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驸马,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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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驸马,如此多娇-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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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玉竹以公主气血虚为名端了满满一碗药到房中。

白瓷金边的碗,缕缕热气往上冒着,带着浓浓的药味。热气底下,是黑如墨汁的液体,如不见底的深渊。

玉竹说道:“公主,大夫说喝下去后会很痛,公主你……”

“无事。”她回,缓缓抬手去接碗。

玉竹有些迟疑,又说道:“大夫还说,可能会出意外,也可能会伤身,这种药……都是如此。”

沉默着,宣华伸手,端起了那药。

曾经,有个女人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却因为恨那孩子的父亲而从不肯正眼看那孩子一眼。

她觉得那女人冷血,无情。

后来,她自己她无情。

再后来,她发现她比那女人更无情,会在自己的孩子连世都没出時就将她化作一滩血水,比那个削肉剔骨的女人还狠。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偷生的野种,不能让她一出身就带着羞耻的身份,更何况,生死难测。。

一个随時会被执起的棋子,如何能护卫其他棋子?身在执棋人面前,任何人都只能是棋子。

她端碗,仰头,将药一口不剩地倒入口中。

玉竹接了碗,声音有些哽咽:“公主……要不,你先躺一躺?”

“嗯。”她点头,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下,玉竹小心给她盖上被子,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无事。”她侧身躺在床上,轻身回道:“你先出去吧。”

玉竹看她一眼,点点头,“奴婢先出去了,公主有事就叫奴婢。”

玉竹的脚步声出了房门后,房中便一片寂静,只有东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歌舞声,清脆的小调,倒和京城宫中传唱的曲调差不多。

她告诉过自己,不再流泪,可此時躺在床上,泪水却再次一道一道地往枕上淌。。

母亲,她还有个名字叫皇上,她不高兴時,可能会将自己的血肉也剔得干干净净。

父亲,他没有让她看过他的脸,没有告诉过她他的名字,他有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从不知有个人午夜時总爱把他梦起。

钟楚……她曾想执手一生的人,她以为他是唯一属于自己的……原来,只是一场骗局,钟离陌与母亲一起的骗局。

孩子,她自己的孩子,她把她杀了……

很累很累,想就此长睡不起。

清扬婉转的小调仍在继续,很动听,很悦人心扉。她自草地上走过,轻风拂过她的面庞。远处有片山峦,山峦间有轻轻的薄雾,薄雾里传来稚嫩的童谣。

山儿青,山儿俏,山里有只大老虎。

大老虎,呜呜呜,娃娃要他的爹和娘。

寻着那童谣的方向,她踩着青青的小草,往薄雾里的童谣声寻去,只见青青的山坡上,有个孩子蹲在地上采野花。

她远远看着那孩子,薄雾里却看不真切。

那孩子仍然在唱:山儿青,山儿俏,山里有只大老虎。

大老虎,呜呜呜,娃娃要他的爹和娘。

踏着草地,再往前走,再往前走,那孩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歌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的腹中却开始痛,一阵一阵,当她再往前走,那痛便更痛,她终于停了脚步,痛得跌到地上去,远去的山坡空空的不见一个人影,长满着绿色的草,长满着各种颜色的小野花。

呼呼,终于上了……让亲们久等了,下一更,嗯……下更,我建议吧,亲们等天黑了再来看……

孩子,不能白死

醒来,发觉头下是软枕,绣着花开富贵,上面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泪还是汗。腹中痛如刀绞,腿间一片湿濡,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腿往下流。

房中依然寂静,东边仍然是那首清脆的小调。今天,苍州官员为母皇准备了歌舞,她以脚伤为由而留在房中。

剧痛,痛得她无法承受,痛得她一阵阵喘息。

紧紧捏住枕角,努力地移头,拼尽全力咬住了枕面。

“山儿青,山儿俏,山里有只大老虎。

大老虎,呜呜呜,娃娃要他的爹和娘。”

脑中又回旋起这歌谣来,她知道那只是个梦,只是听着外面的小调而做起的梦,可泪水却疯了一样往外涌。

那影子,那声音,很清晰很清晰,清晰得不像是梦……可她要抓,又抓不着。

那个身影……那个声音……那个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来找她了么?

“玉竹……玉竹……”突然开口叫,就候在门外的玉竹立刻走房中快步冲到床边。

“公主,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玉竹扑在床边问。

宣华从枕间侧过头来,艰难道:“去请大夫,去请大夫来……我不想/data/k2/OehT。png,我不想……”

“公主,现在怎么去请大夫,皇上……皇上就在院中赏歌舞……”玉竹看着她泪汗交织的样子,声音忍不住颤抖。

宣华紧紧拉住她的手,“那去叫太医,把太医叫来……让他救我,救我的孩子……”

“公主……不行的,皇上不会同意的,公主没有驸马……公主的孩子会影响皇家声誉,皇上……皇上不会让孩子出世的……”玉竹紧握住她的手哭了起来,却不敢大声哭,只敢咬抿着唇,发出“呜呜”声。

宣华眼中的泪水涌得更凶,因疼痛而浑身发抖,连牙齿也发出碰撞声。她喘着气哭道:“可是她也有其他子女,她的子女也不是皇夫的……”

“那是皇上……一切都是皇上说了算,皇上说了算呀。”

宣华终于不再说话,无力地跌至床上。

自己也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孩子没了,已经没了……。

她想要的一切都要不了,想抓住的,这一辈子也没抓 到过,也一辈子不会抓 到。爱琥滤尖伐她自己,别人可以随意处置,她的孩子,别人也可以随意处置。

此刻,她终于真正的一无所有。

远处的歌舞丝竹声仍在继续,那个人正含笑看着面前的一切。

那个人,是她的母亲,竟是她的母亲……她也是贺飞扬的女儿,她却没把她一起杀了。

因为她是她的母亲。

一个母亲,真能对自己的孩子毫无感情么? 一个母亲,真能因一个男人而对女儿迁怒至此么?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只咬着唇,不叫痛,不哭泣。

玉竹站在床边,久久,才听她说道:“若是/data/k2/OehT。png药喝多了,会怎样?”

玉竹有些奇怪,依然马上答道:“大夫交待过,不能喝多,会出事。”

“会怎样?出什么事?”宣华缓缓问。

玉竹回答:“多了,会导致终身不孕。”

“刚才煎的药……你再去端一些来,要能让人……终身不孕。”她说得吃力,说得断断续续,却十分清晰。玉竹猛地一震,立刻跪在了床边。

“公主,你……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

“玉竹……”宣华自枕间抬起头来,额间满头大汗,“她不喜欢我,她怀疑我要抢太子的皇位,她随時就会处置我……我不想再听天由命,不想再受人利用……我是她的女儿,她折磨何青仪而不折磨我,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我始终是她的亲生女儿……我要赌这一次,我要赌她从此因为我而内疚……”

“公主,你是要……是要伤害自己?公主你别胡思乱想好吗,你躺下,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这怎能开玩笑 ,怎能……”

宣华无力,却干脆地打断了她,“我与你……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若被贬,被赐罪,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玉竹跪在地上嘤嘤哭道:“公主,这种药不是开玩笑的,也许不一定不孕,也许还会致命的,连大夫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公主怎知自己会没事,怎知皇上会内疚……”

“这是命令……听令,你我便听天由命,不听令,我便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玉竹……玉竹,我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还没出世,我的孩子……不能白死。”

玉竹跪在地上阵阵哭泣,断断断续地点头称是。

刘府花园中,歌舞酒宴正欢快時,有人从一旁急匆匆而来,神色慌张地叫走了太医。

不过一刻的工夫,太医从公主所住的院中面色苍白地冲出来,径直到了皇上所在的花园,对皇上身边的紫菀耳语了两句,紫菀亦是神色大变,立刻上前禀报皇上。

太阳开始落山時,女皇步入宣华的房中,一屋子奴仆立刻跪倒在地。

女皇未看地上的人,转头往里面的床看去。

最外侧,是两盆水,全是红红的血水,水盆中浸着白白的布料,似是擦过血的丝帕。盆子旁边,多添了张大椅子,上面堆着片片鲜血的床单,被子,另有两三块软垫,亦全是鲜血淋漓。床沿还有血迹,点点滴滴,上面盖着的锦被隆起,自床头,可以看见里面所躺之人的几缕发丝。

哪怕看尽惨烈百态,女皇也忍不住颤了颤,急步走到床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的人俱是瑟瑟发抖,竟是无一人敢回话。

太医上前道:“皇上,公主服/data/k2/OehT。png药不慎,以至出血不停,性命垂危。”

“堕,/data/k2/OehT。png……快,还不快给公主止血。”女皇大喝,太医立刻走到一旁桌上写未写完的药方。

看着地上的跪着的人,女皇开口道:“将这些人全拖下去杖毙。”。。文人

“母皇……”床上,微弱的声音传来。

女皇立刻走到床边,只见宣华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一丝血色,一下一下,极为艰难地吸气,仿佛随時都会就此断了呼息。女皇看着她的样子,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不禁厉声道:“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回事?”

宣华喘息着,发白的嘴唇抖了几下才说道:“求母皇……放过……放过他们……儿臣已经……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想再害了别人……”

“你……你怀孕了?你喝了/data/k2/OehT。png药?”女皇伸手,抓住了她身上的被子。

宣华拼了最后的力气看向她,哭道:“母皇,母皇……如果我死了,你会哭么?母皇……小,小時候,儿臣出水痘……记得母皇来看过儿臣,为儿臣哭过……那,那是梦么?母皇……你是不是,是不是……”话未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女皇大惊,立刻喊道:“大医,快来看,快来看看公主。”

刘府之上,一片慌乱。荷园中,更是人人步履匆匆,直至三更時分才算停歇下来。

宣华睁开眼時,四周俱寂,房中朦胧昏黄,有微微的水声传来,却是玉竹守在床边,正低头拧帕子。

她明白,自己终究是活过来了。

。腹中没那么绞痛,血也没那么清晰地流,只是浑身无力,好像灵魂不在这具身体中,好像身体空空的。最初在母皇面前的昏厥是她有意装的,可到后来就真的没有意识了,不知是睡着还是真的昏厥了。

“公主醒了。”房中另一名站着的丫头看到睁了眼的她,立刻欣喜道。

拿着丝帕的玉竹闻声立刻抬起头来,看到她也止不住地欢欣,大大舒了口气,“公主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说着就回过头道:“快去叫太医过来看看。”

马上太医便过来,把过脉之后点了点头,“公主总算是安然无恙了。”

所有人都露出笑颜,松了口气,宣华却是面无表情,似是太累,没力气有任何表情。直到太医退下,其余丫环退下,只留玉竹在一旁照顾让她好好休息時,她才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玉竹,玉竹看着她,点点头。

宣华终于露出微微的笑颜。

也就是说……成功了,她赌赢了。

上天终于给了她一次幸运。

她的死里逃生,不会成为过去,她的血染衣襟,不会被人遗忘。

从此,宫中有新生儿出世,母皇也许就会想起:她的三女儿从此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一年一年,她始终做不了母亲,母皇也会想起: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她的身体不如从前,她可以吹一吹风就咳,她可以随時的头痛,腰痛,她可以随時的伤心哭泣。

她向来强势,含柔向来娇弱,可如今,她比含柔更有娇弱的资本。而这一切,都是母皇害的。因为她的薄情,因为她的冷漠,因为她对她的毫不在乎。

那个時候,她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叫她母皇的時候,她看到了她脸上的苍白,看到了她双手的颤抖。原来,她始终是人。何鑫说的对,父母都是疼子女的,她的母亲也是疼她的,只是这疼需要人唤起来而已。

更新完了~~~

声声血泪惹人怜

“公主,你……”玉竹在床边跪下,抓紧了床沿的被褥,“公主,这一次,你真的是死里逃生,好多血好多血……满床都是血……奴婢,是奴婢该死……”她说着,忍不住湿了眼眶。

宣华要开口,却发觉自己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双唇抖动,努力了半天才能发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玉竹看她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立刻说道:“公主就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皇上一直在床边照看公主,到三更時分太医确定公主保住性命,皇上又等至四更才被劝着回了房。回京行程已经推迟了,公主这几日好好休息。”

宣华微微点头,双眼疲惫地闭上,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已至五更,天还黑着,整个刘府一片安宁,园中有巡逻的兵士慢慢穿动,看着四周。长廊处,屋檐下,零零星星燃了灯光,远远看去,微亮,似萤火虫一般。荷园正房中,宣华苍白了脸,连气息都比平時微弱地紧闭→文·冇·人·冇·书·冇·屋←双眼躺在床上,玉竹守在床边,忍不住撑了头睡去。

屋顶上,微风拂过,戴了银色面具的人影坐在上面看着远方的寥寥星辰,久久久久,似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宣华再次醒来時,女皇正坐于床边凳上。她叫了声“母皇”便去撑着床起身,被女皇伸手按下,“躺着吧。”

“谢母皇。”脸上仍无血色,声音仍是小如蚊蚋。

。女皇看着她,神色严厉,“私自喝/data/k2/OehT。png药,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若不是弄出了事,只怕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爱琥滤尖伐”

“儿臣该死……”宣华说着就哭了起来,“儿臣不敢蒙骗母皇,可是儿臣更不敢……让母皇得知,是儿臣该死……”

“你……”女皇生着怒,说道:“让朕得知就那么可怕么?你房里的人说你腹痛時她们要去找太医,却被你拦住,声称若消息走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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