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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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最大-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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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光照一定会看起来不舒服。其次呢,就是妆型,这更重要啦。有人适合艳丽的妆,有人则适合淡妆,这跟你的脸型、身形都有关系。化妆技术本身就是对轮廓比例进行调整,使之趋向完美。”

小枫懵懂地望着她,满脸迷茫。

“唉,你还是没懂!”连恒再次叹气,“不说了,太专业了!你先帮我梳头发,待会我自己化妆,你在旁边仔细地看。”

“是!小姐。”

很快,头发梳理好,连恒用自己平日里调配的化妆品对镜理妆。施上薄薄的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晕染,脸上的苍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画上淡淡的远山黛,用极细的小狼毫描画眼线;鼻梁涂上浅色的粉,两侧及鼻翼四周则涂深粉,然后,把两侧鼻影的线条加些阴影,制造出立体感;最后, 挑一点点玫瑰露,增加嘴唇粉红的色泽。

顿时,一张小脸有了夺目的感觉。

在小枫崇敬的目光中,连恒换上芙蓉色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和一袭曳地织锦裙。短衫是暗金线织就缠枝锯莲和飞凤祥云花纹,每羽飞凤毛上,都点缀着细小而浑圆的虎睛石,长阔袖,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裙子用蔷金香草染成,质地轻软,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上面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整套衣服,显得清雅明媚又贵气,配上那张精致的小脸,真是相映生辉。

“好漂亮!阿恒真是大姑娘了!”于落英进来,击掌赞叹。

“怎么样?这样出去,不会丢父亲的脸吧!”连恒盈盈起身,顽皮地转了一圈。

“当然不会!我们家阿恒是整个徽州最漂亮的姑娘!”于落英欢喜地看着女儿,满心都洋溢着身为人母的骄傲。

连恒大笑道:“整个徽州最漂亮也不至于,不过呢,打扮打扮,凑合着还能见人!”

“小姐你不能见人,我们都要挖个洞躲起来了!”小枫真心道,“上次人家说你是什么无盐丑女,真的气死人了!”

“我都不生气,亏你记到今天!过会儿你去拿些点心来,席间我要抚琴,肯定吃不安稳。”说着,她走到北窗下的古琴前,准备把曲子练几遍。

不经意瞥向窗外,却蓦然被外面的奇景所深深吸引。

视线,竟再也挪不开。

★★★

闺房南北皆有窗户。

朝南的一面,对着两幢楼之间的院落。朝北的一面,对着连府围墙外一片不大的荒地。

此刻,荒地已消失不见了。

一夜间,地上开出了很多很多玫瑰花。

一朵一朵又一朵火红的玫瑰,摆成了七个大字——

“祝连恒平安开心”。

这年头,这地方,她从没见过玫瑰花。

倒是以前,自己曾经用丝绢做过几朵,缝制在秋衫上。

是谁,送来这生日的惊喜?

“祝连恒平安开心”,多么熟悉的祝福!和那些纸灯蜡梅蕊里的,一模一样。

会否,出自一人之手?会否……是狄纭?

随手拨弄琴弦,心已乱,曲不成。

“娘!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不顾于落英的愕然,她拎着裙裾,匆匆奔了出去。

玫瑰。

处处是玫瑰。

每一朵,都是丝绢所制。

每一个字,都是由一千多朵丝绢玫瑰拼成,植在一个木制的巨大花盆里。

整个荒地,变成了一座奢华的玫瑰园。喊来小杉、小枫、小桥分头去数,加起来,正好是一万朵。

一万朵玫瑰,祝连恒平安开心。

这样的惊喜,太过昂贵,彻底乱了——她的心。

★★★

近午时分,宾客们带着礼物陆续到来。

积仁楼正厅、偏厅及餐厅共摆了六张大圆桌。一时间屋子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陆巧巧、狄纭、云紫星都受到了连府的邀请。

于落英和连正在厅门口迎宾,看到巧笑倩兮的陆巧巧,都是心绪复杂。倒是陆巧巧若无其事,大大方方拿出一幅丹凤朝阳的绣品:“这是我托人在姑苏选的,可以给阿恒当嫁妆。”

狄纭的礼物是一个造型古朴、工艺精巧的银质手镯。手镯上刻着繁复的西番莲花纹,花蕊处有一个按钮,按动机括,里面就会猛射出极为细小却杀伤力极强的暗器。

“这是给连小姐防身的,名曰‘魅影’。”他简单演示了一下,然后合上装手镯的木匣,有礼地递给于落英。

“狄公子,你真是有心啊。”于落英感动地接过来。心中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

大帅哥云紫星则是按时下惯例,送来一块绸质的衣料应景。

不速之客雷奔,正好路过此地,便跟在狄、云二人身后来混饭吃。这人比较要面子,没带礼物,就从脖子上扯出一块红丝线系着的玉佩,往那登记礼物的连管家桌上一摆,然后昂首挺胸跩跩地进去。那玉佩翠绿剔透,莹润光洁,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就这么随手一丢,让连管家咂舌不已。

“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位穿黑色锦袍,背着长剑的,是何家公子?”连正看到冷傲的雷奔,跑过来问陆巧巧。

“徽州总镇雷恪的儿子,狄纭的师弟。”陆巧巧随口介绍道。

连正拿过那块美玉,忍不住赞道:“难怪出手豪爽如斯,原来是雷总镇雷大侠的儿子!”

★★★

午时一刻,客人到齐。连正宣布开席。

席间,连家还花银子请来云心楼的玲珑姑娘、珍珠姑娘,为大家唱曲助兴,气氛极之热烈。

及至上头菜的时候,连大小姐款款出场,为众亲朋抚琴一曲,以答谢大家的祝贺。

正厅中早已用水晶帘栊隔开一块演奏区域。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盛装的连恒仪态万方地走到水晶帘后,在琴边怡然落座。

为了让父亲开心,连恒强压住“一万朵玫瑰”的震撼,重新补了妆,又配合衣服,选了一支自己设计的百合彩凤步摇,插在云髻之上。但见一朵大大的仿真百合花中间,斜斜飞出一只精致的展翅凤凰,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细小的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神采熠熠。除此之外,发间再无任何饰物,显得无比矜贵华美。

自西山雪地一别,狄纭已近两个月不曾见到连恒。

两个月来,真正是朝思暮想。此刻,看着帘后的佳人,只觉目眩神迷,心旌摇荡;转念想到咫尺天涯,又是一阵黯然。

然而,纵是真的相隔天涯,他也无法忘却她。

狄纭瞬间的落寞黯然,恰好被连恒隔帘看到。心口,莫名一酸。一种涩涩的感觉,悄悄地弥散,却只能压在心间。她端坐在琴凳上,调心、调身、调息,姿态端雅,卓尔不凡。

十六岁芳辰(二)

东汉蔡邕在《琴操》中写道:“昔伏羲氏做琴,所以御邪僻、防心淫,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琴韵能陶冶弹琴人的情操,抚琴须有端庄大方的琴容,不论快弹慢弹,跌宕起伏,始终要保持着放松从容的姿态,中正平和、静远淡逸。

连恒的琴艺,是在古代学来的。幼时,连正即为独女延请名师执教,连恒悟性又好,浸淫多年,琴艺不凡。此刻,她左手吟猱,右手勾剔,开始弹奏魏晋南北朝时的名曲《梅花引》。

她努力不去想帘外的人,自始至终心神专注,意存丹田,琴息相融。

一曲终了,众人喝彩不绝。于是,又演奏了一首宋元时代的《潇湘水云》,琴声悠扬,琴艺妙绝,让连正自豪不已。

琴音入心,令人心旷神怡,云紫星灵魂出窍般微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帘中人,如痴如醉。在他的徽州地区美女名册中,从来没有连恒。此番见她盛装之下,容貌竟不在任何莺莺燕燕之下,更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脱俗风华,让人移不开视线,不由暗叹:“女别三日,亦当刮目相看!”

“不是说连小姐像无盐女么?”玲珑悄悄跑到云紫星身边问。

云紫星却仍是傻呆呆地看着水晶帘后的人,根本没注意听玲珑的话。

玲珑恼恨地瞪他一眼,感觉到他的心已经游离,却偏偏挤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冷漠的冰山少年雷奔同学,则一直蹙着眉,深沉地盯着连恒,从头至尾作认真聆听状。那样子,仿佛很内行很内行,又仿佛存着微微的挑剔。

唯有狄纭,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淡淡望着璀璨的水晶帘,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

这日,午宴之后即主动离席者有二人:狄纭和雷奔;宴毕被迫离席者有一人:云紫星。

雷奔有事在身,吃完饭就必须离开。狄纭便随他走了。

这连府,狄纭太过熟悉。曾经,她带着他走遍了府中每个角落,四处搜寻蛛丝马迹,从此,她就藏在了他的心里。如今,两个月的距离,让思念长成了枝蔓繁复的参天大树。此刻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情景,触景伤怀,心碎神迷,不如离去。

而风流倜傥的紫星公子,很想继续留下来。因为主人又安排了戏班子来表演时下最红的戏文,但玲珑却软语相求他送她回去。云心楼的头牌姑娘出口相求,却之不恭。何况,云紫星曾经那么迷恋过她,于是只好陪她离去。

余下众人品着香茗,看着表演,及至日暮,宾主尽欢,方才全数散去。

下午,连管家和王嫂把所有的生日礼物分门别类整理好,随同那登记的簿册,一起送到了连恒闺楼的书房里。

其中,狄纭送的“魅影”,精美别致又实用,最得她的喜爱。可是,她还是把它装入了匣子,准备锁进柜子。

越是叫自己不去想他,越忍不住会想到他。想着湖畔草地上的激吻,想着冰冷湖水中的拥抱,想着旷野榕树下的爱抚……无人之时,夜深之际,那有过交集的一幕一幕,放电影般在脑海中交替闪现。他的隐忍、他的冲动、他的克制、他的火热,以及后来西山重逢时的落寞,都让她无法忘记。

他为何竟不恼她,还继续对她这般关心呢?不说那从天而降的万朵玫瑰,就只是这价值不菲的镯子,也饱含着他的良苦用心。

狄纭,狄纭,这t县,这徽州,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御风公子,你真的不必再为我浪费精力。

她抚摸着装“魅影”的古朴木匣,心中满是酸楚之意。

★★★

生日宴会非常成功,连正老爷开心不已。一家三口吃晚饭时,就听他一个劲在陶醉、回味。

“那些年轻人,看着我们家阿恒,眼睛都直了!哈哈!”

“我们小姐那可是千里挑一的!”在旁伺候的罗妈插话道。

“是啊,小姐今天打扮得比那画上的九天仙女还漂亮!”端菜来的王嫂也忍不住赞美。

连正得意道:“那还用说!我闺女,怎会差!”于落英也笑着点头,满脸骄傲之情。

“爹啊,你别说了,还让不让我吃饭啊!再说我就回房去了。”赞美的炮火太猛烈,再坐下去会严重消化不良。

“好!好!不夸了不夸了!哈哈哈!”连正大笑,笑罢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阿恒,今日席间那么多青年,可有你中意的?”

叹口气,连恒放下筷子:“爹,你是想把我泼出去了是么?女儿还小呢!”

“什么泼出去啊!你已经不小啦!你娘像你这么大,都和我成亲啦!爹是舍不得你离开,否则去年就给你物色了。”

“女儿,真的不想嫁人。”她表明态度。

连正却以为她在害羞,径自道:“要说家世,我看中两个。一个是你表姑家的文武,他爹陈大贵有钱有势,文武人长得也周正;一个是雷总镇家的公子,你怎么看他们?”

连恒没好气道:“我对陈文武没印象。至于雷公子,他那样冷傲,女儿并不喜欢。爹,你就这么急着赶走阿恒么?”

“又胡说!”连正笑,“其实爹更想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你说,狄纭怎么样?”

“狄纭?”她愕然。怎么忽然又扯到他身上?

“上次你被掳走,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且你们还……如果,你看中他,爹也不反对。他没有什么家世财产,固然美中不足,但正好入赘嘛!连家家业也后继有人啊!”

原来,爹也想促成她和他。

抬眼看向娘亲,娘亲竟也挂着赞同的笑容。

心中,起了微微的波澜,深呼吸一口,她正色道:“女儿,不曾看中狄纭。”

于落英看女儿一眼,笑道:“听丫头们说,今天有人为了祝贺你的生辰,在后面荒地上放了一万朵丝绢制成的花,拼成了一句祝福的话?”

“哦?还有这种事?”连正一整天忙里忙外,一点也不知道这事,“那么多花,可值不少银子呢!阿恒快告诉爹:是哪家少年这么有心?”

“我真的不知道啊!”连恒一笑,心中却浮起他的身影。

直觉告诉她,是他。

记得中了“十度春风”那天,她穿的白裙下摆上,就缀着自己缝制的玫瑰。

如果花是他送的,那么,在她被玉钟推落水后,漫天飘飞的纸灯也是他送的了。

但,可能吗?

于落英深深看女儿一眼,柔声道:“阿恒,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就算觅得知心良人。爹娘就你一个女儿,断不会让你委屈。若你有了中意的,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说出来。不管你是喜欢那豪门贵族子弟,还是寒门士子,只要品性端正,爹娘都不会反对!”

连恒回过神来,微笑道:“阿恒还想再陪伴娘亲几年!”

于落英点头道:“娘其实也舍不得你。这事也不急,以后再说吧。”顿了顿,她转身道,“天色已晚,屋后那些花若夜里被风吹雨淋了就不好看了。罗妈你和连管家找人把那些花移进来吧,”

“是!”连管家领命而去。

很快,七个超大的方形木制花盆被一帮仆佣艰难地搬回来,放置到了院子两侧长长的回廊下。

“祝连恒平安开心。”

永不凋谢的丝玫瑰,表达着奢华而又朴素的祝福,植根在了连府,植根在了连恒的心里。

★★★

二八年华,正是出阁的黄金年龄。

生日一到,仿佛一切都有了不同。原本一直住在闺房外间的乳娘罗妈,从此迁到了楼下小卧室。楼上,成了连大小姐一个人的天地。

十六岁的第一夜,连恒心潮起伏,竟是辗转难眠。

夜半,北窗外,传来悠扬的笛声,声声回肠荡气,如怨如慕。

何人深宵吹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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