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驸马,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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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驸马,如此多娇-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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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身后四人也如风般掠过,直追那人而去。

她听出了那声音,是顾锋,因出身世家,因家族庇佑才年纪轻轻就领高职的顾锋,她先前因知晓他并不是因实力才做上将军而不太器重他,如今才知,他虽然不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爬上这位置,却有军人最需要有的赤胆忠心。

不过梦一场

四个黑衣人都追顾锋而去,她有了最好的逃跑机会,却没有肯舍弃的魄力,不立刻逃跑,反而弯腰俯身往相反方向跑去。爱偑芾觑

贺飞扬躺在地上,地上已成血泊。

“父亲,父亲……”宣华伏倒他身旁叫他,几声之后,竟听到了他的回音。到以到去。

“蔻儿……”

宣华欣喜若狂,立刻说道:“父亲,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带你走……”说着就要去搬他,却被他拦住:“快走……快走……”

“不,父亲,我不要你再死一次,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宣华拼尽了全力,终于拖着他往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贺飞扬抓着她的手要将她推开,却使不上什么力,身上的血液大量往外流着,脸上早已苍白,“蔻儿……没用的,你快走……”

“我不!”宣华拖着他往营地外移动,哭诉道:“你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却一再抛下我,你可知这些年无父无母的我是如何过来的……”

“蔻……蔻儿……”贺飞扬似乎接不上气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父亲无能……这一世做错了……太多,最错的便是,便是抛下你……以为你在宫中会好过,你能,叫我一声‘父亲’,我很高兴……很高兴……”

“父亲,父亲,父亲……我们一起走,一起活下来……”

“蔻儿,放手……”

“……快放手,快逃……”

贺飞扬神色突然一紧,用尽力气说道:“小……小心,快走,有人来了……”

宣华抬头看去,只见夜色中竟有一人往这边奔来,依然是黑衣的打扮,手上依然可以隐隐看见金属光泽。宣华立刻使力去拖贺飞扬,气力却已用得差不多,再使力也只能缓缓移动,贺飞扬急得连忙要说话,却无力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双唇开合着,艰难地从喉间发出一点声音,让她“快走”。

宣华也不作声,只是拼命弯腰拖着他前行,这一伙刺客的武功极好,她不过移动两三步,那人便已至跟前,她几乎能感觉到背后那人带过来的风。

这一次,应是逃不过去了吧,她无心求死,却无法放下父亲。如此,也好……就让她与父亲死在一起好了,下一世再为父女,便不要分开了。只是……京城中等她的那一人,终是被她辜负了。

已临近她跟前的黑衣人脚尖点地最后跃向空中,手中的剑同时朝这边刺来,正对她心房。

宣华一抬头,陡然发现他们已离了营地一段距离,旁边竟是个山坡,自己正站在了山坡旁。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往坡上一倒,带着贺飞扬往山坡上滚去。剑风从她头顶刮过,她能感觉到。

那山坡比她以为的要陡一些高一些,那一瞬天旋地转,后背在坡上磨得火辣辣的疼,只是紧紧抱着父亲,心中竟有一些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滚动,宣华立刻跪起身来,却发现枯草地上的贺飞扬脸上被划出了好几道血痕,此刻竟已闭上了眼睛。

“父亲,父亲,父亲你醒醒!”宣华大惊失色,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不顾一切地喊。

“父亲,父亲!”

在泪珠落到他脸上时,他眼皮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宣华再次欣喜,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父亲——”

贺飞扬的嘴无声地颤抖开合,似是有什么话说,宣华立刻弯腰贴上耳朵去,只听他极轻极细却有极其用力地说道:“不要……告诉……你母皇……我已死,她……”最后的字几乎听不到,宣华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再次闭上了双眼,也不再闻艰难呼吸的声。

“不要,父亲,不要……”她再次摇他,喊他,推他,他却始终无动静,她明白……她的父亲,终于再一次抛下她了。其实早就明白的,那样的刺客,一剑之下不会留命,那一剑十分无偏差地刺中父亲的心脏,此刻鲜血已染了全身。

“父亲……”

她哭着离开他还温热的身体,看看四周,在发现不远处的大水潭后立刻将一块石头投了下去。当石头落水,发出轻微的响声,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波纹时往旁边的树林里钻去。

黑衣人以轻功直下山坡,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贺飞扬带血带伤几乎不辨面容的尸体,随后便往树林跑去,却在瞧见一旁水潭上的波纹时立刻停步在上面审视了片刻,跳下水去。

树林里茫茫一片不辨方向,月光从树顶照下来只给了里面幽幽的一点光芒,宣华也顾不了脚下的磕绊、身侧的阻拦,打树枝荆棘间穿过,前路望不见光明,却不敢回头去。许久不哭,泪水的味道如今尝来特别咸。心里的悲痛,仇恨,竟不比当初堕胎时轻。这一次的重逢,竟是来得匆匆去得匆匆,晃如梦一场,她几乎就要以为,父亲从来没出现过。

一边哭一边想,一边不辨方向地拼命奔跑。若是普通的贼匪,她或许能利用一点小伎俩将对方迷惑住逃跑,可对这一拔刺客却不能。她能肯定,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发现下水的不是她,然后会理所当然地朝树林这边跑来,而以那人的速度,追上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能请到这样的高手来杀她?宣华第一个便想到了二皇子,却又不敢相信他培养了这样一批人。或者,二皇子也和太子一样,竟勾结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可二皇子,似乎没那样的财力。

哪怕她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越跑越慢,宣华感觉到了自己严重的体力不支,只觉得再跑下去心肺都要喘了出来,实在无力之余,扶住了身前的树干回过头去,这一看竟吓了一跳。原本身后还是黑黑寂静的一片,还没松口气,就见黑暗中有什么在移动,只是定睛细瞧的一瞬间,那移动的东西就因距离的拉近而能辨清形状,竟是黑衣人。

这么快,竟然这么快!那一刻,她几乎想到了钟离陌,觉得这人的武功都能和钟离陌相提并论了,可那怎么可能,钟离陌是禁卫府的大阁领,禁卫府是天下间最高手云集的地方,而禁卫府大阁领又是禁卫府数一数二的高手,外面的人与他们又岂只隔了一个档次?

就算知道自己的速度与对方完全不可比,她也唯有跑,此时此地,独她一人,除了拼了命的往前跑,她别无他法。身体是那样虚脱,以至于觉得都要被自己丢下了,自己只带着灵魂再跑。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心中开始无法言语地慌乱,想快却快不起来,要再使一次力,脚下却被什么一绊,重重扑在了地上。

地上是厚厚的树叶,她立刻要撑地站起继续往前跑,却一下子看见眼前的一根小指粗的生锈铁杆,顺着那铁杆往旁看,只见那铁杆是牢牢固定在旁边树上的。心中一惊,小心地扒开眼前的树叶,果真看见个金属的夹子。

这……是不是上天给她的最后希望?

宣华又迅速将树叶盖上去,从地上爬起来,跃过那夹子往前跑,才跑出几步,黑衣人便袭至身后,以与山坡上相同的姿势要跃起给她一剑,却在跃起前脚点地时闷哼一声,没能跃起来,反而沉沉单膝跪在地上,那一只点在地上的脚动也不动。

宣华回过头知晓成功,才要松口气,只见那黑衣人神色一凛,当即便条件反射地趴倒在地。这一趴,真真是救了她自己一命,这黑衣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脚踩进兽夹只是闷哼一声,而且在身体受重伤时想到的第一个仍然是目标,没有去看自己的脚,却执了手中的剑朝眼前的目标飞去。

宣华的动作自然没有他快,可她在觉察到他眼神的变化时就往下蹲,竟真让她避开了这一剑,那剑疾速向前,插进了她身后的树干上,竟埋了好几寸深。。

射出了剑,黑衣人再无其他能伤她的武器,这才一边盯着她,一边坐下身来去看脚上的兽夹,只是一瞬的时间就开始用力开起了兽夹。

宣华不知道兽夹还可以自己解开,黑夜中也不知道他在以什么样的方法解开,但看他立即动手的样子便知道他对兽夹定然是有所了解的,而且用的方法说不定真的可以将这兽夹打开。

怎么办?她原以来只要用兽夹困住了这人自己便能慢慢逃走了,没想到竟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解困,然后负伤追到她,再杀了她。此时此刻,她完全不怀疑这人有这样的本事。

别无他法,宣华立刻跑到身后那一把剑跟前,握了剑柄将剑往树干外拔,本以为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扎得十分深,直让她用了全力才得以拔下。回头再看黑衣人,他一边弄着兽夹,一边直直看着自己。不能多等,宣华只稍稍歇了口气就提着剑往黑衣人走去,他的一双眼眸也盯着自己,两相对峙,宣结转到他身后,用力握了剑朝他颈上挥去。

逃命,流亡

没想到黑衣人竟瞬间将上半身闪到一旁,右臂抬起,手握拳,在肩膀上方将剑身反手捏在了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爱偑芾觑

这,是宣华万万没想到的,她竟又一次低估了这黑衣人的本事。本以为他被困住了脚便是他为鱼肉自己为刀俎,没想到他有这样的闪避速度,又有这样的力气,在重伤之下还能以单手夹住剑身。

她用力拔剑,却拔不出来,反而,他那一头的力量越来越大,只是背朝她,反手抬起,竟将剑寸寸往他那边夺去。

他的后劲她不知道,而她的后劲却是没有的,刚才已是用了最大的力气,越往后,她的体力便越不支,如此下去,她只能被他拉得渐渐往他背后移动,到最后若不放手,自己就会被他拉得移至他身后或是直接栽下去倒在他怀中,那时他要刺死她或是掐死她都随他作主;若放手,那她也许暂时能躲开,剑却又回到他手中了。

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愿,然而眼看力气用尽,剑一点点往他移去,自己努力固定着也忍不住要往前移动脚步,她唯一的选择便是放手,将剑给他。

宣华看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点点的希望,然而四周只有树,地上只有树叶和几块石头,别无其他,失望之际,脑中突然一闪,她又看向那块就在她脚边的石头。

最后一搏,她突然放了手,然后立刻弯腰搬了脚边石头往黑衣人的头砸去。

黑衣人才拿了剑,正翻过剑去握剑柄,只觉脑后有重物袭来,立刻低头,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了他后脑上。宣华并没有那样的力气让石头平行飞出去,而黑衣人习惯地以为若有东西攻击定是平行飞出的,一低头,却正好接住了重重下落的石头。

哪怕他武功再好,头也仍是最脆弱的地方,那一块石头砸了他后脑后在他额前落下,又掉在了他被兽夹夹住的腿上,这才滚落下地。

宣华仍不敢大意,砸了石头后就立刻后退,怕他又反手拿剑刺向她,没想到他低着头,握着剑了手抬了抬,竟没能抬起来,有红色的液体沿他后脑往后淌去。

宣华不再迟疑,再次搬起地上的石头往他头上砸,砸三次才砸中两次,再砸时他已倒了下去。

看着那满头的血满地的血,宣华忍着心中的颤抖,再次补了一块石头,没砸中头,只砸在了颈上,那人却躺在地上再没了动静,握着剑的手也松开来。

宣华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意识了,要不然他是不会松开剑的。这时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喘息着缓缓上前去,蹲下身扯开他沾了血满是温热湿濡的黑色面巾。

意料之中,不是熟悉的脸。然而她想,就算知道是什么杀手组织也好,这样以后定能查到幕后主谋。如此想着,便立刻在黑衣人身上翻找起来,果真在腰间翻到一块牌子,有些沉重,似乎不是一般的质地,掏出来一看,顿时让她愣住。

金色,看重量似是黄金,上面赫然刻着个“禁”字。

禁……禁……她想告诉自己不过是巧合,不过是另有个民间的组织与“禁”字有关,可却无法说服脑海抹去那些相关的记忆——她与钟离陌,有过无数次的床榻纠缠,自然见过他随身带着的身份象征。那是禁卫府的大阁领金牌,比这一块华丽精致了许多,却仍能看出是出自一处的,而且那金牌上,也是刻了个“禁”字。

除了禁卫府,谁敢对公主下手?除了禁卫府,谁能将五百名兵士迷晕?除了禁卫府,谁能有这样的实力与行刺素质?钟离陌不也是如此么,行动敏捷,悄无声息,坚毅谨慎,对谁也毫无畏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禁卫府,这些人是禁卫府的……如今的禁卫府不是钟离陌在统领,那杀她的人或者是聂庭,或者是聂庭所派,而聂庭的主人是谁?皇上……是,皇上……她的母亲。

也许,聂庭也和钟离陌一样并非全心效忠皇上,也许他是帮着别人在做事,也许他帮的那个人就是二皇子,可是……可是她有最起码的判断,若聂庭是替别人做事,他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一下子出来好几个人?怎么可能露出一点破绽来让母皇知道他的二心?

母皇,真的是你吗?是你要杀我,是你杀了父亲?

宣华只觉得瞬间天昏地暗,无力地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颖州城内,宣华一头乱发,一身男人的粗布衣服,抹黑了脸,无力地坐在了墙角下。街市之上,带着些许萧条。正值天寒地冻之际,街上本就少人,更何况早饭已过,许多卖面食早点的铺子已开始关门,空剩一张招牌。倒是有几家酒楼、供应饭食的小店开始开门迎客,虽未到正午,却有阵阵饭菜香从里间飘出来。

街上敲饭碗乞食的人们三三两两缩在各处角落,见无人路过,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些酒家、饭馆,或是旁边未收摊的包子铺。

宣华的目光,也不自觉朝飘出食物香味地方投去。从树林中逃出,本可朝京城方向去,可想着身后的银面卫,她只好放弃京城方向,回到了颖州。料想银面卫定会往京城方向追去,所以反向而行的她应该能在颖州城得到片刻安宁。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却一点也不安宁,这两日,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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