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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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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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糊地传过来。落炎把脸从枕头里挪出来,小心翼翼,做贼似地瞥了眼浴室。透过磨砂的玻璃门,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喷头下沐浴,看不真切,朦朦胧胧,越发引人遐思。
  她在洗头发……在擦浴液……“啊,不要想不要想!!”落炎一头磕在枕头上,拉过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哈……差点闷死……呼……”大约过了十分钟,落炎猛地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浴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浅夏的头上搭着毛巾,身上穿着带过来的白色棉布睡裙,脚上也踩着熟悉的卡通拖鞋。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落炎这边走来。落炎紧张地攥紧薄被,嘴唇咬得死死的。
  浅夏在落炎的床前停下,很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头上挂下三根黑线,“你这是什么姿势……被谁侵犯了……”落炎立刻炸毛,脸就跟猴屁股似地红。(喂!) “什么,什么姿势啊!还有侵犯什么的,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是男的,男的!!!”浅夏挑了挑眉,一屁股坐在落炎床上,手伸过去扯住落炎的领口,噌一声把他拉近。
  一双眼睛在镜片下噼啪一声发光,浅夏的表情有些不悦,带着些许严厉的语气,缓缓道,“你看看你,都说了让你去了解一下耽美风什么的了!你这么好看,哪天被渣攻拉去做了小受,你姐姐我不得气死啊!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臭小子!”落炎石化在床上,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浅夏显然对如此纯真,连当今盛行男男的社会风气都不了解的弟弟表示很无语。
  无奈地摇了摇头,浅夏挪到自己那张床上,盘着腿在床上擦头发。落炎红着脸偷偷看她,被她逮了个正着,啪一声把毛巾丢在他头上。“来,给姐擦头发。”她冲落炎勾了勾手,一副□小受的猥琐模样。落炎默默忏悔……早知道今天不用住一间房刺激她了,怎么关上房门就变得如此不文雅不乖巧呢。落炎扯下脑袋上的毛巾,从床上下来,坐到浅夏旁边,边不服气地哼哼着,边按揉着浅夏的头发。
  浅夏闻到落炎身上干净的香气,鼻子不自觉地凑得近了些,落炎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他的手还僵在她头上,咚……浅夏的脑袋已经靠到了他肩膀上。“夏,夏天……”落炎有些紧张地说不清话,手哆哆嗦嗦地从她脑袋上往下移,缓缓移到她的后背。见她没有反抗,他又小心翼翼地伸开双臂圈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蹭了蹭。
  “夏天,谢谢你陪我出来……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红着脸断断续续地吐出这番话。结果半天没等到回应……落炎后知后觉地出声叫她,“夏天?”浅夏又动了动,在落炎的怀抱里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嘴唇咂巴了两下。睡,睡着了?!落炎的额头不意外地爆出青筋。敢情他刚才那句感谢的话都说给空气听了!
  每次都睡得那么快,猪,真是只贪睡又贪吃的小懒猪!落炎没好气地在心里叫嚷,手上却不敢再乱动怕会惊醒她。他搂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在她身边挤着躺下,侧着身体看着她的睡脸。“小懒猪,晚安。”落炎揉揉她的脸蛋,替她盖好被子,安心地沉入梦乡。

  情不自禁

  浅夏醒来时,落炎的手臂正横在自己的胸前。她低下头瞅了一眼胸前的重物,再回过头瞅了一眼躺在一旁睡得香喷喷的某只美男,很给力地嗷一口啃在落炎的脖子上。落炎疼得立马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浅夏,“夏天,大早上的你怎么咬人啊!”浅夏没好气地顶回去,“你信不信你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亲姐姐咬死的臭小子啊!”落炎没明白,只是看到浅夏生气心里有点小小的慌张,“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落炎刚要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触摸到软绵绵的东西。
  “臭小子还摸!”浅夏一巴掌拍到落炎的脑门上,捂着自己的重点部位缩进被窝里,只探出红通通的小脸。落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很软……很有弹性……他的脸唰地烧红,后知后觉地从床上蹦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浅夏鼓起腮帮子,“说,我怎么没在自己床上!”落炎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我帮你擦头发时你睡着了,所以……”“所以你就把我直接抱你床上去了?”浅夏怒不可遏地磨牙。
  “不,不是!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放的!不关我的事!”落炎慌乱地想着借口。“真的?”浅夏狐疑地看着他。“那当然!我要抱也是抱美女,怎么会抱你啊!”落炎撇过脸,很大声地辩解。浅夏哼了一声,转念一想,也对……这家伙的女朋友每个都超漂亮的。估计真的是她睡觉喜欢抱抱枕习惯了,这才会抱着落炎不放的。呜……这毛病一定得改改。
  “算了,姐不跟你计较。”浅夏从被子下面钻出来,迅速闪到卫生间去换衣服。落炎看了看浅夏躺过的位置,深黑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小心翼翼地躺倒,伸过手抱住还残存着她体温和香气的被子。“笨蛋,只有你会相信这种借口。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觉……你怎么就不明白……”他把头埋进被子里自言自语,鼻腔里涌动着他最喜欢的味道。
  Y市的海洋馆号称亚洲第一大,不仅馆藏的海洋生物品种多样,场地也不似Q市的狭小,就连几只江豚都可以在格外巨大的水槽里尽情畅游。浅夏兴奋地到处乱窜,每个水槽前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落炎落炎!快看!是食人鱼!”“落炎,企鹅!竟然有企鹅!”“落炎,你看这只海豹!!”浅夏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开路,头发在肩膀上跳动着,轻灵活泼好似可爱的兔子。落炎静静地看着她,他多想能够牵着她的手一路前行。只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尤其是方友明那家伙,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总是盯着他和浅夏看。
  “落炎!”浅夏突然顿住脚步,她转过身笑着向他挥手。落炎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心都要满了……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她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落炎,落炎……从她嘴里念出来时竟像是最动听的音符,他不论听多少遍都不够。落炎走到她身边,好奇地瞧着她身后正在进行仰泳的……海狮。“落炎,很神奇吧,这只海狮竟然会各种游泳姿势呢。”浅夏把手放在厚厚的水槽玻璃上,素洁的脸上涌起淡淡的光亮。
  “我想跟它合影,你帮我拍一张!”她把手里的数码相机递给落炎,然后转过身开始锲而不舍地追着不停游泳的海狮,嘴巴嘟哝着,“哎,大哥你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嘛!”“要不你游慢点也成啊!不然照不出来啊!”落炎就那样捧着相机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哎,落炎!快照快照!”浅夏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海狮停下来的机会,焦急地回过头,立正站好,努力地微笑起来。落炎拿起相机,透过镜头看着她,对焦,咔嚓一声,他完美地拍下了她和那只憨厚有趣的海狮。
  “没拍好,你别动!”落炎急急地喊了一声,正准备挪开的浅夏闻声立刻僵硬地站好,抬起右手,比了个“V”字,头歪了歪,笑得露出几颗洁白的门牙。落炎调着焦距,最终镜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素洁的面容,她的微笑,她的眉眼,她垂落下来的乌黑发丝……咔嚓,定格。落炎微笑着拿开相机,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刚刚拍好的那张。
  浅夏奔了过来,他立刻把那张照片换到另一个文件夹里藏好。浅夏把相机接到手里,睁大眼睛看着和海狮的合影,兴奋地像个孩子,“哇,拍得好好,落炎好样的!”她激动地用脑袋蹭了蹭落炎的下巴,欢快地抱着相机跑到另一边的大水槽前去看海龟。落炎低下头,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眼眸中的暖意倾泻而出,“笨蛋,可爱到这种地步……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
  从海洋馆里出来,一行人吃过午饭又直奔蓬莱阁而去。浅夏并不喜欢那些庙宇,反倒是对周围的海洋风景最感兴趣,她和落炎脱离大队,早早地把蓬莱阁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附近有许多卖纪念品的地铺,浅夏和落炎随意看着。落炎突然蹲下身,像是发现宝物似地拿起什么东西反复地看。浅夏好奇地在他旁边蹲下身,落炎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三只小海螺串在一起做成的手机链。
  做工不算精巧,但是那几只海螺倒是可爱,每只纹理都不同,却奇妙地产生一种同根生的和谐和亲密。难怪落炎会喜欢,她几乎也是一眼就看中了。浅夏低头又从地铺上挑出两串这样的手机链,从钱包里拿出钱就要结账。结果钱伸到一半反倒被落炎抢了过去,“我来付。”他闷声说了一句,把浅夏赶到另一个摊位前,这才转过身去付钱。浅夏抽了抽嘴角,这臭小子还学人替女生付钱。浅夏逛了一圈又挑中了一种贝壳做的钥匙链,准备拿来送给萧,另外还有一条形状奇特的海螺项链……她一口气买了三条。
  她把东西放到自己的包包里,回头去找不知逛到哪个角落去了的落炎。落炎从一个摊位前直起身,一脸笑意地向浅夏跑了过来。“我刚才打电话和他们说了傍晚在旅馆碰面,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他似乎有些高兴,一双黑眸亮闪闪的。浅夏点了点头,拉起落炎向海边奔跑了起来。她今天穿上了那条白色长裙,跑起来时裙摆在空中划出浪花般洁白的轨迹。落炎被她拉着手腕,低下头缓缓地,一点点地把手腕向上滑动……他的手掌最终包裹住她的,紧紧地贴合。
  海滩上的游人稀少,零零散散的,大多数游人都聚在蓬莱阁或者八仙入海口。浅夏兴奋地看着沙滩边驻足的大群海鸥。那群海鸥整齐有序地排开,每一只面朝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它们面无表情,有些呆滞地站在沙滩上。浅夏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在一只海鸥旁边蹲下。她转过脸对落炎微笑,声音很小声,“落炎,这些海鸥在干什么呢?”“晒太阳吧。”落炎不太确定地回答,视线落在浅夏乖巧的脸上,心跳都不受控制了。
  “那我也要晒太阳。”浅夏突然来了兴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地就那样学着海鸥蹲在沙滩上。有几只海鸥不明所以地转过脸看看她,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浅夏正无聊地打呵欠时,海上又飞过来一队刚捕食完的海鸥,唰唰……它们扇动翅膀轻盈地落在浅夏四周,把她包围了起来。浅夏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竟然全是海鸥!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结果那群海鸥更加紧密地围了过来。
  “啊啊,落炎!我被海鸥围观了!”浅夏有些受宠若惊地转过脸看落炎,那副可爱的样子让落炎顿时笑弯了腰。他心里仿佛掀起了巨浪,一波又一波拍打着那道横在心里的墙,终于……哗一声,那道墙轰然倒塌。
  在浅夏微笑的目光中,落炎跑了过来。海鸥被惊地飞向空中,翅膀扑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浅夏的耳朵里。她还来不及欣喜,一个力量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洁白的裙摆飞扬在风中,落炎有力的怀抱把浅夏箍在怀里。
  他的唇落在浅夏的额头上,滚烫的,温柔的,甜蜜的,欣喜若狂的,吻。

  落炎与觉醒的禁忌

  浅夏不知所措地眨巴着眼睛。她眼里清晰放大的是落炎深邃的五官,那不同于亚洲人的,精巧又立体的五官。他陶瓷白的肌肤柔嫩光滑,铂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贴着自己的脸。她被紧紧地抱在落炎怀里,而他……正热切地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心仿佛被抛到了空中,飘飘悠悠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落,落炎……”浅夏在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落炎缓缓地放开她,声音沙哑却依然动听,他微微喘着气,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得弯起嘴角,“嗯?什么事?”
  “你,你发烧了?”浅夏用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仿佛真的有些烫。落炎笑了起来,“是啊,我发烧了。”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因为你发了烧,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退了。“啊!你怎么不早说!走,马上回去,看看宾馆附近有没有什么诊所或者医院……或者,或者有药店的话,我立刻去买退烧药!”浅夏慌地手足无措。
  落炎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乱动的人儿,“没事,抱着你好像就不难受了。抱抱我……姐。”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却是在意识到自己对她那种禁忌的情感之后。也许当他懵懂地产生这种情愫时,曾经下意识地躲开这个称呼。对于他,那是一种枷锁,一种束缚手脚的镣铐。而如今,他完完全全明白了。他爱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相依为命的,姐姐。是姐姐又如何?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我爱你,不管那是怎样的禁忌。
  浅夏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姐……他终于开口叫她了!她心里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被他接受了一样。她把手放在他的后背上,紧紧地抱住。“嗯,我抱着你,落炎乖,不难受。”成群的海鸥在头顶上空翱翔,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连绵不断,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落炎坚定不移地踏上了宿命的征程……不管多么坎坷,不管前途是否有光亮,他都想牢牢地抱着她,永不放手。
  浅夏脱了凉鞋用双手拿着,光着脚欢快地在浅海区踏浪。海风越来越大,落炎看着那不断飞扬的裙摆,眉头蹙了蹙,“夏天,你下次来海边不许穿裙子。”浅夏看向他,“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有美感吗?”落炎闷哼一声,“切,美个头啦!要是裙子被吹起来怎么办!”浅夏翻了个白眼,很淡定地把凉鞋扔到沙滩上,然后弯下腰双手扯住裙摆,唰地一声掀了起来。
  落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喂喂,你这家伙……”落炎惊慌失措地吼到一半,突然愣在沙滩上,眼睛停留在那条碎花的四角裤上。这,这家伙竟然在裙子里面穿家居裤……败给她了。他颓败地叹了口气,视线却久久停留在浅夏洁白的双腿上,心脏凶猛地撞击着肋骨,呼吸变得不畅通。浅夏得意地放下裙摆,“嘿嘿,你以为我会玛丽莲梦露吗?不会不会的,就算吹起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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