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
陈清羽见欢儿被人送走,才舒了一口气。那姑娘开口道:“陈姑娘,这是墨竹,以后她会服侍你。”陈清羽不经疑惑,记得自己先前未曾表明自己的姓氏,而这位姑娘却早已知道。望向她,见还是如先前的神情一般,无多变化,暗知这百花楼定不是个简单之处,自己要多加小心为好。见一旁的墨竹生的也是极美,虽不是什么绝色,但周身的气质更衬托出来。
墨竹也在一旁打量着陈清羽,这位姑娘很美,不是一种空有的,而是灵动的美,细柳烟眉,一双大眼睛,一身罗裙,更显精致。“陈小姐,奴婢是墨竹,今日小姐的起居住食均有我来负责,请多指教。”陈清羽点头,笑道:“你我同为女子,不用在意什么身份之分,唤我清羽便是。”墨竹略微惊讶,想起以前楼中的姑娘们虽不暗相争斗,只求过完自己一生,但从未有姑娘与自己这些婢女称姐妹。”不免心中对陈清羽的好感倍生,“清羽小姐,请随我来。”陈清羽见她也已改口,知这里毕竟也有此处的规矩,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跟随墨竹来到一处厢中,陈清羽见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侍女都井然有序。望眼前这处居园,陈清羽恍如置身于月夜中。此处的梨树种满一片天地,微微的凉风,远处还有以绿叶编织的秋千。而一小桥独立,桥下有些细水流过。陈清羽不禁感叹,室内怎么有如此效果。漫步到屋内。见几缕轻纱飘荡。摆设着几株梨花枝,而桌上有一对碧绿的茶器。一旁还有书桌,上面还有文房四宝。
墨竹恭敬地站在一旁:“清羽小姐,今晚您且歇息一会儿。明日,墨竹会一一为你表明这百香楼的规矩。方才,笙姑娘以吩咐奴婢该如何做,小姐莫要担心。”清羽点头,环顾四周,突想一人静一下:“墨竹,你先去歇息,我想一人待一会儿。”墨竹点头,轻步走出房,将门小声扣上。
清羽坐在梳妆台前,见铜镜中的自己,略带些疲劳,想是今日为欢儿的事而劳累。伸手将头上的云簪拿下,青丝散落,略有些跑到了衣前。陈清羽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打开小窗,步入眼帘的便是美景。梨花在风中飘零。心中担忧欢儿是否将事情处理完毕。又微叹一口气,俯身轻靠在窗边,目看这一梨花之夜。
欢儿被人送回街上,急忙忙来到将军府,把陈清羽告诉自己的诗句报给了门卫。见不一会儿便出来一男子。待人走近,即刻呆楞一时,念自己的小姐从未与男子亲密来往,而眼前的男子,生得俊俏,书中有带有一丝刚气与威严,但却又给人一种温柔形象。又回过神,暗骂自己的不正经。联想到那是非之地:“请问你可是陌将军?”陌清禹点头,心想陈清羽必是找到人来通报自己,但见这丫鬟衣着的女子眉中有着焦躁与担忧,又即刻否定了心中想法。欢儿开口:“陌将军,我家小姐为救我而被困百花楼中。”陌清禹一听,不免大惊,百花楼,虽是京城第一名苑,但却也是一京城最大的情报楼。阁中的主人听是一远自他国的高人,而其中的姑娘,虽是风尘之女,但各个机智聪明。
陌清禹见形势如此:“你家小姐可有再说些什么吗?”欢儿听了,拍了一下脑子,骂自己糊涂:“小姐还说,开,便是动,叫将军找准时机。”陌清禹点头,明白此时过去也只是徒劳无获,开,又是何意,看来要等到楼中的动静才是。
菡萏
陈清羽醒来,见墨竹早已被好热水和换得衣服在一旁侯着。起身,清洗了脸,又将衣服换上,被墨竹画上微微淡妆。迷迷糊糊见镜中的自己,一身清碧罗裙,袖口折叠递进,裙摆处有些轻纱,而领口却有几朵芙蓉案式。而眼睛更显明亮,双颊带有些粉红。一半的秀发被芙蓉缀饰所挽住。而那刻有芙蓉的主子,在阳光下愈显动人。
当陈清羽走在回廊中时,见楼中比无一人,疑惑道:“怎一无他人,昨日夜晚可是热闹非凡。”墨竹解释道:“早日百花楼并不开业,姑娘大抵都在联系或是休息,到了夜晚,姑娘们自会出来活动。”“哦,你可知楼中的姑娘从何而来?”陈清羽想一女子最不愿步入这是非之地,玷污了自己,也糟蹋了自己。墨竹转过头。眼中也带有些迟疑:“这个墨竹也不知道的详细,听别的丫鬟说是姑娘们心甘情愿来到这。”陈清羽i点头,听了墨竹的解释,想天下哪个女子肯心甘情愿,若是为了金钱,就单凭姑娘们的姿色,早可以嫁入富家,想必是楼中有什么东西或是一人可让这些姑娘们所留下。
随墨竹来到一处最深处的阁中,见墨竹开口唤道:“方姑娘,人以带来,奴婢先告退了。”说完,欠身退入门外。而屋内人伸出芊芊玉手,轻拨开轻纱,含笑着,手拿一张纸,见纸上写着菡萏。“菡萏…”陈清羽缓声读出。“正是,菡萏。今后在这阁中,没有西王的千金,只有菡萏在亭中净植。”菡萏,本是芙蓉的别称,但却用作名,自己只在此处带上一夜,他们何以说自己是菡萏。方姑娘又从一旁的柜上拿来一巾方帕:“菡萏,在你离开之前,必须以帕示人。在离开之日,才能拿下。陈清羽不多说,默声伸出纤手,明白毕竟露脸难免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转身离开。
当陈清羽离开之际,方姑娘突一改笑颜,恭敬地转过身,对着轻纱后的一抹身影:“主上,方兰以紧遵主上吩咐,将帕子给予陈姑娘。”“恩,你且在暗中保护她,莫要让她的身份外泄。”男声传出,淡淡的口语中,无形中流露着王者之气。
当陈清羽回到房中,无所事事,便在房中练琴。轻奏一曲,正奏到**部分,突一悠扬的笛声穿插进来,紧接着一同和声。陈清羽抬头,望向窗外,见无一人,又恐自己的音一断,另一人的笛声也会接连消失。便专注弹琴,却又时常觉得这笛声似曾相识,像是在哪儿听过,竟有一股熟悉感。但想在青楼中,怎么会有他呢,大抵是楼中的乐师听到有人奏琴,便也与之一同弹奏一曲罢了。不再多想。
而在方兰的房中,听到房外两声合奏,不禁惊讶,主上怎么突然奏笛,且是与楼中一人,这事在以前从未发生。又想到陈清羽,默不作声,似乎一切又明了了。继续埋头想着后日陈清羽出苞的事。
流言
次日,当墨竹在一旁服侍陈清羽时,开口道:“菡萏小姐,明日你就要开苞了,真快。”陈清羽这才想起,但又不明白这楼中开苞的意思,便问道:“墨竹,开苞是什么?”墨竹轻笑:“小姐莫要紧张。百花楼中与其他地方的开苞不同,这里是指表演,就是在那晚,小姐将先登台演出,再根据各位客人出的价钱,买小姐你那日晚上的一夜演奏。但是,来此处的客人一是欣赏美人,二是为了楼中的最新消息。”“消息?”“正是,百花楼常占第一名院,就是因为楼中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可以是各门派或家族之间的消息,或是雇佣人来为自己完成一件事。百花楼就是主要靠这个来经营的,而姑娘们只是一个接待人。”陈清羽点头:“我整日呆在这,明日开苞,可怎样招来人来?”“小姐许是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楼中早已放出消息,说百花楼中来了一位姑娘,美若仙人,如出水芙蓉一般,且弹得一手好琴。”陈清羽奇怪:“这么普通的消息,怎会引起反应。”墨竹拿起木梳,轻轻的为陈清羽梳头:“小姐,外人皆知,百花楼有新人,就代表着有一重要消息。谁买了小姐,谁就可以得到这个消息。”“哦!那我就是一个引子罢了。”墨竹将发用玉簪挽起一部分,有一部分垂落在背后:“小姐莫要这么说,来此处的人可不与其他地方的败夫子同,来着都是有身份且有赏识的人,或许小姐还可交到同伴。”说完,陈清羽也打扮完毕。将帕巾别上,一双清亮的眼睛愈加夺目。
将军府内,陌清禹听一旁小厮打探来的消息,说百花楼中来了一位貌美动人的姑娘,明日竞价。又想到近日皇上对月国的事十分上心。此出去百花楼,一来可去救陈清羽,而来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一举两得。笑着叫管家将库房里的银票清点。而自己,起身进宫。
来到处政殿,见那穿一身明黄的人停下手中的笔,略有些烦躁:“今日听有人上报月国形势有变,在暗中策划什么,禹,你说该如何是好。”陌清禹也微正颜色,缓声:“臣明日去百花楼,百花楼以有一消息,说不定正是皇上所需的。”宇文邦点头,抬头扶着额前:“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去。”陌清禹挑眉:“皇上可是不放心臣?”宇文邦叹了一口气:“整日呆在这,也想出去透透气。”陌清禹不作声,知他心意已决,作为臣子的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希望明日皇上不会发现那姑娘便是陈清羽。“那臣明日进宫与皇上汇合。”宇文邦点头,又提笔继续披着文案。
方兰房中。方兰站在一男子一旁。该男子身着黑色锦袍,袖边袖着银细丝。而腰间扎一黑紫腰带,一只青笛佩在一旁。看不清正脸:“明日的事可准备好了吗。宇文邦明日必定回来此,切记,莫要暴露了身份,他要的消息,给他便是,先让他得意一时,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这么好过。”
似玉
今日好生热闹,灯花飞舞,百花楼门前,姑娘们各个如花似玉,将前来的公子请入房间中,而她们对于前来的人早已不陌生,这些人,多半是本国的皇室及外国的贵人。而箱内,陈清羽略有些紧张,墨竹见状,安慰道:“小姐,不并紧张,放开心去舞一曲。今日过后,小姐便是自由人了,又是西王的千金。”陈清羽点头,想起今日被方姑娘叫醒,去学习白纻舞,幸好自己儿时被母亲练过,且一直当作兴趣去练习,学起来方便许多,但又想到自己从未在他人面前舞过,更别说是一堆男子面前。不免有些分神。而墨竹见此,明白陈清羽的忧虑,但想到小姐聪明,一定会一舞惊人。为陈清羽挽起头发,用莲花布摇插入。有为她化了舞装。当陈清羽会过神时,见墨竹以打扮完毕。暗自为自己鼓劲,深呼吸一口气,起身,一改刚才紧张的神色,淡淡的微笑展露在脸间,一瞬间,那双清明的眼睛更加明亮起来,拿起帕子,带在脸前。
方姑娘这时早已站在舞台,一身红衣,一如当初艳丽,看着四座早已满人,娇笑道:“各位公子慕名而来,且稍等片刻,菡萏即将登场,座前早已备好茶点,尽情享用。不用我说,各位爷也知道百花楼的规矩,价高者得。”而陌清禹和宇文邦坐在房中,能清晰的看见舞台。宇文邦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今日来的人可比以往的多,看来,这次的消息可得下大手笔。”陌清禹点头:“皇上,月国那边战事,只需时间,若急去应战,只怕凶多吉少。这百花楼的幕后阁中向来隐蔽,不曾显露身影。”“恩,只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但这样也好,多了份趣味。”宇文邦轻摇白扇。
陈清羽早已在后台等候着,见方姑娘下台,点头示意。陈清羽点头,起步,发上的莲花也随着走动而摇摆,更似坚强。陈清羽想,无人知自己是何人,今日痛痛快快舞一曲,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年父母眼中的好女儿,都快忘却自己想要的生活。见四周灯火均灭,陈清羽早已备好就序,就等那琴声响起。琴声出,四周亮,拂袖出。只见台中的女子微微移动着身躯,拂袖遮掩着容貌,但却随着琴声的愈急,女子的舞步随之加快。而当鼓一敲响,拂袖甩入高空中。眼前,那女子身着月牙色舞衣,青丝散落在身后,随着她的一舞一动,发上的莲花也恰如正在含苞开放,而脖见带一芙蓉链,愈加衬的锁骨清冽。而那双眼睛,在不见容颜的情况下,似有些笑意要溢出来,流光溢彩。而在那薄薄的帕子后面,可见女子嫣红的嘴唇浅笑着,唯美动人。青丝墨然,似仙似灵。而手中白色的飘带一跃而出,不停在空中飞舞,似要包围一切。正当陈清羽转身之际,只觉要一股看不见的力从脸前掠过。而陈清羽就见脸前的帕巾掉落,容颜尽现,而琴声早已一边先前的曲调,竟是那日在屋内与不识之人的曲子。
身影
陈清羽见容颜显露,只不可下台,情急之下,只好把发上的布摇拿下,青丝散入,而陈清羽在台中翩翩起舞,想起目前交给自己的扇舞,将自己以备后患的折扇从腰间拿出,将白段飞出,芊芊玉手不断更变,而扇子也在手中灵活运用起来,随着节奏的变慢,逐渐步入尾曲,微微下身,在不经意间拿起帕巾,又将扇子掩在面前,将帕巾带上。最后一跃收尾,欠身退出。
而在一厢中,宇文邦见到菡萏的真实面目,不免吃惊了一会儿:“西王怎会让爱女来此处?”陌清禹暗叹糟糕:“皇上许是认错了,听说西王之女正暂住在其表姐家。”“是吗…”宇文邦将信将疑,但也不太多上心头,心中想的是今日能否得到消息。而另一厢中,一男子抿嘴邪笑:“暗,可知此女是何人?”在一旁的暗不动声色,似乎对一切明了,答道:“少爷,此女是西王的女儿—陈清羽。老爷曾有意将陈清羽作为少爷你的妻子。”男子挑眉,嘴角微扬:“哦!西王的女儿怎会来此处?”暗抬头,望向楼下的倩影:“暗不知。”男子不再多问,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抹身影,想到暗所说的话。
而方姑娘紧接这上台,嫣然一笑:“各位爷慕名而来,规矩不用我说了,那各位爷请出价。以50两金开始加价。”见一阁楼中有声音传出100两。而那男子默不作声,只是对暗摆了个手势,暗会意点头,开口,声音很轻,却响彻整个百花楼的大厅:“200两金。”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拍价声响起。陌清禹见价格逐渐抬高,想着此番前来所带来的货币,全额用尽,方才可以成为赢家,沉思了一会儿:“1000两金。”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在座人本是以为最多也只会到达800两金,却不想有人出了比预想中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