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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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倾慕-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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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骨这股心痛稍缓几分,却微有余痛。两人争吵的声音犹在耳畔。

    东方非但没有争怒,性子倒是极好又给骨头扇起风来,慢悠悠说道:“骨头虽是你妻,那如何。若她愿意我不介意随时带他走。尊上,你别忘了,骨头曾两次要求我带她走。

    他长叹一声又说道:“现在想来我错失机会太多,兴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他去拜师。”

    说到此处,东方自觉颤颤巍巍走在悬崖边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果不其然,白子画凌厉眼风死死瞪着他,看的他直打个寒颤。

    一阵凉风吹过,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清凉,反倒像是五六月间忽然骤起一阵冽风。被灌进了四肢百骸,冰冷的彻骨。

    白子画握着横霜剑的手微微抖动,指尖轻微拂过锈刻着繁复花纹剑柄。身体僵硬凝伫在原地,那气势足以压抑着让人窒息。淡漠清冷眼眸中透着逼人寒光。

    ”东方彧卿,你,想要带走小骨,恐怕先的问我手中灵剑能不能答应。”

    白子画说完,紧握着剑鞘开了一小隙缝。银光忽闪间,微露一小截薄如蝉翼的剑身。

    东方自知不要命的说出方才那些话,后果早有预料。却不怕死的在心底酝酿一番后,道了出来。为小骨他抱着必死犹存的信念,想尽一切可能会激怒他的话,只有如此,才能激发白子画对骨头心内真实情感。亦是东方唯一能为小骨办到最后一件事。

    想到此处,他鼓足勇气,沉淀良久后说道:”你自已心里头最是清楚,骨头如今是你妻,顿了顿慢慢说道,“是不是做的名副其实。”

    听到此四个字,白子画犹如被天际破开一道电闪雷鸣猛然击中,他的心内咯噔几下后,不由得后退两步,握着发紧手上微微有点润湿。

    小骨也被戳到伤心处。眼圈红了红,忆起眼睛复明时,和师父打的赌后。师父仿如较了真,再也没有于她,同床而眠。她也曾明示几次,他始终无动于衷,小骨百般后悔,当初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这个赌约,将两人生生给限制住。

    白子画歪斜一下,好不容易扶住身后藤床,才稳住身形。

    东方彧卿专注着备细瞧着白子画脸上偶变每一个表情细节。慢慢的从乌青转变为铁青最后沦为煞白。让他深刻察觉到小骨于白子画意味什么,兴许连他们都不曾深入知晓彼此在对方心里占据什么重要位置。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亦是这个道理。

    东方终放下多年来对小骨愧疚,他无时无刻谴责当年他所犯下错,是他计谋指引小骨入长留,让她陷入这世间复杂感情之中,却无能为力,最后逼成妖神眼睁睁看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直到此时,他终于可以完全释然。

    白子画对小骨感情他看在眼底,看的真切。

    这感情若非要用个器皿来装罐,恐怕连神农鼎也难装下。只有骨头这个傻丫头还闷在股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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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思绪凝结至此,不禁感慨叹了口气。

    捏着手里的折扇转个圈,沉吟片刻,缓步走近,离床不到一寸的地方停驻脚步。

    白子画神色逐渐恢复如常,一双灵动眸子闪烁清冷寒光,只见一眼,便使人直冒冷颜。

    东方的表情也极是认真,往日的放浪不羁消失无形,取代是沉稳严肃,这模样是任何人无缘一见的。

    只一瞬,他嘴边又浮起笑意,瞅了瞅小骨,她似只乖巧贪睡小猫,懒懒的趴着。

    他终归想助他的骨头,得到她期盼已久的幸福,他不惜为她倾尽一切,哪怕再一次魂飞魄散,他也甘愿承受。

    东方说道:”白子画,你口口声声说骨头已是你妻,据我探知没人正式收到你们邀请婚帖,想来这个成婚,成的太过于。

    荒唐二字还没脱出口,眼前一道白影驰过,随后东方感到一丝冰凉,低垂头一瞧,果真所料,横霜剑抵住他的颈间。

    白子画怒气腾腾杀了过来,黑眸寒气逼人怒视着他,手中的剑握的太过紧,硬生生地将东方雪白肌肤上扣出一条红色血印。只需轻微一动,便会划破喉咙。

    静谧溶洞,起了阵清风,带着微微青草味道。

    似个提神剂般,将小骨吹的个清醒。她蹂躏眼皮搓几下,强睁一条隙缝。

    恍惚间瞟一眼,先是愣住了,乍一看,她认为自个儿还在做梦,她曾梦见两人拔剑相向的场景,眼前这一幕,让她自觉这般真实。

    东方被剑顶着脖子,依旧环臂而立,表情松驰,心情愉悦对着她微笑着。

    反倒师父眉间隐隐透着一股强大戾气,额间殷红朱砂印失去光泽变得灰暗,冰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小骨看懵了,抬手狠狠往自己面颊上掐了掐,呜,好疼哪。两滴眼泪在眶中滚了滚,这一掐下去,神识终于清醒了。

    他歪歪斜斜站起来,不顾脚麻,跌跌撞撞急跑过去,边跑边急喊着:”师父,别伤害东方。”终于断续的将吐出几个字勉强道了完整。却忘顾脚下沉睡着一把四方小凳,不经意左脚勾住只凳脚,其时她眼中直盯着前方两人,疾步速度半分未减,身子便不由往前倾,只听一个重物倒地刺耳声,砰的一声地面被震的晃了半晌,白子画迅速收剑,还是迟了一步。

    小骨整个匍匐在地上,半只脚丫被勾住凳脚,趴在地上直疼的呲牙裂嘴。口中念道着:”师父,师父,别别。”

    东方重获自由,两步并作一步的到凳旁,半蹲着身子,将骨头勾住脚丫轻慢挪出来。小骨顿感脚上有点酸疼,大抵是撞的起了瘀青。白子画不待小骨思虑,便俯身轻柔拦着小骨腰将她放上床。

    自己则坐在床边,微垂头蹙眉察看伤势,挽起小骨裤脚时,白皙肌肤上极醒目起好大一块浅绯的瘀血。

    白子画记起出门前,备下一堆瓶瓶罐罐药物,还特地多放些有专治跌打损伤、治愈伤寒的灵药,欲起身过去拿。

    一旁东方见白子画方才略略一扫桌上那个白布包,立刻了然道,白子画的举动。

    便急走上前,打开包袱往里头翻了翻。

    掏到用红布塞住的药瓶子时,向白子画对视一眼。白子画怒气慢慢减退,尤其见小骨受伤后也就气消了大半。

    见白子画并不言语,抬头盯着药瓶瞧了眼,便偏过头继续瞧着小骨伤处。

    东方已晓得,是这瓶药无疑。便将瓷瓶抛给白子画,然东方似直立着木头。

    看着白子画替小骨边上药,边细柔揉捏着膝盖骨伤处,直到用帕子包扎完。亦没有出手相助,反倒看的微微出神。

    小骨也是享受着,师父帮他敷药每个细微,动作轻柔细致,虽药力上去有点微小刺痛,小骨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一双灵巧小手自然而来的慢慢地攀上师父腰际。白子画顿感腰上一紧,不低首便知被不规矩小手给紧圈住了。小骨默默猜度着师父现下表情,等待头顶传来这阵无奈叹息,过了半晌,却久久未落下来,便不由抬头偷瞥一眼。

    见师父复查她的膝盖骨时,担忧着的模样,一双黢黑深邃眸子清澈如水,未有一丝不悦,眼底难言着许许柔情,是她未曾见过的。

    她就这样定定盯着良久,像是望透师父内心最深处。

    本是世间最无欲无求的上仙,却沾染万丈红尘里最不该有情字,不单如此,这情字逾越世俗眼中礼教尊卑,偏离他修道的轨迹。

    白子画抬眼一刹那,恰逢和小骨灼灼目光交织到一处。四目相望,理不清思绪,道不尽缠绵花千骨何曾见过师父,如斯柔和目光,泛着莹润清亮,映着她心尖上极是绵柔。

    未待她缓过神识,只见他骨节修长的手,慢慢对着她伸了过来。小骨心下慌了,不知师父要对她做什么,况且当着东方跟前。师父这是。

    小骨的心乱了,微垂眼渐渐阖上,不敢再直视。师父身上散发桃香,适时却若有似无的一缕缕幽幽飘来。她意识恍惚的不知所措,袖中小手已然紧捏成粉拳。倏间一片冰心敷上脸颊,才激的睁眼。

    师父莹润如玉的手,此时正轻抚着她白净的脸,眼中尽是掩不住歉意。

    白子画抬眼瞧着东方看了良久,复又回头看着小骨才道:”师父,的确是对不住你,东方彧卿,说的字字在理,师父此生欠你,早已还不尽。”待继续言语,即被小骨抢先了去。

    ”师父,你从没欠过我什么。”小骨听到此处便急了,拼命摇着头反驳,却被白子画的手迅速捂住口。

    ”先听师父把话说完,方才,我将曾经历过种种过往,都反复思虑一遍。最后想明白了,小骨,师父只想问你,此生再度他红着脸有点忸捏低声问道:”爱上我,你可曾后悔。”

    捂着嘴的小骨再度死命摇头。

    白子画得到最满意答案,嘴边随即不禁扬起一抹久违笑意。

    不知何时东方早已离开,看着白子画终于袒露感情,从心底为他们高兴,骨头,你终于得偿所愿了,他从黑暗深处徐徐前来,说道:”尊上,你不是要尽力补偿骨头吗!依我看。

    他凝视着小骨半晌勾嘴笑道:”重新办一场成亲宴如何。”

    小骨心上一怔,正待为不知如何回绝伤神时。

    只听头顶响起此生最为动听坚毅声音,依旧是淡淡极为简单四字。

    “如此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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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个把时辰过后,冥王觅食依旧未归。三人决定出洞寻找。

    小骨膝盖处受点小伤,难免走路有些缓慢,三人便放慢步子。本只有三里地,不过吹阵风即到,此时速度比平日慢数倍。

    小骨听白子画心底情感流露,一路上嘴边时常傻兮兮泛着笑意,如捧着精美绝伦世间臻品。

    这样持笑行一里后,耳畔似拂过一阵悦耳妙音,如静夜下夜莺的啼鸣。他们寻声过去,竟是一处青山绿树环绕的幽深山谷。

    引着他们入谷是一对长满金色绒毛的雀鸟。唯余两处羽毛是翠色的,长的恰到好处,分别于两翼边沿各一处,头部顶端上一处。煞是可爱。

    见有生人靠近没有半分畏惧,反倒像极喜欢接连叫了数声,心情愉悦欢快扑腾下翅膀会后,双双敛爪栖息在进谷前一株枣树旁。

    待他们晃过身,展眼的绿色,处处一派葱郁,似是铺盖上一层绒绿的毡子。鼻尖随处清晰闻到青涩的草香。

    两边绿地间,流淌着潺潺小溪不知通向何处,几株不知明草在水里,顺着流水欢跃漂浮着。

    小骨见如此清澈如镜流水,忍不住探进水里掬了一捧水,低头便饮了两口,冰凉清爽,入喉甘甜,正欲再饮上几口解解渴。忽地一阵声响,手微微一抖,掬着水不慎洒落草上,顺着草尖流进溪里。

    小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杂乱水草动了动,纷乱杂草间竟探了脑袋出来。

    小骨一惊,往后移几步。只见冥王湿漉漉从水中站起来,花千骨定定看了会,发觉冥王最近总喜欢戏水,不止一次。

    这次更狼藉,头发尽数湿浸,嗒嗒流不停。左边袖子破了个打洞。

    见草上立着三人,一脸欢喜跑过来。不顾眉梢处滑落水滴,气吁吁脱口便说道:”你们总算来了,我嘴中被灌了一口水,禁不住咳嗽起来。

    东方走过去,甚温柔问道:”你只是去寻寻食,何故变成这副模样。”

    冥王抹了把流下水珠,说道:”这说起来有点长。”

    半个时辰后,三人席在地上终于听完,冥王这段视为坎坷的经历。

    冥王方出洞走错方向,别说捉山鸡,连只晒干蚂蚱没见着,四面荒山,草木枯荣,行了一段路,在崖壁终于找到一株野果树,他欲飞身下去摘几个果子,也算不枉费出来此趟。谁知脚上一阵筋挛,半空踩的不稳便不慎跌谷底,正好下方是一潭溪水,不然指不定摔成鬼样。

    白子画和东方周遭略微转了一圈,发觉此地和外界断然不同。

    此处之所以如此草木愈盛,是集天地间所有灵气,并非自然汇聚而成。看来定然底下埋藏着净灵之玉,有幻化万物之能。

    但落在何地,却加以探寻。

    小骨刚到此处,就感到身体舒适。头顶非但灼热感,偶感一丝凉风吹过,这边日照比外头微弱许多,现下举头一看,上方群山环绕,巍峨山势高耸入云,而他们四人似是处在一方深井中,抬头只见苍穹之上浮着一泓碧蓝。

    花千骨似是参悟到玄机,将菱花水镜取来。对着上头一照,忽地一道金光穿过水镜,映照水面上。

    原本清澈水面,腾起一团白雾,随后像是一锅煮沸的白开水,直往上头冒起水泡。

    四人未曾见过,一时目光焦距一处。看的不够真切,便挪了几步上前。

    只见那团白茫处,漂浮着一枚小巧水晶玉石,泛着银润光泽。

    冥王激动高喊道:”净灵之玉。”

    回音尚未停歇,净灵之玉已稳落到一只白润如玉掌中,仙泽与银光交织,白光愈震。

    一路上白子画闲余时,一直推时日,好择个良辰吉日。赶紧将拖欠两世情缘圆个美满。不但了段他一桩心头事,亦是解小骨压抑心上结。

    日子他终于选定,便是十日后。虽说赶的急促拣的正是吉日,再选恐怕要到年末,这样拖的太久,势必会耽搁下来。再则这些繁复琐碎之事,须操办隆重盛大得撑得住壮大场面,恐怕非烦劳他的师兄摩严不可。

    长留自他接任掌门后,一向以自身清修为重甚少打理这般冗长繁复事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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