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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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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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人演戏都这么逼真的吗?还是纳兰德性演的尤其好?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每每看他的戏,风潇总不知不觉当真。譬如说纳兰德性跟人滚床单的时候他就脑补两人的关键部位,纳兰德性被人杀死的时候他总要看一眼本人以确保他还活着……还是不习惯吧,毕竟浮冰王国的幻影戏从来没有真人出演的。

    又挑开他遮住眉眼的额发看了看,长睫温顺低垂,脸上干净清爽。实在不喜欢他刚才在电视里哭泣的样子,看了心里堵得慌。不由自主就去抚他眼眶,随他一抖又收手。刚要起身,却被纳兰德性裹着长发翻了个身,扯得风潇重心不稳险些倒在他身上。拉又拉不出来,推他又有些扰梦,于是近近在他半侧的脸颊上吐息半天,决定就势躺下歇会儿。

    约莫半刻钟,纳兰德性又翻身面对他,心安理得枕着他的一席长发。大概是感觉滑滑凉凉怪舒服的,睡梦里不自觉地蹭了蹭脸,又向着暖源靠近一些,脑门抵住风潇下颚,才安心地缩起身子继续会周公。

    风潇叹一口气,还在为刚才电视里将军的死气郁。喂,你,就不能演一个让人看了痛快点的角色吗?欺男霸女的、为非作歹的、好吃懒做的,都可以。总这么搏人心疼,真的好吗?

    等等,刚才说什么?心疼……吗?

    桌上纳兰德性手机亮了,提示电量不足。不是故意要窥的啊,是它自己亮的啊……屏幕停留在微博界面,一解锁就看到了——233333333333。下面是转发自卢俪的一条微博——奇奇这次回家变野了,天天往外跑,说,今天又跟谁打架了?

    然后附了张龙追傻爆了的四十五度角大头照,眼神幽怨瞪着镜头。头上好大一片都没毛。

    风潇拿出辞海在阿拉伯数字附录里查了下“2333333333”。显示没有收录词条。

    下拉页面,好几千人评论——女神家狗狗萌萌哒。

    ——纳兰哥哥不是出道了么?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作品啊?

    ——看小说的时候男主角都是脑补纳兰图图的形象,可惜天妒英才……纳兰哥哥可以考虑接这样的角色吗?

    ——听说秦烬导演最新的武侠大片《一棹天涯》请纳兰哥哥出演啦,可以多放些定妆照吗【星星眼】?

    当然也有违和的——秦烬是故意的吧,把新欢旧爱凑到一部戏里,旧爱还是个a货,这不让俩人争风吃醋呢么?人家贺兰欢欢可是国际影帝哦,烈天涯的角色一定是他的,这个冒牌货纳兰德性顶多是去打个酱油!

    ——就是啊,什么都还不是呢就敢耍大牌,《今夜星光》录制当天放了人家节目组鸽子,真没礼貌。不要盲目把你们对已死之人的迷恋理所当然转移到一个仅仅外貌相似的陌生人身上好吗?没演过戏就给他一个这么举足轻重的角色,他真的当得起吗?

    下面除了有几个人骂“某欢脑残粉滚粗!”并没多少人替纳兰德性争辩。因为毕竟在群众心目中,此纳兰德性非彼纳兰德性,正如楼上所说,谁知道这个纳兰德性配不配被寄予厚望、能不能胜任出演主角呢。相比较而言,贺兰欢的确是比纳兰德性更有资格。

    来这个世界久了,风潇也算摸清了些人情世故。凡人对别人的爱都是有限的,并且“喜欢”两个字要多廉价有多廉价,高兴的时候哭喊跪舔都可以,一转头就可以事不关己冷漠相待。譬如粉丝对明星的爱,疯狂起来可以不顾一切,可是毕竟只是一种虚拟的拥戴,不是生活里真正亲近的人,有时候一个无伤大雅的不实传闻都能让他们瞬间倒戈,然后恶语相向。

    纳兰德性现在就是在孤军奋战。没有人说相信他,说明没有人相信他。

    本来是不会玩儿“微博”这种高科技东西的,不过屏幕上总共就那么几个按钮,点来点去就摸出门道了。意外点开草稿箱,看到纳兰德性正在编辑中的一条微博——谢谢大家关心,何其有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耽误了些时间。马上就要开工喽,最晚明年,一定呈现好的作品给大……

    下面附了一张多年前的自拍照,正是刚才电视上演的那个年轻将军,在片场披着绿大衣,脸上脏兮兮的挂了几道彩,正冲着手里的广角镜头比剪刀手,背景里有个年轻女演员路过跟他开玩笑似的,他听了笑得嘴都要咧了,眼睛弯弯,牙齿白得反光。

    很自然,很青春,阳光明媚得好像永远不会有阴天,那表情看了让人打心底里欢喜。

    床上人大概做梦了,适时发出一声叹息,好像遗憾时如逝水,回不去了。

    风潇拨通隔壁王建刚的电话:“微博怎么办号?需要去什么地方办什么手续?”

    那边睡意惺忪:“殿下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办啥手机号……”

    “不是手机号,手机号我有。微博号。”

    “微博……殿下你说的是‘注册’吧?”

    “什么测?”

    “来,照我说的做,首先,点开微博图标……”

    ……

    “起什么名?”

    “这得殿下你自己想啊。”

    “什么名字既能体现出我的身份又不暴露我的身份?”

    “……‘神秘的风骚’或者‘风骚骚兮易水寒’怎么样?”

    “王建刚——”

    “要不就‘伟大南瓜王之子’,大隐隐于市嘛。”

    “好,就叫‘不是我’,这样比较不容易被认出来。”

    “……殿下你认真的吗?不如叫‘不是我是谁’。”

    挂掉电话,照着辞海里的汉语拼音逐字输入名字栏,网络不好,在验证码上卡死无数回,终于注册成功。

    ******

    纳兰德性本来是想装睡听听风潇半夜有没异动的,结果没抗住,睡着了。谁让那家伙一直在看电视剧。

    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了自己手机跑到厕所插住门拨通风潇手机上那个陌生号码。

    刚问了句“您是哪里”对方就破口大骂“有病啊”啪地挂断。不气馁,再打一遍,这次问了句“您是千灯的吗”,对方用外语一样的方普(方言普通话)说“打错了”。第三遍就没人接了。

    查了下归属地,奇了怪的,竟然是广东东莞,怎么跟昨天查到的不一样。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风潇搞鬼,要么是他记错号码了。

    当然后者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他脑容量有限。

    那么先蹲个晨坑吧,顺便刷个微博。一点开消息栏就傻了,有个叫“不是我”的用户一夜之间把他所有的微博都转发并赞了一遍,并且还挖出他生前的旧号,几千条微博无一遗漏全部转发点赞。

    最近几条中,转了贺兰欢昨天发定妆照那条,贺兰欢脸上p了一个王尼玛,另外还评价说——角色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心机婊表在这里尖酸刻薄。

    底下居然有安冬一个大赞。

    完后又转发了一遍,说——纳兰德性吊白眼也这么帅。

    底下还有安冬一个大赞。

    完后又转发了纳兰德性草稿箱里那条,当然那条也是风潇擅自敲下发布键的——支持纳兰德性,不是因为盲目,是舍不得。既然他是图图的哥哥,我们何不首先选择相信他。相信他能不负我们的希望。

    安冬跟了一条——不管他是哪一个他,都值得世间最美好的对待。

    底下竟然一票追捧的评论,大部分都是从安冬那里跟过来的。

    要么说,舆论还是要靠引导的。一万个人说好的东西,或者权威告诉你好的东西,你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好了。

    这人一条原创都没有,全是纳兰德性相关。点赞狂魔?脑残粉?哇哈哈哈心情怎么这么好?提了裤子就跑去给端早饭的风潇炫耀:“老子起死回生了!老子有脑残粉啦啊哈哈哈哈!”

    “哦。”面无表情摆碗筷。

    “太他么难得了,老子上辈子累死累活都没有过一个这么脑残的脑残粉!”

    “脑残?!”

    “还不脑残?他微博里全都是我啊,而且这不是我请的水军啊,纯野生的啊……怎么你瞪我干嘛?”

    “你才脑残。”

    “激动啥?我又没说你……”

    “那你也脑残。”因为这点小事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真没出息。

    “哟呵,敢对主人大不敬?不想活了是不是?”说完还是忍不住扯着嘴角刷微博。风潇非常鄙夷地看着他的傻样:“孙大娘海带蛋花汤,喝不喝?”

    “喝!来一大碗!”

    张开全全程抱着电脑在桌子另一边一脸严肃地搞研究,好像根本不知道这边有人。直到一连串*的“雅蠛蝶”从高保真耳机里传出来,纳兰德性才对之报以白眼。这时王建刚睡眼惺忪出来,敲敲张开全耳机:“查云盘,又给你发了两部欧美最新的。”完后走来问风潇,“殿下,昨晚教你的p图基础技巧和网络脏话集锦学得怎么样?你新注册的那个微唔唔唔——”

    一整颗鸡蛋塞进王建刚嘴里,差点把人噎死。见纳兰德性有些懵懂地看过来,似乎有话要问,风潇直接凑过去用嘴巴衔走他挂在嘴角的海带丝。

    这一幕刚好落在晨起的安冬眼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据后来统计,当时饭桌旁四个人都表示看到了他身周落下的晴天霹雳。

    “你你你你你你们——”

    然而安冬的晴天霹雳还没完,风潇嚼完海带丝后款款说:“安天王准备一下,尊夫人约我们今天见面。”

    “我们?谁?”纳兰德性瞪着风潇呼哧呼哧干气半天,问。

    “大人,安天王,还有我。”
第48章 意外之旅
    (四十八)

    安冬是一脸悲壮地被人架上车去的。

    不是因为悲伤得走不动道,是因为跟风潇打了一架。

    不是两败俱伤,是单方面被打了半死。并且还是安冬先动的手。

    “你跟他好了?”异常安静的车厢里,被安置在远离纳兰德性的副驾座位上的安冬从后视镜里不友好地瞪着后排人,脸虽肿了,满肚子的火却还没出尽,“这算什么?他救你一命你以身报恩吗?我早该看出来的!明明已经跟他好了,还签我,叫我天天来看你们腻歪么?还说什么活过来就为听我一句话?羞辱人么?”

    “安天王不满意可以拍屁股走人,付清违约金就好了,反正签你就是为了卖钱。”风潇随意看着自己修长的五指说。

    “言重了。”纳兰德性拽了个文词,不是“误会”是“言重”,用词之巧妙,可惜当时没人去琢磨,“风骚你说,我还有资格跟谁好吗?”风潇闻言眯眼回看他,他却已经转回头去看安冬。

    “我不会跟任何人好了安冬。以后这种话说都不要说。”他说。这条命都不定多会儿就没了,跟谁好就是祸害谁。唯有跟这个掌握他命运的恶灵,因为太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才可以肆无忌惮纵情纵欲,仿佛做到哪一步,都不用担心将来谁会伤了谁,也不怕会有放心不下和割舍不断。到时分别也痛快,免了牵绊和悲伤。

    但这,说不清的。

    就好比稍微上升到精神层面的炮/友,相互慰藉,顺便以暧昧为乐?嗯,大概可以这么形容与风潇的关系。但或许在风潇那里根本连暧昧也算不上,真的只是精契而已,顶多加一条被压抑六千年的性/欲大解放,想找个趁手的*试试大宝剑?

    但这,不能说的。

    等到一切结束,风潇也许多少会成为纳兰德性心上的一道疤,纳兰德性却未必足够成为风潇手里的一粒沙。

    不管怎么说纳兰德性是喜欢他的,越来越喜欢。有个词怎么说的,“与恶魔共舞”?颇有一种自甘堕落的快意。越与他共处,这感觉就越强烈,甚至渐渐有了些微渴望。可是这渴望注定是错的呀。好像飞蛾扑火,注定自取灭亡的向往,却虚妄美好的叫人舍不得放弃,有什么办法呢?

    到了约定好的饭店门口,一直透过后视镜绝望地注视着纳兰德性的安冬仰天长叹一声,不再忍着心痛去看他有意无意瞥向风潇的眼神,脚如灌铅地下车。该来的,还是要来。心里简直乱成了一团被猫挠过的毛线。只盼今天乔珍能给个痛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要再对他施暴了。因为这女人施起暴来他根本打不过。再者他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明天上报了可就不好了。

    原来安冬这次出走前留了一封诀别书。也不是什么诀别书,就是单方面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一直没等到乔珍回复。但是他料想乔珍是不会轻易放走他这株摇钱树的,今天说不定会拿他以前偷税漏税说事,也或许别的什么,反正这女人手里有他不少把柄。

    不管了,自由这东西,争取过就无憾了。大不了就是重回联新,把这苦难的“形婚”继续下去。反正爱的人已经不爱他了。

    风潇一路没话。但第一次开了车门自己洋洋洒洒走掉,没管纳兰德性。

    不是急着撇清关系么?言外之意是与他好过此生就再不与人好了是么?刚从书本里看到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那好,留你们独处好了。

    进了饭店门一回头看见那俩人果然独处了,又忍不住大步回去拉了纳兰德性就走:“大人连守时守信都不懂得么?”

    这之前正听到安冬对纳兰德性说:“……我了解你,你允许他那样对你,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纳兰你听我一句,你可以不爱我,但他甚至连人都不是,来路不明的生物,你就算要跟谁好,也不该跟他!还记得我说过他很眼熟吗?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

    安冬已经做好了全面赴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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