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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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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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骚,那药,还有吗?”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什么药?”

    “就我不能动那段时间输的液。有的话给我拿一瓶,我有些昏沉,需要提神。”

    风潇一听,原来要的是好容易才给他停掉的安非/他命。那可不行,花了几个月才神不知鬼不觉缓冲掉他本该很难受的戒断反应,现在一旦再用就功亏一篑了。

    “你难受得厉害?”

    “不知道,大概是心里急的。”纳兰德性在地上来回转圈,身体发软,头上都冒了冷汗,又摆手说,“算了,算了,我出去吹吹风。”

    外头下雨。今年气候奇怪,不到立春,天气就急着回暖。一下薄雨,整个世界就雾蒙蒙的,晦涩的灰色。

    纳兰德性的背影就这么轻飘飘步入到晦涩里去,片刻就被微雨打湿,勾勒出比印象里更显单薄的背影。不知道是头晕还是怎么的,有些摇摇晃晃。

    走到墙根想要点根烟,一擦火机却被雨浇灭了。这么小的雨都能浇灭,也真是衰到家了。风潇立在门口看着,心里突然有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是有点替他愤愤——命运是不是把这凡人逼得忒紧了些?

    偏偏他还是个死倔,背负再多,宁折不弯。

    其实不必这么较真,白捡回来的命就好好去挥霍去浪荡,六亲不认也没关系,也就不会烦恼了。可是他不。说起来好像不贪财不好色,比谁都无欲无求,事实上他的心愿比谁都多——连有过过节的人,他也希望他们好。父王曾经说过,重情的人,太容易有牵念,劳心累己,不划算。又说,这种人的软肋,最好攻破,叫他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怎么还真会有这种人啊。

    纳兰德性点不着烟,气馁得打颤。放学路过的小屁孩自行车还溅了他一身泥,然而他连骂都骂不动了。风潇看得都替他心酸,可是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先是从身后居高临下抓抓他头发,抓呀抓得蓬松极了,才又以脊椎所在直线为旋转轴把他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连动着身体也不得不扭过来。不出意外看到他一脸“你有病”的表情挑眼瞪自己,却因为被人按着抬不起头来。

    风潇又笑,觉得好玩极了,垂头过去。没有吻也没有闻,而是张开嘴巴把自己舌头送到他唇边。等了等对方没反应,才抬起些头说:“告诉你件事。”

    “说。”

    “我的软肋是舌头。”

    “啥?”

    “每个灵人都有自己的灵关,就是浑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好比你们国家的阿克琉斯之踵。我的灵关,在舌根。”

    “阿克琉斯不是我们国家的。”

    “管他,反正也不是我们国家的。”

    “告我这个干吗?”

    “以防你用得上啊,譬如现在。来,咬我舌头吸血,能吸多少算多少。”

    “你……”

    “咬啊,我舌头里的血灵力最纯,绝对比药灵。”

    “有病啊!没听过‘咬舌自尽’嘛!”

    “不是我小瞧你,就你那一口烂牙,还不够挠痒的。咬,咬死算我的。”风潇低沉笑说,“加油加油,咬死我,你不就不用死了?”

    “……说得有道理啊!”于是上下齿关一张一合,真把那条碍眼的玩意儿咬……含住了,真要用劲的时候,又想起他说这是他的阿克琉斯之踵,那可是要命的,没能狠得下心。这样一来,软绵绵的力道就变成了变相的吻。

    想着现在不是缠绵的时候,就要退开,却被风潇按住。抬眼瞪他,又因为距离太近只看得到两丛重叠在一起的浅灰色睫毛,虽然眼珠子一高一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下来,望着自己,千斤重的压着人的呼吸,却又轻飘飘的牵留不住。

    唇舌间一暖,一甜……他竟然自己咬破了舌头,一点一点把血渡过来,舌头尽心尽职服务到家,一直推送到嗓子眼,监督他咽下,才扫着腔壁流连地退出去。

    鲜血丝滑润过咽喉,身体里果然一下子舒坦了许多,头脑清明,四肢也有力气。搁武侠小说里,就是元气恢复。忍不住赞叹:“好血,真是好血!比精契都管用!”

    “不不不当然还是比不了精契的。”风潇舔掉嘴角一丝血,说,“现在你知道我的软肋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日后你死了,我带你走,你可以攻我软肋。我活着,肯定是要完成任务的,我败了,你就自由了。不过自由,也只是自由的一只鬼魂,你自己选。”

    “……为什么?”

    “因为我们蚩尤氏最崇尚公平和力量。你和我实力悬殊,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公平?可是你又不知道我的软肋。”

    风潇“哼哼”两声表示不屑,右手大力捏了捏他排骨……一排肋骨,捏得人“嗷嗷”大叫,才说,“你看你浑身都是软肋,我怎么不知道?”

    纳兰德性笑骂一声“滚你大爷”又开始躲他渐渐演变成咯吱挠痒的手,笑着笑着突然缓过劲,喘着粗气按下那手,抬眼看他:“风潇你是在逗我开心吗?”

    “没逗你,说真的。”

    “我是说,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安抚我分心吗?”纳兰德性紧紧盯着他,眼里突然有了些些期待,“你从来不做这样事情的……”

    风潇没有说话。他是个聪明人,在对方提出疑问之前,当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可是觉得没必要去深究细想。垂了垂眼又抬起,还是没说话。

    一阵风铃响,钢玻璃的后门被推开,安冬兴冲冲领着卢俪跑了出来,刚喊了两句“说了说了”,看到这边两人似抱非抱的体位和彼此凝望的定格,脸上就有些崩溃。
第82章 扑朔迷离
    (八十二)

    纳兰德性一听“说了”,哪还有工夫留意安冬的表情,直接问:“说了什么?知道画家在哪吗?”

    卢俪摇头:“之远说并不知道你父亲失踪的事情,但是他愿意提供几处林安森的秘密住宅地址,说不定能帮上你们一点。”

    “他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相信他的为人。”

    卢俪都这么说了,纵有再多保留意见也只能先保留了。纳兰德性点点头说:“谢谢卢姐姐了……那么,你们夫妻……”

    “我们俩的矛盾真没你想的那么大,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你先去找你父亲吧。”卢俪说,然后瞧了瞧风潇,“我不知道这位管家先生是不是身手了得,但已经从好多人嘴里听说他很有办法,所以我奉劝,你带他去,最好找到具体地点之前不要报警,林家门路多得很,黑白两道都有人,小心打草惊蛇。”

    “嗯,我也这么想。”

    又道了几声谢,一群人来到车库准备出发。风潇和王建刚肯定是要去的,安冬这个人当然只要让他目睹了就必然哪儿哪儿都有他,幸亏今儿乔珍回联新谈生意去了,不然又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死皮赖脸。

    这样一来车基本就满了,张开全和薛小西自动沦为看门的。至于林之远,当然先放人,不然就成非法拘禁了。上车前看到风潇暗地里朝张开全做了个手势,纳兰德性心惊“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的同时,隐约猜到风潇的意思,于是直接说:“不能扣林之远,放他俩走。”

    “可是我看那林之远是个滑头,有没有跟我们说实话还另讲,就算他真的不知情,这一放走,说不定就给林安森传递消息去了。”张开全弹弹烟斗说,“先扣着吧,等找到你家画家再放人。他敢报警,我们就放风管家。”

    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实在不想让卢俪失望。虽然从来都看不上精明得流油的林之远,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亲丈夫,好不好只有她自己说了算。卢俪说得对,十年夫妻不是盖的,外人是不能体会两个人之间感情深浅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她要保护他,那他们之间必然还有很深的感情。想了想又说:“放了吧,老开,你不是精通定位、监听之类的吗?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安一个呗,万一他骗了我们,自己去跟林安森碰头,我们不就能跟踪过去了吗?放长线钓大鱼。”

    顿时一车人都醍醐灌顶,异口同声说“有道理”。连风潇都忍不住揉他头:“你看看,我的灵血多厉害,一下子就变聪明了呀。”

    “滚开,今天怎么总摸老子的头。”纳兰德性拍掉那只狂毁他发型的手,坐上车又回过味来,“对了,风骚你最近怎么不喊我大人了?”

    “哦,因为我最近在看《包青天》,发现‘大人’这个词有歧义。”

    “也是……”纳兰德性认同地点点头,“那么lord吧,著名*漫画《黑执事》看过哇?就照那个‘晒不死第二’那个范儿来,你比他超能力厉害,长得也凑合,我看好你。”

    风潇难得又把他那破辞海抖了出来,还特地对着窗外吹了吹灰,就好像好久没用落了灰的样子。翻开,煞有介事查了查,指着一页等了等,那辞海开始一板一眼地念:“lord,叫我主。”

    风潇奇怪:“主啥?这是半句话哇?有语病。”

    纳兰德性扶额:“啥时候搞了本英文辞海?”

    “莎莎家祖传的,灵人‘异世通’专供。她送给我当做报答。”

    这时辞海仿佛又找到了新释义,补充地念了句:“或,叫我上帝。”

    风潇笑了,虽然没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是:“拉倒吧,叫‘大人’都抬举你,还自封上帝?”

    “……”白眼之。

    隔过五秒辞海又蹦了句:“或,叫我大人。”

    “这不还是‘大人’?敢情开封府知音包大人和上帝官职一样大?称谓都可以通用?”

    “不是‘知音’是‘知尹’……呸,什么‘知尹’,是‘知府’或者‘开封府尹’!文盲。”说完发觉自己被他这一打岔还真分心不少,不留意间车子已经到了林之远说的第一个地方。是环湖别墅区的一座独栋。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

    到了这里风潇才发现狗好像没带,回头一问,一群人都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原来之前从大悦离开的时候,风潇扛着林之远先走一步,结果后来坐车回解放路的人都忘了把龙追捎上。

    风潇不禁怒目:“你们就这么不把我的狗当人看吗?”

    “殿、殿下息怒……阿追有灵性,自己认得路,丢不了的……”王建刚忙心虚地说。

    “不是丢不丢的问题,”风潇指一指车外百米戒备森严的围墙,“进这种堡垒一样的地方找人,没有阿追,靠你的鼻子吗?”

    王建刚不吭气了,掏出手机就说要给龙追打电话。风潇早前给龙追肚皮上缝了一层假肚皮样的口袋,就好像袋鼠的袋,十分逼真而隐蔽,用来装手机的,所以应该联系得上。结果纳兰德性聪明了一下,按住老王拿出自己的军工手机,说:“我来,你们的手机都有可能被监听了。”

    说着拨通过去,那边“嘟”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龙追一接起来就是没好气的一嗓门:“谁?”

    “我,你主人的老板。”

    “为什么要杀人!”本以为龙追听了语气会和缓,没想到他更大嗓门吼了一句,似乎还有些气喘吁吁。

    纳兰德性直接就蒙了,问:“杀谁?”

    那边龙追喘了半天气平静下来一点,说:“让我主人听电话。”

    手机递给风潇的时候,纳兰德性并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电光火石间已经开始胡乱猜测起来,综合分析今天发生的事情和龙追刚才的语气,突然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风潇该不会派人去杀林之远灭口了吧?

    这么想着,于是就竖耳去听。只听风潇对着电话里淡淡说了两个“不是”,又说了几次“嗯”,就吩咐说,“阿追,五分钟以内赶来xxx环湖别墅区。”就挂了电话。

    纳兰德性接过还回来的手机时,试探地盯着风潇眼睛问了句:“龙追在说什么?”

    “哦,他路上遇见打劫的了,见义勇为救下了受害者。”风潇波澜不惊。

    “哦。”纳兰德性不放心,回头又默默给卢俪打了个电话,问,“你们安全回家了吗?”

    “刚到家。”卢俪说。

    纳兰德性犹豫了一下又问:“路上有什么波折吗?”

    卢俪似乎很惊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直言不讳:“路上的确出了点变故,出租车司机看我们是名人就想绑架跟大悦要钱,幸好一个男孩子看到我破窗求救冲到路中间拦住车子,救了我和之远。”

    “那男孩儿十七八岁样子,头发天然卷发黄,长得很白净,穿一身运动衫,对不对?”

    “是啊……你认识?”

    “我表弟。”纳兰德性心想,这是龙追路遇卢俪有危险英勇救主了。然而卢俪想必还没有见过龙追的人形,不知道他就是自己每天抱在怀里宝啊贝啊疼得不行的松狮奇奇。以防对方多心,又扯了一句,“他知道我认识卢姐姐,刚刚来电话告诉我的。”

    “是吗?那代我谢谢他,日后我也还会当面感谢的。”

    通话过程中一直从后视镜里盯着风潇,见他似乎在专心思考自己的什么事情,这边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刚好抬起眼来,严肃地说了句:“不好,有人要灭林之远夫妻的口。”

    呀嗬?老子正怀疑你呢,你倒来个反间计?不过这样一来,纳兰德性就真的疑惑了。到底是谁干的?他倒真有些希望是风潇,因为这样足以说明,他为了他可以杀人。

    如果杀的不是卢俪而单单是林之远,那就更好了。

    不及多想,一辆出租车已经风驰电掣到了眼前。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满身挂彩的龙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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