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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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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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情形我也不用和老爷子细说了,这一年来钱庄里多了多少白家的掌柜,老爷子比我清楚。 今日来是斗胆与老爷子谈笔交易。”南槿仍是没什么表情,连刚刚说过请罪,此时也没显出一点忐忑来。

“请说!”白老爷子好整以暇,对于南槿,他多少是有些欣赏的,只可惜注定处在对立面。

“我需要长盛钱庄所有的人力财力为我个人所有,为期一年,这期间白家不能过问,更不能插手,一年之后,长盛钱庄全部送给白家当做回报。”南槿郑重说完,看着白老爷子的眼神透着几分笃定。

果如她所料,屋内的祖孙俩立时变了脸色,秦忻怡几乎是立刻叱喝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和能耐让白家将一半的钱庄供你所用?你可知只要我们愿意,你那一半也是白家的囊中物! 还需等上一年?还需跟你交易?笑话! 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南槿只听着,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望着白老爷子,等他答复。

白老爷子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又平复下来,看着南槿的眼睛神色莫辨,似在考量。 南槿心想他这是在盘算自己有多少斤两。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问道:“忻怡说话多有冒犯,南姑娘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初见老爷子的那次您有说过一句话,”南槿不紧不慢叙说:“‘咱们商人只图利,有利便有风险’,如今我将这话还给您,我的所求或许是您的风险,就单看您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白老爷子对这话并不陌生,商人的天性让他笃信这句话,但是却不至于因此而相信南槿。 “小姑娘,虽然你能耐不浅,但是光这样是没办法说服我的。 你凭什么认定我不能自己开钱庄而非要与你做这交易?即便如今钱庄规模已不是一年前可比的,但我白家也不是没那个能耐。”

看来光是利诱果然不行,南槿垂眸,停顿一瞬,才开口问了个不相及的问题:“当初陛下请您关照我的钱庄的时候,不知您有没有私下调查过我?可有查到任何东西?是不是除了众所周知的‘长盛钱庄的南槿来自南越’这一点外一无所获?哪怕这些年白家在南越生意风生水起,也不能得到一点消息?”

白老爷子一阵愕然,显然他肯定是调查过的,对于自己的外孙、白家未来的依靠,穆谨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小心对待! 可结果也就如南槿所说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查不出来。 所以这么久过去,他也只是小心防范,暗地安插人手,再没有对钱庄做什么手脚。 如今南槿这样问,就说明这里面可能真的有问题。

一个来自他国的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是一点讯息都查不到的?在北珉可能是他的好外孙从中掩盖、阻碍,可是在南越呢?

南槿给足了人反应的时间,才继续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还请老爷子不要动怒,耐心听我说完。” 她是认真的,既然利诱不成,就加点威逼。

“南北通商三年以来,整个南越境内的北珉商业势力只怕九成都是白家的,当初我开设钱庄也是赶这一出,南北银钱转运不变,银票是必须的。 想必老爷子这几年也曾经偶尔关注过我那钱庄出来的银票,跟别家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老爷子或许从来没想过,如今只有我长盛钱庄的银票能在南越国兑现银子,而且给兑的南越国内钱庄也只有一家,您可知为何?”

南槿歇了歇,喝口水,朝老爷子笑笑:“那一家当家的跟我南家有些渊源,当初两家钱庄通兑的主意也是跟他商量的,不是我夸口,如今只要我一句话,白家所有在南越的商号全拿不到现银。 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对方在南越时‘皇商’,跟官家来往不一般,面子向来不小,哪怕打起官司来,拖上个半年,不知道那些商号还撑不撑得住?”

白老爷子果然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商场纵横一辈子,如今要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虽然在南越的生意规模不比北珉,但这三年却也是投了极大的精力与无数银钱,要是有损,必然不是在长盛钱庄上的这点损失可比的。

南槿见对方濒临爆发的模样,忙抬手示意止住:“我最开始提的条件,白家不过损失长盛钱庄一年的利钱,可是一年后却是得到整个钱庄,我可以马上与老爷子立下字据,就算老爷子还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白家在北珉的势力,我不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眼下秦小姐就要入宫为妃,实不相瞒,我要回一趟南越有要是要办,将钱庄借给我,我此时离开,对大家都好。”

南槿终于说完,沉默看着对面两人。 白老爷子似乎是缓和了些,可秦忻怡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惊疑不定地将目光往返于堂内另两人脸上。

老爷子势必是需要时间考虑的,南槿猜测这两天南越那边应该就可以送消息回来,白家在那边的境况可以帮她说服老爷子。 所以南槿今天是来给个铺垫。

她要开始想办法救出梓商,长盛钱庄在北珉的网络是其中一环,可是牵扯到白家,先不说她的动作会不会被白家人安插的人知晓,哪怕是事发之后,她也担心白家牵扯进来。 卫瑜桓的执念深重可怕,偏偏白家已在南越有一些根基,白家是穆谨的左膀右臂,她不想它因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 所以,不连累别人是最好的。

南槿在等待老爷子的决定,结果是她料到了的“需要再考虑考虑”。 南槿起身告辞,老爷子叫住了她。

“你家在南越真的没有人了吗?”他问。

南槿突然得开心:“怎么会?不过是谁也查不到罢了。” 有卫瑜桓和她父亲,关于曾经姜家的南槿的一切,只怕早成了一捧飞灰了。

离开白家,南槿直接回了自家,一路上不禁想着,白欢那丫头果然还是没有出来。

刚到家门口,就被几个掌柜给堵住了,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南槿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一个掌柜几乎没哭出来,拉着南槿道:“哎哟姑奶奶,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这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起来,咱家所有钱庄都被封了,不光这样,门口还守着人,连我们掌柜的去都不给放行。 哎哟,这可是坏了哪门子的事儿啊?我家还有八十老母等着我孝养哪!”

其他掌柜纷纷附和,南槿心口急跳,一时也没有头绪。 她才刚刚去白家摊牌,出门自家就出事了。 可是又不可能是白家的手笔,就算有穆谨给他们撑着,也不会这么快有动作,何况穆谨也不至于帮着白家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这儿,她急跳的心猛地停了一瞬。 她怎会认为穆谨不会为了白家做这种事情呢?她明明都跟他撕破脸了,为什么还如此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动手?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认定了他和自己无论走到何种情形,他都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原来她一直仗着他爱她,认定他不会害她,才敢那么刺伤他。

南槿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刚要安抚眼前混乱的人群,就见白欢极慢极慢地走了过来。 她那种进一步退三步的姿态,让南槿心里猛地沉下去。

果然,她递过来一枚令牌,嗫喏着说道:“他说让你拿着这个进去找他,不然......不然......”

南槿身形晃了一晃,撑着门框稳住了,接过令牌时眼中晦暗一片。

☆、89第八十八章 允嫁

南槿再次出现在朝阳殿时;殿内一片死寂。 她拿着令牌;没人阻拦;也没人带路;但她知道穆谨必定还在这里养伤。

她在门口站了好长一会儿,发现根本无法镇定下来,无法说服自己理智冷静地思考;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突然被背叛的感觉。

穆谨端坐床边;明明神色倦怠;一双眸子却黑亮得惊人,像是眸中暗沉的能量正从那里喷涌而出。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跟着南槿的脚步慢慢走近,最后停在十步以外。

南槿本能觉得危险;这样的穆谨;是她所不曾见识过的。 可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的情绪盖过其他,她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她或许是仗着他对自己的感情刺伤了他,却从不认为他真的会对自己下手,她的认识里,穆谨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可是这一天,这样的穆谨突然变得面目模糊,突然就不太认识了。 她失望,委屈,仍寄希望于当面听他一句解释。

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人会一切依照她的意志行事。 穆谨能当得了皇帝,就不是一个会为她一句话就妥协的人。 他有足够的手段,只是曾经都不愿用在她的身上。

穆谨终于有所动作,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她,眼神细细扫过她的脸,苍白的面色,满斥血红的眼睛,这些让他很满意,至少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煎熬着。 “对我放了狠话,自己又睡不着了,嗯?”他凑近了,轻声说道。

南槿不想理会,只坚持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穆谨眸色沉沉,挨得极近,居高临下看着她,突然扶住了她的后颈,眸光锁住她有些苍白的唇,恨声道:“还需要解释吗?你那么逼我,我不会回敬而已。”

“我哪里在逼你?”南槿不明白。 她确实不懂,她不过想要放手,避免两人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但穆谨对她做的,就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事情了。 梓商是她唯一的企盼,穆谨却在她刚刚着手开始动作时,突然截断了她所有通路,这比杀了她还叫人难受。 她背井离乡隐忍三年,所有的努力眼看就要被他一手扼杀,他却还在指责她逼他。

穆谨浅浅勾起唇角,笑容冰冷。 “我为了你,从北珉追到南越皇宫,出生入死只为了救你出来,你一句不愿意我就在你身边隐忍三年,耐心等你、哄你、保护你,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心意不够吗?不够让你喜欢我、接受我?不够让你哪怕听我说一句,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跟你吹个风你就傻子一样不知道分辨狠心伤我乖乖听他们的离开我?我求你嫁给我,只要你肯点头,你的什么要求我不能答应?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却为了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几个女人就要撒手不干。”

他将自己的怒气尽数倾洒在话语中,毫不遮掩地展示出来,胸口一阵强过一阵的闷疼,让他不得不写下来喘息,不过片刻又继续道:“南槿,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是我傻,以为耐心等你总会有结果。 不曾想你只要一个转身就可以让我这么些年的努力付诸流水。” 他的脸靠得不能再近,鼻尖挨着她的,慢慢放柔了声音:“所以我不准备再放任你自由行事了。”

他终于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轻柔,不曾流连,然后一字一句仔细说道:“我可以不动长盛钱庄,不动姜怀岳明里暗里铺在北珉的一切,我还可以帮你救回梓商。”他盯着南槿陡然睁大的眼,语带诱哄:“只要你嫁给我。”

先是威逼,再是利诱,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手段了。 他笃信这一招用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奏效,可是对于南槿,他仍旧忍不住神经紧绷,心脏被她的表情化成的无形的手揪紧,她任何一个不豫的神色都可以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而此刻,他也确实有些无法呼吸了。

南槿血红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许久不曾眨眼。 她被他死死扣在怀里,手掌紧紧扣着她的后背,像烙铁一般炙热滚烫,那热意延伸进心脉,逼生出无法克制的怒气与失望。

可最终她还是掩下眉睫,淡淡说道:“你这样,与卫瑜桓又有什么区别?”

“呵! 区别?当然有!”他明明在笑着,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我跟他不一样,因为你心里有我。”

南槿浑身一颤,猛然抬头,触到他带讽的眼眸时竟立马转开了。 穆谨的笑意更大,他知道,她心虚了。 这个女人,商场上无往不利,可一触碰到感情就只知道退让,坚守着自己所谓的底限,连争取一下都不愿意,说白了,她只是不够爱他罢了。 但凡她能拿出十五六岁时万分之一的勇气,他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他在她面前苦心经营了四年,到今天怕是所有情分毁于一旦。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一旦她真的回了南越,以他现在的处境地位,就再难去将她抓回来了。 而如果是要等她自己想通,怕是真要下辈子。

他在她面前输得一塌糊涂,出此下策,也不过最后一搏罢了。 他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一个点头上。 可如果她真的心里一点也没有他,宁愿舍弃北珉经营的一切也不愿答应,他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到那时他会放她走吗?他不知道。

“对我很失望是么?没关系,我也很失望。”他望着她紧绷的侧脸,眼中戾气被满满的晦涩掩盖,在她转过脸来之前,又回复到波澜不惊。 他这一刻也是脆弱的,却不想被这个女人抓到。

“好! 我答应!”

四个字,一个答案,其实原本前天之前就该给他的,可谁知不过两天过去,他们之间已经天翻地覆。 那种如释重负的、从内心深处生出的隐秘的欣喜,都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无可奈何的沉重而已。

她的心中一团乱麻,她知道不该如此莽撞地答应,可是似乎除此之外,又别无他途。 他给了她一条捷径,同时堵死了其他的可能。

她确实生气、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无力感。 这个男人,终于也走到了让她只觉沉重的地步。 心中一阵空茫,脑中再无法多想一点,只觉视线模糊,摇摇欲坠。

而穆谨早已被她简单的答案惊到,只要牵涉到她,他便从未体会过这种想要什么,立马就能得到的感觉,这种感觉因太过不真实而显得震撼,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瞬间狂喜铺天盖地淹没一切,那些痛苦的、纠结的、忐忑的、脆弱的情绪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他猛地松开自己扣住她后背的手,身体退开一寸,不想让那种从心到身的激动战栗被她发觉。 他握紧了拳头背到身后,面色沉静波澜不兴地俯视她的脸,却发现她突然向后倒去。

南槿只是一时晕眩,太医火烧屁股一样赶来,把脉把了半天,满头大汗,瑟缩着说道:“无碍,只是太过劳累,需静养几日。”

穆谨脸色终究缓了过来,打发了太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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