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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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碧于天-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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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你在鱼米之乡长大,想必是没见过那样的地方……”

    金升喜悦道:“咦,我也在江南长大,颜姑娘的老家是哪里?我也要一同前往。”

    我:“……”

    小香气的去揪他耳朵,道:“都说了关你什么事!你先住嘴!”

    金升捂着耳朵,委委屈屈住了嘴。

    林致远瞥了我一眼,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马车猛地一顿,小香撅着嘴问:“怎么回事?”

    外边车夫应道:“有人忽然出现,拦住了马车。”

    咦?什么人?

    我掀了车帘,本以为该是毒医谷的人,谁料外边却是个陌生人,那人是个男子,眉目清秀,看起来脸色却不是很好,而且……他似乎不能走路,只坐在轮椅上,背后有个小厮,低着头推着轮椅。

    “敢问阁下有什么事吗?”我皱了皱眉头,道。

    那人见了我却是一愣,随即道:“在下葛水县任家长子任正平,请问轿中可有一位名唤林致远的公子?”

    我疑惑道:“有,怎么了?”

    那人……啊不,任正平却是惊喜道:“那……可否让林公子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我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其实我是女孩子,应该坐在轿子里,而此刻我和林致远却反了过来,他倒像个黄花大小姐,连个脸都不能露面,还得由我这个小丫鬟代为通报。

    于是我转头,笑着道:“林姑娘,有人找你呢。”

    林致远淡淡看我一眼,似乎也没生气,只道:“不见。”

    我于是只好继续代为传话,道:“他说不见。”

    “林公子不问问是什么事么?!”任正平显得很紧张,又很着急,“我有事央求林公子。”

    见他的表情,我有些不忍,道:“你……有何事?”

    任正平痛苦道:“我……”

    “颜春,别多管闲事,放下车帘。”林致远的声音淡淡地从我身后传来,我权衡了片刻,还是低声说了句“抱歉,你找别人吧”,而后放下了车帘。

    我道:“林致远,你为什么听都不肯听?”

    林致远反而看向我:“你不是要回老家?此人面色憔悴,身患重疾,身上还隐有血腥之味,多半是遭遇了什么很大的血案,要管起来不知要多久。”

    我惊喜道:“你是为我着想?!”

    林致远淡定道:“何况,我是杀手,碰上你之后,却像成了个捕快一般。”

    呃,也对……

    车夫听了吩咐,正欲打马再次前行,然而外边却传来任正平撕心裂肺的吼声:“林公子!您不记得‘凤王珠’了吗?!十五年前,一户林姓人家因这凤王珠彻底毁灭,而十五年后,我家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一家死绝,只剩下我和发妻!”

    他显然是拼尽了全力,喊的声嘶力竭,而我身边的林致远却像是僵住了一般,他道了句“别赶车”,而后直接掀开车帘,用他那飘然卓绝的轻功如蜻蜓点水飞出马车,一瞬间便降在任正平之前。

    他看着任正平,脸色冰冷,只说了一句话。

    “凤王珠?”

    ***

    “小姐…………”小香哀怨地喊了我一声,嘴巴撅的老高。

    我假装看不到她,眼睛四处乱瞟,林致远却也开口,道:“颜春,你们还是先按计划回家吧。”

    我撇了撇嘴,道:“不要。”

    马车内这回多了个人,正是那位腿脚不大方便的任正平,他见我们如此,叹了口气,道:“看来任某打扰了几位原本的计划。”

    林致远摇头:“我只为凤王珠三字。”

    任正平苦笑一声,道:“也对。哎,说来让人哀叹,这凤王珠出世以来,便似乎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拉过小香,悄悄道:“小香,你就再让我跟这一次吧,你没听到刚刚那个任正平说了什么吗?”

    小香道:“听到了,可你觉得他口中的‘林家’,和林致远有关系?”

    “关系肯定是有的,但林碧山庄至今都好好的,我可从未听过什么灭门之事,想必大概是林致远的什么远房亲戚吧。”我感动到,“你看,他对远房亲戚的事情都这么上心。”

    小香怒道:“小姐,人家对远房亲戚都那么上心,你,你就忘记老爷了吗?!”

    我委屈道:“谁说的,我保证,这个事情解决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乖乖回去!”

    金升笑着插嘴:“两位大小姐,你们的声音可不小啊。”

    我尴尬地抬头,果然见一车的人都在看我们,我和小香对视一眼,小香嘴巴撅的几乎可以挂油瓶,但她还是点头:“好吧,依你最后一次!下次我绑也要把你绑回老爷面前!”

    “好小香。”我抱着小香的手臂嘿然一笑,算是决定下要跟着林致远。

    我偷偷朝林致远那边一看,林致远却也正看着我,见我看向他,他似乎有些许无奈,但最终没有对我要继续跟着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转头看向任正平,道:“任家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么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谁让你来找我?”

    林致远一针见血问了三个问题,任正平叹气,道:“我先说是谁指点我来找你的吧。是个黄衣人,那日我在父母坟前,发誓要替天报仇,他似乎正好祭拜完故人,听到我的话,说若是想杀人报仇,可找一位叫林致远的人。我告诉他,我却是连凶手也不知道,他却说林致远不仅可以杀人,还可以破案。”

    这黄衣人,大概便是拂衣居的那个怪人,他竟有故人?还在小小的葛水县?

    而且……听起来,黄衣人一直离我们很近呀,他似乎都知道林致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致远却一点不惊讶,只道:“果然是他。”

    其余的却一点不问,比如黄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任正平叹了口气,道:“至于我为何知道你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大了解,只是黄衣人说,林公子你现在身边跟着一位小姑娘,若是小姑娘要游山玩水,怕你这冰山人已被化成一汪春水,跟着小姑娘四处流动,而无心做生意。所以教了我那些话。”

    我顿时红了脸,心想这个黄衣人,真是……

    什么冰山人,什么一汪春水呀,真能瞎扯。

    林致远一脸平静地无视了他的话:“你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正平低头,望着自己的残腿,道:“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小香瞪大了眼睛。

    任正平苦笑,道:“只因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我已昏迷,等我清醒过来……只知道全家都被杀害,只有我回娘家的妻子侥幸逃过一劫,而我因当时在密室泡药浴,所以也未被凶手发现,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锤了锤自己的腿,道:“说来真是讽刺,我恨我这残缺又孱弱的身体,却不想到正因为这样,反而要每日泡药浴,而苟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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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凶物
    林致远道:“追忆就不必了,你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说的详细一些。…小…说…”

    任正平点点头,道:“我们任家,本是葛水县卖米的人家,在葛水县和这附近,也算小有财力,我原本父母双全,俱都健在,下有一位弟弟,名唤任正瑞,他有一妻一妾,妻妾之间相处融洽,而我只有一名妻子,我们夫妻二人更是恩爱。这一大户人家,并没有外人所想的勾心斗角,而是和乐融融,除了我因小时候在冬日失足跌落水中,患的一身疾病,且废了一双腿之外,我的人生,可云全福。”

    “但这也并不全是坏事。”任正平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道,“至少这让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发妻,她父亲是葛水县有名的针灸大夫,小时候她父亲来替我针灸,便时常带着她,我有时候疼痛难当,她便故意说些笑话帮我转移注意力,长大之后,因她是她父亲独女,继承了她父亲的手艺,替我针灸的人,便成了她,最后,她成为了我的妻子。”

    任正平说到这里,像是回过神来,尴尬地道:“抱歉,不知不觉又说起无关的事情了……”

    我为了缓解气氛,道:“不会呀,挺感人的,‘日灸生情’啊对不对。”

    任正平:“……”

    小香无语道:“小姐,现在不是说笑话的时候,何况一点也不好笑!”

    我尴尬地道:“我只是觉得太沉闷了……好吧,任公子你继续。”

    任正平笑着摇头:“不会,颜姑娘你很有意思,难怪林公子……”他顿了顿,大概发现我脸色尴尬,赶紧停住。

    任正平咳了一声,道:“继续说我的事情吧。那日,嗯,那日是九月二十日,前一天我的妻子因为娘家有事而先回了娘家一趟,当天……不,事情还是该从九月初,我父亲拿到凤王珠开始说起。”

    “凤王珠这东西……想必几位都知道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凤王珠,可不就是林致远一直在找的东西么……

    我讶然道:“那不就是金老爷子挖出来的么。”

    林致远微微点了点头,金升也摸了摸下巴:“可惜,那东西早就不在金家了。至少我出生以来,从没见过那东西,我自己都不相信会有那种东西,呵。”

    “其实……我也不相信,然而说的人多了,似乎就越来越真实了。这些年,凤王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凤王珠的存在,所以颜姑娘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任正平叹气,“有不相信的人,自然也有相信的人。而我父亲……便对此深信不疑。”

    “最后不知道我父亲从哪里得来了一个锦盒,他兴奋非常,告诉我们,他得到了传说中的‘凤王珠’。当时我们都十分错愕,一点也不能够相信,但父亲却信誓旦旦,说这绝对便是凤王珠。”任正平叹了口气,“而且因为太过兴奋,父亲不止告诉了我们,还告诉了我们的邻居,以及一些和他有生意来往的熟人。那些人也惊异非常,忍不住告诉了其他人……渐渐地,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有个凤王珠。”

    小香道:“哇,那想必是会有非常多的人要找上门了。那样的东西,就连我都想去看看。”

    金升奚落她:“你本来也是什么都喜欢插一脚的人,你家小姐也一样。”

    我无辜中箭,觉得非常无言,但还是不理他们二人,只对任正平道:“继续说吧。别理他们。”

    任正平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之后那些人,总是找各种法子来任家,只求瞧上一眼传说中的凤王珠,当然,也有人千方百计开出条件,希望家父卖给他,但家父拿着那凤王珠,是几日几夜都没离过身边,更别说卖了。我很担心,便去问父亲,是从何得来这凤王珠,如何确定是真品。”

    “父亲十分生气,只说给他凤王珠的是名高人,且不能透露姓名,也绝不能透露来历,不然这得来不易的凤王珠,很快就会被收回。他只说这一定是正品,又说这凤王珠可以先留着,将来他若是死了……让我们给他喂下凤王珠,让他死而复生。”

    “人人都指望长生不老,死而复活,却不晓得天理循环,因果更番,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复生呢。”我摇头叹气。

    任正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家父心意已决,只把凤王珠单独藏起,不让我们看见,我对凤王珠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我弟弟任正瑞,他……他也十分想要那枚凤王珠,借故和父亲提了几次,希望父亲将凤王珠给他,父亲大怒,让他别妄想,我弟弟因此还和父亲怄过气。就说来也可笑,只为了个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当时任家上下都气氛紧张,全然不见昔日平和。”

    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任正平父亲和弟弟的行为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只是听起来未免让人觉得遗憾。

    任正平继续道:“之后过了半个来月,到了九月十九日,我妻子有事回了一趟娘家,她娘家并不远,来回也只要一天一夜,所以她是十九日早上出发,二十日在她娘家待一天,二十一日傍晚回来。”

    “我一个礼拜要泡好几次药澡,每次时间也很长,因为泡药澡的时候要安静,家中有个隐秘的房间供我专门泡澡,二十日那天,我处理了家中米店的事情,吃过午饭和泡药浴前必须的一碗药,又小睡了一会儿,便进了房间泡药澡,本来当天晚上便可以出去,结果我一直等着来扶我离开的小厮却没有进来,最后我竟然不知不觉昏迷了过去。这一昏迷,竟然直接到了第二天二十一日傍晚。那时候,还是我妻子来叫醒的我。”

    他似乎回忆起那个时候,显得有些痛苦:“当时我妻子身上还带有尘土和血,她着急地晃着我,我吓了一跳,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告诉我,她回到家之后,发现……我家人尽数被杀害,此刻全在大院中,她检查了一遍尸体,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来密室找我,却见我昏倒在木桶中,浑身冰冷,像是要死去一般。还好……我,苟活了下来。当时我妻子不愿让我出去,我怒吼她,让她推着我去了大厅,一列列尸体摆在那里,我妻子因为着急找我,只简单地扯了一块布盖住了他们。”

    “我父亲,母亲,弟弟,弟媳,还有小厮……全被杀害了,而且死状极惨,对方完全丧心病狂,乱刀砍死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抬起手,脸深深埋入手掌之中,显得哀伤而痛苦。

    我此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我出生之时,母亲便离世了,父亲抚养我长大,从小大大换了无数个奶娘,而我父亲身体健壮,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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