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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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春事-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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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人是二姑爷派来的。他们刻意隐瞒,奴婢觉着,怎么也应该让二姑奶奶知道才行。”

原来是来邀功的,唐枚淡淡道,“你这就回去罢。”

邱枣花愣住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诧异的抬起头,“二姑奶奶没有别的事问奴婢了么?”

“没有。”

邱枣花被她的目光一扫,顿时惊慌起来,心里又很疑惑,她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二姑奶奶,生怕二姑奶奶吃暗亏,怎的却似白费了这番力气“二姑奶奶,奴婢看……”她不甘心,还要继续说。

唐枚打断她,“我让你回去,是回唐家那里,把这番话说与我娘听。”

邱枣花闻言慌得坐倒在地,不可置信道,“二姑奶奶,奴婢可是全为了您着想啊,绝没有越过太太的意思”

唐枚没有再理她,把刘妈妈叫了进来。

刘妈妈看到邱枣花的倒霉样子,心里暗自得意,教你要防着我表忠心,如今落得这个地步也是该的一边又请示唐枚如何处置邱枣花。

“妈妈等会儿送她去娘那里。”唐枚走到书案前,起笔写了封信交给刘妈妈,“这个也一同带过去。”

邱枣花连说饶命,心里懊悔不堪,这一趟着实是来错了,竟落得两面不讨好。

刘妈妈得了信,拽着邱枣花就出门去了。

到了天黑的时候刘妈妈方才回来,瞅着唐枚,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担忧,一会儿又是痛心,看得几个丫环一头雾水。

后来刘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凑过来道,“少夫人,你真是下定了决心要和离?”这是张氏告知的,她当时真觉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后来又恍然大悟唐枚这段时间的异常举动,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唐枚道,“不然怎样?他都去养外室了。”

刘妈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嘟囔道,“那少夫人为何还要叫太太放了春梅呢?这不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枚正色道,“我也想看看他要干什么,假若真的是去养外室,妈妈觉得我还能跟他过下去么?”

刘妈妈叹口气,“少夫人这是何必呢”

“娘都没有反对,妈妈还有话讲?”唐枚把张氏抬了出来。

刘妈妈彻底没话了,只叹了一晚上的气。

却说钟妈妈拿着银票跑回来,自然不敢出现在唐府内,在后门小巷子口等了半天,终于盼到他儿子金贵换班,立时冲上去把他拖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娘,你怎么在这儿啊?”金贵剔着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钟妈妈把银票掏出来,一股脑儿的塞在他手里,“千万别叫人看见,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金贵眼睛瞪大了,把银票数了数,惊呼道,“哟,娘这是抢来的还是咋的?藏起来?莫不是杀了人,官府要来拉你罢?”

“你别给我瞎说,死小子,你母亲有这本事杀人还能当人奴才?”钟妈妈呸的一声,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儿子闻其问题来穷追不舍的,压低声音道,“是陈姨娘的钱,嘿,她才是胆子大呢,竟要我找人给她行凶,这钱就是雇人用的。”

“这有什么难?”金贵道,“有这么多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多得是有人要拿命换呢,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包什么包,你傻啊你查出来,咱们得一起死”钟妈妈露出凶狠之色,“咱们是奴才不假,可又不是傻蛋干什么要给她做这些勾当?这银票你快藏好,我到时候就说找了人,结果那人是个骗子,拿了钱跑掉找不见了,我最多也就是被她骂一通。”

金贵朝钟妈妈看一眼,翘起拇指道,“果然姜是老的辣,娘这招真厉害,哈哈,这钱咱们可有得使呢,比你一点点从她那里扣来的好。放心,我这就找个地方藏起来。”

钟妈妈点点头,叮嘱一句,“别叫你爹知晓,你也别犯浑,拿了去逛窑子”

“是,是。”金贵一叠声的说道,满脸喜色的走去了后门。

钟妈妈看四处无人,把怀里的药丸拿出来,想了想,在后面泥地里挖了个洞,把药丸埋进去消灭证据,然后便偷偷从小路走了。

今儿不知是什么日子,唐枚自早上起床后,就见一干丫环们神情怪异,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什么,总之与往常十分的不一样。

后来还是红玉拿来一个精致漂亮的木板盒,叫她在上面播什么粟米种子,她一番旁敲侧击后才晓得,原是快要到七夕节了难怪这些年轻姑娘个个都春心荡漾,少女情怀遮也遮不住呢。

唐枚敷衍得洒了一把种子,这习俗叫“种生”,乃是求子的,她岂会真心实意。

红玉却高高兴兴得把木板盒放在窗台上,笑着道,“过两日就能长出来了,祝少夫人早得贵子呀。”

唐枚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一看,只见刘妈妈黑着一张脸,显然对她要和离的事情耿耿于怀,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春芬这时候迎了唐惠进来。

“大姐?”唐枚有些惊讶,再一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便知有事。

唐惠一来就看到生花盆,神情更是黯然下来。

她嫁入郑家六年,一直一无所出,早上在种生花盆的时候,被她婆婆瞧见,她婆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可这次言辞里也忍不住带了怨气。她深感内疚,再待在那里只觉得气都透不过来,又想起娘家的事,便过来瞧瞧唐枚。

“二妹也种生了呀?”唐惠强笑道,“往常你总是不屑呢,说什么个个种个个都有,岂会还有人要讨小妾来生子?”

这话说的深得她心,唐枚嘴角一弯,“以往不懂事,样样话都敢讲出来,大姐快别笑我了。”

唐惠叹一声,“其实你这话说的也没错,我这都种了六年了。”

听起来是跟孩子有关,唐枚忙安慰道,“可能是天上神仙太忙了,你瞧瞧,每年都那么多人种生,肯定忙不过来呢,不过别急,早晚会轮到大姐的。”

唐惠扑哧笑了,“你倒是会打趣人。”

“大姐若不想等神仙安排,可有请大夫看看呢?”

“看过了,说我身子没什么问题,只说调养调养,还没到时机。”

听得这话,唐枚自然觉得毛病肯定出在大姐夫身上,不过这年代的人一般都不会承认男人有病,一般正室夫人生不出来,怎么的也得弄个三妻四妾来证明自己。但她这大姐夫好似还算不错,六年了,听说也没有讨一个姨娘的。

“大姐要心情放松,别老是想着这件事,指不定就会好了。”唐枚着实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安慰她。

唐惠也知道这是无奈的事情,便自己转了话题,说起娘家的事情来。

“你可晓得,爹又对娘不满了?”

“怎么回事?”唐枚心里一沉,莫不是唐士宁又发现张氏暗地里动手脚了?这可完蛋了,还指望张氏派的人盯着呢“是给三妹议亲的事”唐惠厌恶的皱了下眉头,“我总说娘对她们太好,娘偏不听,这回要给三妹找个好人家,费劲了心思,结果被倒打一耙。也不知是不是大姨娘给爹吹枕头风了,爹骂娘坏心肠,说她随便找个人家就要把三妹弄出去,还说把三妹吓得生病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唐枚也生气了,“爹怎么能这样说呢?娘也是为三妹好,我也晓得的,而且,这不也没有定下来么?”

“可不是么”唐惠觉得找到同盟了,一口气道,“三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娘对她跟对咱们一样好,可这回竟然装病来陷害娘呢你说娘是不是白疼她了?娘瞧着她年纪大了生怕咱们家连累她,才想着早些嫁出去,这倒好,被人说成是黑心的后母,好像要拿她去卖钱一样的叫我说,就得把她给嫁出去,找个厉害的婆家,看她还敢不敢一天到晚装身子弱了,跟娘请个安都恨不得省掉”

唐枚对这事持保留意见,“我看三妹不像那么没良心的罢?那次为母亲的事,都跪得晕死过去。”

“演戏谁不会?她跟大姨娘都是演惯的”唐惠拍拍唐枚的手,“你啊,就是太天真了,看到一点孝心就以为她当真孝顺么?你以往也不喜欢她的。”

娘家的人,她以往大概谁也不喜欢,除了张氏跟唐惠,唐枚咧嘴笑了笑。

第049章 看清楚你

唐惠又叫她别担心,“爹那里我帮娘说过话了,倒也没有再啰嗦,只议亲的事情爹再不准娘插手。”

“娘不插手?可三妹总要嫁人的啊。”唐枚疑惑道。

“谁知道爹怎么想的,反正耽搁的是三妹。”唐惠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若是有张氏操持,唐妍或许还有一门好姻缘,可若是唐士宁的话,他才不会管你乐不乐意,就像当初一样,硬是把她嫁到郑家。幸好郑荣除开长得不好看之外,对她极好,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唐妍,未必会有这样的运气。

见唐惠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唐枚心道,三妹之后可还有四妹呢,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不知以后会不会也害了唐芳。她又想起官员投河的那件事,问唐惠,“不知姐夫可同大姐说过一些?”

唐惠瞧她一眼,端起茶喝了几口,慢慢道,“其实父亲的事情,咱们尽到力也就罢了,二妹,咱们都是嫁出去的人,还是要多为自个儿的夫君着想才是。我掏心同你讲一句。”她声音低下来,“父亲就算有把柄在手,你当真以为他会拿出来?到时候你公公丢了官位,对父亲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一直握在手里,以后再找机会也还有可能,你说是不是?这时当,你反而应当顾及你公婆才好。”

她神情平静,似乎早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

唐枚嘴唇翕动了两下,“可娘……”

“咱们两个女儿都好好的,还怕娘以后会过得不好么?”

唐惠竟是打定主意要牺牲掉唐士宁了,不愿再多使出一分力气,唐枚沉默下来,手指轻抚着手中雪白的茶盏,“大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我觉得,父亲若是失势,公婆态度是否一如既往,也未可知。”

唐惠想到今日婆婆的语气,脸色微微一沉,但看向唐枚的时候又笑起来,“你还有我呢,咱们是亲姐妹,本就该守望相助的。父亲的事,我再问一问夫君。”说罢便起身告辞了。

七夕节,厨房做了好些面食点心,丫环们忙来忙去,在院子里布置水酒瓜果,说是为了拜织女。又有什么祭品,桂圆,红枣,花生,都是寓意美好的东西,还把香炉和插了鲜花的花瓶都端出来,十分的隆重。

一到天黑,白丹云也来了,拉着唐枚一同拜织女星,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要找个如意郎君之类的意思。

唐枚便叫那些丫环也一起拜,又让红玉绿翠把吃食分到她们手里,并且放了丫环们一晚上的假,自个儿就进屋去了。

白丹云最近态度一再收敛,就着武阳侯府小姐说了几句话后便识趣的没有再继续纠缠。

唐枚觉着乏了,去清洗了下便歪在美人榻上看书。

刘妈妈给她擦干头发,一边道,“小姐又在痴心妄想了,保定伯世子那里没着落,就把主意打到武阳侯头上去。她当自个儿是公主呢?就算是公主,也不是想嫁谁就嫁谁的。”她最近是越看白丹云越不顺眼,趁机就讽刺了几句。

“这等人家,想嫁进去的姑娘多得是,也是寻常心思罢了。”

刘妈妈嘿然一笑,“倒也是,一个小丫环都闹腾的很,别说是个大小姐了。”

听她话里有话,唐枚询问的看过去。

“还不是喜儿那小蹄子,见金姨娘有喜了不好伺候少爷,昨个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从哪儿弄来身漂亮衣服,想引得少爷多看她两眼,结果被少爷训了一通,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呢。”

这话明里是讲喜儿的不是,实则是在说白振扬的好话,即便白振扬如此作为,刘妈妈仍然希望唐枚可以好好考虑,不要做那和离的妇人,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妈妈多盯着她点儿便是。”唐枚避重就轻。

刘妈妈坚持道,“少夫人,老奴看春梅的事也未必就是这样,这不都几天了,少爷也没去那里露面,可见并不是想养外室。”

“也许是时日未到,不过不管怎样,我是无法原谅他这么做的,妈妈,多说无益”唐枚语气重了几分。

白振扬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酒气。

刘妈妈见状,瞧唐枚一眼,先行退了出去。

“晚饭可吃了?”唐枚问他。

“吃了。”白振扬把衣服脱下来。

唐枚叫红玉去煮醒酒茶。

“不用,没喝多少,早些歇着便是了。”白振扬说完去了沐浴房。

唐枚看看时辰也晚了,便上了床,窝在被窝里。

白振扬进来时,丫环们一个都不见了,他熄灭烛火躺在床上,鼻尖闻得一阵阵幽香,忍不住侧过头来。

夜色里,只见她肌肤皎洁如玉,嘴唇轻轻抿着,桃花一样嫣红的色泽,看起来分外诱人。

他慢慢伏低,想听听她的呼吸声,不料唐枚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白振扬的脸立时红了,他直起腰身,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装作没事一般躺下来。

“我没睡着呢。”唐枚的声音很温和,“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这句话舒缓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白振扬顺势睡下来问,“什么事?”

“春梅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

白振扬心里一震,觉得自己全身都似绷紧了一般,竟是完全动弹不得。

“你既然替她赎了身,也置办了住所,”唐枚慢慢道,“我想请你顺便也去那里露几次面。”

“你,”白振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不由确认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请你去春梅那里走几趟。”唐枚知道这件事后,一直都在观察白振扬,她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那语气极其认真,可这认真却让人分外的恼火,白振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替她赎身只是想……”他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又恨又怒,少有的暴躁在胸口燃烧着,恨不得把面前的被子撕得粉碎。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唐枚也坐了起来,“别人也许会误会,可是我知道你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你对春梅所做的事原不是出自本心。以你的话来讲,是被我逼的,我都了解。”

“你了解?”白振扬很是激动,“那,那你还叫我……”

“是,因为只有这样,你我才能顺利的和离。”

又是和离

白振扬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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