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笑非常之莫名其妙,闹了一团乱,最后没头没脑地结束了。慕宸晰虽也有不满,但还能观察情况,明显察觉到与池瑾瑜有关。他也不慌不急,心里十分有底。
池暮涵挥退了所有人,同温柳一起,跟池瑾瑜待在他的办公室。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戴灵儿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视线瞟向池笑笑。“笑笑,这么久没见,不想我吗?”她试图缓解气氛。
池笑笑抬眼望去,戴灵儿今天穿得比往常都要保守,淡紫色调的衣服,传来阵阵幽香,特别做过的发型也完好的衬托出她精美的五官。而与过去不同的,则是她的气质,过去还留有些许不可亵玩的清纯,如今,却多了些成熟的妩媚。池笑笑听过她的一些传闻,也从秦霜口里知道她用色相帮慕宸晰做事,不由得一叹,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的帮着慕宸晰呢?
再看向慕宸晰,他正若有所思地瞄着戴灵儿,眼神里泄露出一丝丝怜惜。她半垂眼眸,低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工作?还是在聚会上?”
戴灵儿被问得一怔,环顾四周,池思琼向庄旭尧解释去了,会客室只剩他们三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
她答得很含糊,池笑笑也明白她不会多说,便也没问。慕宸晰却忽然握住她的手,道:“我们是在福利院认识的,小时候我的父母在那边做义工,我偶尔跟去,然后她被人收养,佷多年以后,我看杂志认出她来,正巧她在这里做活动,我去找她,就相认了,之后一直有联系。”
池笑笑听见戴灵儿倒抽一口气,看过去,她正不满地瞪了慕宸晰一眼,哀怨至极。池笑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只淡淡抽出手,说:“你知道我不是自愿的。”
他弯腰,在她耳边轻语:“正因如此,我才更想得到你。”
“你——”她有些急。
“慕总。”池暮涵突然从办公室出来,冷冷瞥了眼池笑笑,“很抱歉,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温柳和池瑾瑜随后出来,慕宸晰挑挑眉,进了池暮涵的办公室。温柳面色难看,与池瑾瑜走到池笑笑面前。池瑾瑜拉起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
戴灵儿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观望着。
池笑笑欲抽出手,他却干脆低头咬上她肉肉的手背,听她痛呼一声,他才心满意足地松口,冷哼道:“利用完就想丢掉我?你少得意了。”说着,不顾温柳在一边,将她猛往后推,直到她的背抵住了墙壁,他双臂撑在她两侧,不给她溜走的机会,见她面露愧意,他心里算是舒坦一些,俯身,准准落在她微启的双唇上。
她还顾忌着旁人,支支唔唔好半晌,硬是挣不脱他的钳制。
戴灵儿可谓是目瞪口呆——他们的母亲还在边上呢!再看向温柳,她虽很不赞同地皱眉,冷眼盯着他们,但始终没有开口阻止,想来方才在办公室里,池瑾瑜成功地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池瑾瑜背对着她,那宽厚的肩膀一点都不输给慕宸晰,更甚者,他能给人踏踏实实的安全感,他是张扬的,不羁的,既然认定了池笑笑,心里眼里也就容不得其他人,他的怀抱、亲吻,统统都只属于那个他心爱的女人,不再分给其他献媚者一丝丝的暧昧。这些,与时时刻刻隐忍且掩埋真实自我的慕宸晰不同。她忽然想,如果自己爱的是池瑾瑜,或许不会像如今这般痛苦了吧!
终于,池瑾瑜惩罚完毕。池笑笑已经羞得不敢抬头见人,学习鸵鸟埋在他胸口不再动弹了。池瑾瑜却回头,餍足地朝温柳笑笑。
温柳紧皱的眉心纠结起来,微恼的表情散去,紧接着浮起矛盾与无奈,最终,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爸还不同意,你们,就走吧。”
戴灵儿吃了一惊,池笑笑同样也是!
池笑笑这才露脸看向温柳,发现她的目光始终定在池瑾瑜身上。是心疼,也是不舍,怕是已经认清,自己阻止不了这个任性的儿子了。
她忽然看向池笑笑,后者吓得一惊。她神色复杂:“你……”欲言又止了会儿,还是还是没有继续,轻叹了声,低头走了出去。
池瑾瑜紧搂了池笑笑,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心疼你,所以一直珍惜着你,既然你不懂得好,我可以立刻要了你!”不等她回应,他又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依旧跟我对着来,就有你好受的!”
“我——”她心惊胆战的看向他,他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想报复,可以。你想气死我爸,我不会拦你。但是,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他严肃地问,“我恨他,但不至要他死。你却是往死里整,我以为,你心里始终会顾及我……”
这是池瑾瑜难得的正经,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池笑笑的心微酸,她心虚地低头,握紧了双拳。她懂的,他的想法,她一直都明白。但是……她好恨哪!她放不下,这十多年来的仇恨,像梦魇般纠缠不休。
“我知道你忘不了黎灏给你的痛,或许你不再爱他,但你也不会轻易信人。我可以等你,直到你全然信我。我以为我就这么一直守下去,你就可以完全的接受我!我错了吗?你告诉我,我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意义?”他质问着,不再以嬉笑掩盖自己,而是最真诚的、最直接的表达。“按理说,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但我还是选择了你,所以,你能不能也把多一些眼光放到我身上呢?我知你方才是想引我生气,再来一场池家乱==伦的戏码,让我爸丢尽颜面,让对池家觊觎的人能趁虚而入!如果说我跟你的感情,只有这样的作用的话,那么,就结束吧!”
她猛地一颤,震惊的抬头瞪他。原来,他卸下了痞笑,就是这样,赤=裸=裸的沉痛尽显于他的清眸,他毫不遮掩的心痛与失望,犹如利刃凌迟着她,将她一片一片,狠狠的割着,直到她鲜血淋漓,痛到心脏麻痹,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声,抬手轻拭她颊边的湿热……她又是一惊,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我信你……信你的……”她喃喃道,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我只是……只是想……”做个了断。
他不再言语,缓缓松开了她,回避她几欲抓回他的动作。
“我想,他们都不希望我们继续待在这儿。”他说着,就往外走。
她亦步亦趋,急急跟了出去。
而傻在原地的戴灵儿几乎不能呼吸——他们是当她不存在,还是根本觉得她在不在无所谓?可是,她怎么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池瑾瑜要那么说……啊,一定是他们都知道了……
门内,池暮涵盯着面无表情的慕宸晰,说:“崔皖峰留给笑笑的东西,还是被瑾瑜知道了。”
慕宸晰冷笑:“所以,他以此要挟,若要池笑笑与我订婚,必须拿出此物作为陪嫁?”
池暮涵不置可否。
慕宸晰并没他想象中的生气或是失落,反而自信满满起来。
“那么,就拿给他看!”
池暮涵惊道:“你明知那东西我已于二十年前卖出,几经周转,我查了近十年都毫无消息!”
慕宸晰嗤笑:“你查不到,并不代表,我就没有。”
池暮涵瞪大了双眼。
“为了她,我可是下足了功夫!”
池瑾瑜,我看你这回还有何话可说!
56
池暮涵与崔皖峰曾是校友,两人是知趣相投的好友。当时池家已有一定势力,池暮涵的基础比崔皖峰要厚实,但崔皖峰天性聪颖,除去背景较弱,其他皆胜过了池暮涵。毕业以后,有他的帮助,池暮涵的事业如日中天,与此同时,崔皖峰也不甘人下,他有意开创个人的事业。
二人虽为好友,但分道扬镳后,也从朋友变成了竞争对手。幸亏他们都不是奸险之辈,良性竞争也有益于自身发展。但渐渐地,池暮涵感到有些吃力,毕竟都年轻,他资质较差,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从每一次失败中汲取经验,而崔皖峰则是胜多于败,两人的轨道逐渐出现了差距,
那时的池氏企业不比现今,对于崔皖峰的成长,池暮涵虽替他高兴,也免不了妒忌之心。两人间的间隙是迟早的事情,都未感到意外。
崔皖峰的发展在当年算是一个奇迹,崔皖峰的事业在高峰期的时候,池氏企业正处于低谷期。业界对他好评不断,对池暮涵更有暗讽之意。
却,就当崔皖峰站在顶峰之时,突发了意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崔皖峰突然转让了公司资产,匆促地斩断了在中国这边的牵扯,与妻子离异,而后孤身出国。惋惜的是,他离开没有多久,便传出他的死讯,据闻是病死他乡。
池暮涵为此也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约摸过了一年,池暮涵重新振作,峰回路转,池氏企业在池暮涵多年的经验之下,渐渐开始走上坡路,一时间,不知他以什么方式,拉拢了不少投资商,给企业做了强力的后盾。
之后的事情池笑笑都是知道的,池氏企业在池暮涵的带领下,到现在这跨国的家族企业,比起当年的崔皖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池笑笑疑惑地瞪着池瑾瑜,他将她带到一个咖啡厅的小包间内。
“这是外界对崔皖峰与爸之间的传闻。”池瑾瑜不慌不忙的解释,“你不想知道真实的内幕么?”
池笑笑的手一抖,资料散落在地,没人去捡。她低头,双手握住咖啡杯,久久,才嗤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挑眉,“除非你想当我一辈子的妹妹。”
她猛地抬头,惊讶的发现他的怒意依旧未消,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笑笑是崔皖峰的女儿,他的妻子在他病逝后不久,也跟着去了。”池瑾瑜不顾池笑笑的惊讶,继续说着,“那个女人在临死前把笑笑托付给池家,她并不知道……池家图的,是崔皖峰几经周折才得来的一条加之昂贵的红钻项链,那不仅仅是金钱,更是许多爱好者疯狂搜集想要得到的钻石。”见池笑笑目瞪口呆,他才满意地勾起唇角,“爸爸利用那个,以及崔皖峰留给你的遗产,挽回了自己的事业。”
“所以他才照顾崔皖峰的女儿到大,并且收养?”她惊呼。“是因为内疚吗?”
“不,”他抿唇,讥讽地笑道,“因为,他爱上了崔皖峰的妻子,而笑笑是她的女儿。”
“那……”池笑笑迷惑地看着他。
“钱的话,他现在可以还你好几倍。可是那条项链,如今不知流落到哪人手里,找不回来了。所以,把不知情的你嫁出去,给你一个好归宿,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也觉得对得起好友,对得起心爱的女人了。”池瑾瑜毫不在意地说出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池笑笑明白,他说得轻松,一定是经历了很沉重的挣扎。她的眸里露出怜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垂眸:“他抱回笑笑没多久后,我无意间听见他跟妈妈的争吵,就记下了。”
池笑笑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那是属于他与真正的“池笑笑”的过往。忽然记起梦里,池瑾瑜对“她”怜悯的目光,就是这个原因吗?不想让“她”认贼作父,还是觉得,因为“她”搅乱了本该平静的生活,让他发现了尊敬的父亲的另外一面?
他眼里流露出的恨意,让她得到了答案。她微微收敛了神色,这才缓缓说道:“所以你才那么恨我?”
“你不是她!”他重重锤上桌面,“难道你就甘心代替她生活?”
“那怎么办?”她赌气般的说,“你斗得赢你爸?你能跟我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你离开池家可以生活,我行吗?他会放过我吗?”
“只要公布你的真实身份,还怕他敢不放人吗?”池瑾瑜恨恨地说。
她张口,来不及反驳,身后的门被人擅自推开:“你确定她的真实身份不是你妹妹吗?”
慕宸晰身后跟着的是神色严峻的池暮涵,想来他是猜到了池瑾瑜已把真相告诉了池笑笑。他要跟池笑笑单独聊聊,池瑾瑜本是不愿,但在慕宸晰给他看了份什么东西,他就跟着他出去了。
起先,池暮涵没有说话,池笑笑也沉默着,百无聊赖地搅拌着喝了大半的咖啡,也不续杯,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她忍不住喝光了剩下的咖啡,池暮涵才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会为自己辩驳。笑笑,是我对不起你。”他说着,视线移向窗外,不似以往的高傲,此时的他,就如同无奈的老人。“你的生父……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注意到她的无动于衷,有些疑惑地移回视线,“我承认,我嫉妒他,有时候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的阶梯。可是后来想想,就算没有我池暮涵,也有张暮涵或者李暮涵,他不是甘于人下的人,成功是必然的。”
“唔。”她点点头,算是给点回应。
“你的生母本是我的情人,”他说,见她愣了愣,终究还是有反应的,“后来迫于家族压力,我跟你现在的母亲结婚,请皖峰照顾她……哪晓得他们就在一起了。我怪不得他们,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所以,温柳憎恨池笑笑,她心里该是清楚的,只是不道明罢了。他对池笑笑,是又爱又恨。
“你喜欢谁,慕宸晰或是黎灏,我都没有意见。不管对方家庭背景如何,只要对你好,只要……”他说着,竟有种哽咽的错觉,“只要你喜欢,过得好,我愿意支持你们一辈子,如果你不想嫁人,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可是笑笑,为什么非要是瑾瑜呢?”
“你逼婚,就是不想我跟池瑾瑜在一起?”她淡淡地问。
他不置可否,撑住额头叹息着,显得十分伤感。“你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难道,就不能继续做下去吗?”
“你这样又是想骗谁呢?”她冷笑,“你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名声,根本不在乎你儿女的感情。”
“不……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他说。“算了……你们两个,都是我心疼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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