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妾种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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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小妾种田记-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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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赐婚,真论起来季桓是高攀了。

倘若他对皇帝中心无二,那日后自然有无上荣宠,但若他有二心。。。。。唐礼第一个就会宰了他。

右手在腰带上又来回摩挲两下,季桓的声音愈发恭敬:“微臣出身低微,恐怕配不上。。。。。”

皇帝抬手打断他:“你不必自轻,朕说你配得上你便配的上。此次平城之事与私盐一案你当居首功,过几日朕自然要行赏,忠国公本就对你青眼有加,如今更是欢喜了。”

如此态度,怕是已和忠国公府通过气了,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季桓手指发凉,情知此时若不先应下以皇帝多疑的性格之前的种种怕是都要白费了,略一沉吟,后退一步叩谢道:“微臣谢皇上如此提拔,日后定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老皇抬手示意他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季桓不敢大意,诚恳的说道:“皇上如此待臣,臣实在铭感五内,不过眼下朝中有所纷争,皇上繁忙若斯。微臣实在不敢在此时只顾自己婚事,也怕怠慢了忠国公府的六小姐,肯请皇上稍加延迟恩旨。”

——不能拒,只能暂且托上一托。

皇帝微微一笑:“嗯,老国公也是这个意思,看来你们确实有一家人的缘分呐。”

季桓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心中却是难安,未免皇帝再打趣他,忙肃整脸色:“臣有一事,上次进宫因带伤昏厥过去,思虑不全,未敢细禀。”

“说来。”皇帝也略沉了脸色。

“臣昨日闲来查看地图,平城地处东南,占地虽不甚广,但自平城再往南过了青槐就是汾阳,汾水为界,便是南陵国。。。。”

还有一点季桓没有直白的说出来,汾阳城的守军任先正是太子的表舅,这两厢里倘使暗中有所勾结,那事情便麻烦了。

皇帝蓦地盯他一眼,目光中有赞赏也有思虑,却什么也没说抬手招了门口一个禁卫军:“唐统领何在?”

那禁军一个跪礼,风一样去传自己的上司。

片刻,禁卫军统领唐礼便进了殿。

季桓刚得知皇上的意思,不由眯起眼多看了唐礼一眼,唐礼却是目不斜视,好似没看见他在殿中一般。

“派去的人可回来了?”皇帝问道。

“是,任将军身染重疾,十日前已回京休养,孙将军留任驻守汾阳。”

皇帝挑眉看了看季桓,季桓忙躬身道:“还是皇上远虑。”

实际季桓早也想到皇帝应当已有所动作,他能想到的皇帝必也早想到了,这会才提出了也不过是探探皇帝真正的态度罢了。

皇帝没应声,抬手让唐礼出去,唐礼这才往季桓身上多看了一眼,但貌似也没什么表情。

话说到这里季桓已知皇帝是下决心要废太子了,遂不再说话。

天子侧身面朝着空旷的大殿,今日他有点感伤,这种情绪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略显多余,他不想让臣子看到自己的表情,脸偏在暗影一侧只有声音飘在大殿内:“太子幼时十分懂事好学,八岁能文,十二岁已颇得夸赞,真欣慰的同时也不免偏爱些,却不想。。。。。”

却不想,太子将这偏爱当做纵容,并无节无制的利用着。

当然,兴许他也是被人利用,可这便是皇室,容不得一点嫌隙,因为外圈早围了几层的人,举着刚针等着寻个缝儿狠狠扎进来,即使最终拔出,都不免留个窟窿在。

他目光幽幽的扫向殿外,又慢慢转回殿内,最终落在那张龙椅上,直至良久,才低叹一声语气沉重:“魏徳木,给朕研磨。”

大太监魏徳木在柱子旁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眼风我季桓这里扫了扫,忙躬身子应“是”,上前研磨。

皇帝看着眼前明黄的诏书,提起的笔刚要落下,听见外面的小太监报:“禀皇上,大皇子请见。”

正文  第94章 杀机

老大连晟?惠帝不动声色的皱皱眉;这个儿子自幼时落下腿疾之后便甚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成年后有了自己的府邸更是少进宫;今日倒稀奇。

“宣进来吧。”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会儿的功夫,伴随着轮椅轧地的声音大皇子连晟进了殿;目光所及看到季桓也在,连晟明显有些意外,搭在扶手处的手指捏紧几分。

——此次没有借机除掉季桓,一直让他颇感遗憾;这人还真是命大!

“今日怎的进宫来了;何事?”老皇问的简单又直接。

并非皇帝不悦;实在是他对这个儿子亲近不起来。幼时是因他母妃瑜妃的外戚在朝中太过猖狂,后来皇帝将大权都收在自己手中时难免拿那些人开刀;瑜妃也因此失势,心中怨极恨极了皇帝,到死都是满心怨怼。皇帝自己当然也知晓,但皇权自古如此,后宫中对他心存怨恼的也不只瑜妃一人,未免大皇子连晟受了他母妃的影响,八岁时便领到皇后处寄养,直到瑜妃咽气,皇帝也再没去看上一眼。

连晟虽说面上从来不露,但心中岂能无恨?!皇宫里的孩子早熟,八岁已是有心思的年纪了。。。。。因此皇帝对这个儿子可以说愧疚而又忌讳,且年岁久了,防范也多了一层,在那个位置上养成的敏锐让他不得不怀疑连晟悄然无声了这么多年,会不会一朝爆发?父子间隔阂愈深,如何还亲近的起来?

连晟由小太监扶着,正要起来行礼,被他父皇挥手制止。

他一脸平静的又坐回去,想了想才开口,语气分外诚恳低微:“儿臣想到过几天便是‘腊日’了,父皇操劳国事儿臣帮不上忙,心中却疼惜父皇龙体,想着腊日的时候将兄弟们也请到府中,陪父皇用顿家宴。儿臣不争气,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一面说一面轻轻摩挲了下膝盖,脸上难得的显现出落寞和期待的神情。

季桓暗暗瞥了一眼,连晟用的是“家宴”二字,大皇子这是在打温情牌?

不过皇帝明显很吃这一套,他端坐在御案后,目光将连晟上下看几眼,慢慢露出一丝温和。

瑜妃殁了十几年,这是连晟头一回显出亲近之意,往年除了不得已的宫宴必须出席,老大基本都是躲在府中的,因为行动不便。。。。。是以这会儿纵然皇帝心中有所疑虑,但终是微微被触动了一下,皇家亲情薄,有时这稍稍一点就显得很珍贵了。

“好,子瑞有心了”,子瑞是连晟的字,多年未曾唤过,皇帝自己都觉得有点生疏,“太子就不必请了”,沉默一会儿他终是补上这么一句话。

连晟攥着扶手上的指节略略一松,看来,暂不必通知平城的人了。

他在府里等了这些时日,见皇帝迟迟不下废太子的决心,昨晚上接到密报请示他要不要有所动作以迫使皇帝速下废太子的诏书,他们所说的“动作”,是要鼓动平城的私军就地起事。

大皇子想了一晚,太子那只私军了他安插了不少人进去,此时若动其罪必诛,不动他暗中动些手脚还能保留下一部分,他当然不是可怜这些军士的性命,但他本来就有分化拉拢的意思,这当口若是能救他们一命日后这便是一只不容忽视的兵力!

寻思再三,他这才决定进宫来探皇上的口风,若皇帝还想保太子一回,他就要人那边的人快些动作,他隐忍了这么久,好容易将太子设计到这一步,岂能再让皇帝心软?!

但甫一进殿就看到季桓竟然也在,而且皇帝同自己说话也完全没有要他退下的意思,他心里连转了几个弯,摸不准季桓这当口进宫的意图,虽然不太可能是给太子求情,但心里不敢轻视,又怕季桓对平阳的事有所怀疑,所以原来到嘴边的话就生生变了。

这会儿说完,连晟眼角随意的一扫季桓,见他竟然眼中蕴着笑意也微抬起头来看他,目光似了然又似讽刺,连晟一惊,心中登如扎了根刺,当真觉得不除不快!

忍一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暗暗告诫自己。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连晟一心回府交代事情也就退下,皇帝怔了一会儿神,重新在诏书上落笔。

季桓打殿中出来时,已近申时,没走几步就听里面皇帝吩咐:“去将四皇子请来。”他本就走的不快,听这声又将步子放慢了些许,出午门的时候,“恰好”碰见应诏而来的连棭。

季桓躬身见礼,大拇指稍动了两下,示意连棭方才连晟来过,让他小心应对。连棭如同平常打招呼般稍一颔首,他本就削瘦些,此时又着了件冷色锦袍,披着鸦青色大氅,更显身姿修长细瘦,约是因着天儿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使得他的鼻头和两颊有些发红,反倒给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活色,真如冬日里一株迎风**,看似被风雪欺压的弯腰摆头,可却韧性十足,经久仍立。

两人之间除了季桓的一句规矩问礼,再无他话。

皇帝原本对连棭并不如何看重,最近这个儿子接管了户部见面方多了起来,但他发现连棭不骄不躁的性子倒是很得他的心,就是身子骨。。。。。一想到这老皇的心中紧了紧,当年若非为太子试药,老四的身子如今也不会是这般。

人的心境一变,看很多东西便不一样,皇帝回想了下连棭之前的事,方才发现除了一直缠绵病榻外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了解,于是最近皇帝就怀着殷切的心开始摸底了。

*******

坐在马车里,季桓一路上都蹙着眉头,直到回了府方好一些。给季夫人请安时他并没提及皇帝意欲赐婚一事,季夫人本要跟他说说对桑麻的安排,见他怏怏的,想来这趟宫中之行不顺,留他坐了一会子,暂且压下未说。

季桓没有直接回青芜院,将自己关在书房写了半晌的字,怎么写怎么不顺,他将笔重重往笔搁上一放,奈何力道略猛,毛笔骨碌碌的滚下来,他在桌边伸手一接,污了一手的墨,连支笔也要凑热闹!

闭眼吁出一口气,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上的墨迹使劲往袍子上蹭两下后迅速换了件长衫,然后脚下生风般飙向青芜院。

小四和地明站在书房门口面面相觑,而后又各自感慨,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他家爷要不要这么忍不住啊,最近书房明显失了宠么。

季桓埋头奔进青芜院时也未让院子里的丫头叫人,径自进了屋,然而刚踏进门就被撞见正要出来的桑麻。

桑麻脸上明显一红,她的伤在季明月的妙手下已好的七七八八,今儿特意去给季夫人请安,季夫人原本就挺喜欢这丫头,如今更是顺眼,桑麻陪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离开。季夫人的意思是等桑麻明年及了竿,直接就接进府来做妾,对她季夫人总是比对楚宁放心。

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露了露,温妈妈还玩笑了她两句,桑麻心里灌了蜜似的。

养伤这段日子,她一直念着季桓,但这不是在乡下庄子里,她不敢没规矩的直接往季桓的院子跑,不然日后是要落话把儿的。只盼着他找季明月的时候自己能好命的碰上一回,可失望的是季桓一回也没来过,方才打季夫人的院子回季明月的芝兰居路过青芜院,她寻思半天,又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子,被院子里的小丫头看见了,她便硬着头皮说是来看楚宁的,这才进了来。

心纠的老高,连呼吸都紧了几分,桑麻都不知怎么进的屋,约么是老天怜惜她太紧张,进屋就给她浇了盆冷水,——季桓不在。

如同被扎了一针的皮球,桑麻那颗鼓胀的心立时瘪了下去。

楚宁见她来,也稍感意外,但转瞬也就明白这丫头不是真来看她的,可惜赶得不巧,正主没在。

她心里还好,但桑麻自晓了季夫人的意思后心里就不太一样了,她看看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字画诗书,又瞧着楚宁利落的收拾分类,心里别提多复杂了,说话也有点发怯,强自坐了一会儿,眼瞅着季桓还是没影便起身要走。

楚宁在心里略叹一声,给她包了几包寒丫做的点心送她出门,事实证明桑麻的运气还不算太差,刚出了堂屋就赶上季桓回来了。

“主、主子”,桑麻红透小脸说话都有点不怎么利落了。

季桓看清是她后怔了怔,随即斜了楚宁一眼将手里的袍子扔给她,不着痕迹的拉开几步距离才笑着问道:“伤好些了?”

“嗯,大小姐的医术没话说,奴、奴婢好多了,谢主子挂念,主子的伤也好了么?”

“我没事,天寒,你的伤口还是要小心。”季桓接过楚宁递来的热茶,声音少有的温和。

桑麻低低应了声“是”,头快伏到胸口了,正是小鹿乱转的时候,却听季桓已道:“回去歇着吧。”

语气虽还温和,却透着点疲累了,桑麻心里微涩却不敢表露出来,忙福个身慢慢往外退,临出门前难掩羡慕的觑了楚宁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家里的电脑始终连不上网,只好跑到网吧来发。。。。。被虐的无力了,后面电脑还不行的话可能采取隔天双更的方式发,晕死

正文  第95章 动心

桑麻一走;季桓的脸色猛然冷凝了下来。

花儿等几个丫头早就有序的退下,该传饭的传饭;该打扫的打扫,楚宁一人在季桓跟前儿;心里实打实地一惊,自她进到季府今儿还是头一次见季桓这般冷脸,可方才对着桑麻明明还是温言温语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丝发憷;十分难得的暗自做起了自我检讨。

想了一会儿;却觉得自己近来很是乖顺;应是没有什么惹他不快的地方,正不得解时突地见季桓将透白瓷如意纹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瞥着她道:“茶凉了,换盏热的来。”

楚宁忙不迭的上前端了茶盏去,刚迈了两步季桓又在身后喊她:“等等。”

“是,爷还有什么吩咐?”楚宁半垂着头转身,声音恭敬的简直不像她。

季桓下巴往两联屏风处一点,声音出奇的漠然:“刚那袍子溅上了墨汁,须得赶紧洗了,你也知道那是官服,倘使留下一丝一痕,让人抓了个话把儿说是不敬。。。。。我就拿你是问。”

楚宁没出息的抽了口气,季桓微微一顿,手指轻敲桌面眼皮不抬一下又道:“那衣服的料子你知道的,经不得热水,你亲自动手,莫要偷懒。”

端着小盏的手一紧,做为一个贴身丫头,季桓的衣服大都是她自己动手,之前季桓见了还随口说过一句“外衫交给花儿草儿便好”,虽说今儿这是官服她动手理所应当,可季桓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似乎是故意刁难。

果然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将这厮得罪了么。。。。。楚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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