁人!”

“我若偏要救呢?”

结果便是,头回熬鱼汤的筠娘子失手将半罐盐丢进了锅里,周司辅眼睁睁的看着她大发慈悲的把汤舀出来,又兑了一锅水。

这样一锅汤加上一碗米饭,便是周司辅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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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娘子写信给吴十一娘,拿笔斟酌了下用词。秀棠也看出些门道,研磨的手滞了下:“娘子也算是好意救了吴十一娘,可是终究是当众打了她的脸的!京城这些贵女可不讲究人情,怕是记恨上娘子也指不准!再说,娘子直言有法子治好皇后娘娘的恶疾,秀棠觉得这是大忌,吴十一娘如今已是半个旻王人了,旻王跟王氏可不合,娘子指着吴十一娘相助娘子在初七人日时见着皇后娘娘,依秀棠看,这事没戏!”

筠娘子含笑:“就你机灵,倒是看出门道了!我可不指望吴十一娘记挂救命之恩,且说皇后娘娘若是挺不过这关,王氏大厦一倾,那可就是程家的天下了!吴家背叛了程家,程家自然要第一个拿吴家开刀杀鸡儆猴!我要是吴十一娘,只要一日没嫁给旻王去了封地,就是天天烧香拜佛也要祈求上天让皇后娘娘熬住!”秀棠茅塞顿开,把信纸吹干封好。

初七人日,天色晴朗。一早便爆竹声不断。

巳时已是暖阳高照,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四合院外。高挑圆润的周二少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优雅而下,下人赶紧通报筠娘子。

周二少夫人在正房的厅堂等的快不耐烦了,筠娘子才由秀棠搀了过来。筠娘子裹着披风,风一刮就跑的模样。周二少夫人站了起身:“哎呦,大吉之日,筠娘怎么成这般光景了?”

“难为周二少夫人还惦记着我,家父生死未卜,门庭冷清,从小年到大年,到人日,旁人热闹旁人的,我宋家……”筠娘子泫然欲泣。

“筠娘节哀。依我看筠娘一个小娘子孤身待在京城里也不合适,还不如尽早回老家的好。咱们在衢州知州府也算是姐妹一场,我也晓得筠娘手头困难。这不,还带了一些盘缠,供筠娘回家物资。”周二少夫人示意丫鬟,丫鬟掏出几锭白银。

“不瞒周二少夫人说,皇后娘娘特赐我今晚进宫赴宴……”

周二少夫人眼睛眯起来:她就是得了消息才来的!

“皇后娘娘仁慈,筠娘身为人女,怎么着我也要求上一求的!咳,咳。”筠娘子摆足孝女的款。

“我前来就是奉劝筠娘,眼下皇后娘娘是病的起身都不行了,哪还顾得上旁的?”周二少夫人微笑,“筠娘有没有派人去探审刑院?也是,没点人脉,也没银子,怕是连门槛都磕脚罢。审刑院想要谁招供,就有的是法子!也就筠娘孝顺,宋老爷对筠娘怎么样,我可是一清二楚的……我要是筠娘,自然是明哲保身的好!”

筠娘子垂首道:“家父事关我宋家兴亡,一损俱损……我也是不得已才铤而走险的!”

“如果我能资助筠娘银钱,还能给筠娘在衢州说户富贵人家……一个女人图什么,嫁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了,跟宋家还有什么相干!”

“周二少夫人真是善心!那筠娘就感激不尽了!”

“不过嘛,这天上自然不会平白掉馅饼的,”周二少夫人眯眼道,“我还知道筠娘女承父业烧出白地蓝花,筠娘既然想拿这个跟皇后娘娘交易,依我看,还不如给我来的实在。皇后娘娘朝不保夕,王氏倾覆在即,又能许你什么好处?而白地蓝花只要到我祁家手中,点石成金不在话下。日后,这其中,我许你一成利钱……你筠娘日后还不是坐在金山上!这些好处可是实打实的,当然你也可以跟皇后娘娘开的价比比,我言尽于此,我知道筠娘是聪明人。”

“看来小周四少夫人跟你真是妯娌情深呀。”筠娘子笑的见皮不见骨。

知道她烧出白地蓝花且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只有秀玫!

当初宋禄一家被卖,秀玫本身是被牙婆卖人与妾的。秀玫倒是给牙婆支招了,说是跟衢州知州府有关系,牙婆趋利,便听信给衢州知州府去了一封书信,铁板钉钉秀玫被卖给了刘五娘。刘五娘与刘三娘同嫁周四少爷,本朝对一夫娶二妻有严格规定,只针对行商之人常年在外难以归家,可在外另娶一女。衢州知州府为了将刘三娘和刘五娘同嫁过去,给周四少爷编排了一个商人营生。于是,周四少爷先在京城周府迎娶了刘三娘,后又在衢州经商地迎娶刘五娘。也就是说,刘三娘日后给他镇守家宅,刘五娘随他四处浪荡。他得了两倍嫁妆,足够他花天酒地了。刘五娘说到底只是比妾高,见了刘三娘还不得恭恭敬敬的喊姐姐,比较寻常的妾,她还是有机会扶正的。

眼下过年,周四少爷带着小周四少夫人回周家过年这是常情。周二少夫人笑道:“明白人自然说明白话,当初的宋玫娘如今可不止是小四弟媳的丫鬟,还是四少爷的房里人呢。”

周二少夫人说完话,一刻也不多待,便气定神闲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痛苦居然一章搞不定,实在是困了,明天下更。

第74章 真假周内司11

人日之夜,月朗星稀。许是人多热闹;政和殿后花园里似是有初春的暖意。

女眷们扎堆;筠娘子领着秀棠秀娇;还未走近;孔大夫人似是特意在门边等她一般,立刻过来携着她的胳膊;亲热道:“瞧筠娘瘦了一圈,筠娘且宽心,我让我家老爷去审刑院打听了,宋老爷好好的。大皇孙虽说已经无碍,可这谋害皇孙的大罪;那是杀头也不为过的。宋老爷是明白人;少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好的!这事就是判刑也要元宵后了,若是筠娘需要,我这头打点下,让筠娘探望一下。”

口口声声都是宋老爷已经认罪。筠娘子眼皮一垂,颔首福身道:“这世间难得雪中送炭,孔大夫人若全了筠娘的一片孝心,筠娘感激不尽。虽说皇上仁慈不株连,我到底也是罪人之女了,旁人踩低捧高我也不怪。眼下人多口杂,若是教人看见孔大夫人与我牵扯,只怕……御膳房说当时匆忙没来得及洗碗,这等说辞不过唬人罢了。家父是下了什么毒,能教太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孔大夫人这是与我宋家取经呢。”

筠娘子看着穿金戴银意气风发的孔大夫人,不复大祀还有小年宴上的唯唯诺诺。孔大夫人还是舍不得放过筠娘子,拉着她的手道:“我还记得那天鹅毛大雪,筠娘同我一道摆瓷器,筠娘小小年纪倒是七窍玲珑,不过无意撞见大殿下,便琢磨出了大祀惊马一事。要是真给大殿下事成了,可真是……到底筠娘是对我孔家有再造之恩了!宋老爷出事,我何尝不是心急如焚?本来今日人日宴是没戏的,皇后娘娘那是病入膏肓了,筠娘能在特赐行列,我料想……筠娘是有法子了罢?”

筠娘子心里好笑她的拙劣试探,微笑道:“孔家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屹立不倒,诚如孔大夫人所言,做瓷比做人重要。我宋家出师未捷,瓷里有毒,便是做瓷失败。若是不白之冤的话,我倒以为,是我宋家做人做的不够!要怪就怪家父性情耿直,不懂韬光养晦徐徐图之的道理,说到底还不是做人比做瓷重要!”

“这节骨眼上,筠娘还能口若悬河说做人和做瓷的道理……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筠娘哪需要我来打算?”

“孔大夫人的打算,筠娘心领了。筠娘始终以为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宋家青瓷该是青的,自然是清白的!”

孔大夫人像被看穿了般。筠娘子看着她落跑的身影,眉头蹙起来。

难怪孔家能位居彩瓷第一家!孔家畏惧祁家白瓷不打紧,孔家只需盯住比自个更差的彩瓷商便成了!小年宴上,宋家占的也是往日祁家白瓷的位置,可没占孔家的规格一分一毫!什么三足鼎立?但凡宋家青瓷有一丝冒尖压倒孔家的苗头,孔家岂不是就像这般吞了一肚子的苍蝇,不吐不快!王皇后一去,孔家才是最该扬眉吐气的!二皇子趁这时机自然拉拢孔家,孔家憋屈了这么多年,好不小人得志!孔家只要保持一副谁也不结派的清高相,别说皇上健在,就是皇上驾鹤储君即位,他孔家都是擎肘祁家白瓷的利器!

筠娘子过来时,女眷们神色各异。

大皇妃怒斥:“谁允一个罪人之女过来的!豫敏郡君,你可别仗着母后病糊涂了就肆无忌惮!宋家能在大皇孙的碗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万一咱们不防备,指不准今个一倒一大片!”一言让女眷们避如蛇蝎般让出一条路。

二皇妃冷笑:“母后病的是身子,不像某些人,病的是脑子!母后请宋筠娘来,自然有母后的用意。”

周二少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筠娘子一眼,抱手道:“我倒想看看,筠娘子是何方神圣,能让娘娘连嫡孙中毒都不计较!是什么东西,在娘娘心里,比大皇孙的命还重要的?”

六公主蔑笑道:“难怪母后说儿媳妇再知书达理再同气连枝,那也是别人家的人。两位皇嫂也别争了,依我看,眼下还有比母后的身子更重要的么?豫敏郡君,你且去看看,母后要是起身不得,这宴还是尽早撤下的好!母后要是还能动弹,我就亲自去搀一把。”

孔大夫人煽风点火道:“我们在这凭空猜测也是枉然,指不准宋筠娘只是来给宋老爷求情呢。咱们不问明宋筠娘的来意,便贸贸然通禀娘娘,眼下娘娘可动不得怒,万一宋筠娘存了冒犯的心思……毕竟,宋老爷死罪难免,难保宋筠娘不狗急跳墙……我,我也是为娘娘的身子着想。”

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的王皇后哑着声音道:“难为你们一个二个有孝心!本宫不过请个人来,也要被你们盘查么?本宫倒是疑惑了,这正宫娘娘是本宫,还是你们一个二个的!”王皇后没遮盖头,米粒疹已经从左右下颌角和脖子波及了满脸。

在场人等克制住想吐的感觉。王皇后涣散的眼神里精光一闪,扫到筠娘子的脸上。

王皇后也是奋力一搏,搏对了便貌美如昔。不然的话,便带着这张腐脸,死了算了!

众人被皇后威仪摄的俱是一震,只听王皇后逐字道:“宋筠娘,你自个说我这脸是有救的!若你真有这般能耐,大皇孙一事也是有惊无险,本宫就做主将功折罪不追究了!”

周二少夫人两手手指直掐掌心,大皇妃一道寒芒射过来。二皇妃提着心暗自祈祷,六公主眉色不动。孔大夫人不可置信。吴十一娘心里松弦,脸上笑意浅浅。

筠娘子福身道:“娘娘金安。筠娘为娘娘治脸,并无所图。筠娘只有一个请求,筠娘今日前来,誓死为家父洗清冤屈,还我宋家青瓷一个清白!还请娘娘恩准。”

“哦?本宫,都准了!”

“请娘娘移驾,诸位移步到垂花门。眼下文武百官就在前殿大宴,筠娘恳请娘娘知会一声,劳驾陛下和百官在垂花门外见证!”

隔着垂花门,筠娘子的声音穿透到崇庆帝和百官耳中:“民女自信能治好娘娘的脸,因着民女自幼在家窑烧瓷,对娘娘的病症并不陌生。小年宴上,非民女知而不言,而是家父贸然被定罪,民女说了也只怕被污成狡辩!民女今日前来,自然是有理有据。诸位且看民女的婢女脸上!”

筠娘子一把掀开秀娇脸上的盖头,众女惊呼:“一样的!跟娘娘脸上是一样的!”

“民女的婢女之所以脸成这般,不过是连着用醋水洗了十来天的脸!本朝好醋成风,最便宜易得的醋那是比脂粉还好用。民女素闻娘娘崇俭戒奢,更有佳话说‘一醋生娇永不老’。恕民女冒昧,娘娘病前用醋净面了么?这几日也用之不断罢?”

王皇后应声:“确实如此。”

一片窃窃私语。“怎么可能?我也天天用醋净面,我怎么好端端的?”

“真是荒唐!大皇孙的症状与娘娘有异曲同工之处,难不成大皇孙只是喝醋喝出病了?”

“以后谁还敢用醋了?”

筠娘子笑道:“大皇孙腹痛呕吐之症,正是喝醋喝出来的!”

有人质疑道:“怎么可能?当时喝醋的可不止大皇孙一人!百官可都喝了!”

“大皇孙喝的醋,真的是百官所喝的么?寻常的醋,自然没有问题。”

豫敏郡君道:“宋筠娘真是妙人!大皇孙和皇后娘娘用的醋,不是一般发酵出来的,而是蒸馏的!譬如蒸馏出来的酒,自然是比普通的酒要烈纯很多。这还是娘娘听周二少夫人的进言,说是一些富贵人家不嫌麻烦便蒸馏醋。娘娘也是近日才试的。”

“蒸馏的器具,还在么?”

“还不快去取过来!”王皇后催促。

周二少夫人和孔大夫人一懵,不祥的预感在腹中发酵。

豫敏郡君搬来两套蒸馏器具,都是陶瓷的,一套瓷釜和瓷甑是玫瑰紫和天蓝釉相间,底部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色泽明艳。豫敏郡君道:“送到宫里的,其中一套是孔家的彩瓷。还有一套是祁家的白瓷。”

祁家的白瓷通身白釉,再绘之铜红釉的牡丹花,鲜红欲滴。

周二少夫人本能的解释道:“送到宫里的,都是按照周内司定的规格花样。”

筠娘子眯起了眼睛:“我可没说这问题出在蒸馏器上,周二少夫人何故这般急切的撇开干系?指不准眼下周内司就在门外听着,你如今是周祁氏,谁前谁后的道理还不明白么?”

“民女就事论事。周内司定的不假,可是同样的东西,做的人不一样,指不准你祁家和孔家做,便是有毒的。而我宋家做,又是没毒的!”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祁家白瓷可不是一朝一日,从来就没遇上这般荒唐的事!”

筠娘子不甘示弱道:“正因为你祁家做瓷不精益求精不善于发现,这不就出事了么!你祁家自个用蒸馏器蒸馏过醋么?你没试过,便送进宫里,一出事便怪周内司……呵,你祁家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筠娘子铿锵道,“民女的婢女之所以脸成这样,可不是因着祁家的蒸馏器!而是我宋家的蒸馏器,我宋家当初也烧过蒸馏器蒸馏酒,喝了蒸好的酒,好几个人身子不适,轻则腹痛呕吐。家父便琢磨开了……用没有施釉的瓷具,又是好端端的。家父便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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