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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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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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女儿去了。

大夫很快诊治完,幸而没大碍,不过是破了层皮,血流得多些,要将养几天罢了。

送过大夫,南槿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又让迎风守着门口,屋内只留下四姨娘母女。 五姑娘只是有些气弱,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着的。 南槿也不再磨蹭,忽略四姨娘一边地咬牙切齿,直接问五姑娘:“你和那张家大公子,到底是如何?你跟我细细地说,我再给你个交代。”

眼下这状况,南槿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把这个疙瘩给摘了,只怕这五姑娘以后就是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炸了。

五姑娘经了刚刚那一场,情绪终于不再激动,只是整个人像真是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似的,眼神儿都有些木了。 她只听南槿这么问,也没看她一眼,就自顾自地开口了。

原来事情果然如南槿所料,这两人是私定的终身,不仅如此,两人甚至已有肌肤之亲,本来约定了等五姑娘及笄,张家就上门提亲,怎知大爷突然去了,五姑娘担心这事儿一拖下来中间又出问题,才死活要四姨娘来找南槿的。 不想南槿直接拒绝,紧接着张家大公子突然跟李家姑娘定亲了。

五姑娘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子,就已然失去贞节,以后不要说找不到婆家,只怕被外人知道了会要活活折磨死她。 她左想右想觉得无望,便来南槿这儿寻了短见。

南槿听着听着就觉胸口憋闷,等五姑娘说完,她立马将迎风唤了进来。 迎风见她脸色煞白,忙过来扶住,一双眼早已瞪死了四姨娘母女。

南槿忍着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的气涌,拍了拍迎风的手,才开口对床上的五姑娘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别急着找死,等我给你个答复再做打算也不迟。”

说罢不顾四姨娘青白交加的脸色,出了门,去了西厢房。

迎风将南槿在西厢房安顿好,面上有些难过,但她还是忍不住埋怨:“她们这样闹,你还管她们做什么?看你自己这个样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南槿半倚在床上,眼神有些找不到焦距。 以前听人说,不幸的人都各有各的不幸。 可是为何她所见的女子的不幸,总是因为一个男人。

公主危霓裳何其尊贵,最终不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息闵而自绝人世;她息风迎原本也该安乐地过着她息家大小姐的日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俊俏郎君过一辈子,可惜她遇上了卫瑜桓;眼下的五姑娘,尚未及笄,就已许身张家大公子,却眼见着人家与别人订了亲。

南槿觉得难受极了,她如今都已舍弃了息风迎的身份,却还是会遇见这样或那样的故事,提醒着她,不要忘记,怎能忘记。

迎风越发着急,南槿不得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安慰她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她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

迎风刚刚就在门外,故事她是听见了的,她也是极为震惊,这五姑娘向来主意正,却没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只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却也不好处理,她心疼道:“你自己这副没精神的样子,就先将别人的事情放一放吧! 等会儿小公子看见了,吓坏了他。”

南槿这才想起梓商被奶娘带出去溜圈儿了,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了。 她立马从床上坐起,又在镜前整了整妆,正巧奶娘也带着梓商回来了。

小家伙还不会叫人,偶尔几声含糊的“摸摸”、“妈妈”都能让南槿兴奋很久。 这不,奶娘进屋将他放下地,他就迈开他的小短腿,急匆匆地扑腾进南槿怀里,嘴里喊着“嗯妈”、“嗯妈”,南槿这才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一岁半的孩子,才刚会走路而已,眉眼却已渐渐清晰。 南槿摸着他有些凉凉的小脸,又拿自己的脸蹭了蹭,心中五味杂陈。

她自己也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如果在她的那个年代,只怕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哪能这么早地看清人世艰难。 但是无论如何,哪怕为了这个小混蛋,她也要小心地、好好地过好后面的日子。

而眼下,她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自家五姑娘与那张家大公子的事情。

南槿强按下心头涟漪,兀自琢磨。 按五姑娘自己所说,那张家公子原本与她有约,等她及笄便来提亲。 眼下五姑娘及笄还有一个半月,但那张家公子就突然跟李家姑娘定了亲。 难道那小子只是跟五姑娘玩玩?还是说因着两家的关系,他故意做下这等丑事?

南槿摇摇头,心中苦笑,她怎能因为自己见过了丑事,便将别人也想得如此不堪。 或许人家公子真跟五姑娘一条心,只是张家人不欲与姜家结亲。 那张家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家儿子做了什么事?如果知道了,他们还要与别家定亲,那这帐可就有得一算了。

南槿将所有可能过了一遍,终究觉得多想无益,反正到了她这里,处理方法无非就那一个。

她让丫鬟将主管粮行的王掌柜叫了来,如此这般吩咐了去,掌柜的虽面有难色,但还是一声不吭地应下了。

打发了掌柜,南槿才抱过小混蛋,与迎风、奶娘一起用了晚餐。 小家伙难得不挑食,一碗米糊糊吃得津津有味。 南槿专注地看着,心想要是父亲能常常看到这小家伙,该有多高兴。

☆、6第六章 姜张粮战

抚郡首府抚南城,因地处南越国南部,土地富饶,物产丰富,是以农业商业都极为发达。 城中各色店铺林立,但只有几家是所有店铺中最最出名的,那其中就有姜氏粮行和姜氏布行。

姜氏一手把握抚郡民众吃穿,生意可谓风生水起。 这几年也已不止抚郡,据说连相邻的南郡也被划到它的商业版图下,其实力可见一斑。

但以上这些都只是旧话,新鲜的话题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姜家掌家大爷姜怀中过世之后,家中生意就全由姜怀中的妻子姜南氏一手把持。 这本跟普通老百姓们没什么关系,但这天早上,姜家所有粮行突然贴出告示,为答谢抚南城的乡亲街坊多年来对姜氏粮行的照顾,即日起,每日早间开市至午间这一段时间,所有抚南城的姜氏粮行全部八折售粮,持续时间暂定为一个月。 那告示落款上赫然写着“姜南氏”。

一时间,“姜南氏”这个名字传遍了抚南城大街小巷。

这个好消息像飓风一样席卷了整个抚南城,一时间姜氏粮行人头攒动,每天开市前就排起长长的队伍,一直到午后还有人赶来,却又无奈地被劝回,只能第二天再来。

市场都快疯了,姜家的人也淡定不到哪里去。

姜怀山,已经过世的二姨娘的儿子,排行第二,是姜怀中的弟弟,姜怀岳的二哥。 他与已经出嫁的三姑娘林姜氏同为二姨娘的儿子。 三姑娘出嫁多年,每年也能回上一趟,在这个家里基本已经属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物。 但这姜怀山,却远不止这样。

作为姜家的男丁,姜怀中的弟弟,他原本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接手姜家的人选,毕竟这十几年来姜家大权已完全落入姜怀中手里,他死后,最大可能会由他这一房的人接手。 姜怀中又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以及一个完全不懂经商的腿残的嫡亲弟弟。 所以姜怀山一度已然将自己摆在了家主的位置。

直到姜怀中死前亲口向大家宣布,姜家由南槿接手。

姜怀山咬碎一口牙齿,却也只能和血往肚子里吞,因为姜怀中早已为南槿铺好了路。 不但将所有印鉴、账目等等全部给了她,还打点了一众家中元老。 那些随着姜老爷子一路走过来的老头子,竟也万分相信姜怀中的眼光。

是以姜怀山一忍,就忍了半年,直到现在。

他在等,等着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出错。 眼下,就是他最好的时机。

姜怀山坐在南槿院子的客厅里,一脸严肃:“大嫂此次是何种打算?我们的粮行全部八折售粮的话,卖出去的价格还不如买回的价格,自己还要亏去工人的工钱。 这样下来,一个月我们都是在贴钱卖粮啊!”

南槿知道这个二爷没有两位姨娘那么好打发,不能随意说话,遂也端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来:“二爷放心,咱们姜家就算不赚钱,养一个月的工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南槿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至于降价售粮的原因,其实跟我对外宣告的差不多。 咱们姜家世代为商,到如今积攒下这些家业,可以说是富甲一方。 但是当今局势二爷也知道,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其原因虽固有从古传下来的传统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商贾唯利是图的本性在。

我琢磨着咱们赚再多的钱也花不完,不如来赚一赚人心。 咱们对人好,虽不指望人家知恩图报,但至少人家都会记得。 一旦人家记得,我们在顾客间的口碑、以及他们心里的印象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我这里先不说这样做对于提升商贾社会地位有多少用,至少我们得了民心,以后生意也会好做。”

南槿将这些道理一气儿讲完,一杯茶也喝完了。 她抬眼看了看姜怀山的脸色,心里笑了笑。

其实大道理这种东西,在商人面前讲出来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说服力,别说姜怀山不信了,南槿自己心里也得打个突。 按照现代商业理念来看,降价促销确实是一种营销手段,但这个用在成熟商业体系的方法被搬来这个年代,她也完全没底。 更何况说白了,她做这事儿的主要原因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赚钱只是次要,主要的还是想整一整张家。

这抚南城所有的粮行都归属于两家,一家姓姜,另一家就姓张。 张家只经营粮行,实力肯定不如姜家。 南槿降价售粮一个月,张家生意基本上就被阻断了。 现今正直六月中,南方梅雨天气,潮湿炎热,粮食存放一个月卖不出去,能出的状况可就多了去了。 长霉、坏掉、生虫子......只要其中一个,就能让张家亏血本,南槿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而眼下南槿肯定不能对姜怀山说出真正的理由,他可不会管五姑娘的死活。 其实南槿更清楚的是,即便她今天给出的理由更狗屁不通些,姜怀山也会毫不犹豫地听了,然后走人。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来提意见的,他只是来走个过场,表明自己对家族生意的关心,然后回去等着看南槿怎么死得更惨些。

南槿放下茶盏,招呼迎风再去添些茶水来,这边姜怀山已经起身要告辞了。 南槿客套几句,人就走了。

没一会儿姜怀岳也来了,正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

南槿揪着眉头朝他笑笑:“你不会也是来拷问我的吧!”

姜怀岳原本的一脸严肃,此刻也化作柔软笑意:“对,我就是!”

南槿难得见他与自己开玩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上前推过他的轮椅,又叫迎风在院内树下摆了茶水,二人悠闲地喝起了茶。

姜怀岳其实真是来问南槿那打折售粮的事情的,眼下被她这么一摆弄,倒变成了像是来喝下午茶的了。

他忽略南槿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摆弄茶具的手,正色道:“你那样做,可是为了五妹?”

南槿诧异地抬眼看他,嘴里惊叹道:“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啊,怀岳,这你都能猜到!”

姜怀岳因她话语间不经意带过的亲密而脸红了一红,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脸,担心道:“你这样做,虽是可能帮到五妹,但是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最后担当责任的可都是你一个人。 你何苦冒这个险呢?”

南槿笑得更开心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我怕什么责任啊,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姜怀岳一愣,随即明白她所指。 他是知道的,她的身份,她嫁给大哥的缘由。 此刻看着她浑不在意的脸,心中一疼:“你明知他们都虎视眈眈,再怎么样,也不值得你这样冒险,你是为别人担心,可是也有人在为你担心。”

南槿眼眶一暖,如今在姜家,关心她的人除了迎风,怕就是姜怀岳了。 她这次没有抬头,只是之前那欢快的语气收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知道的,可是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我既然答应了你大哥接下这个担子,就一定有办法把它挑下去。 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姜家,照顾你们,就绝不会让你们被外人伤了去。 五妹也是个可怜人......”

刚说到这里,她就被姜怀岳打断了,南槿抬头看见他一脸的心疼。 五妹的事情他知道,他定是以为她想到了自己。 南槿忙冲他笑笑,眼里有细碎的温暖:“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她,跟其他无关,我们姜家的姑娘怎能被人辜负?”

她说这话时心怀坦荡,姜怀岳看得分明,却抑制不了心里升腾起来的酸胀感。 这世上没有哪个姑娘能被辜负,姜家的不能,息家的也不能。 有生之年,他都想护着她,让她不经风雨,平安喜乐。

接下来的日子,南槿过得很平静。

第五天的时候,张家粮行的掌柜拜访了姜家粮行的掌柜,无果而归。

第八天的时候,张家的大家长就上了门,来拜访姜家的当家姜南氏。

“夫人如此,不知到底何意?还请给个明白!”

即便张家在商场上矮上姜家一头,即便今天来此是有求于人,这位名为张守才的老头子也不愿太过软了骨头。 他冲南槿抱了抱拳头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问了。

南槿倒不愿在这商场前辈面前托大,只是在没有确定张家是否知道他们家大公子的事情之前,她也不愿过分谦虚低调了。 于是她客气回礼:“张世伯此话怎讲?”

“不要装了,我今天来可没打算跟你绕弯子,磨嘴皮子。 你让姜氏所有粮行降价售粮,这不是断我张家的活路吗?姜张两家在这抚南城共处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怎么一到夫人手中,便要下如此狠手?你这可是完全不顾江湖道义啊!”

南槿心中觉得好笑,商人以奸诈闻名,却从没听说过讲江湖道义的。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滴水不漏:“世伯误会了,我们不过是想酬谢街坊乡亲多年来的照顾,正如我们布告上所说的一样,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张守才一听南槿这话,立马一双眼瞪得溜圆,语声也抬了几分:“你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有事当然能商量,咱们两家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可如今我看世伯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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