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捂着被相雪打过的脸,一脸的愤恨看着主座上的慕沁安,心里却奇怪得很。这表姐不是向来懦弱吗?为什么居然变得这样有气势,她甚至有些害怕她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内心衍生出一股寒意,透彻骨髓。
慕沁安微微一笑,看着杜玫一脸愤恨却沉思的样子,是想着要怎么扳倒我么?可惜,你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表姐,玫儿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表姐一上来就让奴才打玫儿。玫儿好歹也是这王府的表小姐,也算半个主子了。这么些年,玫儿帮表姐打理府中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杜玫瞬间转换了表情,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那微微红肿的脸更是增添了几分可怜的感觉。
如果换了是别人,恐怕也会对这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心生怜悯。只可惜,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慕沁安故作惊讶的看着杜玫,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样子:“表妹打理王府确实打理得十分之好,外人都看着你这还以为你是王府的主子,连楚总管都以为这靖安王府的主子是表妹了。表妹真是居功至伟啊……”
慕沁安这话一出,底下的人明了几分:这表小姐的意图竟是想把大小姐取而代之。连楚总管都认错主子了。又忽而一惊,似乎都有些明白了大小姐今日叫人到大厅的意图是什么了。
慕沁安看着底下人一个个惊变的表情暗自冷笑,如果她的意图就这样被你们猜到了,她还不如带着这具身体投河一次再死一次好了。
杜玫更是脸色惨白,没有想到慕沁安居然没有放过她,反而还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让她更加是无言以对。杜玫只好委委屈屈的在一旁申辩:“不是的,表姐。玫儿只是想着表姐太过亲和只怕镇不住府中的下人们,所以玫儿甘愿帮表姐做这个恶人。”
“哦?是吗?”慕沁安挑眉,冷笑:“看来我是放纵你放纵得太久了,连你一个小小尚书府的庶出女儿也敢在王府放肆了!”
“玫儿不敢。”杜玫赶紧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又颇为不甘的咬咬唇,让人觉得她是真的受了委屈。
“哼。”慕沁安冷哼:“你不敢?你不敢你在王府端出一副主子的态度!你不敢?你不敢你在我让人通知你率先来大厅时偏偏最后来迟!你不敢?你不敢你还忤逆你长姐的话留在我王府好赖不知一直不走!你不敢?你不敢你以靖安王府的名义邀请别府千金过府赏花!你不敢?你不敢你收买楚总管处处苛刻本大小姐的吃穿用度!你不敢?你一个外府庶女竟然敢比本府嫡长女更为金贵!你还有什么不敢!只怕你是不敢杀了本大小姐取而代之了吧!”
众人都惨白了脸色!几位主子不在唯有大小姐和杜玫在王府里时,确实是杜玫处处压了大小姐的风头,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杜玫才是大小姐,大小姐是她。
慕沁安声厉词严的说出了好几个“你不敢!?”,而实际上,就是“你敢”!
言初和相雪也是惊讶十分,如果说刚才相雪与慕沁安的比剑,是小试牛刀,恐怕现在看来,大小姐醒来之后更为聪颖,也不是那般一味的隐忍退让了。
言初与相雪都被惊至不能言语,就更不用说平时一心只想借着王府往上爬的杜玫了。杜玫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地上,被慕沁安那一番话惊得瑟瑟发抖。她当然知道慕沁安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所以她纵使平时再瞒天过海的巧立名目,现在人家正主字字句句的声讨她的过错,她自然会害怕。
在大周,这样的几条罪名算起来就是“以庶代嫡”、“不敬长辈”、“忤逆长姐”、“虐待王府贵女”这些罪名算下来,不用抄家也保不住性命。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玫儿再也不敢了!玫儿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玫儿一时蒙了心,做出这等不知礼数的事!还请大小姐饶命啊!”杜玫哭喊着,原本娇俏的小脸上全是泪痕,香肩不停的颤抖,更是惹人怜悯。
慕沁安眉头一皱,这个女人真的不是省油的灯。这么重的罪名,她一句“不知礼数”就想了事?是不是太低估她这个靖安王府嫡长女的本事了。
“不知礼数?杜玫你也太看得起你的罪过了!”相雪看着慕沁安的表情便心知肚明,对着杜玫冷冷道:“大小姐心善,你却还想将罪名推个一干二净!给你条活路却偏生往死路上走!恶奴欺主!”
最后一句“恶奴欺主”相雪同样冷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遍,这不,平时帮着杜玫为虎作伥的那些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却还是摄于慕沁安冷若冰霜的威严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整个大厅,就听到杜玫磕头饶命的声音。
杜玫磕头磕了半响,慕沁安也是不瞧一眼,冷冷淡淡的喝着相雪倒的茶。而杜玫的额头也已经是血流如注,如果再不医治恐怕是一张如花似月的脸就这样给毁了。
众人看着杜玫这样磕头的后果,暗自心惊大小姐如今的冷厉狠毒。尤其是楚总管,看着杜玫像是不要命了的磕头,想到方才在院子里自己对大小姐的太多,顿时就冷汗直冒了起来。自己什么身份,大小姐什么身份!自己都还靠着主子吃饭,竟然敢给主子脸色看!还受了杜玫这贱蹄子的蛊惑克扣大小姐原本的衣食用度……
楚总管如此想着,恐怕自己的命死一次都不够死的!偏生言初原本点了他的穴道,连磕头求饶都做不到。只能等待大小姐的发落。
慕沁安的眸子一扫,看到跪下的众人中有一个年轻男子始终挺直腰腹,目不斜视,正气凌然。慕沁安记住那年轻男子的模样,而后微微一笑,说道:“我瞧你们一个二个都精明的很。尚书千金借住王府,这一借助就是五六年,一借助,这主子客人你们这些人都分不清楚了。当祖父与父亲还有哥哥和我都死了不成!”
“奴才不敢!”众人今日惊吓连连,却也知道大小姐此言也有心放过这些人,惩罚那些个领头几个,立刻认错。
“主子,老王爷原先说过,这是主子的事,言初不得插手。说,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言初突然极小声的对慕沁安说话,慕沁安抬眼看了言初一眼,却不动声色,笑得更为清绝慵懒。
慕沁安听到言初的提醒,心中一动。她的祖父与父亲还是很爱她,只是她性子太过于懦弱,让两位长辈原本的宠溺渐渐变成了失望。慕沁安又是一笑,她会全部重新得到!
“杜氏女杜玫,你可知错?”慕沁安微微斜倚在椅子上,缓缓道。那言语之间流露出的事不可抗拒的威严和震慑。
杜玫这是彻底的是失去了翻盘的机会了,她认认真真的也是十分狠的磕头,那一响众人都听得分明:“杜氏罪女知错,甘愿领死。”
慕沁安倒是满意的点点头,下头众人才又来一惊,他们险些忘了,这是靖安王府!大周王朝世代的功臣之府,连当今圣上都是对老王爷敬重三分,大小姐和世子也比得起定国公和镇江王儿女们那般尊贵,赐个罪名都是轻的。
慕沁安与相雪互看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杜玫是彻底的完了。那就让她滚回那个尚书府去,把那边想让王府鸡犬不宁的尚书府,闹得鸡犬不宁吧。
“念你初犯,且又年幼无知。本大小姐饶你一次。滚回你的尚书府去施展你的任性去!”慕沁安冷冷的说。
杜玫顿时一愣,随即抬眼看向主座上的慕沁安,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眼光。相雪见不得杜玫这幅样子,便又厌恶到:“大小姐免你死罪还不谢恩!要好好报答大小姐才是!”
杜玫不蠢,当然知道慕沁安已经看穿了她全部的计谋,只能服输:“杜玫谢大小姐饶命,杜玫定然好好报答大小姐。”
慕沁安点头,嘴角含笑,那笑意却令方才放下心来的众人立刻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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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忠仆归来(一)
杜玫的事就告一段落,慕沁安让两个人送了她回尚书府。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但是还在大厅内的王府的人们却不那么好受了。杜玫事件让所有人意识到大小姐并非往日,这王府是要被好好整顿整顿了。
慕沁安看着一些人甚至头冒冷汗的样子,微微笑,侧过身子同相雪说起话来:“相雪,恶奴欺主的话,依照大周律例应当如何?”
“回主子,应当沉石碎尸。”相雪开口叫了慕沁安主子,慕沁安满意一笑,这个丫头服气了。
“还有呢。”慕沁安品了口茶,继续问,丝毫不在意底下的人。
相雪眸光一闪,微微低头道:“严重者,满门当斩。”
“哦?”慕沁安故作惊讶,又转眸看向言初,说道:“若是像楚总管这般倚老卖老,怠慢主子衣食用度,听信他人的奴才应当如何处置?”
众人心惊胆颤,楚总管更是身子发虚:“大小姐饶命啊!老奴错了!老奴知错了!看在老奴为王府尽心尽力的几十年上,大小姐就饶过老奴这一次吧!求大小姐饶命啊!”
慕沁安却还是想没听到一样,温和的同言初说着话:“才说着倚老卖老,这楚总管就这样给咱们表演了一回。你们,可都看好了!”
最后一句不复温和,冷厉如斯,像是寒冰冷箭刺进众人心里,又看到了楚总管被吓得一句多话都不敢说,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这就是自视甚高的下场!
慕沁安看着一干人等战战兢兢的样子忽然有些不耐,摇了摇头,又抬手示意相雪过来,贴耳说了几句话之后,闭眼假寐。
相雪得了慕沁安的吩咐,如今又是一心只听慕沁安的话,对于她吩咐的事情,自然是有过而无不及了。
“楚总管听着。大小姐念你多年为王府劳心劳力,且不计较你应当死罪,但大小姐说了,死罪以免,活罪难逃。楚总管就让出这总管的位置带着家小回老家养老吧。”相雪冷冷淡淡的说道,偏生又有几分慕沁安的威严余在。楚总管也不敢多言。
相雪看着楚总管没有动作谢恩,眉头一挑,清声到:“莫非还对主子有怨言!连谢恩都不会!”
楚总管被相雪一下,赶紧叩头谢恩,瞬间才发觉自己的穴道不知何时已经被言初解开,如斯一想,更是忙不迭的叩头:“谢大小姐恩德,楚康谢大小姐不追究,定带愚家老小远离京都。”
“罢了,走吧。祖父与父亲那里,我会给一个交代。”慕沁安慵懒的罢了罢手,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慵懒至极的样子而生出几分不可动摇的尊贵。
楚康这才松下心来,服服帖帖的磕了个头:“谢大小姐,楚康铭记在心。”
慕沁安不耐的挥了挥手,楚康这才是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离开了大厅。待楚总管离开之后,慕沁安又睁开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一双剪瞳满是凌厉。
“相雪啊,我这可是重伤未愈啊。脑子里浑浑沌沌的,怎么记得原先倒是有些个捧高踩低的家伙对我院子里的人动手了。”慕沁安这会子倒是柔柔弱弱的说起话来了,但是众人一听她说自己浑浑沌沌的都忍不住一阵冷汗。她这样子还叫浑浑沌沌?她浑浑沌沌都把杜玫和楚总管给办了!如果是清醒十分,怕是都没了活路了。
相雪低着头,没说话,身子有些颤抖,言初也是如此。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相雪怕了,但是慕沁安知道,这个坏丫头和言初都在憋着笑呢。
“你记没记住啊!”慕沁安又是来了脾气似的,怒瞪着相雪。
相雪这才抬头,脸上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笑说:“自然是记得的!清华居的姐妹们多多少少都受过那些家伙的苦。”
“啪!”慕沁安突然拍桌怒骂:“你们哪些不长心眼的东西!我清华居的侍女也是你们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动的!本大小姐金贵,本大小姐的人一样金贵!哪容得你们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去教训!自己个出来领罚!别让我一个一个揪出来!揪出一个本大小姐就让人伢子给卖了去!是死是活看你们那些个狗东西的命!”
慕沁安和相雪都知道,慕沁安醒来之后记忆不大清晰,自然是不大记得了是谁欺负了清华居的人,但是有了杜玫和楚康的例子在跟前摆着,恐怕也是不敢推脱的。
果然,有些个人就怕了,不住的赏自己耳刮子,还叫喊着“奴才(奴婢)错了!错了”什么的话。
慕沁安眸色一冷:“来人啊!给我把这些眼中没有主子的狗奴才们拖出去!责杖五十!月银扣足半年!再发配到王府的庄子上去做苦劳!”
慕沁安一发话,立刻就有一群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上来将那些哭闹不止的人一个个压了下去,任他们是喊也罢哭也罢。言初耳朵一动,又说一句:“如有辱骂主子的,直接杖毙!”
言初也是世子身边的人,如今又是跟在大小姐身边,他的话,王府侍卫们自然也是听的。于是这样一来,大厅里就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了。
慕沁安又乏了,目光看向言初,微微困意。言初当然知道,大小姐方才在清华居院子里的时候,手按太阳穴,些微疲乏的样子,如今这里又闹了这么久,大病初愈的身子怎么能熬这么久。
“大小姐,楚总管的位置总要有人坐。”言初提醒道,先将总管确定了,管家就随总管定。这总管的人选,也要大小姐亲自定下来方可以。
慕沁安看了言初一眼,说不清的意味,缓缓站起身子,一身的清冷卓绝,一双眸子冷冽如霜,本就是王爷的嫡长女,自有几分尊贵。但是慕沁安却是更为尊贵的样子,令人不敢直视。
脚下踩着精致夺目的绣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原先她记下模样的那年轻男子跟前,轻声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时进府?现任何职?家中几人?欺善怕恶否!”
慕沁安语如连珠,声音清脆凉人,不可拒绝之势。
那男子倒也是个本分之人,对于慕沁安的问话毫不含糊:“姓宋名衍,进府四年,现是王府两管家之一,家中有母亲以及妹妹。小人非小人。”
慕沁安听到宋衍说的那一句“小人非小人”就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好!好一句‘小人非小人’!今后你就接替大总管一职,这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本大小姐就交给你了。不过宋衍,你千万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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