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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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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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云楼的生意毫无意外地火爆起来,卫子君开始教段莘如何做一个好的账房先生。读过书的段莘聪明伶俐,自是比那些长了一把胡子的呆人好了不知多少。

细算下来,刨去各种开支,仅仅这几日收入便有三百两白银。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卫子君想,师傅终于不用再过苦日子了,也算报答了他老人家一点恩情。至于迭云,她见了什么稀奇物件都给迭云带回去,只想让他开心一下。

粮草一事顺利解决,虽然她极不愿意伤害谁,裘再方还是被推上断头台,段莘也是大仇得报。

大批商人带着粮食走水路漕运经高邮、泗县、永城、开封等地分别送到京师长安、东都等地,再经新乡、清河、通县运往边关燕郡、渔阳等地的驻军,再转陆路送往边关五原、伊吾等地驻军,一时各地驻军粮草都得到了充分的解决。

而李天祁和李鸿翊在得到边关告急、西突厥连续进犯的急诏后连夜赶往边关,陈长也在翌日留下副将及两万驻军,带领六万大军急忙赶往伊吾。

几位兄长一走,卫子君倒有些失落,平日里有着他们嬉笑陪伴过得倒是开心。他们一走,她顿觉索然无味,便开始潜心习武。

每日不断的勤学苦练,加之极高的悟性。很快,她就和迭云打成了平手。终于有一日,她打败了迭云。

迭云懊恼至极,她只好偷偷带他出谷玩耍一次,算是让他称了心。

卫子君很奇怪,以迭云这许多年跟随师傅,功力应该不逊于师傅才对,怎么会如此容易便被打败?原来迭云原是姓殷,他在襁褓中时便被那刘家之人一掌击得吐血,刘家之人以为襁褓中婴儿已死,师傅才得以将他救下。怎奈因为年弱,身体盈弱,自愈能力差,纵是师傅医术再高,迭云终是落下内伤。以至武功无法达至更深境界。

卫子君深深为迭云感到难过,更令她难过的是他无法打败仇家,要过着躲避的生活,她真想有一天能够帮到迭云,好让他重新走进这个多彩的世界。

……………………………………………

江南的夏日,虽已到了农历九月,依然炎热。

卫子君一大早便赶去店里了。今日师傅教的两句口诀一直未有顿悟,不由一大早出来边走边想。自那日打败迭云,就由师傅来亲授她武功了。她未敢有半丝怠慢,每日加紧修习,进步飞快,她现在的功力虽谈不上什么一等一的高手,至少也在中上了。

走到了聚云楼,见一人在门前徘徊。

那人高大魁梧,墨发高束,一身墨蓝长袍衬出男子健硕的身形,只是因为背着身形看不清那人面目。

看来这人想要进店,因为时间尚早店门还没开。做酒楼这种生意,是不用早起的,和小店不同,这个时候是不上人的。

“敢问客官在此徘徊可是有事?”卫子君上前拱手问道。

那人回过头来,稍一愣神,随即答道:“正是。”却不说为何。

他这一转身,卫子君不由有些失望。

那人虽一双星目炯炯有神,但是脸上大把络腮胡子,看不出此人面貌如何,只令人感觉那把胡子脏兮兮。

卫子君接着问道:“客官是想进店吗?”

“嗯!”这回更简单,看来是个不爱讲话的主儿。

“很抱歉,客官,我们这店是巳时才开门儿的,请客官稍后前来可好?。”卫子君礼貌说道。

“你是谁?”那人皱皱眉头。

“不瞒客官,我是这家店主。”

“哦!原来是掌柜的!是这样,我有一朋友约我在此店相会,我来得早了些。无妨,我在门口侯一会儿就得了。”那蓝衣男子也拱了拱手道。

“请便!”卫子君不再理会那人,上前敲门。

片刻,六郎便出来开门,还穿着内衫,看来才从床上爬起来。

卫子君想了想,回头对那青衣男子道:“客官,不妨进来坐吧,今日早些开门便是。”

“也好!多谢掌柜的!”那人施礼道谢,随着卫子君踏进门来,在临窗一张桌旁坐下。

卫子君命六郎给那人斟了茶,便上到二楼三楼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事儿,便拿了一本书又下来。踱到门外,站住。

望着渐渐喧闹起来的街景,竟是有些想念几位兄长了。叹了口气,坐到门外放置的椅榻上打开书页。

看了一会儿,察觉有些不对,似乎背后有道历芒射来。遂转头望去,却见那蓝衣男子正望着她。那男子见她望了过来,一时来不及转头,便尴尬笑笑,随后开腔道:“掌柜的看的什么书?”

“吕氏春秋!客官有兴趣吗?”反问道。

“啊!是啊,一个人烦闷,若掌柜的肯借本书看看,打发下时间那就太好了。”

卫子君闻言,起身走上前去,将手中书册交给那青衣男子。

“有劳掌柜的!”那人道谢。

“无妨!”卫子君淡淡道,遂转身上楼而去。

闲来无事,在桌上展开一张宣纸,拂袖研磨,羊毫饱蘸。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首苏轼的《定风波》潇洒落于纸上。

虽用得那偏软的羊毫,写出来那繁体行草,却是筋脉藏力。或浓或淡,或粗或细,或疏或离,洋洋洒洒,豪放大气。

因为学艺术出身,对美感的领悟,使得她的行草不仅大气,而且参差搭配,俊逸和谐。

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有的习惯,每当心绪重重或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都会摊开纸笔,写上一首诗词,来沉淀自己烦乱的心绪。

当最后一笔收尾,抬手将笔放于砚台之上,不想那笔骨碌碌滚了下来,直滚到刚写好的字上。一幅字画,就这样毁了。

懊恼地将宣纸团成一团扔到纸篓里,又转身出去,打算透透气。

刚下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得有人发出一声喝斥:“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刘云德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刘云德!?卫子君心中一惊,要杀迭云的人!?

[第一卷 鹿城篇:第三十二章  刘氏(二)]

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踱下来,就见那坐于窗口的蓝衣男子对面多了一个面色白净,年约四十的男人。

这两人到底谁是刘云德!?

“刘贤弟!何必如此!你我本是同林鸟啊!”那白面男人道。

“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只有你才不是一只好鸟!恕在下不奉陪了。”那被唤做刘贤弟的蓝衣男子道。

原来他就是刘云德!

那白面书生走后,刘云德喊伙计结账。

卫子君暗示了一下伙计,自己亲自上来结账。

“客官,共四两银子!”卫子君对刘云德微笑着道。

“什么!?四两!?我只叫了两个菜!为何这么贵!?”刘云德惊诧道。要知道他身上只有这么二两银子。

“客官,我们这店是专门给那些达官贵人开的,用的材料都是上乘的稀有珍品,加工也是比别人细致,就连给你喝茶用的杯子也是值二两银子的。”

居然要杀她的救命恩人,不宰你宰谁。

那刘云德红了脸,虽知道被宰,却并不计较,随手即去袖中掏银子,“今日出得匆忙,我……只带二两银子,不如这样,将这玉佩抵押给你,明日我过来赎。”说罢从衣襟侧摆解下雪白通透的玉佩,递给卫子君。

卫子君一看,这人并不无赖,不妨打探下此人住处,于是笑道:“客官不必如此,您只需将您住址告诉我们,明日我差人去取便是。”

“我居无定所,你们找不到,就这样吧。”说罢将玉佩放于桌上,转身离去。

卫子君收起玉佩,转身跟了出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惊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毕竟有生以来,头一次做这等跟踪之事。

跟着跟着,便跟出了城。

城外宽阔的野地,没有可以躲藏之地,她只好不时地躲于大树后面。

跟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人在前面突然一转,就不见了。

卫子君忙快步走去,走到那附近也没见有什么转弯的路,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正自琢磨,忽觉背后有风袭来。本能就闪身躲开,回头一看却是那刘云德劈头一掌过来,卫子君闪身跳出几步开外。

刘云德腾空一跃,跟上来又是一拳,卫子君无奈与其纠缠起来。

那刘云德用得内家拳法,功力深厚,拳拳带风。卫子君连躲带闪却与他打了平手。

刘云德见状拳法突然改变,招式步步凌厉,逼得她开始反击。她看准他由于进攻而造成的破绽,一路攻去,不想他早有准备一一挡回。

几个回合下来,卫子君自然探出此人武功奇高,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那刘云德也是越战越勇,见她气息渐弱,大喝一声:“不同你玩了!”接着猛地推出一掌,一股强劲的气流将她推倒在一丈开外。

刘云德飞身上前,扣住卫子君的咽喉,“说!为什么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卫子君想起身,却被他一把扣住。

“没有跟我!?打从出店门,便一路鬼鬼祟祟,一直跟到城外,还说没有,嗯?”说着手上加了力道。

卫子君被掐得咳嗽起来,一张玉脸涨得通红。

刘云德见状稍稍松了手。

“我说!但你要放开我!”她想为自己赢得一点机会。

那人听了,放开手。卫子君见状,凝聚内力于拳,全力击向他的胸口。

刘云德见状大怒,反手一掌将她击向半空,跌落于一丈开外。

胸中一股热流汹涌,卫子君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洒在月白儒衫之上。

刘云德缓步上前,看着她那张美玉般的脸,那白衫之上鲜红刺目的血,竟是有些不忍。他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她道:“说!为什么跟我。”

卫子君自知敌不过对方,想着也帮不到迭云了,算了,由他去吧。不由闭上双目,不做任何回答。

刘云德见她闭上眼眸对他不加理睬,遂伸手抓住她的肩头,“你若说了,我就此放过你,你若不说,我便捏碎你的琵琶骨,让你成为一个废人。”说着手下开始用力。

卫子君忍不住,又是吐出一口鲜血。但仍是紧闭双眸,不肯说一个字。

那刘云德不由一叹,放下抓着卫子君的手,反手抓起她的手臂,探上她的脉。

这一探脉不要紧,刘云德不由大惊,“你是个女人!?”

卫子君被这一声惊得张开双眸,心中开始感到有些恐惧。

刘云德又是一叹,从怀中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放在她的嘴边。

眼见着那从怀里掏出的黑药丸,心中万分恶心,因为她此时居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济公,于是紧闭嘴唇不肯张开。刘云德见状,捏开她的下巴,将药丸扔进她嘴里,又是不知怎么一抖,那药丸不知觉就滚落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卫子君叫到。

“哎呀,你还有力气叫呀?”刘云德调侃道。接着一把拉起她,抗起来就走。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你这混蛋!”卫子君又叫又骂又是捶打。

“老实点!”刘云德在卫子君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

他他他居然打她屁股,此时的她羞愤不已,一股血气“腾”的冲上面颊。“你你你。。。。敢打我。。”

“啪”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连番的被羞辱,令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羞愤交加的她,不顾受了内伤的身子,暗运内力,正要出手,没想到刘云德见她不安分,干脆点了她的睡穴。

一路飞奔,片刻就入了一片树林,又是片刻便到一处荫蔽树后的村屋。

刘云德将卫子君放在榻上里侧,自己则是盘膝坐于榻外侧,双手运功抵于她胸口,待手上沾了粘湿一片,才发觉那片鲜血。

若是这样运功,湿气透进心脉就会伤及肺腑。犹豫了再三,终于下了决心,开始解她的衣衫。

退去外衫,内衫,当他开始解那最后一片衣物时,双手不由开始颤抖,谁知道解开后会是怎样一种光景。平复一下呼吸,抖着手将最后一片衣物除去,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凌乱不堪。

眼见那雪白的胸口上还染着鲜血,艰难的转身下榻,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取了棉布浸湿又拧干,小心的将那片胸口的血迹擦去,唯恐不小心碰触了那片高耸,随后又拿出自己一件中衣给她穿上。

双手抵于胸口运功,但手下的温软触感令他险些走火入魔。刘云德懊恼地转身出去,在外面站了足有一刻钟时间,然后又转身走进屋去。

[第一卷 鹿城篇:第三十三章 秘籍]

卫子君晕沉沉地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是简陋。只得一桌一椅一榻。

抬眼看向窗外,忽见窗外晾晒着两件衣物,细看下竟是自己的衣衫和那束胸的红绫。卫子君大惊,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心里凉了半截。

正自心惊时,从屋外走进一人,却是那刘云德,卫子君见到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都看见什么?”卫子君坐起身向刘云德大叫。

“什么都看见了!”刘云德面无表情道。

卫子君气得起随手抓起枕头向刘云德抛去,刘云德不声不响接过枕头放在桌上。

卫子君见状随手又抓起被子抛过去,“你都干了什么?”

“你想让我干什么?”刘云德冷冷地接过被子。

闻听此言,气得随手又去抓,能抓到什么便抛什么,直到身边被抛得空无一物。

“我才帮你疗好伤,你若现在动气,可是会伤及内脏。”刘云德见她激动的模样忍不住闷笑起来。“你为什么跟踪我?”

“知道我不会说,你还问?”卫子君欲起身离开,却发觉双腿无法动弹,不由大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乱动,你伤好自会放开你。”刘云德淡淡道。

“我伤如何又关你何事!放开我!”

“你是我婆姨,我当然要管你。”

“什么!?谁……谁是你婆姨!?”卫子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了你的身体,自是要对你负责。”

卫子君气结,他还真有责任心,看来这人不是简单的迂腐,更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517Ζ,难怪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要找迭云报仇。

卫子君气得咕咚躺下,“我饿了!”既然不让我走,我就把你吃穷。

刘云德看了看她,没想到她突然安静下来,便走去柴房拿了两个馒头出来,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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