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个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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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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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段时间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张夫人在家中威望颇高,除了外面的事情,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张夫人说了算,而张尧佐对她也似乎很敬重,上次张夫人救我的情形便可见一斑,否则我这条小命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唯今之计,只有尽力讨好张夫人,取得她的绝对信任,她才有可能在张尧佐替我说话。俗话说,枕边风耳根松。残暴的纣王不是被妲己的枕边风吹昏了头,断送了成汤江山吗?貂婵不也是利用枕边风成功挑拨了董卓和吕布的关系吗?总之,这枕边风的威力却对不容小窥。更何况还有张惊羽和玲珑这两个耳边风呢。

正文 15 突如其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按时给张夫人送去花椒和白酒,并督促她服用,慢慢她的口疾竟然痊愈了。这期间,我又教张夫人一些美容的方法,比如用洗米水洗脸,用鸡蛋清、蜂蜜敷脸,用黄瓜敷眼睛之类的。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个女人不爱美的,更何况是一个容颜逝去的老妇人。

张夫人自从得了我这些法子,每天乐此不疲。有时候甚至一天让莲心来召唤我十余次,无非就是跟我聊聊天,问问养颜的方法什么的,再后来,她干脆就让我在她隔壁的厢房住下了,那可是她的贴身丫头们住的地方!

而我,总是借口厨房的事情,动不动就跑回厨房帮忙,然后累的灰头灰脸的回来。渐渐地张夫人召唤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一天,我借故又跑到厨房呆着,还没半盏茶的功夫,那莲心姑娘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进厨房就指着我,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怜的娃是给累的!

我故作惊讶的问道:“莲心你咋了?怎么跑那么急?”莲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青……青姑娘,夫人……找你……”没等她说完,我就扶着她往回走,我可不想让她看出我是故意的。路上才从莲心那里得知,夫人今天要去赴宴,要我跟着。

赴宴?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吗?我终于可以出这个大门了!我心里一阵狂喜,表面上仍装作平静的样子!

到了夫人房间,她早就让丫头给我准备了衣服首饰,这是府上一等丫头的衣服,比我那厨房丫头的衣服好看多了。莲心赶紧拿了衣服首饰带我去隔壁房间换。

十六七岁的我,皮肤真是无可挑剔,无需脂粉香泽的修饰,白里透红的肌肤映着如玉的光彩,有如锦缎般浓密纤柔的乌黑秀发,一半在头顶绾成三个小髻,另一半则自由飘逸地垂于后背。这套紫色的丫鬟服饰虽然没有夫人的那么隆重华美,却也淡雅朴素,穿在身上十分合体。

一旁的莲心羡慕的说:“青姑娘,夫人对你可真好。”

我笑笑,说:“夫人心好,对谁都好。”

“不,对你特别好,除了玲珑,就数对你最好了!”莲心一脸的坚持,忽又说道:“不,现在对你比玲珑还要好!”

玲珑?我心里噔了一下,自从那天以后,很少看见玲珑了,不知道马屁精有没有为难她,玲珑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青姑娘!”莲心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举起一对银叶吊坠,说:“来,我帮你戴上耳环。”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没有穿耳洞。”

莲心莫明其妙的睁大眼睛看着我:“你的耳朵上明明……”

我吓了一跳,抓起镜子一看,果然有两个耳洞,奇怪,我什么时候穿过耳洞?

来不及多想,夫人让另一个丫头来催了,我赶紧戴上耳环过去。

刚踏进屋子,夫人看见我,呆了一下,随即满含笑意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这丫头,又乖巧,又能干,又生的这么端庄秀丽,把你放在厨房真是委屈你了,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去厨房了,我虽然爱吃你做的菜,但我更愿意你陪着我!”

我连忙说道:“能够服侍夫人是青儿的荣幸!”她知道我没有称呼奴婢的习惯,从来也不做要求,这在别的丫头看来都艳羡不已。

张夫人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跟老爷说了,从今往后啊,你就跟着我,我现在可是一刻都离不开你这丫头了!”

正说着,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娘,轿子都准备好了,爹在外面等着。”是张惊羽来了。

转头一看,正好与张惊羽四目相接,他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半天没有移开。直到张夫人走过去帮他整理衣襟,一边说:“待会儿见到楚王,说话可要仔细点,别让你爹爹生气!”他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小蜜蜂今天穿着紫色锦袍,峨冠博带,一身儒士打扮,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我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过他的衣服颜色,跟我的,怎么有点,有点象情侣装呀,汗,他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情侣装,我的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摸摸脸,有点微微发烫,一抬眼,发现小蜜蜂正满含笑意地看着我,我连忙白了他一眼,他的笑意却似更深了。这个绣花枕头!

从夫人房里出来,一路上我这才知道这张府有多大。先是走过一条曲折的回廊,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旁边还掩映着假山亭台。穿过竹林,一面月牙形的小湖出现在眼前,湖的四周有几道玉带长桥连接湖中心的亭台,风拂碧水,粼波潋漪。绕过小湖,再穿过几条藤蔓回廊,我们方才到达张府大门!

想当初我傻乎乎的在张府绕,这么复杂的地形,要绕到何年何月啊,何况大门口里里外外都站有守卫,就算我真的瞎子猫碰上死老鼠撞到了大门,也未见能走得出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地看了几眼这座朱漆金边大门,心里叹了口气,我总算出了这座华丽的牢房,尽管我还没有摆脱他们的控制,但我毕竟踏出了第一步,不是吗?

一行人出发了,滕护卫在前面带队,紧接是张尧佐的轿子,张惊羽和马屁精跟在轿子两旁,然后是夫人的轿子。奇怪的是,我这个小丫鬟,竟然也有单独的轿子,不同的是,我的轿子四周都跟有侍卫,这怎么像个变形的牢房呢?

不过这排场也太大了,不就是去赴个宴么?太腐败了,死贪官,活该包拯天天弹劾你,我心里暗暗骂道。

这汴京城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忍不住将头探出来。只见一路上老百姓纷纷让道,很多人驻足观看,那些人的眼神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忿恨,但大多是一脸的漠然,仿佛司空见惯。

忽然,人群中射过来一道目光,那目光停留在我脸上许久没有移开,隔着十多米的地方,我依然能感觉到目光的锐利。定睛望去,原来是一位英朗俊武的中年男子,剑眉如漆,双目清明,他站在人群后面,身穿黑色紧身衣,宽皮腰带,双手抱剑放在胸前,一双眼睛正凝神盯住我,见我注意到他,也不避开,那眼神,仿佛在询问什么,又象在暗示什么。

而他身边还站着同样打扮的两个人,都生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我。其中一个仿佛跟那位中年男子说着什么,见中年男子没有说话,这名男子身子突然前倾,跃跃欲试的样子,但被中年男子一个手势制止了。

他们是谁?这些人认识我吗?他们怎么可能认识我李青!可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好像认识我,而我也应该认识他们。真奇怪,这些人到底是谁?

正文 16 借鱼杀人

很快便来到一条繁华的街市,这条街临近汴河,往来行人如织,见到张府的轿子,都纷纷退到两旁。远远地看见一座金壁辉煌的酒楼,在这条街的建筑中尤为醒目,一块大大金漆招牌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字,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彩。这应该就是赴宴的地方吧?我暗自寻思。

果然,轿子在天香楼门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顶华贵的轿子也停在了对面,随行仆从掀开轿帘,从轿子里昂然走出一位华衣锦服的老者,此人仿佛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隐有王者风范。

张尧佐早已快步迎了过去:“楚王恕罪,卑职有失远迎……”原来他就是楚王。

历史上记载,楚王,宋太宗嫡长子,自小聪明过人,文武双全,深得太宗喜爱,一直被视为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但这位楚王从小备受溺爱,性格自负且冲动。一次重阳内宴,太宗因他大病初愈便没有传召。事后,这位年少的楚王愤而酗酒,纵火焚宫,终于被朝中大臣联名弹劾,废为庶人。后虽恢复名位,但那个本应属于他的王位却从此离他远去了!

眼前的这位楚王,虽然年势已高,却依然尊贵不凡。据说仁宗继位后,对这位皇叔十分敬重,曾几次派人翻修王府,那么这位楚王在皇上面前说话应该很有份量吧,张尧佐跟他结交图的大概就是这一点。

二人寒暄着,便由早已恭候在一旁的酒楼老板带进了天香楼二楼的一个包房。这间包房外表看起来和普通包房没有什么差别,进去后却发现别有洞天。屋内隔为两层,里层为用膳之处,外层是三面的小回廊,都有侍卫把守,厨子送菜也只送到回廊,再由我或者酒楼老板递进去。所以一般人想要偷听里面的谈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我只能在每次端菜的时候,才听到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

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也能大致猜到,这张尧佐无非还是念着他的宣徽南院使,希望楚王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原来宋朝贪官污吏也是*在外面吃喝拉关系的吗?真是天下乌鸦从古至今一般黑。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挑这家酒楼呢?这间包房好像是特地设计的,不像是寻常酒楼。而这个老板姓钱,每道菜几乎都是他亲自端上来。张尧佐是何等疑心之人,就是在家中吃的每一道菜都会先让严妈妈尝一遍,何况这里是酒楼。难道这个老板也是张尧佐的人?难道这酒楼的真正主人是张尧佐?难道这里是张尧佐秘密结党营私的场所?自古以来官商勾结,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寻思着,钱老板又送来了一道菜,我接过盘子一看,是清蒸鲈鱼,口水差点没掉下来,这可是我最爱的一道菜。要不是旁边还有滕护卫等人,我真想偷吃一块。

盯着盘子里的鲈鱼看了好一会儿,口水也咽了好几轮,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脸惊奇的钱老板,我才极不情愿慢慢悠悠地端着鲈鱼进了里间。

菜一放上桌,就听见张尧佐说道:“王爷,来,请尝尝这天香楼一绝‘清蒸鲈鱼’。”那楚王夹了一筷入口,慢慢咀嚼着,点头称好,忽又兴趣盎然地念道:“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座上之人皆击掌叫好,尤以张尧佐声音最响。

我暗笑,这不是范仲淹的诗么,又不是你丫做的诗,好个屁,这样的诗我能背出一堆,不单唐宋,还有元明清的呢?就怕说出来惭愧死你们!

这时,楚王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听说天香楼还有一道菜,乃天下第一绝,两年前曾经风靡一时,这消息都传到了宫中,可不知为何这两年倒没听人说起过。”

张尧佐忙说道:“王爷所指乃河豚吧,说起这河豚,的确是天下第一美味,只是这河豚不是寻常厨师可以烹制的,河豚乃天下至毒之物,寻常厨师都不敢烹制河豚。几年前天香楼曾请来一名外地厨师,此人手艺了得,烹制的河豚美味可口,只可惜……”

张尧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用眼色示意了一下立在我身边的钱老板,钱老板忙接口道:“禀王爷,禀张大人,只可惜我这位厨子命薄,两年前不幸故去了!说起这厨子啊,也是孽债,做了一辈子河豚,最后却因为河豚短命了!”

楚王看上去非常感兴趣,示意钱老板的继续往下说。钱老板忙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厨子每次给客人做客河豚,必定会自己先尝试一下,客人才敢食用。十几年了都没事,说也奇怪,那一次他给自己做了一条河豚,吃了以后就一命呜呼了。人人都说是别人下的毒,这厨子不可能把自己给毒死。后来这案子还交由开封府处理,那开封府的包拯也真是厉害,竟然查出真正的凶手是房梁。二位大人猜怎么着?原来啊,那河豚煮久了,毒气会随热气附在房梁的灰尘上,天长日久附得多了,自然会随着热气掉下来,可偏就巧了,没把别人给毒死,倒先把他自己给毒死了。从那以后啊,我们天香楼再也没有出过河豚这道菜,也没人敢做。不过这汴京城倒还有卖河豚的,据说得有的人煮上个三四天吃了也没事,可惜煮久了的河豚也失去了它的美味。”

楚王听罢,捻着胡须沉吟道:“原来如此,看来这河豚也是死不瞑目,这位厨子杀孽过重,想必是去还债了,不过这包黑炭更厉害,居然能查出如此离奇的死因,不愧为大宋第一神断啊!哈哈!”张尧佐忙点头称是,脸色却极为难看。我想他应该是听到包拯这个名字心里不太舒服吧。

这时,立在张尧佐身后的马屁精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股寒气直逼我心底,我心有余悸,暗道不好,忙准备撤退到外间。

可惜来不及了,马屁精的声音已适时响起,只听他说:“禀王爷,禀张大人,最近我们府上来了一位手艺精湛的神厨,做的菜都是闻所未闻,堪称一绝,我想她应该会烹制河豚……”

这个,不是在说我吧?

那楚王饶有兴趣的哦了一下,而张尧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什么时候做过河豚啊,我连见都没见过呢!这河豚可不是好玩的,做不好会毒死人的。再说从古至今,每位厨子做了河豚都得自己先亲自尝试,否则客人是不会食用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马屁精你好歹毒,居然想借刀杀人,哦,不,应该是借鱼杀人!

正文 17 烹制河豚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张尧佐说道:“王爷,我们府上的确来了一位新厨子,刚好她正在此处!”一旁的张夫人示意我过去:“青儿,过来,过来拜见楚王。”我忙上前施礼,张夫人又道:“青儿,你可会烹制河豚?”

我抬头看着张夫人,她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期待和无尽的信任。她一定希望我会做河豚,而且她相信我能做好,这样一来,楚王就会开心,而楚王开心,张尧佐请的这顿饭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作为一个妻子,当然是为丈夫的前途着想!

我又看向张尧佐,他正冷冷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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